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愧是他,毕业还能翻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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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本来已经想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莉莉，却在听到这话时愣住了。
是啊，一直以来她都将莉莉当成最好的朋友，不管是谁都这样想——显而易见，她将莉莉看得比任何人与事都重要。
可就算面对莉莉，之前的循环里她都从未想过除了生命以外，莉莉实际上的真实想法与在意的事情。
很久很久之前，她握住莉莉的手，说出“我会保护你”这句话时，心里的想法是达成完美结局然后离开此处。如果真能让她离开这个世界要做的并不是保护，她不确定会不会走上另一条道路。
突然间，梅林感觉极其痛苦，她不敢告诉莉莉，从前更把朋友们当成一种象征，而把自己看成被国王求助去巨龙手下解救公主的勇者那样。
其实勇者根本不知道公主是谁性格如何长什么样子，正如她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哈利·波特》原着里对亲世代那点少的可怜的剧情描写；勇者义无反顾踏上征程，因为勇者知道成功后将迎娶公主继承王位走上人生巅峰，而她决定成为一个拯救者，因为她认为这样就可以完美地解决一切，达成一个读者心中的hE，同时也可以回到家中。
每次剧情一开始她就勇往直前，与朋友们相处，却并没有深刻地了解他们。她不清楚他们的家庭、喜好以及真正的愿望，只是想拯救他们——哪怕并不需要，也一定要这样做。
不是原着人物需要被拯救。
而是她要求他们被拯救。
此时此刻，梅林站在那里，刚刚想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之中。长久以来的痛苦压抑如潮水般将她淹没，但与情绪相反，她甚至想要笑起来。
无论是莉莉、詹姆斯、西里斯莱姆斯还是更多其他的人，无论他们是主动还是被动死亡，无论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否甘心，最起码在此之前都知道要做什么，并且有一个目标。
只有她没有。
达成hE后能回去只是她的猜测与臆想，其实她并不清楚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其实她很多时候也觉得有些人真的很烦不值得被拯救，其实她也觉得凭什么要做这种事？
本来也没有人要求。她一厢情愿地去做了，一无所获不说，还把自己搞出了精神问题。
原来到现在为止，真正需要被她拯救的不是原着里的任何一个人。
“你已经接纳了自己。”
邓布利多的话在梅林耳边回响，一个连自己都不在乎的人，怎么能指望学会在乎别人？
莉莉只是想安慰一下梅林，却没想到听到这话后她却沉默下来。
室内一片死寂，梅林脸上的笑容彻底收敛，没有其他表情，只莫名让人觉得气氛越来越压抑。足足五分钟后，才缓缓开口。
“今天跑了一整个晚上，实在有点累。”她语带歉意，“抱歉，我今晚想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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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梅林完全能理解邓布利多的想法，一直以来她都知道校长是个为了胜利与更大利益甚至连自己性命都可以不顾的人，而且从前她也确实从未真正将朋友们放在与自己平等的位置上。
更何况之前的循环里她很少和朋友相处，总是独来独往，与所有人都有隔阂，察觉到这点的邓布利多对她有防备也正常。
但她还是觉得很伤心。
回到房间内梅林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空白的纸张，很想写点什么，拿起笔时大脑却变得一片空白，而且可以肯定，那些未来的剧情就算写了也不会留下痕迹。就像在某L网站上发文章一样，因为发了总被审核违规，久而久之也就消磨了写作热情。
咔哒！
就在她盯着白纸发呆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声响，寂静深夜这样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以最快的速度拿起魔杖，梅林警惕地看过去，然后就被窗外的人吓了一跳。
