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部门内有对手公司的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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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营后勤部办公室，苏叶莱和其他同事一间屋子。
苏叶莱在靠门左侧单独一块区域，而右侧的位置就是部门其他员工。
袁伟杰妈妈进来，公司同事们都在。
大家大气不敢喘一下。
如今人走了，可苏经理还在，因此依旧寂静无声。
等苏叶莱离开办公室，剩余的人就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冯毕岸心里有鬼，因此表情不屑道：“苏叶莱对长辈这么不尊重。”
这回余意不认可了，她难得替苏叶莱说话：“你没听到吗，她丈夫出轨，人家离婚了！这样的婆婆还来公司吵吵，哪来的脸。”
“再怎么说，她都是长辈，有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长辈怎么啦？我们经理才委屈呢。”
“你看苏叶莱成了部门经理，上赶着讨好是吧？真没出息。”
“哪有，就事论事而已，我看你就是嫉妒苏叶莱当上了经理吧？”
这句话刺中了冯毕岸，他涨红了脸，高声道：“谁嫉妒了，这种破部门的经理，谁愿意当？”
要当也是数据部经理！
听说那个是机密部门，听起来就很牛。
哪像后勤部，听起来弱爆了。
“那你还是破部门的小小员工呢！”
“你不也是？”
“我乐意，我情愿，我就是喜欢，怎么着？”余意也不喜欢来这里，但是话赶话的说到了这里。
于是觉着这个部门也不错，虽然没有了绩效，但是多了补贴，而且工作压力也少了。
“那你待着去吧。”冯毕岸一甩手，推门出去。
一开门，见到苏叶莱正拿着杯子站在门口，见他出来，浅浅尝了一口杯里的水。
冯毕岸愣了愣，低下头赶紧开溜。
“这个冯毕岸，脑子有毛病，没多大本事，却偏偏有着天大的胃口......”余意正说得起劲，见苏叶莱进来，就噤了声。
办公室再次安静下来。
苏叶莱环视了一圈之后，对所有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知道大家随意习惯了，但是我的办公室里，不希望有工作之外的闲言碎语，更不希望看到类似的争执。”
有人替余意不平。
“苏经理，余意也是替你说话。”
余意不满道：“谁替她说话了。”
苏叶莱坐到空座上，在余意的身旁道：“无论今天讨论的是谁，替谁说话，在这个办公室里都要杜绝，你们是上班来的，再明确一些，是赚钱来的。我不阻止你们适当的社交，但是工作有纪律性，八卦也有节制，需要把控好度。”
余意撇撇嘴，也有几个人抿唇。
只有陈关低着头，默默的，脸上带着麻木，这一切跟他没有关系。
他在心里盘算着，生活费怎么办，医疗费怎么办？
亲戚那边已经借不出钱来了。
如今没了绩效，他恐怕得去借一点高利贷周转。
或许，冯毕岸的提议......
他偷瞄了苏叶莱一眼，又低下头去。
却听苏叶莱道：“部门的绩效我会想办法去争取，加上补贴的金额，希望能够达到和过去持平。
部门内响起欢呼声。
“但是。”苏叶莱顿了一下后，继续道：“我们得给公司一个必要的理由，公司不会给我们做慈善，首先我们自己得自己争气，得让公司看到自己的价值！”
所有人陷入沉静。
道理都懂，但是要怎么做呢？
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里，更想不出来如何让公司同意给他们绩效。
现在他们的工作内容相当于打杂的，其他两个部门需要什么，他们就配合着提供。
这样如何评定绩效？
看大家茫茫然又带着一些不甘心的模样。
苏叶莱轻叹，人要改变真的挺难。
慢慢来吧。
从闲散无秩序，变到积极秩序化，得有一段路要走。
她现在要做的是尽快制定出一个合理的绩效制度。
现在三个部门分工合作，将原本运营负责人的单项目纵深截断，而是从核心点出发，细分成了数据、营运和后勤三个关键点。
