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涉嫌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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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料到就是他干的,这种行事风格符合他的个性。”程伯月胸有成竹的对前妻微笑道,“而且很早之前我就警告过他,因为我怕他出事。”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都过去了,不提了。”他掩饰的微笑着,温存的揽住她的肩膀漫步到窗前。“你要他先去投案自首吧!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他一直躲着也不行。”
“躲?”璐璐冷笑,“你真的以为他躲了?压根他就没怕过!”
“他已今非昔比,再不是孤家寡人,无所顾忌的毛头小伙子了。”伯月慨叹着徐徐说道。
“是啊!一维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了。还不知徐行长怎么想他这个女婿呢!”
“你们试着尽快与沈家达成和解吧!你过来之前,我已经咨询过律师朋友。能够庭外和解,让对方撤诉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才是上策。”
愁眉紧锁的璐璐赞同的点点头。
前妻离去时,他又不忘宽慰道:“没事的。实在不成还有爷叔在,我相信事情总坏不到哪儿去!”
方文山因为小舅子的参与而陷入深深的自责,觉得正是他婚后行为的不检点拖累害了他。
虽然妻子自始至终并未对他有过只言片语的责怪,他却深感愧疚难以自拔。
甚而得知她为了弟弟的案件刚从程家回来,不禁愠怒道:
“这件事因我而起,老爷子不会袖手旁观的,你干嘛去求程伯月?他一介书生能顶什么用?”
“我也是病急乱投医,眼瞅着邵家出事后,最后也是程家帮忙摆平的,心想他们也许比老爷子更有办法吧!”韩璐璐不安的喃喃低语着。
方文山有点无奈的沉默了。
“清江公司的事千头万绪,刘宗仁的经济案件就够让人头疼的;我想爸爸年纪大了,何必再添他的烦恼呢?我们自己能私下解决的事,就不必惊动他老人家了吧!”
她温柔亲切的诉说着,被感动的男人情不自禁的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已然惊动了,他不会不管的,你放心!”与妻子耳鬓厮磨着,文山噙着泪低语道:“亲爱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归根结底是平儿自己的错!“她愤愤然道,”他的性子不改必然是这样的结果,现在被警察抓进去关几天也好——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未经社会毒打,他怎能变得成熟稳重?”
他惊讶的抬头道:“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呀!你怎么忍心?”
“堂兄弟而已!“她冷笑,”这些年来,净是我们为他铺平了路,使他的事业生活顺风顺水,更是你当初的溺爱纵容酿坏了他……想当年他在德山县水泥厂被车剐蹭那件事,他还知道用法律维权哩,现在却是无法无天暴力行凶!”
“璐璐,都是我的错,这回他也是为了给你出头。”
“他的出发点固然是好的,但怎能公然违法犯罪呢?罢了,让他先吃点苦头再说吧!不然以后遇事还不知收敛。”
万州区板桥派出所的蒋所长没让韩璐璐失望,韩立平慨然走进去的当天就对他进行了严厉的讯问:
“跨区域监控显示,当天搭载你们的那辆银灰色轿车离开现场,后来出现在主城区的一家超市门口,而且几天来一直没挪动。我们正要组织警力前去查看,你却主动来了。当时跟你一起行凶的那几个人,现在哪里?”
“应该在他们自家吧!该上班的上班,该做事的做事。”
”他们的家在哪儿?”
“有的在德山县乡下,有的就在西川城区,他们在这边打工呢!”
“他们为什么没跟你一起来投案自首呢?”
“人各有志吧!”韩立平顿了顿说:”警官,我得强调一点,我自己并没动手打人,那天我只是个司机,带他们到了现场而已。他们动手的时候我一直在车上看着,觉得差不多了就招呼他们一起走了。”
孙警官与同事大李有些惊异的面面相觑,然后他愤恨的提高嗓音接着问道:
“这么说你是带头大哥?是你主使他们干的?你和受害人沈珍珠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大白天的带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打她,简直猖狂至极!”
“她勾引我姐夫方文山,破坏我姐姐的家庭幸福。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还不该打吗?说实在的,要不是看在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人,我能叫哥几个给她套上麻袋吗?”
“套麻袋只是怕她记住你们的面孔吧!”
“那还不如我们自己套麻袋呢!——他们听说要收拾的是个漂亮女人,都有些怜香惜玉下不了手,我才要求套麻袋的,横竖一顿拳脚就收工了。”
一直在审讯室外的走廊上徘徊着的蒋所长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的冲进来拍案咆哮道:
“现在全国范围内正在进行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涉嫌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你知不知道?”
韩立平平静的注视着他,微笑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是黑社会。你们可以去查。”
两位民警纷纷起身劝阻着所长离开审讯室,然后他们将问询笔录稍作整理请被告人签字,也回到办公区域调整激动的情绪。
“下午的审讯一定要找出他的同犯,一个不漏的把他们都请到这儿吃饭喝茶。”蒋所长指示属下说。
孙警官和大李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办公桌前的女警官忽然起身握着手机话筒叫嚷道:“所长,分局的谢书记请您接电话。”
蒋所长连忙奔过来聆听上级的工作指导,半晌神色复杂的挂了电话。
一屋子的人向他投来关注的目光,大李斗胆问道:“是上面要求放人吗?还是——”
“怎么可能轻易放人?领导还没糊涂至此!只是要求我们搞清楚事实真相,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一个坏人——反正都是老调重弹!你们先去抓同伙吧,没事的。”
孙警官却敏锐的嗅觉到异样的气息,狐疑的踌躇道:
“看来这个韩立平真是背景深厚啊!方家在西川社会高层的影响力的确了得!”
