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进入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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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辅大人的态度十分洒脱，对于那个时代的终结，他确实感到疲倦了。
“这件事之后再说，浙南地区的红薯种子已经分别运送到了全国各地。为了避免百姓们不相信红薯的功效，我认为朝廷应该派出劝耕官，确保大明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地方都要种植红薯。”
首席辅政大臣又一次转移了话题，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至于劝耕官平时所需的花费，全都由国库承担，两位阁老对此有何看法？”
“那么，劝耕官应由哪个府衙来负责呢？”
“督察院左都御史钟羽正当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如让他试一试是否胜任这个职务。”
“我没有意见。”
刘大学士点头表示同意。
“我也没有意见。”
次辅大臣紧跟其后表示赞同。
全体一致通过，首席辅政大臣立即开始撰写奏折。内阁成员较少的好处就是少了许多扯皮之事，工作效率非常高！
与此同时，在山西地区，
山西巡抚蔡复一的加入，和大同镇镇抚孙传庭默契配合，成功将史可法边缘化。
所有以工代赈的工程项目，全部谢绝了史可法的插手，并且丝毫没有掩饰他们之间的隔阂。
山西总兵徐弘基，已被天竺公主的温情所困，虽然同情史可法的处境，但也只能袖手旁观。
魏忠正在山西筹备建立钱庄，整日忙于吃喝，腰围比起离开京城时明显粗了一圈，生活过得滋润得很。
当然，关于钱庄的各项事宜，魏忠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无烟煤的出现，以便恢复国家经济的流通，让内帑的金银能够全面参与到国家经济运行之中。
因此，看到史可法被排挤，只能终日埋头在田间寻找无烟煤时，魏忠心里巴不得这种状况能一直持续下去。
就这样，“识相”的史可法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每天都奔波于田野之间，调查无烟煤的情况，原本白皙的脸庞被晒得黝黑，皮肤也变成了古铜色。
总的来看，他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健壮了。
“小子，你真的找到无烟煤了吗？”
日复一日，史可法从未放弃希望，尽管他已经疲惫不堪，终于有一天，得到了有关无烟煤的消息。
“小野人”，这个人正是几个月前在山上迷路的那个年轻猎户，从黑熊的爪下逃出生天，能活着已经是万幸。
长时间没有洗澡，衣着、身体、头发、胡子自然向着野人的方向发展。
“嗯，因为我在山上迷路了，被困在那里很长一段时间，期间多次烧烤食物，可以确定那座山上的煤是不含有毒气体的。”
生活的艰难，让这位年轻猎户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即便是面对大同镇的二把手，他也毫无惧色地说：“我可以带副史去找到那座山，但是副史必须要保证给我报酬！”
报酬制度是由史可法设立的激励措施。
几个月过去了，进展寥寥无几，而且大同镇的百姓对无烟煤并不感兴趣，于是史可法想到了这个办法。
在实施初期，这个制度确实激发了不少百姓的积极性，找到了许多疑似无烟煤的煤炭，然而后来证实，这些煤炭均含有毒性气体，只是毒性程度不同，遗憾的是都无法满足在密闭空间取暖的需求。
自然而然地，这个鼓励制度最终成为了摆设，大同镇的百姓再次失去了寻找无烟煤的兴趣，转而投身于新的以工代赈项目中。
每天提供两餐饭，还能拿到工钱，这样的生活比太平日子还要安稳，谁还会想着无烟煤的事情啊！
以至于后来，史可法不断提高赏金金额，直至达到一万两纹银，除了少数投机取巧的懒汉，再没有人愿意参与其中。
“只要你能找到无烟煤，一万两纹银双手奉上，但如果只是为了逗本官玩闹，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史可法身上散发出一股官员的威严，看着眼前的小野人，心中却又觉得不太靠谱。
但既然已经把悬赏公告张贴出去了，又有人前来揭榜，史可法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
“跟我来！”
年轻猎户不再多言，再次向山上走去，时不时地帮着史可法等人驱赶遇到的蛇蝎蚊虫。
然而，年轻猎户早已厌倦了野外生活，每天忍饥挨饿、提心吊胆，唯恐被毒虫毒蛇咬死或被猛兽袭击，即便他已经是个出色的猎户，也不愿再去野外生活。
一万两纹银足以让他购置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院，然后娶妻生子，省着点花，五十年都花不完！
山上原本并无道路可行。
年轻猎户尽量挑选较为平坦的道路，但依旧崎岖坎坷，累得史可法苦不堪言，随行的衙役也在心底抱怨不止。
“小野人，还要走多久啊？”
史可法喘着粗气大声问道，如果不是最近体质有所改善，只怕这么长的一段山路早就跟不上了。
“再走一个时辰。”
年轻猎户回答得相当实在，估计了一下大致行程后，给出了一个相对准确的时间。
这时间也让史可法深感绝望。
有时，史可法不禁沉思，自幼娇生惯养，且又聪明绝顶的自己，真的要去做这些辛苦劳累的事吗？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东林党的覆灭！
恩师的无奈！
魁首的放弃！
……以及文武百官的冷漠……
这一切都在激励着史可法，每一步都要走得稳稳当当，否则一旦退缩，等待自己的将是万丈深渊！
无烟煤是皇帝钦点的，要在今年冬天作为取暖之物，如果找不到，魏忠曾经的威胁话语一定会成真。
“走吧！”
史可法接过衙役递过来的水壶，喝了几口水，眼神又坚定起来，继续跟随年轻猎户向前迈进。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三刻钟过去了……
半小时！
......
