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庶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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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沈知念放上床榻时,沈淮安的额头都出了汗,他从来都不知道短短一段距离,竟能走的如此漫长……
吩咐云川去叫伺候她的丫鬟过来,沈淮安站在床前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沈知念,眸子贪婪的在她脸上留恋,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敢肆无忌惮的看着她。
“……唔,好热……”
床上的女子翻身侧躺,腰臀曲线惊人,红唇轻启,隐隐能看见粉嫩舌尖,柔弱无骨的手无意识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口,霎时间露出一片雪白肌肤,隐隐绰绰的轮廓显露,半遮的领口下细腻沟壑看的人血脉贲张。
沈淮安移开目光不敢去看那片晃眼的白腻,额角青筋毕露!
“哥哥……”女子似乎梦见了谁。
女子的呢喃就像一把钩子,勾的沈淮安着魔般一步步靠近,一点点俯身,手指爱怜的划过女子的脸颊,眼睛,鼻子,最后停留在丰润的唇瓣上。
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绷断,心里有个声音不断诱惑着他,尝尝吧,尝尝吧,反正只有自己,不会有人知晓……
风拂轻纱帐中香,酒不醉人人自醉。
昏黄的烛火下,映在床头的两道影子一点点靠近,
抛却所有,此刻的沈淮安眼中心里只有身下这人,
终于,模糊的影子融为一体,滚烫的唇盛了满腔的温柔缱绻,裹挟着他所有的情欲,虔诚而深情。
蝴蝶般的轻吻渐渐转为唇齿间的交缠,轻舔慢咬,贪婪地搜取属于她的气息……
绵长的一吻,带着秋日馥郁的桂香,恍惚间,陌生的潮涌逐渐淹没他的神智。
身下女子轻喘,原本闭着的眸子此时半睁着,雾蒙蒙的没有焦距,毫无抵抗任君采撷。
沈淮安喉结耸动,手指抚上她的眼角,继而蒙住她的眼,头埋进那截雪白脆弱的脖颈,肩膀微颤不知是哭还是笑。
大抵是着魔了吧,沈淮安想,他已彻底沉沦……
须臾,他替她整理好衣衫,转身离去。
……
翌日
“小姐,您可算醒了,日上三竿了都。”秋月听见屋内动静,端着面盆推门进来。
“唔…头好疼啊。”沈知念坐起身,满头青丝滑落,雪白的亵衣松松垮垮,春光乍现,看的秋月脸都红了。
“咦,我怎么在这儿?”沈知念这才惊觉这里分明是哥哥的卧房。
“小姐还说呢,您怎么能喝那么多酒,昨晚奴婢来时您都醉的不省人事了。”秋月嗔怪一眼,“侯爷说您睡着了不便挪动,就自个儿睡了书房,您看您嘴都肿了,以后可不兴再喝那么多了。”
沈知念闻言抿了抿唇,好像是有点肿胀感,就是不知道昨晚有没有在哥哥面前出糗,她只隐约记得是哥哥抱她回来的,后面的记忆全没了。
“哥哥呢?”沈知念任由秋月为她穿衣梳妆。
“侯爷一早便上值去了,奴婢让小厨房热了醒酒汤和一些清淡粥食,回院子就能用。”归暮居毕竟是男子居所,她们一直呆在这儿也不像话。
“嗯。”
因昨晚饮酒过度,沈知念斜靠在榻上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午歇过后,门房来人说老太太想念她了,让她过府一叙。
老太太有请,不去也得去。
沈知念只得打起精神收拾一番,乘了马车去往崔府。
崔家
福安堂内,
李老太太慈眉善目端坐上首,下面两个儿媳,还有一面善的妇人时不时逗趣儿几句,惹得老太太呵呵直笑。
这妇人正是周氏,她儿子成日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瘦了一圈儿,给她心疼的哟。
可这沈家姑娘当真是个鹌鹑,她让家里的姑娘递了几回帖子都被拒了,实在是没有法子。幸而心腹嬷嬷出了主意,这沈家跟崔家还沾着亲带着故,何不从这儿使使力?
于是她便在一次茶话会上“偶然”结识了崔府的长房儿媳郑氏,两人有来有往有了交情,磨不住儿子的又一次催促,某次“不经意”的给郑氏露了口风。
郑氏一开始也是不乐意的,这蒋家也算京都城里数的上数的,自家还有几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呢,怎么就看上沈家那柔弱不能自理的丫头了?还让自个儿帮着牵线算怎么回事儿?
郑氏是个藏不住话的,在老太太跟前抱怨了几句,老太太年纪大比她看得清。
能让当家主母费尽心思来说合,必是那蒋二公子见过沈知念,且自己看上了。就是不知沈知念是否知晓又是作何表示。
现在,既郎君心中有情,她们何不顺水推舟?
