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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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右眼目前得情况并不严重，属于初发期，虽然会出现单眼复视，多视等情况，但个人建议还是没必要立刻进行手术的，毕竟自身的晶状体比人工的还是要好很多。。。”
拿着诊断书和眼部晶状体成像照片，走出洪大附属第一眼科医院的倪昊，仰望艳阳高照的天空，长叹一声：
“22岁就得了白内障，这和谁说理去。”
即便没直面太阳，这种碧空万里无云的天气下，仰望天空眼睛也是很受不了。
又哀叹一气，把诊断书和照片放进背包，掏出手机打开App搜索附近，寻了辆共享单车，骑上回家。
“昊仔回来了，检查结果怎样啊？”刚打开房门，厨房里就传来母亲得问询。
“还好，有点小近视，没什么太大问题，妈！你不用担心。好香啊！这是做了藜蒿炒腊肉？”
倪昊不想母亲担心，赶忙扯开话题。
“嗯，知道你最爱吃藜蒿炒腊肉，嫩屋里伢早上特意去菜场买了野生鄱湖藜蒿，又香又嫩。”
刚敷衍过去母亲得问话，回到自己卧室，还没来得及，把诊断书和拍片藏起来。
“咚咚！”
阳台上，父亲一边抽着烟，一边用手指敲击卧室窗户。
“把你诊断书拿来望一下。”
没得办法，倪昊只能把诊断书递了出去。
“左眼5.2，右眼3.6。。。您在此次检查中，疑似屈光参差没有通过，疑似散光未通过。。。”
父亲顺着诊断书，逐字逐句地，仔细看着，越看越心惊，甚至连烟头快要烧到手指都没有太大反应。
‘啊！’
最终，夹着香烟地左手，传来灼痛感，胳膊一抖，那颗还在散发余烬地烟头，挟带飘零的烟灰，从三楼的阳台翻滚了下去。
“昊仔，你这是犀利情况？”
父亲和母亲不同，母亲属于信息技术专业型人才，只对其从事的软件开发类型的知识书籍感兴趣。
而父亲则不然，喜欢看各类杂书，可以说是各方各面都略懂。
“嘘！别让老娘听见了去，医生说我可能有白内障。”
见很难瞒过父亲，倪昊只能老实坦白，顺便把右眼的晶状体成像照片和诊断结果递了过去。
“你刚出生的时候，右眼瞳仁上就有个小灰点，老时候人迷信说那是天生异象的重瞳，现代医学把它定义成白内障的初发期，这多年过去，你那小灰点已经没有了，可结果还是白内障。”
老父亲大手摸了摸倪昊的额头，端详他的右眼，不仔细看确实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但仔细看就会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小灰点是没有了，但忧郁迷蒙的气质油然而生啊！
“呃！对了，你没和医生胡言乱语，说你能看到灰影什么的吧？别到时候眼睛还没医治好，直接被精神科收治了。”
倪昊有些不好意思都这么大还被孩子般对待，下意识的挠了挠头，让自己的额头从父亲的宠溺中解救出来。
“看病嘛！自然实话实说，不过人医生说的很明白，那是单眼复视多视，是白内障的病症表现形式之一。”
“你连上星期看到前面那个社区小公园，有灰影飘在事故轿车上的事都说了？”
。。。。。。
怎么可能说这个，那可真是想直接进精神病院疗养的心态啊！
倪昊看着父亲有些懵，小时候不懂事，经常把看到的听到的一些人和事，都告诉了父亲母亲，甚至一些玩的较好的同学，等到稍大了些，知道有些事不可对人言后，就有些晚了。
当然他也就只能看到灰色的气团而已，还没有达到那种老人家遗体身上还站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老人家的地步。
不懂事的后果，随着倪昊搬了几次家，转了几次学，直到上初中后，这才没了倪昊被当成精神病。。。呃！能看到灰影的都市传说。
“你们爷俩快来吃饭了。。。”厨房传来母亲的催促。
