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月亮带走你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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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涩阴沉得云气被灼目的月华刺破，霎那间天地一片苍茫银光，也仅仅只是刹那芳华，似乎那月华不能持久，只是勉力维持十息不到，便被周围浓厚雾霭吞没，消失不见。
最后只留下一团团近乎透明偏绿的淡灰色小气团，在向人展示它曾出现过痕迹。
气团们毫无意识且因自身几乎没有重量，只是离地三尺的距离，飘飘荡荡。
若要找出这些东西除了形状飘忽不定外，还和气球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只能说，它们似乎比气球多了张，占据气团一半多位置，不知道是在打呼噜，还是在喘着粗气的张合大嘴。
当然万事总有例外，也不是所有气团都是如此。
有那么一只气团，孤零零的盘桓在大地三尺之上，在它不断张合的大嘴上方，一个朦胧的旋涡正在缓缓旋转。
隐约可以看到，在两颗一黑一灰的小点带动下，旋涡缓慢匀速盘旋，不快也不慢。
而周围积累不知经年的淡灰雾霭，竟如嗅到鱼腥的猫儿一般，在旋涡的半米开外，自发的汇集融合成一束黑雾龙卷，涌入漩涡之中。
不知是否因此，那张血盆大嘴，也犹如被人捏脸，慢慢收缩变小，逐渐变化成符合正常比例的大小。
但不论那气团的嘴巴变得有多正常，在外人看来，却会更加惊悚，因为经此番变动后，它越来越像个捏脸不完全的大体人头。
。。。 。。。
倪昊做了个很奇怪得梦，梦中的世界漫无边际，一片暗沉迷蒙。他被困在一处，四肢不得动弹，连脑袋都行动不能。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问题是那帮助自己看见这暗沉迷蒙世界得眼睛，竟然是他那确诊为白内障的右眼，更大的问题是，只有那颗右眼！！
(⊙﹏⊙)！！
“我戳！哪个庸医啊！我需要手术得是右眼，谁把我的左眼也给搞瞎了。。。”
“放开我！这是医疗事故，我要投诉你们。。。”
这刺激大了！！
精神的自我防备机制启动，直接让他晕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光线似乎变得明亮了些许，而倪昊也终于可以上下左右转动头颅了。
心里想着麻醉药劲总算过去了，倪昊低头找寻固定自己四肢的器材，想要挣脱开，得到解放。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差点又昏过去。
“果系玩犀利？白内障手术玩这么大的么？还需要切手切脚，切身体？就给我留个头？”
强烈的刺激下，倪昊精神彻底恍惚。
他那仅存的头颅，在没有自主意识控制的情况下，竟开始自发的随波逐流。
之所以说随波逐流，并非是他所愿，而是那白内障手术并不成功的右眼眼前，总是有道龙卷风般的漆黑影子，像是长在眼睛里一样，拉扯他前进。
“这病症，我网上看见过，眼前有黑影也是白内障症状表现。。。医生！护士！我没别的意思哈，就想问问，你们到底治疗了个啥！”
就这么飘飘荡荡许久，精神恍惚的倪昊，慢慢恢复了一点理智。
死了？不可能，洗洗就睡都能死？
穿越？也不像，谁特么的穿越只有颗头？
做梦！对！对！对！肯定是做梦了，天大地大！梦里我最大！”
一想到是做梦，倪昊立马精神奋起。
‘嘿！除了吃西瓜，喝饮料，找厕所外，梦里其它我都不怕。’
就这么飘啊飘，天色似乎越来越亮了，不过再怎么亮堂，也最多是现实中夜幕降临时那般，在没有灯光月色辅助的情况下，勉强能看清前方周围两三米左右范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倪昊觉得自己的头，不知不觉中似乎大了不止一圈，因为眼睛观测自己飘离地面的距离，好像比之前下降了近一尺。
。。。 。。。
这还得了！
一颗没有脚的头颅，如果跌落地上，那除了翻滚，只有被按在地上摩擦移动了。