“詹姆斯？！”她震惊地打开窗户，“你在干什么？”
“我想见你。”詹姆斯勉强稳住身体，笑眯眯地看着她，“你今天看起来情绪很低落，我想你肯定会希望看到我。”
很多时候梅林都会吃惊于詹姆斯的自信，被这话噎了一下，立刻就想把窗户关上。
“别别别！是我想见你，我实在太想你了。”詹姆斯一把扣住窗框边缘，这个动作让他身体一晃差点从楼上掉下去，惊得梅林赶紧抓住他。
“这样太危险了！”
梅林刚想往前走，却被詹姆斯给拦住：“这里有点高，我自己能支撑住的。”
听到这话她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这才二楼！”
“二楼也高。”詹姆斯理直气壮，“总而言之我可以的。”说着他又努力往上爬了一些，这下半个身体都探进了屋内，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我能进去吗？”
这种时候看到詹姆斯真让她手足无措，在卡壳很久后，才干巴巴地问：“你想见我为什么要翻窗户？这也太怪了。”
“伊万斯很不欢迎我，我不想让你左右为难。”詹姆斯笑眯眯地说，“但只要她看不见就无所谓了吧？”
说着他垂下眉毛，很熟练地对梅林撒娇。
“就让我进去嘛，一会就好。我真的很想你。”
梅林感觉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最终只能偏开头，一边将窗户完全打开一边小声嘀咕：“我可不信你，你每次说话都不算数。”
打开窗的下一刻詹姆斯就利落地从窗外跳了进来，还没站稳便伸出手抱住了她。她根本没有防备，以至于被詹姆斯的体重压在身上下意识地往后倒，詹姆斯眼疾手快一把护住她的头——
砰！
两人一起栽倒在了地毯上。
詹姆斯双手撑起，就如很久之前的那一次，明明是极具有压迫感的动作，脸上却带着明亮灿烂的笑容。
“终于又能抱住你了。”他这样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外国人表达感情时果然总是热情直白，尤其是詹姆斯，他简直是个大型热源，屋内明明充满冷气，可在他靠近那刻热度好像突然上升了。
“……我们不是每天都在写信吗？而且几个小时前才刚见过面。”
“这完全不一样！”詹姆斯不满地凑近她，很快表情又重新变得软乎乎的。
“我能亲你一下吗？小毛球？”
他的脸在极近的位置停下，这个距离梅林能清晰地看到他染上大片绯红的耳朵，明明看上去很害羞，明亮的眼睛却毫无遮掩，带着再直白不过的情感。
露出这种眼神的詹姆斯几乎没有人能拒绝。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梅林。
“都说了不是小毛球！詹姆斯，这个代号还是你取的！”
梅林一直没有代号，她觉得派不上什么用场，而且也懒得取，曾经随口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是黑煤球或者长耳朵吧，非常形象”，结果没想到就连莱姆斯都说实在太敷衍了。
可这几个人聚在一起也想不到更好的，连带着他们自己的称呼都不怎么用，詹姆斯美其名曰“不能落下任何一个”，让她莫名其妙。
平常这种特殊代号派不上什么用场，最多在信里写写。毕业后就不一样了。加入凤凰社后几个人越发觉得这种不透露身份的昵称非常适合搞地下活动，詹姆斯为此还得意洋洋地说“还好我们上学的时候没有滥用”，让她有些无语。
于是大家又凑到一起讨论她的代号，最后还是詹姆斯说她变成阿尼玛格斯蜷缩起来露出点小尾巴的样子很像个有一点线头的毛线团，不如就叫毛线团吧！她对此无所谓，觉得叫什么都行，但西里斯说詹姆斯取名水平太差，还不如之前那个长耳朵。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之后詹姆斯总在信里称呼她小毛球。
“因为我想拥有一个对你来说独一无二的称呼，这样以后你只要看到‘小毛球’就知道是我写的信了。”詹姆斯扣住她的手，期待地开口，“你也可以叫我詹米。”
“不要。”梅林果断拒绝，这个称呼也就詹姆斯父母叫，她简直不敢想象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叫詹姆斯的样子——尽管很多人都说她和詹姆斯性格很像，但她觉得这种自信爆棚的人，百年间也就只能出现这么一个。
被拒绝的詹姆斯一下变得像淋雨小狗，他眨巴着眼睛很是委屈：“詹米不行的话，别的总可以吧？真的很想听你叫我点特殊称呼嘛。”
“叫个锤子！”
梅林已经开始觉得一直维持这种姿势太怪了，她有点想起身，但双手都被詹姆斯十指交握按在地上很难动弹。再看向詹姆斯可怜兮兮的表情，总觉得这个人所作所为和神情态度完全不符……
这句话如果放在中国任谁都知道这完全是个语气助词，但詹姆斯非常愉快地回答：“锤子也行。”
没想到接受能力如此之强，她愣了好几秒才再次开口：“这也行？那我叫你叉子呢？”