“既然医生说还不严重，那就定期去医院检查，有什么状况，及时和我说。。。你这诊断书和照片赶紧放好，别让嫩屋里娘看到，她这人一点事，就要哭哭啼啼，烦死人。”
午饭吃了两碗多，即便藜蒿炒腊肉，菜已经吃光了，剩下的菜油，倪昊也没放过，扒光了锅底的余粮，来了个菜油拌饭。
饭后床上躺了一小时，实在睡不安稳，说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病情，那是扯淡，毕竟这白内障不是得在别人身上。
网上搜索了很多白内障相关的信息，得到的最终结果便是除了手术外，得多吃维生素。
维生素这类属于保健品，医保卡并不在其消费行列，倪昊也就没和父亲说，自己点开网购，买了些能一日达的货品。
“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送达，正好遇到双节连放，今天是9月29，农历8月15中秋节，周五，后天就是国庆。。。算了，管他呢，都这么多年过来了，也不急于一时。”
揉了揉右眼，倪昊又用手挡住左眼，打开了自己收藏并关注的手机新闻页面，果然是重叠模糊。
这情况并不是一直就有，小时候即便瞳仁上有明显的小灰点，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甚至小中初高，甚至大学的基本身体筛查，他双眼的视力都一直保持在5.2不变。
事情的变化就出现在一个月前，大四返校的前一天，也就是收藏关注这则新闻的当天夜晚。
“银河系即将与仙女座发生星系碰撞，并非之前所推断的30亿年后。
通过近期观测恒星光谱的多普勒效应，得出的两星系间运动速度和轨迹。
相关专家与研究所推论，两大星系外围星体，很可能近年就会发生接触。
届时碰撞所产生的超大冲击波，将会压缩星系内部的气体大云团，从而对在太阳系一直无法探寻踪迹的不可见暗物质，发生根本性变化。。。”
光看这则新闻，不大懂得天体物理学名词的人，恐怕会云雾缭绕，不明就里。但没关系，现代人谁还会专注新闻本身，评论不比讯息香。
“1939年，便是通过对仙女座大星云的光谱研究结果，得出其星系中存在大量肉眼不可见的暗物质。
也正是通过研究仙女座和银河系之间的相对运动，其所产生的各类速度与空间距离数据，得出我们人类自身所处的银河系，不可见暗物质比可见物质，质量比高达十倍以上。”
当然这些正经的理论数据评论，普通人看了也是有些不愿深想的，甚至连点赞的都没几个。
反而那种“暗物质便是所谓的灵气。”
“修仙大时代即将到来。”
这类看起来就中二病的评论，被高高置顶在榜首，点赞纷纷破百。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病，自看完这则新闻，倪昊就跑到阳台盯着几乎满月的夜空，看了近半个小时。
半小时下来，除了眼睛有些酸涩外，毫无收获，就在他将要回屋上床入睡的时候，原本柔和不刺眼的月光，猛地绽放耀眼的光华。
“啊！我得眼睛瞎了。。。！”完全睁不开眼的倪昊，好不容易摸索到床边，匆匆脱了衣物，盖上被子，一边止不住得向外渗着泪水，一边计算着时间入睡。
“刚才应该是刚过12点。我手机设置是12点关机，刚才隐约听到了手机关机的声音。。。”
从那天起，倪昊的左眼一切如常，可右眼的白内障症状便开始越来越明显。
本着在哪摔倒，便在哪爬起来的理念，倪昊开学报到，回归寝室后，接连几天都在夜里12点左右，盯着看了半小时月亮，即便是多云或阴天，完全找不见月亮，他也坚持不懈。
直到被寝室的老大柳世豪，发现他半夜不睡觉，仰望星空为止，那晚的情形也没再重现过。
“昊弟，你这是要左手握大地，右手握着天，还是要左手指着月，右手取红线？大半夜不睡觉，是要准备变异了吗？”
。。。。。。
想着那几晚的疯狂望月，倪昊自己除了惆怅失落外，莫名的还有些好笑，手指划动屏幕，快速拨到评论区，搜寻着新的，更有趣的秀儿。
果然没有最秀，只有更秀。
