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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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锦衣卫的大力宣传和使用，永狩神弩和永猎神箭的强大威力已经在朝廷内外广泛传开！
这次士人阶层的动荡，朝廷官员们不敢轻举妄动，原因就在于他们害怕锦衣卫手持这些神器上门，到时候全家人都会死得尸骨无存，你说可怕不可怕？
这么一对比，袁崇焕真是有眼无珠，藏着数万件神器都不知道，还造成了明朝军队的重大损失，他肯定是要为此承担责任的！
就在不久前的前22年间，五军都督府司马曹文诏离开京城，从国库里带走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估计就是为了去辽东取代袁崇焕，担任蓟辽督师，并处理问责事宜，这件事已经交由新建的军事法庭来负责审理了！
作为首辅，叶向高所知道的事情远超其他两位内阁大臣。他皱着眉头说道：“皇上似乎决心要分离文武政权，就连军方犯错也要交给军方自行裁决。”
“这其实是一件好事。实行军政分离，是改变现有‘重文抑武’国策的重要一步。只要军队能够稳定发展，那么十年之后，我们国家的晋升之路就会全面敞开！”
身为老臣，刘一G的眼光在大明朝廷里可以说是无人能及。对于军政分离这件事，他的看法非常清晰。
“到了那个时候，国家需要全新的选拔人才制度，像察举制、九品中正制、科举制这些现有的制度似乎都已经不太合适了。”
次辅大人尤善于钻营，他意味深长地说：“到了那时候，我肯定会主持进行选拔人才的改革工作，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中涵，选拔人才的改革关系到千秋万代的利益，你千万不能从中捣乱，否则遗臭万年都是轻的！”
对于这个知己好友，首辅大人非常了解他，这家伙为了好处啥都敢干，所以不得不要提前警告他。
“放心吧，我又不是没分寸的人！”
次辅大人向对方投去了两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在想，能不能趁着这个机会，再打造一个万世师表出来呢？”
“你想学程朱吗？”
“你想学孔孟吗？”
这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前面那个自然是首辅大人说的，后面那个则是刘大学士说的。
作为深知方从哲内心世界的朋友，首辅大人清楚得很，这家伙想要效仿孔孟，树立起圣人的形象，成为万世师表，就像程朱之学那样把自己捧上圣人的地位，至于身后留下的是洪水滔天还是什么，他根本不在乎！
然而，“存天理，灭人欲”这种说法纯粹是扯淡！
朱圣人做出了扒灰这类事，那可不是灭人欲者做得出来的！
身为君子，刘大学士的一言一行都是以君子的标准要求自己，自然不会用小人之心去揣测方从哲。
不过刘大学士却误会了，从方从哲亲手埋葬了几十年心血的浙党来看，他显然不像是一位学习仁善到极致的人。
“不对，不对，不对！”
次辅大人摇头晃脑，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既然选拔人才的改革对千秋万代有利，那么这项改革的主要负责人，是不是也应该受到万世的尊敬呢？”
“你是打算从师者的尊严入手？”
首辅大人眼睛一亮，忍不住拍手称赞：“以后选拔人才的考试中，可以在试卷上，在明显的位置标注出改革制度的主要负责人，这样一来，全天下的考生，都可以视为主官的学生！
将来，只要选拔人才的制度不变，这位主官的名字就不会被遗忘，他们的子孙后代都会尊奉这位主官为师！
不行，未来的选拔人才制度改革，作为首辅的我，一定要发挥好提出建议和监督执行的作用！”
“嗯，作为内阁大学士，我有责任为皇上、为万民、为子孙后代负责，纠察改革过程中的不足之处，这是我义不容辞的任务！”
听到这话，一贯淡定稳重的刘大学士也坐不住了，他抚摸着花白的胡子，满脸笑容，几乎都要挤成一朵菊花！
这时，首辅大人和次辅大人默契地转向了画中人——刘一G的画像。
两人之前都见过刘一G年轻时候的照片，虽然算不上英俊潇洒，但也算是仪表堂堂。
只可惜，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在刘大学士的脸上刻下了太多的痕迹，坦白讲，现在的模样确实有点难看了！
嗯，而且脸皮还比较厚！
“这么说来，刘老您可要注意身体保养啊，争取多活个十年，否则成为万世之师的机会可就错过了！”
次辅大人并不打算独自揽下在试卷上冠名的事，他摇摇头，提醒刘大学士要注意身体。
“放心吧，不到选拔人才制度改革完成那天，我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刘大学士的决心无比坚定，读书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很多既快乐又有益健康的事情都做不了了，所以活着的目标也就变得很简单：一是追求权力，二是为子孙后代留下福祉，三是希望能流芳百世。
关于权力，刘大学士已经达到巅峰，权倾朝野；
对于子孙的福荫，他也早已看淡，认为儿孙自有儿孙福；
唯独那留芳百世的愿望，刘大学士是迫不及待地希望能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要是能成为万世之师，就算死后也能从棺材里笑醒！
“咳咳，这件事情暂且先搁置一下，暂且先搁置一下！”
首辅大人不敢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万一哪句话说得不对，惹得刘阁老真的生气去找阎王爷，那可就麻烦大了。于是他转移话题问道：“话说，那些晋商、潮商、徽商，以及江南大地主们的巨额财富何时才能运送到京城呢？”
那数十亿两白银的财富还在外面存放着，这让首辅大人心里总是不太踏实，毕竟国库还有很多空缺，急需尽快填补！
“反正国库不缺银子，依何阁老的意思，打算等到明年的大朝会时将这批财富运进京城，然后让我们皇上带领文武百官在校场上检阅，作为一份献给皇上的礼物。”