“这里！”詹姆斯兴高采烈地认下了这个称呼。
看到这样敷衍的称呼都能让詹姆斯如此高兴，她陷入了深深沉思。这孩子怎么有时候看起来傻乎乎的？
“所以我可以吗？”哪怕绕了一大圈詹姆斯到底还是没有忘记他的初心，开始用额头蹭梅林，“让我亲亲你吧，小毛球。”
这家伙还真是执着，要是不让他如愿的话恐怕能撒娇整个晚上。梅林丝毫没意识到还有让他赶紧滚蛋的回答，犹豫了很长很长时间，才很小声地开口。
“……只能亲脸。”
哪怕在这么安静且近的距离内她都快要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对方真的能听到吗？她这样想着抬头，就正好撞上詹姆斯陡然紧缩后又迅速扩大的瞳孔。
糟糕，每次这家伙露出这种表情时，接下来总会——
“你真是太可爱了！”
詹姆斯猛地压了下来，紧紧环抱住她的身体，吻轻柔地落在她的额头上，一路到下颚。从第二个吻开始她就彻底僵住了，直到吻开始往下蔓延时，她才手忙脚乱地制止动作。
“都说了只能亲脸！”她一把抓住詹姆斯的手，咬牙切齿地说，“别动手动脚的！”
“你只说亲脸，又没说不让我抱你。”詹姆斯反而看起来很受伤，“还是说你已经不想让我抱你了？怎么能这样嫌弃我呢，明明之前西里斯抱住你的时候你都没有——”
这话听得梅林眉头跳了跳，终于有些受不了，一把搂住了詹姆斯的脖子。颈上突然施加的重量让他的头下意识地低了几分，几乎要贴近梅林的唇。
“！！”
梅林只是想抱住让詹姆斯别再继续说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却没想到会让距离变得如此之近，她惊得立刻松手，但詹姆斯可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直接亲了上去。
其实詹姆斯只想亲亲梅林的额头，因为今天从外面回来的她看起来实在太糟糕了，詹姆斯还是第一次见她这种遭受重大打击、一副失魂落魄的沮丧样。
在会议室时他就想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帮忙，所以不要再露出这么一副好似被抛弃的表情了。
“我永远属于你，只有你能抛弃我。”一吻结束，他重新握住梅林的手。
“所以别那么不开心，每次看到你伤心，我就也想哭。”他再次亲吻上梅林的脸颊，“我不知道还能再怎么向你表达出我的感情，但我可以说在至今为止的所有生命里，除了父母以外，再没有任何人比你更重要了。”
过于强烈浓厚的感情让梅林完全无法招架，她发现现在自己真像西里斯说的那样好似个要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等等，提到西里斯的话……总觉得好像少了个人？
“我记得你之前一直说西里斯是你最重要的朋友。”她捏捏詹姆斯的手指，“要是听到这话他恐怕会非常不高兴。”
詹姆斯眼神微妙地闪了闪，尽管是最好的朋友，但他还没有做好与梅林相处的情况下听到西里斯名字的准备。
“西里斯是很重要，但与你不是同一种类型的重要。”他吃醋地用指腹摩挲着梅林的掌心，“这种时候就别提起别人的名字了——我可是在很认真地只对你倾诉呢！”
“……真是个傻瓜。”眼前的视线突然被梅林遮住，他听到梅林有些发颤的嗓音，带着不知道是无奈还是语重心长的情绪，“把姿态摆得这么低，可是很容易被忽视的。”
梅林有时候真是太容易心软，詹姆斯很担忧，他嘴上说着这种话，现实态度可从没松懈过。莱姆斯才是真正把姿态放得很低的人，结果到现在连梅林的手都牵不上。
不过没关系，只要对他这样就好，毕竟他全身心地喜欢梅林。没有任何顾虑和需要在意的地方，不管是家庭个人又或者周围环境，所有人都会祝福他们的。
“此时此刻，你高兴对我来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他在梅林下颚落下吻，“所以，看到你一直期待的我，现在是不是感觉开心多了？”
想到之前的事，梅林的心情重新低沉下来。她想起许多漫长压抑的岁月，邓布利多的选择无可指责，或者说，换她自己在那个位置上也绝对会这样做，毕竟一个总是独来独往深知许多甚至很少与旁人有什么交流总是一门心思执行任务的家伙，总归格格不入。
邓布利多是她最钦佩的人，看上去无情无义却实际上将所有感情交付了更大的利益。她愿意成为和平的代价之一。
她完全能理解，完全能接受。
长久的沉默让詹姆斯心慌起来，他开始不停地审视之前那句话的每个字，绞尽脑汁地想是不是这句话太过自信引起了梅林的反感。就在他想要辩解一下时，梅林将脸贴在了他的心口，声音细若蚊蚋。
“我其实并没有期待你的到来。”她说，“但是现在看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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