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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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煦将夹好银杏叶的书本放进书本，顺便拍了拍刚刚被苏琦弄皱的衣角，起身朝校门走去。校园外，小卖铺学生进进出出挤得水泄不通，有位男生从收银台挤出来，对着面前其他几位男生叫嚣着说：“来！咱们一起比比谁喝雪碧喝的快！”
“好啊，来来来！赢了的请客！”
晟煦从他们身旁经过，风儿吹起她高挑的马尾，显得格外俏皮。修长的睫毛以及白嫩透亮的鹅蛋脸更是柔中带美。其中一个男生刚拧开盖子，不料抬眼就看见了她。
瞬间被她那清秀漂亮的容貌所吸引，愣在原地。
“喂，你怎么还不开始。”
“我...我好像看见了一个小仙女。”
“什么小仙女，魔怔了吧。”
“你不相信往那边看。”
问话的男孩往旁边一看，瞬间也愣住了“我去，这长的确实可以啊！”
“喂喂喂，要不上前问个联系方式？”
“得了吧，你这样的别自讨没趣了。”
嘈杂的闹哄声钻入耳朵，晟煦不免步伐加快了点。
她从书包在最外面的小夹层里掏出一团耳机，耳机线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一边走向车站，一边手里在不断地解开那犹如毛线团一样的耳机线
车站就在校门外五十米处，看着车站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晟煦只好认命的靠在车站旁边柱子上。正巧耳机那杂乱无章的线终于全部解开。
戴上耳机，听着周杰伦刚新发不久的《跨时代》。
不一会儿，公交车滴滴声传入晟煦耳中。坐在座位上的人立马拎起书包站起身，晟煦也挪动脚步，看着公交车到底在哪里停下。好巧不巧，这车刚好停在晟煦前方。她感激地望着车上叔叔，给他悄悄比了个大拇指。
晟煦选了个后排靠窗位置，耳里听着歌，头偏向窗外。两条街边慢慢摆起了小吃摊，道路两旁齐排的槐树，树下的小粉花也被她细心发现。
晟煦喜欢坐公交车靠窗，这样可以发现很多美好事物。
一位老婆婆正在揉面做饼，在老婆婆小摊面前还有几位顾客，有带着小孩去买的，还有带着怀孕老婆去的。
这时晟煦瞥见一个白色身影转进后面小巷子里，怎么有点熟悉，目光一直盯着那道身影，越看越像梁景。
难道他家住在这里吗？
随着那道身影慢慢消失在她视线里，晟煦也不再去多想。继续右手撑着脑袋，看着窗外风景。
小巷子里，两位老爷爷整坐在石板登上，中间放着木桌子，打着象棋。再往前走，有老奶奶在收着衣服。梁景右手握着书包带，单肩背着，左手插在左裤兜里。
虽是大长腿，但走得却显得很慵懒，眼神直视着前方，并不好奇周边人在干嘛，他就像是自然锁定方向位置，朝目的地抵达罢了。
他直走转入小巷子深处，来到一个叫“炫夜”小酒吧里。
酒吧在深巷里，并不好找。但在微暗的小巷中，尤为起眼。里面霓虹灯璀璨晃眼夹杂着浓厚的酒气味和烟味。
“小梁你来啦。”从酒吧吧台里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上衬衫最上方纽扣解开，手里拿着一支烟，右手一块黑色手表，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味道。
“嗯，阙哥。”梁景走到吧台里面放下他的书包，从挂钩上下工作服，头微低，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打好纽扣，白衬衫加黑马甲再加一个领带，在灯光作用下，显得很是禁欲。
梁景从冰箱里取出冰块，先给自己调了杯以威士忌为酒基的老式鸡尾酒。他拿着酒杯子品尝着，滚动的喉结，手腕习惯性地微晃几下。
头轻微偏，眼中仿佛有许多故事，盯着酒杯里的鸡尾酒，少年英俊的脸庞，泛着迷人的色泽，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
有几位女生不自觉的偷偷拍了几张“哇，这个男生好帅啊~我等会儿得去让他给我调杯酒。”
朱阙抽着烟走来“你小子，可真帮我吸引女顾客。”
梁景：“哪有阙哥，你也不差啊。”
朱阙朝他背后给了一掌，闷声道：“少来调侃你哥我，赶紧起来给我迎客。”
梁景慵懒地起身，抬手比了个oK，挑眉间便撞见一个前来买酒的顾客。
“帅哥，调杯酒来。”一位穿着一字肩衣服，画着浓妆的女生，她敲了下酒台，翘着个二郎腿，腰身妖娆地向前凸着。
梁景低眸，依旧是客套的问话：“要烈的还是.....”