次辅大人抬起头，这事正是他负责的，相关的公文审批也是由他经手的，就等着大朝会上惊艳全场的那一刻！
“直觉告诉我，按照皇上的性格，看到满校场的金银财宝，估计我们今年过年都不会安宁！”
首席大臣的眼神四处游移，他的主意也许不错，但这很可能闯祸，过年的时候，还是安稳些为妙！
“我也这么认为。”
刘大学士感到脖子一阵凉意，直觉告诉他这个大礼不太可靠。
嘶！
次席大臣心头一跳，有点慌了。
“何阁老，不至于是故意挖坑给人跳吧？”
次席大臣突然牙痛起来，觉得在大朝会上献上百亿两纹银的礼物实在不太可靠。
依着陛下那脾气，见到这么多来历不明的银子，可能一时兴奋，但更多的恐怕是愤怒！
晋商，叛国！
潮商，走私！
徽商，勾结官员！
江南的地主，图谋不轨！
换成任何一位皇帝，心里都不会舒服！
“不至于！”
首席大臣连连摇头，声音洪亮地说：“中涵你我，还有刘阁老，我们都在全力以赴为朝廷效力，何阁老没有理由特意给我们挖坑。”
基于对何阁老人品的信任，首席大臣立即站出来为他担保，并瞪了方从哲一眼，暗示他不要乱说话。
次席大臣撇了撇嘴，语气不善地说：“何阁老这么做一定有深意，要么是在给陛下递刀，要么就是在给我们挖坑！”
递刀？
没错！
以何宗彦离开京城时的决心来看，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再次给陛下递一把刀，彻底清除朝廷中的异音！
递出去的刀，肯定是用来砍人的！
可是砍百官？ 不可能，新任命的百官屁股还没坐热呢！
砍士人？ 在这次京城动乱之后，士人群体已经不会再嚣张了！
砍百姓？ 目前百姓几乎每天每夜都在为陛下祈祷，甚至想为他建生祠，怎么可能！
砍工匠？ 新任工部尚书朱燮元正在大刀阔斧地整治那些世袭的工匠，全力招募技艺高超的工匠，更不可能！
砍商人？ 晋商、潮商、徽商，这三个国家主要的商帮都已经垮台，朝廷还想树立几个典型来振兴商业，当然也不行！
想了半天！
如今的朝廷内部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要安定！
于是，首席大臣、次席大臣，以及刘大学士都不禁陷入了沉思，时机，好像已经成熟了！
嗯？
好像哪里不对劲？
大朝会上，似乎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是京察报告！
自从上次派遣京官、调动地方官去灾区，已经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临近年关，陛下就应该收到总结性的评价了。
谈论八股文，那些下派的地方官都是进士出身，全都值得称赞！但在治理地方事务方面，却比科举考试还要艰难得多，许多京官只会空谈理论，即便朝廷投入重金支持，肯定也会暴露出不少问题！
大朝会！
将会成为一个转折点！
何阁老递给陛下的这把愤怒之刀，只要那些下派的京官出了岔子，很有可能就会身首异处！
咔嚓！
想到这里，三位内阁大佬都打了寒颤！
“何阁老，似乎下手太狠了！”
刘大学士背后冷汗涔涔，像这种一心寻死的大佬实在是太可怕了，简直惹不起！
要知道，在那些下派的京官中有许多是以前四大派系的成员，他们身份较低，跑得又快，其中不少人家世清白，手上也比较干净，朝廷都给予了宽容处理！
而京察就是要验证这些“逃脱”的四派官员的实际工作能力，给他们一个新的机会！
如果下派的京官表现不佳或者工作能力不行，这一次同样逃不过！
这分明是断子绝孙的计策啊！
“何阁老，这是对我没信心啊！”
首席大臣苦笑着，东林党已经这样了，居然还有一个抱定必死决心的阁老惦记着，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荣幸？
“那份奏折是从我手里过的，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愚蠢至极！”
次席大臣显得有些恼羞成怒，浙党都已经这样了，自己竟然还被人摆了一道，真是太笨了！
“那么，两位辅政不妨明说了吧，在下派的京官里，你们各自的得意弟子还有多少？”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刘大学士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眼中闪过寒光，隐约有杀人的心思！
朝堂已经这样了，还存着一丝恢复党派的想法，实在是有些过分！
“咳咳，除了山西副史史可法之外，其他的都不能算什么！”
被人抓住了把柄，首席大臣尴尬地笑了笑，与刘大学士对视时，眼神躲闪不定。
“首辅大人厉害啊，这个时候终于不再坚称钱谦益是东林党的明日之星了！”
刘大学士冷笑着，接着将目光转向次席大臣，讽刺道：“不知次席大人又有几位得意弟子？”
“别瞎说！我一个也没有！”
次席大臣瞪大了眼睛，坚决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对何阁老使用阴招有所不满，昔日浙党派出的京官，就算全都栽在大朝会上，我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涉及到立场问题，次席大臣显得有些激动！
作为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绝不允许这样的赤裸裸污蔑！
“哦，原来是这样啊！”
刘大学士并不表示赞同，沉吟道：“史可法已经清除了整个山西官场，又配合腾骧四卫剿灭了晋商，有功无过，老夫全力保证他不会有事！至于次席大人这般胸怀坦荡，老夫深感敬佩！
那就继续进行大朝会献礼的事宜吧，无论陛下利用这把刀能杀多少人，牵扯多少人，我们都只能点头或者旁观，要是有人敢下去救人，别怪老夫翻脸无情！”
最后，刘大学士露出了凶狠的表情，显然是对东林党和浙党残余势力非常不满！
“我没有任何异议！”
既然保住了想要保住的人，首席大臣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也没意见！”
既然如此，次席大臣也很痛快地表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