如此一来，能够在一定程度保障到信息泄露，以及减少员工离职带走重要项目的情况。
但是，数据部门的技术性和营运部门的盈利性可见可考核，而后勤的恶工作虽然重要，却比较杂，没有一个绩效点。
所谓绩效，肯定是要根据员工对公司的贡献度来评估奖金多少。
这个奖金怎么分配更合理，更能够调动起大部分人的积极性才是关键。
苏叶莱思索工作上的事情，郑副总来办公室找她。
确切的说，如今是郑经理，市场推广部门的经理。
苏叶莱很久不见郑经理。
原本就没什么交集，自从调岗之后就更没见过人了。
今天特意来找她做什么？
郑经理见苏叶莱没有上来迎接他，而是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凝视他，心中不喜。
从副总位置下来，到现在都还不习惯。
王经理跟他平起平坐了，没有再吹捧他，令他十分不爽。
而苏叶莱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部门员工，现在都升上经理的位置了，这就更不爽了。
苏叶莱竟然都跟他平级了？
在这么下去，人人都能够踩在他头上拉屎了。
郑经理以前没有想过找苏叶莱的麻烦，现在忽然觉得有必要敲打一番了。
苏叶莱年纪小，正是好欺负的时候。
可貌似情景跟想象的不太一样。
苏叶莱连站都没有站起来，就坐在那里，像个领导一样，询问他：“郑经理，有什么事？”
连请问，您这样的字眼都不用，这小姑娘真没有礼貌。
他有什么事，没事不能过来吗？
好歹曾经也是副总。
不过他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的，这得她慢慢悟。
年轻人不懂事，缺点社会的教育，那么就由他来教育一下。
郑经理坐去了沙发，翘起二郎腿，等了一会儿，见苏叶莱丝毫没有给他倒茶的想法之后，于是就冷着脸道：“我去竞争公司边上考察市场，听到你的名字。运营部门有秦墨京的先例在，很难不让人怀疑你。”
苏叶莱抬眉：“所以呢？”
郑经理见苏叶莱丝毫不慌，于是又将问题的严重性增加了一个台阶：“苏叶莱，这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去，以后泄露的资料，你就是第一怀疑对象，你要随时接受调查，并且很有可能背锅出局。刚刚当上经理，屁股还没有坐热乎吧？不想和秦墨京那样直接被扫地出门吧。”
“哦，那谢谢郑经理的提醒了。”
郑经理就搞不明白了，苏叶莱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
这不是跟她说了，事情可大可小的吗？
这个暗示不够明显？
“苏叶莱，你真是不知好歹，到现在还在嘴硬，窃取传递公司资料，那是要付出大的代价的！”
见苏叶莱一点都不识相，郑经理决定将这一个罪名直接扣在苏叶莱的身上。
反正上次的文件照片还在，他只需要再补个苏叶莱就行。
王经理的文件密函已经送到了秦总的手里，如今再多加一个，也没什么不好的。
到时候两个一起打包出局。
不能够乖乖听话，乖乖合作的人，就先清理出去，留下的人里面再去寻找合适的人选。
郑经理的视线瞥向坐在角落里的陈关，这个不错，听说家境困难？
有困难才好。
苏叶莱微微皱眉，反问郑经理：“听闻郑经理总是在竞争公司附近转悠，到底是考察市场呢，还是传递消息呢？”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郑经理高声道。
苏叶莱冷笑：“郑副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有证据。”
“拿出来我看看。”
“那怎么能给你看。”
“哦，那我就当没有了。”
郑副总见苏叶莱丝毫没有一点儿心虚的模样，心中嘀咕，难道不是她？
上次跟那人对接他们公司近况，事情办完没着急走，就在附近徘徊的时候，还听到说运营部也有一个内应。
运营部王经理已经调离了，有点实力的老员工就苏叶莱了，郑经理第一猜测是苏叶莱。
因此过来摆谱，想着先利用她，让她替他办事，再找机会解决掉她。
可现在怎么看都不像是她。