有网友在提到为何在太阳系中没有勘探出暗物质时，提出一个秀出天际的观点：
“以地球自身的质量和引力，根本不可能捕获月亮，令其伴地而行，那绝对是非人的产物，或仙或神或更高的文明。
而且它始终都只有一面面向地球，并非其没有自转公转，而是它绕地公转的同时进行同步自转，就和摄像头一样，始终都盯着我们的发展进程。
或许月亮的作用还远不止如此。
就像印第安于夏商，我们也可能是某些高等文明的遗民，如女娲，如伏羲。
月亮就像是阵眼，以太阳系八大行星为阵旗，或守护，或防备。从而抵御暗物质进入太阳系，避免目前所知的唯一一颗，人类能赖以生存的星球面临被更高等文明探知，入侵的危险。
毕竟无论怎么看，我们人类都不像是从古猿进化而来，很有可能并非地球原生。。。”
这一论点既新奇又有趣，很是吸引人眼球。连基本不参与评论的倪昊，都忍不住，点开下方评论，准备发表一番自己的观点。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的接入，直接把界面跳转了过去。
看了眼来电名豪哥，倪昊果断接通。
“昊弟啊！眼睛什么情况啊？”
倪昊沉吟片刻，只说视力退化，有些近视，并无大碍。
柳世豪听完，很为他高兴一把：“没事就好，咱还年轻的很，可不能文不成武不就的，在风华正茂的年纪，就把眼睛给搞坏了，以后少熬夜玩手机，有那时间，还不如陪哥去吃点喝点。
对了，蛤蟆街似乎又开了家不错的烧烤店，晚上出来，咱哥几个去。。。哦！今天好像是中秋，要不明天，就明天啊，中午少吃或不吃，留着点肚子，晚上咱开怀畅饮哈。。。。”
从介绍完自己眼睛情况后，便几乎插不上嘴的倪昊，看着响起忙音的手机，既感动也有些无奈，豪哥是个标准的北方汉子，怎么个标准法呢！
喝酒拿碗的那种。
接完这通电话后，倪昊已经没了方才要发表评论的想法。
把手机扔到一边，出了卧室，看到父亲又在择菜，还是他中午吃的藜蒿和韭菜，便搬了把矮凳，坐了过去帮忙。
“老伢子，收盘了？就开始准备晚饭？”
“你也不看下几点了，都4点多了，你说有没收市。去去去！你都把老根茎都择了进来，不要在这添乱。”
。。。。。。
这要把我养的好吃懒做，可别赖我，都是你们惯的。
厨房转了一圈，十来个切好了的配菜，按平常的饮食习惯，倪昊自己搭配了一下：洪都炒粉，藜蒿腊肉，红烧鳜鱼，粉蒸肉，青菜豆腐，韭黄炒蛋。
都是他爱吃的菜，看着正在向外‘吱气’的高压锅，闻着味道，十有八九是香菇鸡汤。六菜一汤，年节标配。
“老伢子，要不我来炒个菜？”
“你炒的那能吃？大过节的别添堵，去！去！去！一边玩去。”
当即父亲就要驱赶倪昊，正此时大门被打开，母亲提了一袋炒粉用的豆芽回来。
“怎么不能炒，我就爱吃我崽做的菜，昊仔，你要做什么菜，你说，妈支持你！”
其实讲道理，大学三年多，倪昊自己动手的能力，绝对的飞跃，眼前这几道菜，若由他来烹饪，味道怎么也能达到父母八成的水准，就是色泽方面可能差些。
“那藜蒿腊肉我来炒吧！”
“嗯，这个菜选的不错，但如果放盐不对，因它本身就有腌制品腊肉，可能就不那么好吃了。”
。。。。。。
“那就炒个韭黄炒蛋吧！”
“昊仔，选的真好，不过韭黄一旦炒老了。。。。。。”
╮(╯▽╰)╭
算了，还是混吃等死吧！
最后，在老妈的强烈支持下，倪昊很愉快的出了厨房，往客厅沙发上那么一躺。
平整！
米饭做的并不多，主要是吃菜，陪着父母小酌了杯红酒，就着鸡汤，一家人把六菜一汤。消灭了大半。
然后坐到客厅赏着央台的中秋晚会，吃起了月饼。
还是豆沙的对味，其他的什么五仁，蛋黄，椰蓉，虽然也能吃，但并不是倪昊爱的那口。
节目演完也到了十点，父亲看了眼倪昊。
“你今天去医院检查了，早点去洗洗睡吧！”
谁在父母眼里不是个大宝贝呢！
倪昊乖乖听话，收拾了换洗的衣物，好好的把自己清洗了一遍。
吃饱喝足，洗洗就睡，人生乐事，换上干净衣服的倪昊，往2x2米2的大床上一倒，没过几分钟，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