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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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顾宴是怎么知会白家的，白家还真把这次回门当成了个大事，白老爷带着白夫人和自己的十九个妾室集体出动，嫡子女一字排开，颇有前世迎接领导下乡的架势。
顾宴吩咐下人把回门礼拿出来，白老爷看着一个一个又一个的锦盒，笑成了一朵菊花，一边呲着金牙一边套近乎，左一句姑爷好右一句姑爷好，听得白芷直倒胃。
“岳父，小婿还有一礼。”顾宴命下人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锦盒，顾宴打开盖子，里面赫然是几十枚金灿灿的元宝。
白芷在心里惨嚎，暴殄天物啊！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有这钱怎么不给我呢！
白老爷乐得都看不见眼睛了，刚要伸手去拿，顾宴一抬袖挡住了他：“小婿有一个不情之请。”
白老爷一边盯着金元宝一边心不在焉地回他：“姑爷说吧！”
顾宴不紧不慢地摇扇开口：“芷儿这几日心情不佳，您既是芷儿的父亲，想必了解女儿。只要岳父能想办法让芷儿笑一声，小婿便奉上一枚金元宝，笑两声就奉两枚，若让芷儿开怀大笑，小婿便整盒奉上。”
白老爷的脸色顿时变得相当难看。
白芷直接原地僵住。
这是什么路子？你小子真是为了过来打脸才回门的？
这边白夫人倒是不觉得面子有失，凑上来催促白老爷：“快，快给芷儿讲些笑料。”
白老爷气恼地挥开白夫人：“讲你娘的，快闭了你的嘴！”
白夫人被推了一个趔趄，又踩到了自己的裙摆，竟直直跪在了地上，白芷见状噗地笑了一声。
顾宴取出一枚金元宝对白夫人拱手相赠：“还是岳母别出心裁。”
白夫人欣喜地接了金子，被白老爷一顿痛斥：“丢人现眼！赶紧起来！”
嫡子女和妾室们见状纷纷各展神通——嫡女扒了嫡子衣带掉了裤子，三姨娘扯了九姨娘的簪子掉了假发，白芷笑得一声接着一声，场面乱做一团。
顾宴正想一个一个发金子，白芷便从下人手中接过锦盒：“夫君，我来。”
顾宴点点头，只见白芷抓紧锦盒一挥，将金元宝洒了一地。
场中众人顿时开始哄抢。
顾宴见状也摇扇大笑。
“都给我起来！出丑的东西！”白老爷怒喊了一声，众人这才收拾了衣衫起来，站得歪七扭八，活怕怀里的金元宝掉出去。
白老爷怒容满面，质问顾宴道：“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宴故作不解道：“小婿来送金子，岳父缘何恼怒？”
白芷弯下腰捡起了一枚掉在她脚边没来得及被捡走的金元宝，走到白老爷面前：“父亲，没拿到金子也不至于生气，又想要金子又想要面子，哪有这样的好事？”
她把金元宝举到白老爷眼前：“再给你一次机会，叫一声姑奶奶来听听，就赏你。”
白老爷气得发抖：“你、你这不孝女！”
白芷表情一敛，扔下金子，抬手就给了白老爷一记响亮的耳光。
“礼尚往来，你给我一巴掌，我还你一巴掌。”白芷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她一巴掌扇到地上去还在错愕的白老爷，“今天过后，你若是胆敢来侯府纠缠，我见你一次一个巴掌。”
话说完，白芷理了理衣袖，扬长而去。
巧巧就等在马车旁，见白芷脚步颤抖地飘出来，急忙上前扶着：“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受欺负了！”
后面顾宴大笑道：“你家小姐今天可是出了风头，不光没受欺负，还把别人给欺负了。”
白芷安慰地拍拍巧巧的手：“放心，我这是打人打得太使劲了，头有点晕。”
巧巧咋舌道：“打、打人？”
白芷强撑起精神把里面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给巧巧讲了一遍，巧巧听罢激奋道：“小姐！你你你太棒了！总算是出了口恶气！叫这些人往后再也不敢看低小姐！哈哈哈哈哈你还打了老爷，小姐，我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呜呜呜呜小姐，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
白芷见巧巧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哭了，连忙安慰道：“好了好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
顾宴轻声打断：“巧巧，扶夫人上马车休息。”
巧巧忙不迭点头：“对对对对，小姐……夫人快上马车歇着！”
白芷钻进车厢里闭目养神。她身体尚虚弱，刚才扔金元宝和打人的两下子几乎耗尽了体力。
这药汤也没劲儿啊，怎么还是这么虚，白芷叹息道。
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逃啊。
顾宴吩咐马夫慢行车，等白芷歇了一段时间，开口问道：“夫人，好些了吗。”
白芷睁开双眼，眼前没再冒金星了，确实是缓过来了。
白芷点头道：“好些了。”
顾宴用扇柄敲下车厢顶的一块莲花浮雕，厢内霎时机关滑动，厢体上下左右木板变化，把厢体裹得密不透风，角落里升出一盏不知何物制成的油灯。
变动结束，厢内鸦雀无声，方才还十分清晰的马蹄铁和木轮声此时听来极为遥远。
事到如今，就算顾宴举手变身奥特曼白芷都不会再惊讶了，她拍拍手由衷地赞叹道：“巧夺天工。”
顾宴的表情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看不太清，他缓缓开口道：“从你嫁进侯府那天起，我就派了眼线盯着你。看到你独坐房中哭泣，看到你落水，听到你盘算着要逃出侯府，听到你叫巧巧去城外买药，看到你在倚水苑四处翻找，看到你翻了我藏在书房中的名印。”
她的老底直接被掀了。
明明是相当紧迫的气氛，白芷却紧张不起来了，心里只剩下了一句吐槽——哪弄来的牛逼眼线啊。
白芷活动了一下筋骨，放下了那副侯门夫人的仪态，大大咧咧地倚在身后的厢板上：“你要我做什么。”
顾宴要想杀她早就杀了，留到现在定是有所求。
顾宴轻笑一声：“我要你继续做我的夫人，最多三年，我就放你自由。在此期间，我会保你性命，给你衣食无忧，而你，我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不能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