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白天闹市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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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被丈夫离婚,后被情人抛弃的沈珍珠走出古色古香的三友茶楼时,失魂落魄的觉得身体有些虚脱。
她拎着手提包怏怏走向闹市的街边,伸手招拦着过路的出租车。
前面的一辆红色出租车没搭理她径直开走了,她正在怅惘遗憾着,忽然一辆银灰色的高档轿车迎面驶来,精准无误的在她的身旁停下。
珍珠愣怔的望着驾驶室里年轻鲁莽的陌生司机,满脸疑惑的正要转身走开,后座陆续下来几个膀大腰圆的野蛮壮汉。
其中一个不由分说便拿一只麻袋当头套住她,另一个劈手夺过她的手提包胡乱翻腾着,嘴里骂骂咧咧道:
“凭你也配拿咱们方家的钱?那是老爷子辛辛苦苦挣的,捐了做慈善也不给你这种女人!”
到底方文山补偿给她的那张银行卡转瞬就到了恶人的手里,然后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当街就对她这个弱女子一顿暴揍。
珍珠滚在麻袋里哭救求饶,她看不清施暴者的面目,只觉得众人的拳脚似夏天的暴风骤雨肆虐,让她无处躲藏。
街头依然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们似乎对这光天化日之下的暴行熟视无睹,看见的也远远的躲开……
茶楼的大堂经理躲在光线晦暗的廊檐下,对隔壁菜鸟驿站的老板娘说:
“我早就看出有事故!刚才那个男人出来就被人甩了个大嘴巴,被带走了,现在轮到这个女人了。”
瘦弱而胆小怕事的老板娘惴惴不安的望着不远处众人围殴的情景,担忧道:
“不会出人命吧?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咱们要不要上去拉一把?”
她身旁中等身材的黑脸汉子怡然自得的笑道:“怕什么?动手的自然有分寸,死不了人,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既然如此,他们还敢?!……”
嫉恶如仇的大堂经理道:“这种女人难道不该教训吗?你想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被揍,揍她的又是些什么人?仔细想想!”
眼瞅着有路过的骑电动车的外卖小哥停下来围观,静观其变的黑脸汉子揣测道:
“这年头,敢当街打人的定然权势滔天有恃无恐,要知道这附近到处都是摄像头啊!”
菜鸟驿站的老板娘觉得他言之有理,佩服的连连点头;同时她更加胆战心惊,深怕战火连绵到自己的头上,畏畏缩缩的躲进门店里去。
剩下大胆的汉子与大堂经理一边观战,一边饶有兴味的议论纷纷:
“你认识先前被带走的那个男人吗?来你们这儿喝茶的应该都是有钱人吧!非富即贵。”
“那当然!”大堂经理骄矜的微笑道,“不过西川的有钱人那么多,我怎么可能个个都认识?只是看他长的挺帅、挺风雅的。”
“呵呵!不帅还能勾搭上女人吗?”
“也未必吧!你们男人只要有钱就行。”
“是啊!男人有点钱就学坏了。虽然我也是个男人,但我从不偏袒男人!”
“我估摸着,他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背着家里的太太在外面偷人被捉奸,不然这帮人这么下死手的收拾这个女人?”
“有道理!不过这是谁家的呢?”
黑脸汉子绞尽脑汁的蹙眉想着,忽见街头横行施暴的几个人渐渐停止了动作,仿佛鸣金收兵似的一齐上了他们停在路旁的私家车,扬长而去。
前后短短一刻钟的工夫,那帮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街头只剩在蜷缩在麻袋里的可怜女人沈珍珠声音微弱的哭泣着。
一个全副武装的交警慢悠悠的走上前来,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解开被捆绑的麻袋,露出她血肉模糊的脸孔来问道:
“你还好吧?”
遭遇凄惨的珍珠泣不成声,交警在地上捡起她被暴徒抢劫又丢弃的手提包交还给她,小心翼翼的搀扶她站起身来,一边用对讲机呼叫着同事道:
“你们开辆车过来吧!人被打的不成样子了,走不了路。”
凤台坊社区所属的万州区公安分局板桥街道派出所的蒋所长接到报案后十分愤怒,这是在他辖区N多年来第一次发生大白天闹市行凶之事,暴徒聚众围殴性质恶劣,简直是对他治安能力的严重挑衅!
他在办公室里抽烟生着闷气,属下民警小孙走来向他汇报情况说:
“可以查询到那辆车的车牌号,并无遮挡。”
“哦!那就好,是哪里的车牌号?马上联系交管部门。”
“就是我们西川本地的,大李他们已经在联系中。”
他赞许的点点头,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受害者的口供还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她只记得其中一个人说是方家的,但是当时她被麻袋罩着什么也看不清,无法准确的辩识行凶者的面孔。”
蒋所长把攥紧的拳头狠狠地按捺在办公桌上,一边轻声询问受害者在医院的体检情况。
孙警官打开蓝色文件夹里的笔录说:“全身90%的软组织挫伤,医生说所幸并没有伤到重要的脏器,躯干、四肢和头部的骨头也无明显损伤。”
“看来他们虽然凶狠,下手却很有分寸,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我也这么觉得。”
所长满意的微笑着送走下属,开始打开桌上的电脑查询与本案相关类似的犯罪分子的个人资料,同时思索着该怎样联系受害人口中的“方家”。
实则方家人方文山接到沈珍珠的哭诉电话后,已经不顾浑身伤痛的来到医院探望她。
得知女儿受伤的前因后果,在医院陪护的沈母见面又给他一顿打骂,扬言要状告他,为女儿讨回公道。
“你有老婆孩子的人,还要和我女儿勾搭?你害她离婚就该对她负责到底,现在还找人将她打成这样!你出身豪门大家,我女儿可也是我的掌上明珠,我们娇生惯养捧着长大的,竟然轮到你这样待她?!还有天理王法,还有人性吗?我活了半辈子,都没见过你这么混账的人!”