苏叶莱面对他的时候十分坦荡，丝毫没有惊慌失措，也不像是装的。
郑经理狐疑看着苏叶莱，试图从她面目表情里看出一些许的蛛丝马迹来。
苏叶莱却忽然半眯了杏眸，看郑经理这样子，难道他们办公室里真的有这么一个出卖信息的人？
看来，秦总将运营部分成三个部门是对的。
这样任何人卖消息出去，对方都无法得到全面的项目资料。
只是，会是谁呢？苏叶莱思索。
郑经理观察苏叶莱，可是越看越心慌，苏叶莱这丫头怎么有这么强的威慑力？
像是已经把他看透了一般。
这个自认为是老江湖的人收回了目光，挥了挥手道：“算了，问你也是否认，到时候就拿证据分辩吧，东西在我的手里，如果有什么疑问，来办公室找我。”
郑副总推开苏叶莱房间的玻璃门，双手负在背后，一副老干部模样，看上去像是来巡查似的。
后勤部的人好奇打量。
这不是市场拓展部郑经理吗？
怎么市场拓展到他们部门来了？
郑经理一个个瞅了一遍，看上去都不怎么像啊。
唯独埋头工作的陈关没看他。
莫非是陈关？
回头单独喊出来试探一番。
苏叶莱等郑经理完全走远了，这才给秦总发了消息：提醒一下，可能我们公司存在竞争对手的内应，大概率在我们部，而且郑经理知道。当然这一切还只是猜测。
“确实有，你帮我也留意一下。”
“还真有？”
“嗯。”
“可是我们公司已经不是行业前三，都快掉出前十的行列了，竞争公司有必要这么做吗？”
“不是竞争公司，另有其人。”
秦砚北知道，从他亲自来这家子公司起，那些人就在布局了。
他的新项目AI微机已经研发成功，需要大量的市场应用。
这次收购这家公司，就是看中用户基数和用户的特性。
综合来看，还是这家公司最符合他的AI微机项目。
当然，其他AI公司也不是吃素的，肯定能够发现端倪。
他的每一步行动，都被人牢牢盯着。
郑经理怎么可能去所谓的那几家明面上竞争公司转悠，就得知这样隐秘的消息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便是其中一个。
只是不知道公司还有谁跟他一样罢了。
苏叶莱没有想到公司处在这样严峻的关口，更没想到秦砚北会将这种事情告知她。
这要让她如何回馈这份信任呢？
苏叶莱默默删去聊天记录。
从今天起，她得谨慎起来。
对了，那么吴川呢？
秦总安排他排查公司信息安全，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呢？
她总觉得，吴川不会是秦总的秘书人选，如今却委以重任，大概是别有用意。
想到秘书，不由得想起莫兰。
秦总还真是能给她树敌啊。
这不，把她弄秘书评选名单里，就引来一狼一虎。
将来成为运营总监，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不过，她不会因为有困难，就不敢前进的。
人活着，总得做点什么，不然她从湖底回来做什么呢？
重活一回，就留下点什么吧。
办公室的玻璃门发出轻击声，余意敲了敲门打断了苏叶莱的思绪。
“进来。”
“苏经理......”余意低着脑袋进来，在办公桌前磨蹭着。
“嗯。”苏叶莱也没有追问有什么事情，而是耐心等待。
“苏经理，我向您道歉。之前是我嘴欠，总想说您几句，您不会因此给我小鞋穿吧？”
苏叶莱含笑望着这姑娘，对这个女孩印象不算好，也不算差。
虽然是个爱八卦，管不住嘴的，但是都是意气之争，没有听过她太过于出格的话语。
通过一段时间的了解，这人就是爱唱反调，主见性很强，语言表达能力倒是不错，反应能力也强。
其实，是个聪慧的姑娘，就是没用到正道上。
喜欢整闲事。
“你为何会忽然这样认为？”
这女孩反应速度快，不至于这么久才反应过来，她可能会给穿小鞋。
刚换办公室那会儿，还替她说话呢。
今天就如此忧心了。
看来是有人在她耳边嚼舌根了。
“冯毕岸找我聊天，说我平常得罪你的地方多了，迟早会给我小鞋穿。我想了一下，他说的也有道理。其实你本人没什么问题，就是......就是我不发表一些自己独到的见解，我就嘴痒。”
余意说着说着，低下声音，话说到后边连她自己也不信了。
苏叶莱静静打量着，换了一个话题：“你被刷下来的事情，你自己如何看？”
余意忽然脸红了：“是我高估了自己，以前心气高，觉得在办公室里也算是厉害的，没想到......”
