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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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落入睡后，书房的灯还一直亮着，夏昊天和宋元璟还面对面坐着。夏昊天问：“她来京城有动作吗？”
“没见她有什么大动作，她最是怕麻烦别人，什么事都不与我说。我这两日帮她收集了一份当年跟他父亲往来密切的人的名单，相信她应该会好好琢磨。”
“她面上总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夏昊天说。
“我父皇的心思也是没人能看懂，这么多年好像都忘了她一样，就在这时候又出现卫家有关的流言，还刚好是我五弟选妃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巧合？”
“你觉得流言跟你父皇有关？”夏昊天问。
他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二皇兄的样子，会不会是他？当初如果不是他，也不会有当年的悲剧。
“应该不会，在我的印象里父皇不是会用这种手段的人，只是当年卫相的事让我对他存了疑心。真相总有浮出水面的时候，落儿都等了这么久，不急于一时。”
“有你这么护着她，我也放心了。”夏昊天想，这个师兄可以先于皇家护着师妹，也算没白相处十来年。
“落儿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欺负的。倒是你，这次回去肯定异常艰辛。”宋元璟说。
“卫相当年救我，托师父护我十几年，我该回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了。这里的一切都拜托给你了，有事传信给我。”他冷静地说。
“你放心，永安王府在一天，就能护她一天。”
“我不跟她道别了，徒增伤悲。告辞！”连夜，夏昊天就起程回离国了。
次日，宋元璟告诉清落夏昊天走了，她也没有追问去何处。她看着远处说道 ：“早知道带他去看看夜景。”
“会有机会的。”宋元璟说。
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不管他去了哪里，一定是他要走的。
清落来到逍遥阁，这次是以大夫的名义来到紫烟的房间。
紫烟说：“听说将军府门，你把它关上了？”
“也不是我关上的，本来人家也只是开了点缝。现在我自己都不知自己要去哪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一趟卫府？”
“我就不去了，他们不会欢迎我。”紫烟说，“你去办你自己的事吧，我在这里等你。”
清落站在卫府的门前，曾经这里是自己的家，现在物是人非了。她对门卫说自己要见卫詹事。他们问她是谁，她说是亲戚。门卫上下打量着她，看来师兄给她的服饰，让他们有了不一样的判断，有人进去通报了。
清落进到大堂时，她大伯父卫钦崖站了起来。
“落儿，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京的？”他赶紧让人通报老太太。
“见过伯父。前两日刚到。”
“怎么今日才来？”
“去永安王府住了两日。”
“哦，对对，永安王是你的大师兄。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是落儿回来了吗？”清落还未见到人，先听到奶奶的声音了。随着她一同出来的还有大伯母和几位姐姐。”
“见过奶奶。”
“快起来。”老太太搂着清落掉眼泪，“想不到一走就十年了，也不回家看看。”
清落想这哪是我的家？没有父亲母亲的宅子，空有熟悉的花木。奶奶以前一直住在这里，父亲离开后，大伯父升了官，他从外地迁回京城，皇上让他们一家住进了这个宅子，对奶奶来说也许只是换一个儿子，对她来说这里什么都不是了。皇上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的手法也许对卫家有用，看着大伯父这十年来死心塌地的为他做事，对卫家来说又是另一种荣耀，谁还会在意她的父亲？
清落还见过大伯母还有三位姐姐：卫宝莹，卫宝蓉，卫宝茗。清落对她们甚是陌生，她在京时，她们在外地，她们在京时，清落在千枫谷。
“你就是落儿妹妹，父亲和哥哥常提起你。”卫宝莹挽着她的手说。清落还有些不习惯，她想起还有一个大堂兄卫裴义，现在应该在营中任副将。
“对，你兄长也常念叨你。他在军中，过些时日你就能见到他了。”大伯母说。
“回来了就好。”老太太说。
“你都听说了吗？五皇子要选妃了，你是为此回来的吗？”大伯父说。清落想，他担心她会来抢这些堂姐的位置吗？岂知她们渴求的东西是她避之不及的。
“未曾听闻。我在千枫谷不闻外面的事，这次回京只是想来接我姐姐的。”清落说。
