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我非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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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主？造物主回应她们了？具体说了什么？”
伊里斯一听造物主三个字立刻警惕起来。
遥想当初，伊里斯所有的计划都建立在一个共同的前提上，“造物主不再干涉已有规则”，这是所有计划能成功的关键。
“大概就是那群修女向造物主祈祷，询问这个决定的正确性……然后就得到了这个名字，应该是默许了吧。没有别的。”
“默许了……”
伊里斯松了一口气，心中又涌起一阵奇妙的感情。
这是真的吗？
从前的种种彻底翻篇，造物主也同意看到新时代的来临？
如果是这样的话……
“其实现存的修女人数只有从前的十分之一左右，本来就不需要把从前那么多的圣堂全部搬迁到一处。这次谈判过后她们应该就会回去为‘嘉兰诺德’城选址，期间也会请示造物主的意见。最终大概会和女巫学院很相像吧——”
“哎，你说我们女巫学院为什么没有名字啊？是真的没有名字，还是我不知道？”
卡尔颇有兴趣地问道。
卢米想了想，摇摇头：
“我也没听说过学院的名字……应该是真的没有吧。毕竟在最初建立起来的时候比较仓促，也没有统一的领导者来决定这件事情，就这么顺其自然了。”
“那我们也得有个名字啊！不然总是‘学院’‘学院’的叫着，不觉得很奇怪吗？”
伊里斯也插话道：
“现在的学院早就不止承担着见习女巫修行的功能了，尤其是协会出现之后，那里经过了好几次的扩建，后来已经演变成首都一样的存在了吧。”
“对！所以不同区域的建筑风格都不统一，也没有人管管市容市貌，最基本的道路都不平！从前协会那帮人只知道扩建扩建，根本不管城市形象问题的！”
“你别说，和你有同样想法的工匠女巫其实还挺多的，尤其是住在学院内部的工坊主们，她们曾经和协会上书过好几次了，好像没得到回应？”
“学院的地理位置其实挺好的，远离人烟不说，四周地势平坦，很有扩建出去的潜力……”
卢米越说越激动，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学院扩建后的盛景。
“……等等，你先停一下，还是先把名字定下来要紧啊！她们修女的城市都有名字了，我们不能没有吧？”
“有没有名字有什么关系吗？原来的叫法就很好啊，一目了然。”
听到卢米的话，伊里斯轻轻笑了：
“女巫给任何设施起名字好像都是这个风格。工坊名就是工坊主的名字，森林名就是森林主人的名字，一目了然，很好记。”
“是吧？我也觉得就叫学院也没问题……”
“但是学院未来的发展规划还没有定论，‘学院’这个名称越来越不贴合这座城市的功能了。你们知道吗？现在有不少女巫跃跃欲试，想学从前的桑布，在学院和外面的森林同时拥有自己的工坊呢。”
“那现在的学院面积恐怕不够……而且未来女巫数量应该还会逐年上涨，扩建几乎是必然的了。学院周围的森林归属于哪些女巫？”
卡尔和卢米说的好像是同一件事，但侧重点完全不同。卡尔一心想给女巫学院换个新名字，卢米则一心只想着扩建规划。
“不知道啊，这种记录只有协会的保密档案里有记载吧。”
“那我回去之后顺便找一找……我估计那些地方应该不属于任何一个女巫，而是被协会一直闲置着，作为备用防御手段使用……”
伊里斯不知道卢米和卡尔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猛然发觉屋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时，时钟已经走过了两个小时。
“察觉到原因在自己身上之后……情况比之前要好得多……”
虽然身体在沙发上一动没动，但伊里斯整个人都无比疲惫。
她无时无刻不在努力与自己获得的全新力量磨合，让自己熟悉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感觉。
“太奇怪了……从前要做到什么事情必须要亲自动手才行，后来成为女巫，也必须借助魔杖和魔药之类的媒介，这都是人类的范畴……可是现在……”
稍微动一动念头，远在千里之外的植物就能重新焕发生机。
稍微想起一些事情，眼前就会出现上帝视角俯瞰的实时景象。
甚至在弥撒之前，伊里斯就已经很久没有用过魔杖，她不再不需要这种辅助道具，也能实现魔法的奇迹。
拥有部分神性后，她似乎比从前更痛苦了。然而与此相对的，冒险者和修女的全面溃败，女巫迎来了自由，她的同类都有光鲜亮丽的未来，除了她自己。
伊里斯不禁苦笑。
所有半神都遭受着和她相同的痛苦吗？
似乎是不一样的。
至少在伊里斯的认知中，她目前的能力上限已经远远超出一个普通半神的能力，最可怕的是她的能力还在与日俱增，就像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滑入更深的深渊。
成神的道路和她想象中有很大区别。她以为成神之路自始至终都是努力向上的爬坡，而实际情况是，只有在第五节的突破之前是艰难的上坡，而突破第五节后就变成了急转直下的下坡，神性的本能会带着她一路狂奔，奔向那不可预知的未来。
成为半神，意味着成神进度就此终止，到达了尽头。而伊里斯没有，于是她的魔力随着信仰的力量一路猛涨，朝着主神的方向而去。
那么，如果就此放弃肉体，转化成真正的半神，会好受一些吗？
“……不，不…………”
——我不是神，我是女巫伊里斯。终有一天，我要以女巫的身份死去，而不是以神的身份获得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