没想到连陈诗诗都上去数据部了，她却留在了这个打杂部门。
她很不服气。
但是事后去问了，才知道陈诗诗有计算机3级证书，还有数据模拟竞赛的经历。
这么一看，能够进数据部，也是技能吻合。
是她小瞧了自己的同事。
同时，也对自己太过高看了。
说这话的时候，余意沮丧。
要接受她比陈诗诗弱，比别的其他人弱，其实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我听过两个部门经理对你的面试复盘，你拿着去年某几个月份的数据说，你是全部门实力最强的。”
余意低下头，恨不得一条地缝钻进去。
她吹牛了。
为了能够让部门经理选中，她拿出成绩最好的一年数据。
想到苏叶莱数据比她还要好些，于是小聪明的截取了其中她更优的部分。
其实她心底清楚，哪怕是去年的整年数据，她也并非最强。
“对不起，我就是太想进那两个部门了。”
苏叶莱倒是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帮她分析了为什么会被刷下来：“你这种小手段，对于常年身处管理层的人等于无效，可能还会起反作用。在自己不强的地方再如何加筹码，都是一种浪费。不如，好好想一想，如何发挥出自己的优势来。”
余意猛地抬起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所以，苏经理，你并不怪我？”
“我怪你做什么，公司那么多人，公司外还有很多的人和事，一桩桩一件件，如果都费神去在意，去责怪，那我不是得累死？”
余意想了想也是，苏叶莱好像经常处于舆论中心，若是去在意的话，恐怕当初就已经萎靡不振了。
如果换是她，肯定会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并且天天跟人打擂台回怼。
回想那段时间，苏叶莱就跟局外人一样，直接无视了那些流言蜚语。
她不由得佩服起苏叶莱。
第一回发现了苏叶莱的过人之处。
就这处事不惊，淡定自若，已经超脱大多数人了。
况且，她的能力也强。
过去总觉得自己能够和苏叶莱一较高下。
苏叶莱负面舆论起来的时候，她还沾沾自喜，暗自琢磨，虽然业务综合实力不如苏叶莱，但是德行声誉上她略胜一筹。
如今这么一看，是她自不量力。
“苏经理，您是个很洒脱的人，我要向您学习这一份心境，我就做不到这样。”
苏叶莱只是笑笑，这一份洒脱是用生命换来的。
重生后令她开始反思过去，很多事情其实就如同过往云烟，一吹就散。
只是人总会深陷到某一个点上，那个点或许是某种情绪，或许是某个利得，从而再出不来。
就算时间在流逝，生活在继续，有些人却永久停留在了那里。
但真到了生命的终点，回过头来想想。
这么一点事情而已，怎么就心理上过不去了？
这么一点好处而已，怎么就紧盯着放不了手了？
这么一个人而已，怎么就明知道不好，却总是藕断丝连，反反复复呢？
不破不立，或许这就是奈何桥上一碗孟婆汤的意义所在吧。
物理性隔断。
前尘断，万事终，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苏叶莱知道自己是幸运的，能够有这般机遇，去看清这一切。
别人哪会有这般幸运呢？只能靠悟，在生活冲击之下的感悟。
就像面前的余意。
她今天能够说出这番话来，何尝不是一种精神上的冲击呢？
从自我编织的一种骄傲，到了被生活破碎了往日骄傲，再到怀疑自我，这个过程往往也是苦痛心酸的。
“苏经理，我想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余意得知苏叶莱并没有对她有敌意，终于放下心来，进而保证道。
苏叶莱再次从余意身上找到了一个闪光点。
她想了一会儿道：“余意，我期待你的表现，只是希望这个表现是在工作上面。”
余意原本想着，冯毕岸这家伙，三番两次搞事情，为了回馈苏叶莱，她决定帮苏叶莱对付一下冯毕岸的。
可如今苏叶莱让她表现在工作上面。
这就为难了。
“苏经理，我们的工作其实，没什么发挥的空间啊。”
没有表现空间，能表现个啥结果出来？
苏叶莱知道，余意的这个想法，正是目前部门内所有人的想法。她如今不好说，她是运营总监，能够调度和均衡岗位职责。
但是，士气还是得鼓舞。
首先得让他们有希望，有期盼，这样才会有机会展示出自己的优势和能力。
苏叶莱也能够从中发现一些蒙尘的人才。
好比，余意。
她只是没找对方向，用错了劲而已，并非没有能力。
“这几天都是数据组和营运组下达文件，要你们搜集整理资料，再上交给他们对吗？”
余意点点头，嘴巴却轻轻撇了一下。
那些人高高在上的提要求，仿佛她是他们的下属，对此，心底还是很不满的。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思考一下，如何在现有工作内容之下，扭转这样的局势，让自己从被迫分配任务，到合作式协作。如果方案得当，我会去争取。”
余意先是有些不解，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忽然眼睛一亮，她展露笑容，声音有些轻颤：“谢谢苏经理！”
离开前，她又提及陈关：“陈关的事情您也知道，唉，家里紧着用钱 ，我担心他一时糊涂，被冯毕岸拿来当枪使。”
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她好几回看到冯毕岸请陈关吃饭，每次回来后，陈关的神色不太正常。
也不知道搞的什么鬼。
苏叶莱隔着玻璃望向陈关的位置。
这人依然是低垂着脑袋，对着电脑埋头工作。
这人是部门最老的员工，但是一直没能够升职，自然是有原因的。
不仅仅是他不爱说话，不会讨好领导，还因为他没有主动积极性。
领导派发了任务，他就埋头做，按部就班，没有太多创新的想法，应变能力也不够强。
这样的员工踏实，很多领导喜欢。
但是却永远不会成为储备干部，成为领导的人选。
苏叶莱才来公司两年时间，对他的过去并不了解。
不知道是生活压垮了他，令他如现在这般木讷，还是本来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