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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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饭后，白芷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带着巧巧踏出侯府的大门。
原主到底是深门大户的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而对民间诸事了解不多。白芷自穿越以来就没什么时间出来溜达，如今正好得了空，上街了解一下这个时代。
白芷带着巧巧一路走到了京城最繁华的万贾街上。
万贾街顾名思义，十里长街，万贾云集，道路两旁满是小商贩，卖首饰的、卖布的、酒馆、茶馆，三教九流应有尽有，熙熙攘攘，热闹得很。
适合窥察民情，也适合探听消息。
“小姐！你看，这个簪子好漂亮！”
首饰摊子老板眼睛一亮：“这位姑娘好眼光！这支珊瑚步摇是宫里娘娘盛行的样式，我这铺子独家进货，卖的最好，多少姑娘赶一两个时辰的路来买这支簪子呢！”
巧巧听得两眼放光，白芷拿起簪子细细看了一下，簪子雕成了一枝栩栩如生的病梅，做工还真不赖，可惜料子太次，白瞎了这手艺。
“多少钱？”
“我这簪子本来卖三十两，看姑娘有缘，就卖你二十五两吧！”
白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太黑了吧！
根据原主的了解，这玩意也就是十一二两银子，看在万贾街铺子贵，顶多加到十五两。
“十两。”白芷把簪子放下，“卖不卖？”
老板脸都绿了：“姑娘，我这可是上等货，你看这做工，这料子，上别家根本找不到一样的，二十五两绝对不亏。”
白芷斩钉截铁：“你这是什么珊瑚？你看这颜色一点都不透亮，料子一点都不润，就十两！”
“哎哟姑娘，你不懂行啊，上品珊瑚他就是如此，不润不亮，怎能将它同玉一样看呢？”
……
巧巧在旁边看着白芷和老板你来我往了三十个回合，最终白芷以十二两银子的价格拿下了簪子，老板在一旁一脸苦哈哈。
“巧巧！给钱！”
巧巧从钱袋里数出银子交给老板，对白芷赞叹道：“小姐，你真厉害！”
白芷把簪子仔细地插在巧巧头上：“你家小姐厉害的地方还多着呢，昨天把钱的事儿给忘了，等晚上回去问顾宴要月例，往后咱们不必再这样紧巴巴地花钱了。”
“小姐，我不是自己想要，我是看这簪子衬小姐。”巧巧把簪子抽了出来戴到白芷头上，“小姐肤白，簪红好看。”
白芷心下熨帖，嘴上打趣道：“小姐我天生丽质，簪根筷子都好看。”
巧巧开心地附和道：“小姐怎样都好看！”
买完了簪子，钱袋里就没剩什么钱了，两人没再看贵的东西，只一路上买了些三五文钱的吃食。
走着走着，巧巧忽地拽住白芷：“小姐你看，来财楼。”
“来财楼？”
“茗心说来财楼的卤味特别好吃，我们尝尝吧。”
白芷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茗心是谁？”
巧巧边说边比划：“就是三老爷的贴身书童啊，小姐，你不记得了？我们搬去倚水苑的那天，给我们引路的那个人。”
白芷恍然大悟：“原来他叫茗心啊。巧巧，你这么快就和他混熟了？”
巧巧努嘴道：“他说之前倚水苑就他一个贴身下人，长久来都没个人能说说话，好不容易我来了，他总算有个伴，这两天跟我说了好多话呢。”
白芷还想问问茗心的事，来财楼的小二看两人在这站了半天，颇为机灵地上前迎客：“二位姑娘，咱家最叫座的卤大肠快卖完了，再不进来，今天可就赶不上了。”
白芷听罢，什么都不问了，拽起巧巧就往店里冲。
来财楼以卤味出名，卤味下酒，因而店里大多是来此痛饮的酒徒。
喝得脑子浑了，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上到朝廷新政下到家长里短全能评个遍。
“小姐，这里可真吵啊。”巧巧边吃边皱眉，“震得耳朵都疼。”
白芷侧耳听着旁边那桌的对话：“巧巧，你听旁边大胡子和瘦猴那桌。”
巧巧偏头努力听着。
“……那当然了！肯定是因为新娘子跟顾三少爷八字相合，才能免了一死啊。”
“你这话说的，谁家成亲不讲究个八字相合，更别说侯爷家了！那前两个还能明知道八字不合还娶进门？要我看啊，就是新娘子有手段，你说，前两个都三天死，这不明摆着叫人害了吗？”
“嘿，你这么一说，倒真是这么回事，前两个还真是没活过三天。白老头还真不是个东西，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啊，得亏这闺女是个有本事的。”
“大门大户家的庶女哪能跟嫡女一样啊，人家有讲究的，那叫嫡庶有别，哪像咱小老百姓就娶一个媳妇，什么嫡不嫡庶不庶，是个娃就放手心里疼着。”
“哎，你家闺女的婚事定下来没？这两天不是在刘媒那看了几个吗？”
“他娘的，提起这事就晦气，刘媒那死老婆子手里没一个好东西，喔有一个就在那个侯爷家做工，说是给侯爷夫人当那个……糕点厨子，对，专做糕点。”
“这不是挺好的活计吗？”
“好个屁啊，刘媒说这个厨子赚的钱多，我再问一个月能挣下几个钱，他娘的，刘媒说这个人机灵，每个月除了领月钱，还倒卖什么面啊米啊的，又是一大笔。你说，这贪小聪明的，品行不端，哪配得上我闺女？我回去跟闺女一说，她也瞧不起！”
白芷听到这，问店小二要了一坛女儿红， 拎着酒坛子就上前搭话：“二位大哥，小妹请二位喝酒！”
正闲聊的俩人一愣，大胡子哈哈大笑道：“小姑娘，这是怎么一说啊？”
“小妹刚才听到二位大哥说到侯爷夫人的糕点厨子，正好小妹有个好友近来也在说亲，家里也是给她说了个什么侯爷夫人的糕点厨子。”白芷摆出一副平民举止，大大咧咧地落了座，给两人斟上酒，“小妹担心好友遇人不淑，想请大哥再多说说这个糕点厨子。”
大胡子当即义愤填膺：“这个糕点厨子姓张，名字我倒是忘了。我找的那个媒婆说这人每逢初一十五就拿着厨房的米面出去倒卖，一趟下来能捞不少，这么能贪小便宜的人能是个什么良人。这位小姑娘，你千万叫你的好友别跳火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