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个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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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呢，我们就提前祝贺史副史啦！”
听了这话，魏忠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双手抱拳道歉：“过去多有冒犯，请史副史您大人有大量，宽恕我吧！”
“史副史，恭喜啊！”
就在这时，山西巡抚蔡复一匆匆赶到，尽管略显尴尬，但他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贺。
“这全是陛下的英明决策，我怎敢居功自傲呢？魏总管、蔡巡抚，您们实在是太过客气了！”
史可法心中感到极度畅快，同时明白此时应低调处理，便停顿了一下说道：“关于无烟煤的事情，我怕是无法亲自去处理了，不如就由蔡巡抚向内阁禀告，魏总管报告给陛下吧！这样的大喜事，万万耽误不得，还劳烦二位了。”
以德报怨，在官场上生存，自然就要做官场上的事。
无烟煤的功劳，许多人肯定会眼红，绞尽脑汁想分一杯羹。
为了避免今后麻烦不断，史可法选择了大气地对待，反正应得的功劳也不会少，与魏忠、蔡复一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这对于他本人、他的恩师以及对抗东林党的事业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史副史真是痛快人，这事我会记住的！”
魏忠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特别顺眼，亲切地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然后急急忙忙朝山外赶去。
要知道，锦衣卫也有人在山西盯着呢，万一被那些家伙抢先一步把好消息上报皇宫，魏忠想想都要气死！
“感谢史副史！”
蔡复一是个君子，对于过去的事深感羞愧，同时感激这次史可法给予的帮助，他深深向史可法鞠了一躬，道歉道：“之前的事情，全都是蔡某的过错，希望您能够原谅！”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蔡巡抚无需再提。”
史可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说道：“蔡巡抚赶快派人回京城报喜，还有伯雅（孙传庭的字），一起下山吧，今晚这个地方，就由我来看守了！”
夜幕降临，山顶上孤零零的影子显得有些寂寥凄凉……
此刻的京城星空下热闹非凡，人头攒动。
江南传来消息，制造惨案的凶手——内阁大学士何宗彦即将抵达京城。
无数读书人涌上街头，甚至顾不上睡觉，三五成群地守在通往京城的主要道路上，随时待命。
清晨的北京城，天空格外美丽。
将近二十万的读书人走上街头。
正值休假的文武百官安稳地坐在临街的茶馆酒楼里。
那么说，你打算事后把那个主持人卖给陛下，玉绳？
钱谦益看着他的老朋友，皱紧眉头，虽然他并不迂腐，但对于这样的行为，确实觉得有点过分！
“这只是顺应形势而已！”
周廷儒没有直接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平静地说：“根据陛下的性格，如果真的强迫他低头，事后肯定会找主持者的麻烦。东厂和锦衣卫联手行动，没人能够逃脱得了！
既然主持人逃不掉，为什么不配合演一场戏呢？既可以重新整合读书人群体，又可以制约住陛下！
想当年，董仲舒能够提出‘天人感应’来限制汉武帝，被誉为圣人，我照猫画虎做一次又有何不可呢？”
这就是演戏啊！
周廷儒准备上演一出苦肉计！
如果阴谋成功，周廷儒就会让人去举报主持人，考虑到陛下的性格，一定会派锦衣卫来抓人。
这样一来，周廷儒就能在朝廷上为主持人喊冤求情，依陛下的性格，在愤怒之下肯定会下令处决主持人，并对他施以廷杖惩罚。
随后，周廷儒便可以通过他在读书人群体中的声誉，广泛传播这件事，塑造出一个为读书人拼命的形象。