况且那沈丫头也快到及笄的年岁了,头上没个亲长相看着,万一拖成了老姑娘,这名声可不大好。蒋家家世不差,求娶的蒋公子也为人俊朗,有她们这些外家的长辈帮衬一把,想来她也是感激的。
这才有了今日和乐融融的一幕。
这边众人正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外间一小丫鬟进来禀道:“老太太,沈小姐到了。”
“快让她进来。”老太太笑呵呵的,“我这个外孙女儿啊最是重规矩了。”
言下之意,沈知念是个教养好的。
周氏面上微笑着,其实心里也不怎么待见沈知念这个勾了她儿子魂儿的人。
待门外女子款款走来,周氏不着痕迹的打量,这一打量可不得了!
乖乖!
怎么会有生的如此貌美的女子!纤腰款摆,步步生莲,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身段儿,娶回家他儿子还有心思读书科考吗?!
周氏心中警铃大作!
眼前的女子比那小周氏的威胁还大!
周氏不愧是大家主母,不论心中怎样惊涛骇浪,面上依旧稳稳当当端着气度。
“请祖母安,请大太太、二太太安。”微微屈膝,行礼间头上步摇不散不乱,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的人心旷神怡。
“这位是蒋夫人。”老太太和颜悦色介绍道。
“请蒋夫人安。”泉水叮咚的嗓音听得人跟春风拂过似的。
“坐吧。”
“是,祖母。”
“我家这丫头呀,性情最是温和了,从不与人生怨,对长辈也恭敬的很。”郑氏轻甩帕子眉开眼笑。
沈知念坐在末首状似害羞低头。
“哎呀,我家里那两个小猴精,要是有沈小姐一半规矩我就谢天谢地了。”周氏掩嘴轻笑着接话。
“小孩子家家顽皮些不打紧。”老太太接话,“不过说到懂事,我这些个孙女儿里就属这丫头最贴心。”
“这么说我可更喜欢沈小姐了,呵呵呵,沈小姐得了空到我府上,让我好好亲近亲近才是呢,也让我那两个皮猴子跟着学学。”后头的是对着沈知念说的。
沈知念羞红着脸,这么多人看着,她只能矜持的点点头。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十句有八句不离沈知念,沈知念只时不时应和一句,端的是大家闺秀模样。
“行了,你一个鲜嫩的小丫头跟我们这些老婆子也说不到一块儿去,也不掬着你了,下去找姊妹们顽去吧。”目的达成,老太太挥挥手让沈知念下去了。
沈知念走后,周氏也没久留,她的目的也已经达成,借口家中有事便辞行了。
正在与崔三小姐喝茶的沈知念又被老太太身边的嬷嬷叫走。
“坐吧,今日叫你过来,想必你也该明白了。”
老太太此时斜靠在引枕上,跟周氏寒暄半晌也累了,两个儿媳已经回去了,嬷嬷站在她身后贴心的给她捏肩。
“是…”沈知念坐下,脸有些红。
女儿家对这种事大抵都是害羞的。
“周氏名声不错,瞧着是个好相处的,那蒋家老爷又是国子监祭酒,正四品的官儿,家中嫡次子尚未婚配,已经中举,下场春闱若中便是进士,前途无量。”老太太喝口茶润嗓,接着道:“你也不必害羞,与你说明了总比盲婚哑嫁的好,还有月余你就及笄了,及笄后便是大姑娘了,这些事原不该我这个老婆子掺和,只侯府里没有长辈,我便自作主张给你张罗了。”
一番话确确实实是为她着想,沈知念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连忙起身,也顾不得害羞:“知念多谢祖母替我着想,实在感激,只是…这事哥哥知晓吗。”
老太太点头,“这个你放心,我会同淮儿说。你总归是要嫁人的,让你哥哥帮着探探那蒋二公子的底也是应该的。不过也不能耽搁,蒋家那边等着信儿呢,你年岁小,可以先定亲,等到十七八了再嫁也无妨。想来那蒋家若是诚心的,一两年也未必等不起。”
“是。”沈知念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她心里有些闷闷的,不知是为何。
老太太却以为是小姑娘家害羞了,她今日的话也说得够多了,疲乏的阖上眼。
嬷嬷知趣的领了沈知念出府。
到了府门,刚好遇上前来接人的沈淮安。
原来沈淮安下值回了府,云川禀告说小姐被请去了崔府,便套了马来接她。