一个小时！
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在史可法的头上，让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一路上真是太煎熬了！
.. ......
\到达目的地了！\
那个年轻的猎户找到了之前烤兔子的地方，并且在最近的一棵大树底下挖出了十块煤！
\大人，这就是不含毒烟的煤！\
外观上看，史可法没发现任何不同之处，所有的煤似乎长得都差不多。
\点火吧！\
要验证这个煤是否真的无烟，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燃烧它。
最近几个月，史可法每天都在闻有毒煤炭燃烧后的气味，如今他的嗅觉已经能够大致判断出煤炭会产生多少有毒气体。
年轻的猎户两手忽然颤抖起来，磕了三次火石才好不容易生起了火花。
接着他点燃一堆枯树枝和烂叶子，等到火焰旺盛时，他小心地将煤块放了上去。
淡淡的黑烟升起，煤块渐渐燃烧起来。
过了一会儿，煤块的火焰稳定下来，史可法激动地走了过去。
轰！
晴空中的霹雳！
没有刺鼻的毒气味道！
\立刻安排两个人下山去找镇抚大人，告诉他这座山上发现了无烟煤，让他派兵封锁此山，等到估算清楚无烟煤的产量之后，再上报给内阁，再上报给陛下！\
史可法眼中含泪，抬头四十五度角望着天空，直到眼睛干涩得有点难受，才向年轻猎户行了个礼，庄重地说：\赏银一万两，请暂且等候！\
......
无烟煤的消息迅速传出！
期盼已久的孙传庭立即从山西总兵徐弘基手中借来虎符，马上调集重兵封锁山区。
\镇抚大人，副史大人，据堪舆者勘查，以这座山为中心，周围二十里内的山脉都蕴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
侍官汇总了勘查情报，喘了一口气说道：\至于附近的矿产是否全为无烟煤，目前正在做燃烧试验，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孙传庭、史可法站在山顶，俯视着连绵山脉，内心思绪万千，既惊讶又松了口气。
\原来，真有神仙托梦这样的事啊！\
此刻，孙传庭自嘲着，如此荒谬的事竟然有一天会变成现实！
当今的皇帝，或许真是上天眷顾的贵胄。
\这把剑的神奇，你们俩难道还没明白吗？\
史可法从怀里取出属于自己的那把\犬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这种神奇的产物，真的应该存在于世俗之中吗？
现如今看来，许多神奇的产物正在改变着国家，引领大明踏上一辆不知道开往何方的疯狂战车。
\没错，陛下确实不一样！\
孙传庭拿出\狐剑\，看着剑柄处那只袖珍灵动的小狐狸，笑着说道：\腾骧四卫的驻地如今仅剩下两千人守护巨额财富，想必那里一定藏有控制这一切的神器！\
腾骧四卫的异常情况！
虽然不清楚腾骧四卫的大军去了哪里，
但他们绝对没有返回京城。
在执行秘密任务的同时，还能确保财产安全无忧，狐剑的狡猾特性发挥作用，孙传庭觉得那里肯定有所隐瞒。
\这些事情并不是我们应该过多考虑的！\
史可法不愿再谈论朝廷之事，轻声说道：\如果时机成熟的话，我会尽快回京，山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发现了无烟煤，对于国家和人民来说都是极大的利好，解决了国朝百姓冬季取暖的问题，救下了无数民众，可谓劳苦功高。
立下了大功，史可法也不愿再在山西忍受冷遇，待过了京察考核期，他就准备申请回京。
有了恩师和魁首的支持运作，不论进入督察院还是六部，都能稳居四品大员的位置，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宪之（史可法的字），你应该再好好想想！\
孙传庭叹了口气，提醒道：\凭着功劳回京，也许可以最大限度升官，但如果想要进入内阁拜相，恐怕二十年都很难做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孙传庭逐渐认可了身边的这位同僚，他能力强、眼光独到，如果不是出身的问题，绝对是值得结交的朋友。
\蔡巡抚在此，即便我留在这里，也是白白浪费时光。\
史可法语气平静，但仍掩饰不住一丝愤怒，他挺直腰板坚定地说：\而且，就算回京为官二十年，那时我也才刚到不惑之年，相比于大多数阁臣来说还年轻！\
年轻人就是资本！
事情进展顺利，二十多岁便成为握有实权的四品京官。
五年之内，就能晋升至九卿之一的位置。
二十年以内，就有了进入内阁的资格。
相较于国朝百分之九十五的官员，史可法的升迁速度已是飞快，还有什么好不满意呢！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孙传庭无言以对，指了指不远处的两个人影，笑着说：\你看，人来了！\
\史副史大人，真的找到无烟煤了吗？储量有多少？封锁消息了吗？\
魏忠毕竟是一名习武之人，他率先一步走到二人面前，一口气抛出了一连串问题。
\魏总管别着急，先喝口水歇一歇！\
\我能不急吗？\
魏忠并未接过水壶，焦急地说：\现在内库都快要空了，陛下问了好几次，要是再找不到无烟煤，我就要被扒掉这层皮了，两位大人，就别卖关子了！\
得知好消息后，魏忠的态度谦卑了许多，言语间甚至使用了敬语，太监们见风使舵的本领实在让人叹服。
\已经确认是无烟煤了，附近山脉也都已经被重兵封锁，魏总管若是还不放心，可以让东厂的探子多去巡查一下。\
史可法坦诚相告，和颜悦色地说：\至于储量问题，我们正在勘探，相信很快就会有确切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