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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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想了想：“我有几个要求。”
顾宴颔首：“你说。”
白芷竖起三根手指：“第一，在此期间，你也要保巧巧的性命，我走的时候要把巧巧带走。第二，我们离开侯府后绝不能有追兵。第三，我走的时候你给我一千两银子做盘缠。”
顾宴点头：“可以。”
白芷一拍手：“那就成交了。”
半晌，顾宴压低嗓音说道：“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是隐瞒我书房那枚名印，绝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说罢他自顾自笑道，“我的书房本是不让人进的，昨天没有阻拦你，本来是想看看你究竟要做什么，没想到你竟直接发现了我的名印。”
白芷忍不住嘲笑他：“你那几本春宫册子往那一摆，就好像在说‘我有问题快来看我！’。”
等等，白芷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我的名印”？
看到白芷茫然的表情，顾宴下一句话接了上来：“我两年前用易容之术替换掉了真正的顾宴，真正的顾宴如今……”
“等等！”白芷忙出声打断他，“这么隐秘的事我不想听！”
顾宴微抬起眉毛：“你不想听？我以为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白芷咽了一口口水：“我怕知道得太多把自己害死。”
顾宴思忖道：“那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听完我接下来说的话。”
你娘的！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啊！
顾宴继续说了下去：“你是个聪明人，想不通的事会用尽办法寻找答案，与其侯府被你翻得一团糟还不如我直接告诉你，想来你也没必要多生事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事关你我的契约，听下去不会有坏处。”
白芷放弃挣扎：“那你说吧。”
顾宴说道：“推你下水的人是宋姨娘，幕后主使是大夫人。大夫人与顾宴自小青梅竹马，但是父母之约媒妁之言，她最终嫁给了小侯爷，因爱生恨指使宋姨娘杀死我的前两任夫人。”
顿了顿，顾宴继续道：“因而这次你嫁进侯府我才百般冷落，没想到大夫人还是没有停手。”
白芷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改变了策略，在生辰宴当天敲打大夫人和宋姨娘，决定直接和她们正面交锋。”
顾宴点点头：“大夫人实在太麻烦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牵制住她。”
白芷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顾宴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柔和，好像是皮囊下面的楚云川在笑一样：“我怕是我低估了你。”
白芷无奈地挠了挠头：“左右我又没有拒绝的余地，听凭你安排吧。”
车厢内灯光昏暗，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白芷听完顾宴这番坦白，心底一动，轻声道：“今日之事，多谢了。”
顾宴表情有些不自然：“其实我是打算……”
白芷轻飘飘打断他：“我知道，你意在扯断我与白家的所有联系，让我只能困在你这条贼船上。”
顾宴被戳穿了这肮脏心思，微微偏过头去。
白芷坦然道：“你我各有所需，本来算是扯平。但今日之事算是解了一口十七年的恶气，无论如何我都要向你道谢。”
顾宴轻咳两声：“诸事敲定，我便解除机关了。”
顾宴刚刚抬起扇子打算敲下莲花浮雕，衣袖就猛地被白芷拽住：“等等！我有一事好奇！”
“什么事？”
白芷凑近些盯着顾宴的脸：“你这张脸真是易容术弄的？弄一次能顶多长时间？需要每天晚上更换吗？”
顾宴被盯得不太自在，身子往旁边挪了一挪：“每月一换即可。”
白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顾宴心念一动，鬼使神差般问道：“你想看我真正的脸？”
白芷闻言忙自证清白：“不不不，绝对不想！你别误会，我想着你若是需要每天换脸那我得帮你遮人耳目，既然不用就算了。你放心，不能多问，我懂规矩。”
顾宴半晌憋出一句：“如此便好。”然后敲下莲花浮雕，车厢轰隆一阵机关声后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车厢内骤然涌进清风。
白芷懒散地靠在厢板上，心底却并不轻快。
三年，变数太多了，如今谈得好好的一二三，鬼知道这小子未来还会不会认。
她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会不会事成之后直接被灭口。
不过如今小命在人家手里，也只能任他予取予求。只希望他赶紧完成要做的事，赶紧放她们离开。
白芷闭紧了眼睛，在心中双手合十——
白芷姑娘！望你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吧！
第二天一早，白芷迟迟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顾宴不知道又去哪了。
昨天顾宴那句“牵制大夫人”的后劲儿太大了，她一整夜辗转难眠，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对待葛祯这种甘愿让她的生日和自己的忌日一起过的狠人，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直到破晓才睡着。
白芷揉了揉眼睛，叫道：“巧巧！”
没过一会儿，巧巧就垂着头走了进来，一副大户婢子的温驯模样，微抬头瞄到只有白芷一人才放松身形，扑到白芷床前：“小姐！你饿不饿！小厨房早就备好早饭了！”
白芷盘起腿坐正身体：“巧巧，我昨天和顾宴做了交易，我们暂时逃不了了。”
巧巧一时没太听懂：“小姐，你说什么交易？”
“我跟顾宴摊牌我要离开侯府，他……”白芷组织了一下语言，“他需要我当好他的夫人，那个，让顾老夫人安心，最多三年后他就放我们离开。”
顾宴的真实身份是个炸弹，到时候要炸最好也只炸她一个人，还是先不告诉巧巧了。
巧巧惊喜道：“真的吗！那我们在顾府就有靠山了，那离开侯府的时候也没有追兵了！”
白芷一脸得意，比了个剪刀手。
巧巧不明所以地照着模样学：“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成功的意思。”白芷把剪刀手挥到巧巧眼前，“我们一定能成功离开侯府。”
巧巧也跟着白芷乐，挥起剪刀手：“小姐，我们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