“哥哥!”看见沈淮安,沈知念先前那点莫名的郁气消散,快步上前莞尔一笑。
沈淮安眸子扫过她已经消肿的唇,先让秋月扶她上了马车,而后对着后面的嬷嬷拱手:“今日太晚不便上门叨扰祖母,改日再来向祖母问安。”
“侯爷慢走。”嬷嬷回了一礼,心里却在感慨这小庶女也没有面上看着简单啊,看看侯爷多重视,还亲自来接。
车厢里,两人并排而坐,左侧娇小的女子被陇在男子的阴影里。
“可是有什么事?”沈淮安偏头看向沈知念,她从上车开始就一言不发,心事都写在脸上。
“…没有。”沈知念抿唇,她下意识不想让哥哥知道祖母的那些话,而且这种事她一个女子怎好宣之于口。
沈淮安皱眉,却没再追问,他想知道的他自己会查。
人来人往的街上,巷子里窜出一小孩儿,嘻嘻哈哈举着手里的风车,横冲直撞的冲出来。
驾车的行北急忙拉住缰绳,马车急停,车厢里沈知念一个踉跄就往前摔,沈淮安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稳住。
外面行北连忙告罪:“侯爷,前面一小孩儿突然窜出来,请侯爷责罚。”
“可有人受伤?”沈淮安看了眼惊魂未定的沈知念,手抽离出来掩在袖下慢慢握拳。
“没有。”行北看着吓得哇哇大哭的小孩儿被一妇人一脸歉意的抱走,边走边抽打小孩儿屁股,那小孩儿哭的更凶了。
沈知念讪笑耳尖泛红,都怪自己不小心走神了,若真摔出去了,多丢人啊。
“谢谢哥哥,不然我又要出丑了。”
沈淮安挑眉,揉了揉她的头,没说话。
车轱辘转动,马车继续前行。
到得府门前,沈淮安先一步下去,沈知念掀帘紧随其后,看着抬手等她的沈淮安,微愣,心里涌上些许甜蜜,皓腕搭上他的手背轻巧下车。
“还有公务在身,晚膳便不过来了。”
“嗯。”
分道扬镳。
回了韶光院,沈知念刚坐下,一直跟在沈知念身后充当了一整天隐形人的秋月终于按捺不住了。
“小姐,老太太的话当真!那周夫人岂不是……”
眼下房内就她二人,秋月比她年长也是陪着沈知念长大的,对于小姐的未来也是有担忧的,说话便直白了些。
她今日一直跟在小姐身后,虽然没进堂内,守在门口也听了几句。
“不要乱说!…我…我不知道……我,并无其他想法。”心中莫名慌乱,沈知念嘴巴张了又张,不愿多说。
秋月欲言又止,心一横,转身关了房门“扑通”跪在沈知念身前,倒把她吓了一跳。
“秋月,你这是作甚?”
“奴婢自知后面的话逾矩,可奴婢为着小姐也不得不开口。”不等沈知念拉她起来,秋月继续道:
“奴婢从前是跟着罗姨娘的,也算看着小姐长大的,拼着您不喜也得开口。小姐您从来就是和善不争的,待咱们这些下人也都是极好的,奴婢只盼着您越来越好,从前您不爱出风头也不与旁的人交际便罢了,可眼看就是您的及笄礼了,就是有侯爷撑着又能有多少官眷娘子会来呢?”
沈知念面色一僵,是啊,她是庶出,还是抱养来的,身份上本就落了下乘,就算跟兄长再亲厚也不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庶出有庶出的仪程,不可违背祖制,老太太那边也不会由着他们胡来。
又听秋月接着道:“现下有老太太帮着,虽不会十分尽力,然有两三分也很够了,小姐要把握住才是啊,您不能再像往日一般万事不过心了。在家靠父出嫁从夫,您的下半辈子您不能糊涂啊。”
字字忠心,句句为她考虑,沈知念不是没长心,谁好谁坏她心里清楚的很。
“快起来吧,地上跪着不凉吗?”沈知念扶了秋月起身,看着秋月红红的眼眶心里发酸。
秋月说的她明白,自己总是要嫁人的,穿衣吃饭,日子是自己的,侯府养不了她一辈子。
沈知念想笑一笑缓解气氛,可嘴角怎么也提不起来,她偏头望向半开的窗外,墙角一株宽大繁盛的芭蕉泛黄卷了边,一只粉蝶停留片刻又飞走,没留一点痕迹。
那她呢?
嫁了人,她在这个家的痕迹也会慢慢消失吗?
哥哥呢?
也会与她渐行渐远吗?
思及此,沈知念心头升起浓浓的自厌。
她压下突如其来的情绪,缓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哪里会怪你呢?我会放在心上的,放心吧。”
说完安抚的拍拍秋月的手,主仆俩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