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孙策大战严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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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的救兵到达，刘繇等人亲自率领大军从山岭上杀下来。当时接近黄昏，风雨突然到来，双方各自收兵回营寨。第二天，孙策率领大军来到刘繇的营前，刘繇带领军队迎战。两军摆好阵势，孙策在阵前用枪挑着太史慈背上的戟，命令军队大声喊道：“太史慈要不是跑得快，就可以把你刺死了！”刘繇却把孙策的头盔挑在阵前，也命令军队大声喊道：“孙策的头已经在这里了！”两军呼喊呐喊，这边夸赞胜利，那边说自己强大。后来史官议论，丢失头盔的应当算输。太史慈于是出马，约定和孙策交战，来决定胜负。孙策想要率先出马，程普说：“不需要主公费力，我自然能擒住他。”程普出到阵前，太史慈说：“你不是我的对手，只让孙策出来迎战。”程普大怒，挺着枪直接冲向太史慈，两匹马相交，战斗到三十回合，刘繇急忙鸣金收兵。太史慈说：“我正想要捉拿贼将，为什么收兵？”刘繇说：“我听说周瑜已经到达，率领军队袭击夺取了曲河，有一个人是庐江松滋人，姓陈，名武，字子烈，接应周瑜进去了。我们家的基业已经失去，不能久留。赶快前往秣陵与薛礼、笮融的军队会合，赶紧前来接应。”太史慈跟着刘繇退兵。孙策不追赶，收住军队。长史张昭说：“他们的军队被周瑜袭击夺取了曲河，没有恋战之心，今晚正好可以劫营。”孙策认为他说得对，当晚分兵五路，长驱直入。刘繇的军队大败，众人都四处逃散。太史慈独自难以支撑，带领十几名骑兵连夜投奔泾县去了。刘繇和谋士许子将前往秣陵投奔。

孙策又得到大将陈武，这个人身高七尺，面色发黄眼睛发红，相貌奇特古怪。孙策非常喜欢敬重他，任命他为校尉，让他担任先锋，攻打薛礼。陈武带领十几名骑兵先进入敌阵，斩获首级五十多颗。薛礼关闭城门不敢出来。孙策正在攻城，忽然有人禀报说刘繇联合笮融去夺取牛渚。孙策大怒，亲自率领大军直奔牛渚。双方迎敌。刘繇、笮融二人出马。孙策说：“我如今到了这里，你们为什么不投降？”刘繇背后一员将领挺枪出马，是干糜。与孙策交战不到三个回合，干糜被孙策活捉在马上。孙策拨转马头回阵。樊能看见干糜被捉走了，挺枪来追赶。那枪刺到孙策后心，阵中喊道：“背后有人暗算！”孙策回头，忽然看见樊能到了，孙策大声喝叫一声，如同巨雷。樊能倒翻身体，撞下马而死。孙策到了门旗下，把干糜丢下，已经被夹死了。因为夹死一员将领，喝死一员将领，人们都称呼孙策为“小霸王”。刘繇、笮融大败，大半人马投降孙策。孙策斩获首级一万多。刘繇、笮融逃往豫章，投奔刘表。后来在山林中成为占山为王的强盗，一般抢劫财物，被当地居民杀死。孙策回兵，再次攻打秣陵，亲自到战壕边上，招降薛礼投降。城上的张英暗中放出一支冷箭，正好射中孙策左腿，孙策翻身落马。众将急忙救起，回到营帐拔出箭，用治疗创伤的药敷上。孙策说：“可以假装我中箭死了，军队中举行哀悼，拔寨一起行动，他们必然会来追赶，暗中埋伏奇兵，一定能捉住薛礼。”众人认为这个计策可以，只说孙策已经死了，连夜拔寨一起行动。薛礼听说孙策死了，连夜就出动城内的军队，张英、陈横杀出城来追赶。孙策营地背后的伏兵出现，军马拥出。孙策高声叫道：“孙郎在这里！”众军都很吃惊，都扔掉枪刀，拜倒在地上。孙策下令不要杀一个人。张英想要逃走，被陈武一枪刺死。陈横被蒋钦一箭射死。薛礼死在乱军之中。一路上都招呼百姓恢复生产。追兵到了泾县，来捉拿太史慈。