“你姐姐？你是指逍遥阁的紫烟吗？妹妹怎能还认那样的人做姐姐。”卫宝蓉说。
“什么叫那样的人，她怎么样都是我的姐姐。如果你们不喜欢她，我可以带她离开京城。”
“落儿，你怎可因一个外人跟你堂姐这样说话。”
“我只有她一个姐姐。”
“好好，你认为是姐姐就是姐姐。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你大伯父刚才不是说了吗，五皇子要选妃了。”
“他选妃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选妃跟卫家有关系，皇上有意让卫家女当选。你从小跟五皇子熟悉，他有什么爱好，你赶紧跟我们说说。”大伯父说。
“皇宫有什么好？大伯父当真愿意送姐姐们入宫？”清落问。
“那是卫家的荣耀。”奶奶说。
“荣耀？你们忘了我父亲当年的事了吗？”
“落儿，那都过去了，你父亲的事虽让人很伤心，但皇上也没有亏待咱们卫家。你知道五皇子现在是太子的人选，他选妃是大事。你跟我们说说他的事。”大伯父说。清落想，是啊，卫家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皇上提拔了一堆的卫家人，对卫家来说并不吃亏。
清落看着这些对她异常热情的“亲人”，却觉得很陌生。
“我离开京城这么多年，我哪知道他什么事。你们在京城，不是应该比我更了解他吗？”她冷冷地说。
“落儿刚回来，先让她休息吧，明日再说也来得及。”奶奶终于看出她的不喜。
她的房间在西北角的小院子里，原来此处放着秋千，是父亲为她做的。现在这些都没有了，院子里母亲最喜爱的栀子树也不在了，只有院角的杂草还在顽强地生长着。
“小姐，真的是你吗？”一个中年妇人走进院中，清落抬头看了看说：“你是刘妈？你还在这里？”刘妈是从小伺候清落的人，对她来说是仅次于母亲的人。
刘妈激动地拉住清落的手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这些年一直在这里等着小姐。”
“我以为这里再也没有熟悉的人了。”
“他们都陆陆续续走了，只有我留下了，我就相信小姐一定会回来的。”刘妈边擦眼泪边说。
“谢谢您，刘妈。”
“小姐折煞奴才了，小姐这次回来还走吗？”
“我只是回来看看奶奶，不会在这里久留。”
“离开也好，这里再也不是原来老爷在的样子了，小姐可以带我走吗？我心中一直念着小姐，如果不是为了等小姐回来，我早随他们离开了。”刘妈说。
“好，这次走的时候，我就带您一起走。”刘妈高兴地说不出话。
房间里都是原来的装扮，有刘妈在，清落对此又多了一份回忆。
刘妈走后，她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坐着，想着很多小时候的事。忽然，她发现门口站着一人，以为刘妈又回来了，打开门一看竟是清风。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清落惊讶地问。以前在茶馆或酒楼能碰上是凑巧，他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
“你也会有这么惊讶的时候？我以为你一直是波浪不惊呢。”他说。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不是说跟孟小姐说你和卫府无关吗？怎么会住进这里？”他不回答她的话，反而问她。
“我是他们远房亲戚。你是怎么来的？”她不断地催问。
“我去过逍遥阁了，紫烟小姐告诉我的。”他笑着说。
“你竟然去逍遥阁找姐姐了，你撒谎，姐姐不可能告诉你的。”
“紫烟是你的姐姐？”他忽然严肃地问。
“是，你为何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你到底是谁？你一直派人监视我？”
“我是谁又不重要，周夫子让我对你照拂一二，所以对你的事上心了些。”
“周夫子让你对我照拂一二？你撒谎真是随口而来。周夫子知道我在这里有朋友，怎么可能让你照拂？你又准备怎么照拂？”
“你不是对五皇子选妃的事很感兴趣吗？我知道一些五皇子的事，你想不想知道？”
“我说过，我对他的事不感兴趣。他从小是个病鬼，长大了估计也长命不了。”
“你敢这样说当今的五皇子？你不知道他即将成为太子了吗？”
“成为太子又如何，关我何事？既然你对我的行踪打听得这么清楚，我也不用掩瞒你什么了。皇家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我对他们事都不感兴趣。”
“你的那些姐姐们不是想入宫吗？你是会帮助她们还是阻碍她们？”
“你高看我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最后告诉你一次，别再跟踪我，也别再对我的事感兴趣，要不下次我不会客气了。慢走不送。”说着清落着上了门。心想，他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