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闻到了少年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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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是一个中年妇女，身材微胖，戴着一副圆形眼镜。翘着兰花指在黑板上写下那串英文名——miss.Li。
介绍道：“大家也可以叫我林老师，我的课堂上不允许走神，灵魂游走现象。”“现在开始上课。turn the book to the third page。”
晟煦歪头叼着笔，这开场白怎么跟小学初中老师都一个样。
晟煦虽然理科不咋样，语文英语还是很好的，记单词也快，再加上自家外公又是教英语的。于是从小耳濡目染，说的一口好英语。
“下面有一段男女对话，请我们班上两位同学读一下。”
台下原本就很安静，现在是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了。
大家伙默契的都低下了头，台上的英语老师显然已经习惯。
跟她教过的每届学生都一个样，但该回答还是得回答，于是她扫视一圈，发现一个女孩叼着个笔，在桌上不知道在干嘛。
眼神锁定，出声道：
“那就请中间第五排那位扎着高马尾的女同学回答吧”
晟煦原本还在发愣，听见中间一排，自己附和。
高马尾，自己符合。
啪嗒，叼着的笔掉落，自我怀疑的开始数起自己是不是第五个。
她旁边的那个人，倒是还在闲情淡定的翻看着书本，丝毫没想着要提醒这个傻乎乎的女孩。
但他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果真是傻，还在数自己第几个。
英语老师在上面看的一脸无语，再次提醒道：“不用数了就是你。”
晟煦放弃挣扎了，轻哦了一声，连忙拿起书站起。
“那她旁边那位男同学，跟你同桌配合读一下这段落吧。”
晟煦转头看着他，好心将书侧过去给他看是第几面。
刚刚梁景一直在看什么《奥赛物理精选》，害怕他不知道哪一页出丑怎么办。
晟煦认为同桌根本不知道那一页，于是脸颊微侧，小声提醒他：“同桌同桌，第六面最下面一段。”
梁景站起身，轻嗯了一声回复。
她的视线顺着他起身，“咻”的一下往上挑。原来自己同桌比她高那么多啊，又帅又高。
晟煦轻咳几下，清嗓后才正式开始：
“Excuse me,can you tell me how to find some books on social science?”晟煦发音十分标准，很清晰。
“Sure,you see all these little drawers here and all the way around the walls?”少年声音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是那么的干净。
脸长的不错，学习好，声音还好听，嘿嘿做他同桌看来占了个大便宜——晟煦心里窃喜道。
英语老师在台上满意的点点头，上下挥了挥手道：“两位同学都读的十分标准，请坐”
前面苏琦悄咪咪转头，手里比个大拇指，眼皮一挑——小煦煦读的真好，啥时候我能跟你一样就好了，呜呜呜。下一秒，一道犀利如刀锋般的眼神锁定自己，苏琦立马转头，摆好坐姿。
晟煦看着她这可爱的反应，差点被逗笑。
随着下课铃声敲响，同学有的直接到头就睡，还有的开始成群结队的讨论最近什么什么明星发了什么新专辑，晟煦被苏琦照常拉着去了厕所。
梁景还是跟个石墩一样，定在座位上，研究着手里那本书，翻书的手骨骼分明，只是刚刚包裹的伤口有点突兀。
但却丝毫不影响美感。
苏琦挽着晟煦胳膊，俩小姐妹步伐一致，有说有笑，看起来跟亲的一样。
“煦煦，你身边有个大帅哥学霸怎么样，好让人羡慕啊。我怎么没那么好命，旁边还是那个惹人烦的施渝。”苏琦手向左一摆，嘟着嘴抱怨道。
“人家施渝跟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还跟你带水带早餐的，有打有闹。小心你离了他还不行呢。”晟煦一脸坏笑，故意逗逗苏琦，看着她微红的耳垂，一切不言而喻~
“我同桌太封闭了，一点都不搭理我。得想法子跟他套套近乎，这样还能救救我数学，否则这好机会不能让它溜走了。”想想看来是个不容易的事啊，晟煦苦恼得用手扶住额头。
苏琦：“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你。”
...