太史慈在城中又招募到二千多精壮士兵，来为刘繇报仇。孙策与周瑜商议活捉太史慈的计策。周瑜命令三面攻打县城，只留下东门让其逃走；在离开县城的三条路上，各自埋伏军队，在距离县城二十五里的地方，太史慈到那里时，人困马乏，一定能捉住他。原来太史慈所招募的大多是山越地区的百姓，不在县城内，听说孙策突然到来，措手不及。士兵已经三面围困县城，太史慈率领军队忽然冲锋，被乱箭射回。当天夜里陈武首先穿着短衣登上城墙放火。太史慈看见城中起火，急忙上马投奔东门逃走。背后孙策亲自率领军马赶来。太史慈正在往东门的路上走，后面的军队追到三十里就不追了。太史慈走了五十里，人困马乏，在芦苇丛中，忽然喊声响起。太史慈急忙想逃走，两边的绊马索一起出现，将马绊倒了，活捉太史慈并押解到大寨。孙策知道太史慈被押解来了，亲自出营，喝散士卒，亲自为他解开绑缚，将自己的锦袍给他穿上，请他进入寨中。太史慈说：“败军之将请求诛杀。”孙策说：“我知道你是真正的大丈夫。刘繇是愚蠢的人，不能任用你为大将，才导致这样的失败。”太史慈看见孙策像对待兄长一样对待他，于是请求投降。

孙策握着太史慈的手说：“还记得神亭那里吗？如果那时你抓住了我，还会加害我吗？”太史慈回答说：“难以预料啊。”孙策大笑说：“今天的事，应当我们共同来做。”请他进入营帐，邀请他坐在上位，用酒食款待他。孙策说：“现在既然与你相处，不要担忧不如意。希望你教我进取的方法。”太史慈说：“我是败军之将，不值得谈论这些。”孙策说：“韩信昔日向广武君请教，我今天希望向有仁德的你决断，你为何推辞呢？”太史慈说：“刘繇刚刚战败，士兵们离心离德，如果分散了，很难再重新聚集。我想自己前去收拢，稍微帮助明公，恐怕不符合你的心意。”孙策长跪着说：“这确实是我内心所期望的。明天中午，希望你能回来。”太史慈答应了，没有告辞就离开了。诸位将领说：“太史慈这次离去，肯定不会回来了。”孙策说：“太史慈是青州的知名人士，以信义为重，肯定不会背弃我。”众人都不相信。

第二天，立起一根杆子看日影，将近中午的时候，太史慈带领一千多士兵来到寨中。孙策非常高兴。众人都很佩服他。孙策聚集了数万的人马，在江东游荡，安抚百姓、体恤民众，前来投靠的人不计其数。江东的百姓，只是称呼孙策为“孙郎”。起初听说孙郎的军队到来，老人和小孩都吓得失魂落魄，官吏们都丢弃城池远远地躲避到山野之中。等到孙策的军队到达，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抢掠，鸡犬蔬菜瓜果丝毫没有被触动，人民都很高兴，带着牛和酒到寨中犒劳军队。孙策用金钱丝帛答谢他们，欢呼声遍布田野。那些刘繇等的旧军队，愿意从军的听从安排，并且免除他们的赋税；不愿意当兵的，赏赐粮食，都各自回家谋生。江南的百姓，听到这样的仁政谁不敬仰、羡慕呢。因此势力大大兴盛。孙策迎接母亲、叔叔和各位弟弟都回到曲河，命令弟弟孙权和周泰守卫宣城。孙策率领军队向南进发，进攻夺取吴郡。

当时有个叫严白虎的自称为“东吴德王”，派遣周泰守卫乌城，王晟守卫嘉兴。孙策的军队到达后，严白虎命令他的弟弟严舆出城，在枫桥交战。严舆横刀立马在桥上。有人报告到中军，孙策就想要出去。张纮下马进谏说：“主将是筹划谋略的发出者，是三军性命所系，不应该轻易出动，亲自去对抗小贼寇。脱，就是轻易的意思。希望您重视上天赐予您的资质，符合四海的期望，不要让国内上下都感到危险恐惧。”孙策感谢说：“先生的话如同金玉，但恐怕将士们不努力作战，我应当先行动。”随即派遣韩当出马。等到他驱马快速到桥上时，蒋钦、陈武各自驾驶小船，从河岸边早已杀过桥里面去了，乱箭射倒岸上的军队，二人飞身跳上岸砍杀。严舆败退逃走。韩当率领军队直接追杀到昌门下，贼兵退入城里去了。

孙策分兵从水路和陆路同时进发，包围吴城，围困了三天。孙策带领众军到昌门外招降劝谕。城上有一个副将，左手托着城上的护梁，右手指着城下大骂。太史慈立刻拿起弓搭上箭，说：“看我射中这家伙的左手！”一箭射出去，射穿了左手，反而牢牢地钉在护梁上。城下和城上看到的人，没有不喝彩的。一群贼兵把这个人救进城里。严白虎非常惊讶城外有这样神射的人，于是商量求和。

