第37章 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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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这是最为合适且恰当的解决办法！

“如果晚行动一个小时，就会导致近百户家庭破裂，数百人沦为奴隶仆役，而东厂和锦衣卫或许毫发无损，但对于这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来说，他们的损失可就惨重了！”

首席辅政大臣竭力克制着胸中的愤怒，冷冷地说：“倘若刘指挥使认为这样不合适，那么我这位首席辅政大臣便会上奏陛下，立即终结东厂的所有事务！到时候，就不再是仅仅割除东厂一部分人员的权责，而是由锦衣卫彻底铲除东厂，完成您这位指挥使大人一生的梦想，您觉得怎么样？”

“咳咳，首席辅政大臣您先别激动，坐下喝杯茶，我们慢慢谈。”

指挥使大人慌了神，赶忙端上一杯热茶，尴尬地说道：“雪天湿度大，喝杯热茶，暖暖身体。”

天哪！要是真的让锦衣卫灭了东厂，那个魏忠老宦官回头岂不是要跟锦衣卫拼命！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提及东厂的事情！

“刘指挥使，现在是时候做个决定了！”

次辅政大臣自然而然地站在朋友兼同事的角度，直视着指挥使大人，眼中毫无半点情感波动。

这件事不可能一笑置之就这么过去了，必须要表明一个明确的态度和立场！

“做吧！让锦衣卫动手不就成了吗？”

指挥使大人简直欲哭无泪，拿起文案上的纸笔挥毫泼墨，“不就是抓人剁手嘛，锦衣卫又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指挥使大人逃跑了！他先是受到代理厂督大人的嘲讽，接着又被两位辅政大臣威逼利诱，这两件事加在一起，让他心情糟透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那些威胁他的事情，正是针对那个嘲讽他的人，这多少让他心里稍微好受些。

想想真是可笑！锦衣卫与东厂自建立以来，就像是命中注定的死敌，相互之间必定水火不容。然而现如今，为了确保东厂不被直接消灭，指挥使大人竟然不得不在内阁面前作出妥协！

唉！为什么那些脏活、累活、得罪人的差事，全都是锦衣卫去做，不仅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还要遭人嫉恨！在这个时代，做好人真是太难了！

尽管满腹牢骚，但指挥使大人依然不影响工作，作为一名极具职业素质的存在，他在处理公事时始终公私分明，井然有序！

内阁内！

关于奴隶事件已经妥善安排完毕，首席辅政大臣重新坐在茶桌旁品饮着云雾大红袍。每当生气或愤怒等负面情绪袭来时，这款云雾大红袍总是能发挥神奇的效果，逐渐消散他身上的煞气。

“进卿，你来看看这个。”

次辅政大臣觉得时机已成熟，从文案中抽出一封来自北方的紧急报告，笑着说：“这是个好消息，一定能缓解一下心情。”

“嗯？”

“沈阳城失守！”

“草原王庭覆灭！”

首席辅政大臣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笑容，几乎想要弹冠相庆，以此表达内心的喜悦之情。困扰我国北方边境几十年的女真族已被彻底消灭，这对于国家和人民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悬在他心头的最大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不过努尔哈赤那个野猪皮居然逃了！”

次辅政大臣显得有些不满，指着公文上醒目的位置，冷哼道：“连汉奸国贼范文程都没能杀死或者抓回来！按照之前的内阁规定，这家伙的脑袋应该被铸造成金首，然后在全国范围内示众，以此警示其他人！

看来这个曹文诏看起来稳重得很，做起事来却又总觉得欠缺点儿什么。之前使者团队全军覆没的事还没完，如今又发生了叛贼首领带着国贼范从风声线下逃脱的事情！此人可以担当将领，但却不适合成为统帅！”

经过几十年官场沉浮，次辅政大臣看人的眼光非常准，但有时过于自信，给人留下狂妄自大的印象。因此，他对人的要求，往往会将能够做什么事的标准强行拔高到必须做成什么事！

“神器虽然锋利，但也无法在一刹那间摧毁几十万的大军！努尔哈赤和范文程能够突破风锁线逃走，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首席辅政大臣摇摇头，对好友给予了纠正，并提醒道：“而且，你这个意思似乎是在暗中支持延绥镇总兵卢象升晋升为大都督。中涵，我们身为文官代表，过多干预军方事务，很容易招致别人的怨恨。最近一段时间，勋贵集团与各地藩王的接触十分频繁，似乎已经有了蠢蠢欲动的迹象，咱们不能给他们留下把柄啊！”

年后，文武政权开始分离，文官不得干涉军方事务，军方也不得干涉朝廷决策，两者界限分明。这时，假如当朝次辅方从哲走到前台，振臂一呼，支持五军都督府司马事卢象升担任大都督的话，必然会在朝野间引起地震般的反响！

自从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孙承宗被贬谪到那个劳什子的乌恩藏都司之后，整个军方就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

新势力的代表人物有五军都督府司马事卢象升和五军都督府参军事曹文诏；而旧勋贵集团则以镇远侯顾肇迹和西宁侯宋裕德为代表。

新老势力之间的较量，纷纷对军方最高统帅的位置发起了冲击。很快，新势力的劣势便显现了出来：

第一，他们太年轻；

第二，卢象升和曹文诏都在边关任职；

第三，他们缺乏人脉关系。

特别是最后一个原因，可谓是最致命的短板。据内阁掌握的情报，我国军方支持新势力的人数不超过一成；三分之一的人持中立态度；而多达六成的军方人士明确表示反对。

这种几倍的支持者差距使得新势力在京城里每一步都举步维艰，尽管有五军都督府经历杨嗣昌和五军都督府都事李邦华在京城里四处奔走稳定局势，但他们显然还是人手不足。

虽然直到目前为止，皇帝还没有发表意见，但是旧勋贵集团明显占据了绝对优势，更糟糕的是新势力谣言四起，民间人心惶惶。

很明显，这一切的背后推手便是旧勋贵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