教室里，看完整套书本后的梁景，双手合上，正打算眼睛休息会儿时。突然一件小玩意闯
进他的视线里，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瞟向旁边书包上的布朗熊挂坠，嘴角淡淡一笑，还挺可
爱。
正当他想拿起仔细看看时，门口传来晟煦的说话声，手掌快速收回。
等晟煦进教室门，映入眼帘的还是一座如冰山般正在看书的人。
她叹息的摇了摇头，以后慢慢习惯吧。
晟煦：“琦琦，下节课是什么？”
苏琦想了想说道：“数学吧。”
该来的总会来。。。
数学课-晟煦每次上课前五分钟努力清醒，剩40分钟是在思考怎样睡觉才能不被老师发现。。。
头越来越重的，眼皮越来越沉了，梦里的鸡腿仿佛在召唤着自己。
晟煦的意识就这么慢慢挣扎，挣扎的倒了下去。
正当她快把鸡腿送进自己口中时，自己胳膊猛地被人推了一把，抬头茫然地看着四周。
只听数学老师那个老头喊道： “请第五排那位女生上讲台来作答，第五排那位马尾同学。”
晟煦看着黑板上，那五边形里面被划了几条横线，已知三边abc，可应用余弦定理求A,b,c。懵了懵了，她朝老师尴尬一笑，随即扭头看着梁景，眼神里仿佛再说：你倒是给我点提示啊哥们。
晟煦眼睛紧了紧又松了松，眉毛上上下下的，嘴巴也跟着一起做动作。
“请这位同学赶紧上台。”台上老年教师催促着她。
梁景还是丝毫都没反应。
晟煦最后给他的眼神是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即认命起身，就当右脚迈出时，左手被人拽住，自己的手被另一只大手硬生生扳开，放进了一张纸条。
晟煦一下就get到是什么了，梁景你果然是个好人！
她来不及回头给他一个感激的目光，害怕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被发现作弊，只得回手掏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晟煦将左手背着，放在左腿侧，走上台。跟老师背对，那位老年教师观察下面同学是否认真时。
晟煦赶紧用右身遮掩，左手快速打开小纸条。上面字迹清晰公正，真是字如其人啊，。每步过程都很全面，她在心里默念——老师千万别转身，多看看下面的人，多看看多看看。拿起粉笔，一顿狂抄，急得还带有点连笔样。
台下坐着的少年，眼眸抬起，尖挺的鼻梁，如病态白的脸庞，就如同雕琢白玉般。看着台上慌忙抄答案的少女，梁景忍不住发声：“真是笨啊。”
“啪嗒”一声，随着粉笔落下，晟煦深呼一口气，向着老师报告：“老师，我写完了。”
老教师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你下去吧。”
晟煦从台下下来，对着梁景又比了个oK，坐回座位上，立马开口道：
“还算不是个白眼狼啊，没白给你出头。咱俩以后就互帮互助吧，同桌。我给你撑腰，你给我补题。”
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身体不自觉向梁景靠近一点。
这时一道清香飘来，她闻到了少年身上的味道，如雨后树林间的清爽清冷，很让她感到舒服安心。
见他没有搭理自己，于是她又凑近了些，这时她的胳膊被一支笔顶住，身体被推回安全距离。梁景拿着一支普通黑水笔，推她像推瘟神一样，都不愿用手推。
他一向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因为会有些许不适应外加自身本能反应的躲避。
“还你人情。我不喜别人靠近。”偏偏还是一脸冷模样，眼神都不带给一个晟煦。
