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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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沉睡的世界里，夜空高挂着千万颗太阳……怎么样！我的进步很明显吧，瑞亚？”
阳光明媚的森林中，蒂那用奇怪的手势拿着魔杖，咏唱咒语后，几发火球以极快的速度从魔杖顶端发射出去，精准击中前方的靶心；比起魔法，更像是拿着猎枪的射击。
“嗯，确实还……”
蒂那紧接着又换了一种方式，双手举着魔杖，咏唱同样的咒语。这一次的火球变成了类似机关枪的效果，“哒哒哒”地猛烈射击靶标，在石头做的靶标上留下一连串焦黑的痕迹。
“……还不错。你这都是自己练的？有参考吗？”
“我从圣堂的禁书室里顺了几本咒语书出来，应该是给见习女巫看的教科书吧？”
蒂那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从衣服里掏出一本旧书，书页泛黄，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书，稍不注意就要散架。
被称作“瑞亚”的人接过蒂那手中的书，随意翻看了两眼，皱起眉头：
“这得是咱们那个年代的书了吧。也亏你能找的出来……”
“没办法，圣堂根本就不更新藏书嘛。现在给新人修女的教学稿还是二十年前写的呢。”
“……这上面写的很多东西都过时了，咒语的使用技巧是在不断更新迭代的。这样吧，我从学院帮你带几本现在的书过来，你都要什么类型的？”
说罢，瑞亚又补充了一句：
“我们女巫的书可是经常更新的，工坊主们的思想百花齐放，可不像圣堂那么死板。”
“那可真是太好了，不如这样吧？也不用你带给我什么书了，我直接拜你为师，成为你门下的见习女巫如何？”
蒂那笑眯眯地看向眼前人——她童年时期的老相识，曾经作为蒂那和女巫世界沟通的桥梁，给了伊里斯那卷地图的女巫——在战斗女巫集会上，瑞亚的代号为数字8，也足以见她作为战斗女巫的实力。
8在八主神体系的世界中是个意义非凡的数字，既代表着圆满、和谐，也代表了无限。
“……那怎么行，你知道的，我又不是工坊主。我不可能抛下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过，跑去学院里当个大门不出的工坊主的。”
“不都说了与时俱进，思想要经常更新吗？你这么想就太死板了。”
蒂那凑上前来，仿佛能看穿瑞亚内心般直视她的眼睛说道：
“……你不是早就想收个学生试试看吗？现在没有了压在头上的协会和修女，就属你们这些战斗女巫最有话语权——看看人家现成的例子，桑布，她不就做到了吗？”
“谁说我想收学生了……只不过因为是你，我才过来帮你指导指导。收学生多累啊。”
“不是吗？可是你很喜欢跟那些年轻人玩呀，之前的卡尔是那样，后来的伊里斯……”
蒂那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很快恢复了平常：
“你明明没必要跟她们说那么多的，但是你还是很喜欢在集会上跟她们聊天，我说的没错吧？”
“……你怎么知道？”
瑞亚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蒂那连忙解释：
“别误会，我可没偷听你们的集会，我没那个本事。……这种事情也不用偷听呀，看你每次从集会回来之后的样子就知道，你很享受和年轻人的相处嘛。”
“那是……那是……”
瑞亚“哼”了一声，又看向蒂那：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真和桑布一样，去学院开个工坊两边跑……你也没法成为真正的见习女巫啊。”
蒂那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不能？只要你承认收我当学生不就行了吗？”
“……我都分不清你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了。”
瑞亚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不会真敢到学院去吧？胆子也太大了……”
“怎么不敢？有谁会来抓我吗？……再说了，我只要待在你的管辖区域内不就好了嘛，有你罩着我……”
“就算是我，如果卡尔或者谁执意要过来抓走你，我也不好跟她硬碰硬啊。”
“怎么这样啊！说好的英雄救美呢？说好的惺惺相惜呢？你居然连试都不试一下……”
“哎…………”
瑞亚的叹气更加夸张，无奈地看向蒂那，一字一顿地说道：
“今时不同往昔了，知道吗？不要像以前那样低估卡尔和赫斯那群人的实力，你知道她们曾经的历史吗……”
“嗯……没注意过。但是没关系呀……”
蒂那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出来：
“如果小卡尔要来找我打架，我就向‘森林之主’祈求力量，保证不死！”
“…………”
“干嘛那么无语的表情？我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这些天里我和周围森林的女巫们来往了几次，听说了不少事情呢！”
蒂那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脯：
“我听她们说，新生‘森林之主’的力量可有用了，只要向祂祈祷，基本都能得到回应，和那些半神完全不一样！她们已经在传这位‘森林之主’就是第一位出世的主神，哪怕现在还没有正式飞升，也是迟早的事情！”
“她们这么说，你就这么信啊？你明明知道……”
“怎么啦，她们说的很有道理呀？我看女巫中间已经流行起一种风潮，把咒语和祈祷相结合，用适当的祈祷来辅助魔法进行，据说效果相当不错耶！如果这种魔法形式发展成一门学科，我不正是那个最适合作为奠基人的人吗？”
“…………”
瑞亚再次沉默。
看着眼前精神饱满的蒂那，她甚至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怎么回事？
今天不是来安慰仓皇出逃的老朋友，用自己战斗女巫的实力为她扫除障碍，顺便来嘲讽几句当初不同的选择却通往同样的结局的吗？
她不是应该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提前准备好的那些毒舌，瑞亚一句都说不出口；因为感觉即便说出来，也对蒂那没有丝毫的杀伤力，那还说个什么劲啊！
想当年，瑞亚怀着心虚离开队伍，匆匆一瞥中看到了排在队末尾的蒂那，一头红发在那条队伍中显得格外张扬惹眼。
当时的瑞亚就想，会选择成为女巫的大概都是那种从小叛逆的孩子吧，不像自己，做了十八年的好孩子，最后选择了一条任谁都没想到的道路。
谁知道，再次见到她时，她居然是在森林例行检查的修女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