次日，严舆被派出城来见孙策。孙策请严舆进入营帐饮酒。酒喝到畅快的时候，孙策拔出剑砍向严舆所坐的席位，严舆惊恐地倒在地上。孙策笑着说：“只是开个玩笑，不要惊慌。”孙策问严舆：“你哥哥打算怎么办？”严舆说：“想和将军平分江东。”孙策大怒道：“鼠辈怎敢与我平起平坐！”严舆急忙起身，孙策挥剑砍去，严舆当场倒下，被割下头颅。孙策命人将其头颅送到城中。严白虎料到敌不过孙策，于是弃城而逃。

孙策进军追击。黄盖生擒王晟，进展顺利如劈竹子一般。太史慈急忙攻打乌城，率先登上城头射死了那太守。几个州都被平定。严白虎逃奔到余杭，在路上劫掠，被当地人凌操带领乡人打败，朝着会稽逃走。凌操父子二人来迎接孙策。孙策看到凌操仪表威严出众，于是带领他们父子随军出征。当时凌操的儿子凌统十五岁。后来长大后，孙权就任命他为别部司马，代理破贼校尉。孙策领兵渡过长江，严白虎聚集贼寇分布在西津渡口。严白虎自己和程普交战，大败后逃走，连夜赶到会稽。

会稽太守王朗带领军队救援严白虎。有一个人进谏说：“孙策率领的是仁义之兵，严白虎是暴虐的部众，可以捉住严白虎献给孙策，这是顺应天命。”王朗不听。这个人是会稽余姚人，姓虞，名翻，字仲翔，是郡中的官吏。看到王朗不听，长叹一声就回去了。王朗和严白虎一同在山阴地区列兵。孙策、周瑜各自带领军队迎战他们。程普、黄盖各自派出奇兵接应，在山阴大破严白虎。王朗逃到海边，严白虎逃到余杭。有一个人带兵在路上迎接严白虎，严白虎很高兴。这天夜里在营帐中喝酒，那个人拔剑砍杀了严白虎，立刻诛杀了几十个人，然后来向孙策禀报。孙策看到这个人身高八尺，脸方嘴阔，也是会稽余姚人，姓董，名袭，字元代。孙策任命他为别部司马。

却说东路都已平定，命令叔孙静驻守那里。孙策于是回军，让朱治担任吴郡太守，收兵回江东。有人来禀报说孙权和周泰守卫宣城时，忽然山贼暗中发动，从四面杀来。当时夜色已深，周泰抱着孙权上马，几十个山贼，拿刀砍过来。情况危急，周泰舍弃马匹，身上没有一片铠甲，提着刀杀山贼，砍杀了十多个人。随后一个山贼跃马挺枪，直接冲向周泰，被周泰扯住枪，拖下马来，夺了他的枪和马，杀出一条血路，救了孙权。其余的山贼远远地逃走了。周泰身上受了十二处伤，都是在战场上所受，回来拜见孙策，金疮发作肿胀，生命危在旦夕。孙策大惊。帐下的董袭说：“我虽然没什么才能，但曾经和海盗相持，身上也中了几箭，得益于会稽郡官吏虞翻推荐了一位医生，半个月就痊愈了。”孙策说：“虞翻莫非就是虞仲翔？”董袭说：“是的。”孙策先命令张昭去请虞仲翔来担任功曹，让他去找医生。随后带领军队去看周泰。不到一天，董袭带着虞仲翔来到宣城拜见孙策。孙策说：“我不敢用郡吏的身份来对待先生。今天的事情，希望能和先生共同面对。”虞翻下拜致谢，于是带着医生去见孙策。孙策见到这个人，童颜白发，飘飘然有超脱尘世的姿态，询问他，原来是沛国谯郡人，在江东游历行医，姓华，名佗，字元化。孙策以贵宾之礼相待，请他查看周泰的伤口。华佗说：“这是容易的事情。一个月就能痊愈。”孙策大喜，于是进军剿灭山贼，江南都因此平定安静。孙策分派将士把守各个险要关口。拥有雄兵十多万，文官武将都各自效忠。孙策想到当时父亲孙坚在世的时候，部下的将吏都提升赏赐两级，一面写表章向朝廷申报，一面结交曹操，一面派人送信给袁术索要玉玺。

袁术暗中有称帝的心思，回信推脱不归还玉玺。袁术召集长史杨大将，都督张勋、纪灵、桥蕤，上将雷薄、陈兰等三十多人商议。袁术说：“孙策借我的军马起事，如今完全得到江南地区，兵力和铠甲有十多万，我想要吞并他，怎么样？”长史杨大将说：“孙策依靠长江天险，兵强马壮粮草充足，不可以谋取。”袁术又说：“我恨刘备无缘无故地用兵讨伐我，我想要报复他。”杨大将说：“想要擒住刘备，我献上一计，不知道您意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