晟煦充分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委屈巴巴嘟囔着嘴。头趴进胳膊里，但其实也是在隐藏刚刚那不经意间的靠近，自己的有点不知所措和外加那微微泛红的小脸蛋。
毕竟她也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诶。
但她不知道的是，旁边在她看不见的上方，梁景的脸也有点微微泛红，两人脸红起因都是异性之间突然靠近的不习惯。
但梁景或许还有点反感和不适。
放学后的校园，校园里银杏树大放异彩，满树金灿灿的树叶被九月风儿吹落下不少，但看上去仍是满树金黄。
“小煦煦~别忘了今晚七点连麦教我英语啊。”苏琦拉着晟煦的手撒着娇，害怕她临时反悔。
于是拉晟煦的手收紧一点，做出一副你要是毁约你就完了的架势。晟煦心想真是服了她了，求人还带威胁的。
于是伸手弹了苏琦那光润的脑门，反驳道：“哪次我答应你没做到，再用力点我就今晚把手机静音，把它关房间门外。”
苏琦一听，那可不行，刚想认错突然一辆长垣捷安特自行车出现在她面前，骑车的人身上穿着白色t恤校服，下身穿着运动裤，估计刚打球赶过来的。
额头带着黑色运动发带，棕色头发被汗水侵湿，很带感。
施渝一只腿顶着地面上，一只腿抬在车上，叹息道：“喂，苏矮子，跟晟煦讲话好声好气的，怎么你坏脾气全给我了呢。”
“谁是矮子，还差5厘米就160了！你个坏施渝！”双手握拳，苏琦刚刚那撒娇劲立马变成打架气焰，眼神瞪着施渝。
苏琦小时候跟同班小朋友身高差不多属于正常长大长高，可到了初中，感觉就不长了一样。于是初中三年，跑操体育课，苏琦一直稳居第一个。而施渝初中就178的身高，一直在队伍最后面。
忘了说，这两人可是从娘胎里就认识，青梅竹马十六年，可算半个亲人了。
那时候青春期，班里有男生讨论班里女生谁长的好看。大多数人觉得晟煦性格好很仗义活泼，一头乌黑微卷的长发，标准瓜子脸，皮肤白皙，身材已见雏形，尤其是那双葡萄般大小眼睛，还是琥珀色的，于是很为出众。
苏琦则长着一张娃娃脸，梳着双马尾，属于可爱类型。可跟晟煦比还是差一点。
班里那时有些男同学就背地说苏琦是个矮子，再加上她有点微胖，于是还有个更难听的称呼——矮冬瓜。
可稀奇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一阵子班级里就再也没有听到这些污言秽语了。
施渝不依不饶地继续挑逗着苏琦，还朝她吐舌头道：“小矮子，想打我我一胳膊就能给你定那儿不动。”
对于他俩幼儿吵架，晟煦已经见怪不怪了，把苏琦往施渝那方向一推“行了你俩。施渝你不就是来带苏琦回家的吗，别故意惹怒她了。小心等会儿她坐你背后掐死你。”
“得得得，赶紧上来吧你。”
施渝把包挂在自己胸前，给后面那位小矮子腾更多空间。苏琦上车前还给了施渝一脚，疼的他忍不住惨叫一声。
“总有一天搞你有家暴倾向！”
“你走不走你！”
施渝：好男不跟女斗。
苏琦随即转头脸上态度十八度转变，对着晟煦柔声道：
“小煦煦，那我们先走啦。你回家路上慢点哦。”
“好的，路上慢点。”
晟煦看着那两个欢喜冤家走远，露出了姨母笑。
晟煦家住的不算远，乘公交车八站就到，于是她不急不慢的走着，慢慢欣赏着看校园里从银杏树上吹落下来的叶子。看见几片不错的，晟煦还会俯身蹲下捡起，放进自己书本里。
她有把当季树叶当书签的习惯，这种感觉就像是把每年季节保存起来了一样，很有意义。
看着黄色的银杏叶，她想起今天一整天的遭遇，细细觉得好像——高中生活的开头还算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