画面太美！倪昊不敢想象。
而且即便是在梦里，五感只有视觉，六识只有眼识，意识。这梦境世界实在是太寂寥单调了些。
“我说，要有光。。。呸！至少先来个听觉吧！”
嘿！还真是想什么有什么，想法刚升起，在倪昊的右眼后方，先是在头颅内部生成了内耳各组成器官，形成完整的声音和位觉感受器。
紧接是中耳的生成，最后是暴露在头颅之外的外耳，它和中耳一并形成完整的声波传导器。
就这么一朵并不算太奇葩，比例正常的人类耳朵，突兀的从无到有长了出来。
在耳朵生成的一霎，倪昊明显觉得一轻，飘升的距离又回到了原来的离地三尺。
。。。。。。
这就有点方啊！
为什么还是一点响动都听不见？是不是坏的？
。。。真吉儿傻，没声音，不会制造响动吗？白长张嘴了。
“啊啊啊！我是黑猫警长
眼睛瞪得像铜铃
射出闪电般的龙卷风
耳朵竖起像天线。。。”
哈哈！音效还不错，这耳朵没白长，当然也亏的倪昊声音洪亮，不然达不到这歌声震四方的效果。
但唱着唱着，倪昊开始觉得不对味了，唱了这么久好像一直是右耳给自己传递听觉。。。
小丑竟是我自己？
这特么操蛋的梦，一颗大好头颅，一枚白内障手术失败的眼睛，现在又来个一只耳。。。
也不知道，对齐了没有，都长到一边去了。
这头能不失平衡，滚到地上去？一点都不科学。
转念一想，这要是长了个右眼，左耳，那似乎才更畸形吧！至少出场见人的时候，还能侧着头颅摆出比较正常的右边脸孔。。。
对，就这么干。
“我说，给我横着飘，用有耳朵的这边脸。”
(￣_￣|||)
冒得反应。
意识控制不了？
那到底是什么在牵引着自己前行的方向？
想多了头疼！
算了！只剩颗头便已经是怪物了，还管它是畸形的头，还是正常的头？
一场梦而已。
实在不行就想象自己看到一片瓜地，吃了几颗大西瓜，或者看到溪流甘泉什么的，直接趴过去，大喝特喝，反正不是尿床就是起床，不是自己醒，就是被父母打醒，不论怎么的都得醒。
正想着，忽然‘啵’得一声轻响，似乎是撞破了一层泡沫，倪昊整个人，呃！准确得说是整个头，飘进了一处右眼方才根本就没看到得道观里。
“我戳！我不要进来，我不要进来啊！我还没敲门呢！放我出去敲门先啊。。。”
杳无人烟的环境下，逢庙宇道观慎入的道理，倪昊还是知晓得，更何况自己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可无论他如何叫嚷，也只能不由自主地往里飘去，直到他快要撞上道观殿前广场上，屹立着地一座丹炉为止。
也正是这座目测只有1米多高的丹炉，让他猜测这里是道观的缘由。
“失策了，失策了！不该先要什么听觉的，应该先来个右手，至少进来的时候，我能扣住房门，让自己停止行进。现在好了，完蛋了，不会有道士出来降妖捉鬼吧？”
(っ °Д °;)っ
“怎么又不动了？飘啊！你倒是继续飘啊，这正大光明的闯进来，大剌剌的站在人家道观的c位，是在放嘲讽技能吗？”
倪昊到现在还没发现，让他如提线木偶般行动的罪魁祸首正是他自己的右眼。
他那白内障初发期症状的重瞳右眼里，之前的两颗灰黑小点已经长成了瞳仁大小，还再继续不断的追逐盘旋，虽然他们不断在迫近彼此，但之间咫尺距离犹如天堑。
要打破天堑，似乎需要海量的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秘物质。
而倪昊所以为的梦境世界雾霭中，却恰恰拥有这些，只不过其中的含量比太低，这才使得重瞳在吸收完一方的神秘物质后，自动的向下一处拥有神秘物质处移动。
“这里似乎空置了很久啊！”
半响都没人出来搭理自己，倪昊总算放下心来，开始安心打量起这座道观。
整体呈灰白二色的道观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就这么个30平米不到的广场，加后面那座大殿，此外估计最多也就大殿两旁有个一两间侧房了。
看不清大殿内供奉着哪路神仙，一大团黑影还挡着眼前呢。
估摸着停在丹炉前，大概有3-4个小时左右的孤寂时间，倪昊正昏昏欲睡，猛然觉得头颅一沉，距离地面再次近了一尺。
‘嘿！又能捏人了，以前我没得选，这次我选做个好人。。。不！我要个右手！’