“要烈的，白兰地。”女生手撑住自己头，给他抛了个媚眼。
梁景早已习惯，根本不为所动，他的眼神压根就没放在这位女生身上一眼。
他右手食指中指从瓶架里挑起一瓶，稳稳用右手接住白兰地。左手食指中指夹住量杯:白兰地45ml、法式不甜味美思ml、安格式柑橘苦精2dash、裴乔氏芳香苦精1dash以及冰块。反手倒入二段式调酒壶中。
梁景弯腰右手拿着调酒杯壶下方，左手放在上半段上方用力一拍。起身开始无限shake。两个胳膊既频率且有力气的晃动，几分钟后，调酒壶外面覆上了一层白霜。
Shake差不多了，他换身正对调酒台前，左手向上一扔，调酒壶被右手稳稳接住，拍开调酒壶。用过滤网滤掉冰块。将调好的酒液倒入冰镇过的马丁尼酒杯中，他手经脉清晰可见，最后拿夹子用樱桃点缀。
台前女生全程眼神都放在这位调酒人身上，接过那杯红色的酒，抿了一口。
继而单刀直入：“帅哥可否加个qq。”
梁景头也不抬，声音清冷的回应：“没手机，抱歉。”
女生：“。。。。。。”
梁景继续为其他顾客调酒。不忙的时候，他就坐在吧前长凳子上，从裤兜里掏出一包南京香烟抽了起来，目光看着吐出来的卷卷白雾。
一双宽大的手掌搭在他肩上。
“小梁年级轻轻的别学你哥我抽烟。”一双宽大的手搭在他肩上。朱阙嘴里也叼着一根烟，一双宽大的手搭在他肩上。
“走吧，现在酒吧还没啥人。走，咱俩吃饭去。”他从一箱冰啤酒里拿起两瓶走了出去。
“好。”梁景深吸一口烟，吐了出去，把剩余的一半直接扔掉，跟了上去。
兄弟俩来到一个大排档里，现在晚上七点半，还没太多客人，最爆满的时候都是在深夜十二点，这是这条小巷的特色。
他们两人一个点了炒面不要辣，一个点了炒面加爆辣。
“阙哥，经常爆辣配冰啤酒伤身。”梁景吃着自己那碗一点没发辣的炒面，看着对面被辣的热汗直冒的阙哥一口面一口冰啤酒。
“西哈。”朱阙深呼吸，就了一口冰啤酒说：“你小子少来操心我，高中第一天生活怎么样，那些人还来找你麻烦吗？”
朱阙当年也是一个正经的上班族，也是结了婚的。对他的妻子很好，几乎是言听计从那种。他每天努力工作养活自己的小家。没曾想在他没日没夜幸幸苦苦的应酬后面，他那表面温和的妻子，早已出轨，更过分的是将男人带入家中。离婚之后，他消沉了一阵子，好好的班辞了，拿剩下的钱在小巷里开了酒吧。
那时候小酒吧刚开起，没啥人。朱阙就经常晚上坐在店门前抽烟。就是在三年前一个晚上，他看见四五个男生在围着一个穿黑色衬衫的男孩，被围着的男孩很瘦。他们对梁景拳打脚踢，并口中骂着“扫把星”。他看不下去，上去拦截：“喂，聚众欺凌可不好。要不要哥哥帮你们打个110？”
那群人听道110，立马眼神露出些许惊恐，领头的人咬牙切齿：“这次放过你，咱们走。”
朱阙走到男孩身边，看见他倒在泥泞里，衣服没有覆盖到的皮肤表面有细细小小的划伤，嘴角有血。他挣扎起身，拿沾着泥土的手擦了嘴角的血。朱阙把他带回了酒吧，给他简单包扎，并没问他太多，只是告诉他“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就跑来找他。”
这三年梁景陆陆续续找过他，但第三年他消失了几个月，再次出现他店门的时候，头上流着血，手里拿着用背包装的衣服和床单。