目光聚焦在电脑屏幕的女警官意味深长的笑道:
“何止方家?他姐姐韩璐璐曾经嫁过程家,还生了一个孩子,所以他和程家也有千丝万缕的难以割舍的关系。我估计用不了多久,程家也会出面来干预我们对本案的审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可能我到底是个女人,很容易听到女人堆里的闲话吧!再说韩璐璐和方程两家的关系,在西川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坊间曾把他们三个人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关系,戏称为函数方程式。”
“呵呵!那么这道函数方程式到底是有解,还是无解呢?”一个年轻的英姿勃发的警官兴致盎然的接茬问道。
“谁知道呢?”
蒋所长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至此,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又无可奈何的抹了一把脸,叹息道:
“你们大概还不知道,这个韩立平自身的实力吧!”
一个愤青的中年警官轻蔑的嗤鼻冷笑道:
“他不就是有本事靠裙带发家致富,只因为娶了什么行长的千金吗?”
“对啊,这位行长目前还没动静呢!咱们就耐心等着吧!各路神仙都不好应付啊!呵呵!”
胸襟开阔见多识广的蒋所长与下属打着哈哈,一边走到墙角的饮水机旁去接水泡茶。
“其实这个案子可大可小,多方过问,也不过是希望我们尽量别把事态扩大!”他吹嘘着热气腾腾的酽茶,一边慨叹道:“所以这个办案的分寸难以把握啊!”
“束手束脚的办这种案子,倒不如外出抓小偷小摸的痛快呢!”女民警抱怨道。
孙警官意味深长的笑道:”如果被害人愿意接受私下的调解就好了!省了多少麻烦事?”
“换作是你,你能与暴徒和解吗?”大李蓦然扭过头来质问他,“刚才在审讯室,我看你比我还要义愤填膺呢!恨不能一口活吞了他!”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街把一个女人打成那样,他居然云淡风轻的,我看着能不生气吗?”
“是啊,这种有背景有实力的狠人才不怕呢!”愤青的中年警官道,“筹划时,连车牌都懒得遮挡,给人套个麻袋都是怕自己心软;明目张胆的打人,在街头来去自如;打人后并不畏罪潜逃,在家该干嘛干嘛……”
“这种人,得有多么强大的内心啊!”有人竟然钦佩的慨叹着。
蒋所长走到人群中来说:“能否和解,是当事人双方自己的事。既然被害人已经及时的报案,坚决的要追究行凶者的刑事责任,而我们已经正式立案;在被害人明确要求撤诉之前,我们就得尽职尽责的侦查这桩案子。好了,上班时间到了,大家开始干活吧!”
和解是不可能的,至少在方文山看来暂时不可能。
沈母痛恨他的渣男行径;她女儿珍珠虽对他情意绵绵,但因为遭到他的拒绝伤害,又有慈母在旁做主,也不愿与他和解。
方文山在医院的病房里讨饶无果,信步走向长长的走廊尽头的住院部楼层的电梯口,路过人迹罕至的医生办公室时,他忽然灵机一动转折进去。
“何大夫,请问14床的病人入院就诊时,有没有怀孕流产的迹象?”
主治医师何蓓蕾似乎被眼前的病人家属弄得一脸懵逼,“你是问沈珍珠吗?”
“就是她。”
“她被警察护送进来的时候伤的很严重,我们第一时间为她做了全面的体检,发现只是大面积的软组织挫伤;她的腹部宫腔内的节育环位置正确、影像清晰,这种情况下,请问她怎么怀孕?既然无法怀孕,又怎么流产?”
“您确定?”方文山的表情有些惊愕。
何医师有些不耐烦的将桌上的病历报告递给他:“不信你就自己看吧!警方要求我们医院出具伤情鉴定书,我们要对检查结果付法律责任的。”
“谢谢,不用了。”方文山连忙推却她,含着礼貌的微笑退出办公室来。
看来沈珍珠所谓的怀孕,不过是她要刻意羁绊挽留他的谎言,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还能继续交往吗?继续交往下去,他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幸而当时心有犹疑的他果断拒绝了!
方文山怀着对情人的失望回到家中,发现悠闲的妻子正在炉灶上咕嘟咕嘟的炖着汤,满屋里飘溢着令人唾液生津的食物香气。
孩子们尚未放学回家来,两个保姆正在接他们下学及采买购物的途中。
韩璐璐趴在书桌前对着电脑核账,瞅他进来便笑道:“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他微笑着走近前来轻抚一下她纤柔的肩膀,在她身旁的椅子里坐下说:“谈不拢。”
“你看她们的态度,完全没有和解的余地吗?”
“对!她们的态度强硬,直接拒绝和解。看来平儿要在里面多呆些日子了。”
韩璐璐忽然话锋一转道:“哦,你去尝尝我炖的汤怎么样。这是我按照电视节目的教程烹制的新口味,如果可以的话,下次我做了送到医院去。”
“什么?”他愕然望着她。
“为了我弟弟的前程,我总得多做些努力吧!没事的,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