躺在病床上的珍珠柔声劝解她道:“妈妈,你且让他坐下说话吧!我觉得他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那帮人也不像是他找来的,一定另有隐情。”
“反正派出所已经立案,刚才民警也来询问做了笔录,你赶紧把屁股洗干净等着坐牢吧!我们沈家虽然败落了,但我这个孤老婆子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你这种渣男,不会有好下场的!”
方文山忍气吐声的待她怒气消散,才又轻言细语的询问事件的经过,震惊狐疑的揣测不定。
再三的诚恳道歉认错,不断的低声抚慰着情绪激动的母女俩,六神无主之际他接到妻子韩璐璐的质询电话:
“我刚到家,孩子们说你吃着饭就突然跑出去了,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时候你在哪儿?需要我过去看看吗?”
心虚的瞅了一眼对面虎视眈眈的母女俩,方文山谨慎的起身向病房外走去,一边压低声音回复道:
“不用了,这里没什么事,我马上就回去了。”
妻子曾经愤恨的表示会派人跟踪他们并当场捉奸,所以他接到沈珍珠控诉电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妻子,一切会不会是她精心策划的操作?
直到从医院回家向她坦陈整件事,而她也无比震惊的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他才如释重负的意识到自己误会她了。
少顷她弯下身来仔细的铺展着新换的床单,不禁冷笑道:
“她们要告你?正好,我们方家正要打官司呢!一头羊是赶,两头羊也是赶,正好一起料理了。”
方文山心烦意乱的在她身旁的椅子里坐下来:“你别添乱了行不行?那不过是她们一时激愤的气话,哪里就会真的告我呢?况且我既没有直接参与打人行凶,也没有间接指使别人打她,凭什么告我呢?警察又不是傻逼,断案要讲求证据的。”
“老爷子还不知道她被打吧?”
“我担心的是早晚警察找上门来,老爷子知道了,又少不了我的一顿打骂!”他忧心忡忡的拧着眉头嘀咕。
韩璐璐冷笑道:“我想免费赠送你一个字——该!”
男人脱去衣衫伤痕累累,生活几乎不能自理,作为妻子她不得不为他洗澡更衣,为他的伤口涂抹药膏加以保养。
小心翼翼的做着这一切时,他们不禁回忆起男人第一次承受家法伺候的情景,一时百感交集。
“璐璐,我知道错了,也受到了应有的惩处,你就原谅我吧!”他目光诚恳的凝望着她乞求道。
女人顾左右而言他的打岔道:“你觉得会不会是老爷子安排人收拾她的?”
“老爷子一生谨言慎行,怎么可能光天化日之下作这种违法乱纪的事?”
“如果另有其人,为什么他要冒充方家的名义呢?这是有意栽赃嫁祸吗?”
“大白天的,街上那么多人看着,四面八方又有监控摄像头,那些人的动向甚至车牌号都一览无余,公安机关随便一查就一清二楚,谁能栽赃嫁祸?”
“说的是啊!但如果他们处心积虑的做这一切,故意遮挡了车牌怎么办呢?或者压根就是一辆无牌照的私家车呢?”
“呵呵!公安机关有的是办法查案,就不劳我们费心了吧!说实在的,现在我也很关心,到底是谁干的这件事。”
背叛她的狗男女一夜之间分别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韩璐璐应该聊以自慰。
但她依然暗自担忧一向多情的方文山对受伤的沈珍珠同病相怜余情未了,他们的关系并不能如他描述的那样斩钉截铁,恐怕是抽刀断水水更流!
她踌躇着,作为方文山的合法妻子,此情此境要不要有所举动,比如亲自到医院探望遭报应的情敌沈珍珠,为挽回她风雨飘摇即将崩溃的婚姻做点努力。
她踌躇着,但终于没有任何举动的选择了在沉默中任其发展。
翌日,方自清果然在清江文化产业投资公司的书房里接受了警察的登门拜访,一行人走后他气的茶饭不思。
因为闹市行凶案悬而未决,接下来涉案人方文山也陆续接到公安机关各位民警的垂询电话,还不得不抽空去做了一次详细的调查笔录。
原本他极力的避免婚外情曝光于世,认为这是一件不可夸耀的不光彩的事;即便事态扩展到沈珍珠被迫离婚的境地,他也希望偃旗息鼓的秘密解决,尽可能的湮灭其影响力。
但现在不仅他们夫妻俩,且整个方家的族人陷入这场轩然大波,街头巷尾的人们茶余饭后对他的风流韵事津津乐道,最后连即将出国旅行度假的程伯月都被消息席卷了。
一个风平浪静的晌午,韩璐璐忽然接到电话,在简爱生活馆的宽敞静谧无人的办公室里见到了久违的堂弟韩立平。
“一维快生了吧?”她关切的笑眯眯的问道,“你看我整天在两边的公司里打转,都忙糊涂了,看到你才突然想起来。”
“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件事。”
“那是为什么?”
他郑重严肃的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卡片来递给她:“这是姐夫偷摸送给那个女人的银行卡,我给你拿回来了。”
韩璐璐陡然变色的惊呼道:“竟然是你?!”
“对,是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干?这种肆意妄为会把你自己毁掉,你知道吗?我早就告诫过你不要意气用事,你太年轻太冲动了!”
“姐,只要我在西川一天,就不能任由别人欺负你,曾经我在心里暗暗的发过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