最后，再稍微表现出整合读书人群体的意愿，相信会有不少识实务的人，愿意攀附这位少詹事这个高位。
“这样做是有风险的，玉绳，你应该谨慎考虑啊！”
钱谦益瞥了他一眼，劝说道：“陛下不同于汉武帝，你也不是董仲舒，追求成为圣人的心愿我能理解，但千万要小心不要涉足太深，以免陷入困境！”
作为曾经东林党一直重点培养的人物，钱谦益看透了许多事情。即使那个时候的状元叶向高手握重权，也不敢做出“立圣”的举动。
而且，即便周廷儒能够达到首辅大人那样的威望和地位，陛下之前还不是一下子就把四党全部清理掉了！
因此，钱谦益并没有嫉妒，更多的是忧虑不安，万一周廷儒出了事，会不会波及到他自己。
“玉绳，你老实说，这次事件背后的主使者到底是谁？”
温体仁有些站不住脚，看着老朋友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无可奈何地说：“说出来，我和受之或许还能帮你分析一下‘立圣’的可能性。”
这可是大事，温体仁既心动不已，又感到胆战心惊，此事的风险与收益成正比，没准儿真能从中捞点好处呢！
“真的想知道吗？”
周廷儒看着两位老友期待的眼神，再次确认道。
尽管周廷儒表面上看起来沉稳得像只老狗，但实际上内心慌得一批，提出“立圣”完全是出于偶然的机会，如果有谁能帮他分担一下压力，他会非常乐意的。
“说出来吧！”
“朱家、程家！”
“哪个朱家？”
温体仁心头一紧，继续问道：“又是哪家程家？”
钱谦益禁不住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
“哈哈，就是你们记忆中的那个朱家和程家！”
内阁！
首辅大人提前收到一份礼物。
打开一看，他立即站起身来！
“出大事了！”
“发生了什么事？”
次辅大人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日头，似乎还未到何阁老进京的时间。
“这次读书人群体的闹事后，发现有程、朱两大圣人家族的身影！”
首辅大人用食指敲打着锦衣卫送来的文件，文件上表明程、朱两大圣人世家中有数位子孙参与了此事。
特别是程家，嫡系子孙竟然是这次闹事背后的主谋之一！
“程家夫子和朱家夫子是否涉及此事之中？”
刘大学士显得很淡定，仿佛早已料到，冷漠地说：“陛下的姿态越来越高，逐渐超越所有人，为了维持读书人群体的地位，程朱两家早晚要惹出事端。”
“锦衣卫的公文中并未牵扯到两家夫子。”
首辅大人情绪难以平静，皱眉说道：“但他们派出许多嫡系子弟参与，如果没有夫子的首肯是不可能的！”
夫子这一称呼，源自《论语·学而》：“子禽问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夫子”这两个字一直是专属于孔子的称呼。
但是自从程颐、朱熹相继被封圣后，为了区分他们与孔子的称呼，继续尊称孔子为圣人，其孔家家主为衍圣公。
程颐、朱熹则被尊称为夫子，他们的程家、朱家家主继承尊号，也被称作夫子。
这个名字听起来可能有点拗口，但古人们并不嫌麻烦。尽管程朱两位圣人已经陨落了几百年，但他们在读书人群体中的影响力依然不减。
尤其是程朱两家的夫子，甚至享有随时入宫觐见皇帝的权利，除非有正当理由，否则皇帝不能拒绝接见。
“不管他们，如果不是夫子亲自前来，我们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刘大学士深知其中的道理，他遥望着暖阁的方向，冷笑一声：“如果程家、朱家真狠心，可能会已经派出夫子入宫拖延陛下，试图造成木已成舟的局面。
给刘侨、赵靖忠传信，按原计划行事，一旦闹事开始，立刻采取行动！
对于程家、朱家人，如果他们在被捕时亮明身份，可以先行关押在诏狱，等两家夫子来到内阁领人；
但如果他们在被捕时不透露身份，无论他们是夫子的嫡子还是嫡孙，就算我们认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也要装作毫不知情，当场处置！
出了任何问题，我都一力承担。但如果刘侨、赵靖忠害怕了、动摇了，别怪我把东厂和锦衣卫给掀个底朝天！”
两大圣人世家——程家和朱家，不顾颜面，竟然意图置内阁阁老于死地，彻底触碰到了刘大学士的底线。
圣人的后代？
的确厉害！
但老子堂堂辅佐国家的大臣，谁怕谁呢？
有本事就把圣人复活过来！
不然就是一个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