有了方才右耳的经验，倪昊明白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在他有意识的驱使下，大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五根手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成型，倪昊激动的不能自己。
握了握成型的右手，是你！真的是你！我苦命的右手啊，我们终于再在一起了。
“咦！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
Σ(っ °Д °;)っ
上臂呢？手肘呢？前臂呢？手腕呢？我要只手，特么真的就只是一只手啊！
感情这意识控制长出的身体部位就没有不残疾的？
一时间，倪昊有种万念俱灰之感，幸好只是梦而已！这要是网游捏脸，可就彻底废号了。
不知是因为倪昊的内心吐槽，还是刚才没有长完，嘴巴下方的右手，再次缓缓长了出去，但最终还是只长到了手肘的位置，整个上大臂和肩膀，是一点踪迹都木有。
头颅再次离地三尺飘了起来，这次方向是来时的入口。
“我都有手了，还能由得你乱来，给霸霸停下！”
倪昊伸出右手就想抓住丹炉的雕龙炉臂。
(￣_￣|||)
计算有误，似乎短了一截。
以往的臂展测距，似乎用不上了，要重新适应没有肩膀与大臂的日子了。
“等，等下啊。。。”
没拉住丹炉不要紧，倪昊有的是办法停下来，3尺而已，没有肩膀，自己这张脸就是肩膀就是我的上大臂。
侧身。。。呃！似乎冒得身体，侧头抓地，不够，还差些，再抓。
几番努力下，右手的中指终于能够蹭到地面了。
“给霸霸停下来啊！”
。。。。。。
无语了，中指竟然直接戳进了地面，毫无实质的接触感。
这是什么情况？虚无的？
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只有我。。。
这是大地是虚无的？还是我的手是假手？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拉扯出道观，倪昊急中生智，一把扣住离自己最近的，开合着的大门铺首门环上。
竟然真被他给抓住了，看来不是我的手有问题，这明显可以抓拿物体啊。
就在倪昊正为自己的急智得意之时，拉扯之力再次增强。
“你还死犟是不，霸霸不想再飘了，就留在道观，再也不。。。”
‘走’字都还没说完。
‘刺啦！’一声，门环连带着龟蛇铺首，被倪昊的右手从腐朽的道观大门上，扯了下来。
望着渐行渐远的道观大门，倪昊只想吐槽，这是哪家生产的豆腐渣，就这质量？
‘啵’的声音再次出现，倪昊这次留了心眼，仔细地观察了下撞破地这层泡沫，那是一层近乎透明地淡灰色薄膜，也不能说是透明，而是它的颜色几乎和周边地雾霭一样，不留意很难发现区别。
这层薄膜莫非是传说中地结界？可这能随意出入的结界，它的意义在哪呢？
完全冒得意义嘛！
出了道院，还没飘多远。
‘旺旺！旺！旺旺旺！’
？？？？？？
啥？我这是听到了啥？犬吠？而且还听懂，明白了意思。
这是条狗子，在叫嚣还有谁？
对，就是那边。
犬吠地声音正好就在自己飘荡的方向不远处。
倪昊那个兴奋啊，都忘记了这大地是虚无，完全不着力的，抓着龟蛇铺首门环的右手，如划船般的在地面上划动。
咚！咚！咚！
这是锄地的声音。。。能锄到地了？
但狗子就在前方，这些小问题都被他暂时抛在了脑后。
当他兴冲冲即将赶到的时候，那只叫嚣还有谁的猛犬，早一步察觉到倪昊的到来，已经不再继续出声暴露自己的位置，而是呲牙咧嘴，飘在空中做着蓄势待发的动作。
话说狗子不论嗅觉还是夜视，或者动态视觉都是远强于人类的，但对于那种相对而言静止不动的静态物体，他能看出个轮廓就算超强的了。
很不幸这只猛犬的静态视觉似乎在整个种族中都算是最差的，而倪昊的头颅又是一直保持着直线飞行，所以它只能隐约辨认出一个点在它的正前方慢慢变大。
“躲开啊！”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狗子空中翻滚，‘嗷嗷’的惨嚎，狗脑子都差点被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