他问他发生了什么，但梁景闭口不谈，只说无处可去。自此朱阙让他在酒吧里工作，工资好讲，只要给他个住处。当时酒吧买下来时就有两层，下面是酒吧，上面就是可以住人，于是就让梁景住了进去。
这高中学费也是他在酒吧工作还有去别处打工洗碗，端盘子赚来的。
时间回到现在。
梁景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太过平静道：“很不巧，今天中午碰到了。但没出啥事。”
朱阙脸色一沉，放下筷子对着他认真说：“别出事了别瞒着不说。怎么说也算你半个亲戚了，可以陪你一起找他们。”
“好。放心吧阙哥。”梁景喝了一大口冰啤酒，鬼使神差的想起了今天中午那个护在自己前面马尾女孩，想起了下午那短暂的靠近。他摇了摇头，将这画面撤回自己脑海中，继续跟朱阙碰杯吃面。
望着街道微亮的路灯和已经黑了的天空，他试着可以摆脱掉过去肮脏的回忆。少年渴望着自己可以走出去，他实在太渴望一道光了。
这时另一边的晟煦，早已经跟苏琦通上了电话。
刚到家的晟煦，打开门就闻到妈妈做好的锅包肉和紫菜汤。爸爸正在盛饭和拿筷子。她确实饿了，将书包扔到沙发上，立马跑去位置开饭。
“宝贝女儿第一天上课怎么样啊。”刘舒一边给女儿夹着她爱吃的锅包肉，一边询问女儿状况。
“挺好的，还跟苏琦一个班，跟好朋友一个班当然开心啦。”晟煦吃着香喷喷的锅包肉回答道。
“那煦煦，听说高中会分同桌，你的同桌咋样。”晟涛一脸慈祥地望着自家女儿。
晟煦爸爸是本科毕业，那时候能上到本科已经很厉害了。所以一直都是很温柔彬彬有礼的人。现在在一所初学里面做着数学老师。但偏偏自家女儿数学不好，英语好。跟她外公一样，果然是隔代亲。
“我同桌是个数物理学霸，我正想着跟人家搞好关系呢，这样你女儿我的数学您就不用愁啦。”
这话一听，刘舒和晟涛都很高兴。分别给她支招。
“宝贝女儿跟人搞好关系一定要主动，比如对对方说早上好啊，你好厉害啊，哇你连这个都会，哇你真是学霸。是人都不经夸的~懂得主动用语。”
“煦煦啊，学霸一般都很稳重，肯定都喜欢努力上进的人。你要在对方面前多多表现自己热爱学习，跟对方一样稳重。人家就会觉得你跟他是同类人，这样就能互帮互助。”
刘舒听完自己老公的建议，一脸不屑“还是我的方法好，看着好相处。你那不就纯纯跟比人争谁最刻苦吗。你女儿是要跟学霸搞好关系教她数物化，不是做对手。”
“是是是老婆。”晟涛起身给刘舒乘了一碗汤。他是个宠老婆的，晟煦长那么大别见他们吵过几次架，一般他俩意见不合，晟涛就主动让步。
晟煦听着他俩建议，感觉没一个好用的，到最后还吃一嘴狗粮。况且这学霸同桌还不只是一般的不好亲近，是特别不好亲近啊。还是得靠自己慢慢摸索，实在不行就只好自己自力更生了。。。。。。
一家人吃饱喝足，刘舒起身收拾碗筷，晟涛用抹布擦着桌子，他好了后就进厨房陪着老婆，时不时给老婆按按肩膀。晟煦看着父母恩爱，自己识趣的进了房间，拿出一本英文书阅读，等着苏琦的电话。
家里灯光明亮，父母做饭嬉笑在侧。与那位小巷酒吧生活的少年，如同两张不同的背景图，撕扯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