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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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落离开茶楼，沿着街面，逛了逛各种店铺，心想今日确实是自己的十八岁生辰，往年都是和师兄们一起过，今日也不能亏待自己。
她走进了京城第一厨——天香楼。她刚想上楼，旁边过来一人，正是清风，怎么哪里都可以碰到他，离开如意茶楼的时候还是怒气冲冲的，想不到现在看见她跟没事一样。
她想装作不认识一样过去，想不到他拦住她说：“姑娘亦在此用餐？在下一人，可否共用一桌？”
清落想一人在天香楼吃饭确实有些尴尬，还是共用吧。
她随他上了二楼，择一窗边的位置随意坐下，对他说：“今日我请客，公子随便点。”
她看着他妖孽的脸上竟放出了笑容。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子请男子用餐。”他看着她说。
她摸摸师兄给的银子，自言道：“反正不花自己的银子。”她点了翡翠虾环，叫花鸡，酿三宝。她问他：“你呢？”
“姑娘对天香楼的菜很是熟悉，来过？”他问。
“我是刚来京城，没有说是第一次来京城。”她说。这十年，哪年她没有偷溜进来看姐姐？
她又对着小二说：“再来个百合莲子红豆沙，来一壶桂花酿。”
“姑娘从如意楼到天香楼，来京城难道只是为了美食？”清风问。
“公子亦是如此吗？今日不戴面具了？一路上不让孟小姐看真容，是担心孟小姐会心悦于公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想，真够自恋，不管你的外表如何，孟思瑶绝不会对你有意思，她从小的愿望就是当五皇子妃。
她不接他的话，一心等着上酒菜。东张西望，好像对天香楼真是很好奇。
上菜后，她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先是小嘬一口，特别享受地夹了一块鱼肉。
“真是完美。”她自言道。
她看着一直盯着她的清风说：“公子在外面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姑娘家看，家父没有言传身教？”刚喝着茶的清风咳个不停，被她大胆的言语给呛到了。
他咳好久才停，连她身前的茶也喝了。
清落倒也不介意，说：“要来杯酒吗？”
他本能的往后挪了一下，说：“我不喝酒。”
“公子的人生真是无趣。”她说，“今日是我生辰，竟找个喝酒的人都没有。”
“你的生辰？”他说，看着她清澈的双眼，他忽然想放纵自己一次。他轻声说：“好，我陪姑娘喝。”她给他倒了一杯，他说：“这一杯酒祝你万事遂愿，心想事成。”
“好。我干了。”说着她就一干而尽，看着她豪爽的样子，他也一干而尽。先是一阵刺喉的感觉，而后是一股甘甜。原来酒是这样的味道。
一种从没有过的愉悦感划过他的心田，一直被束缚着的心好像解放了。
“喝酒还是有人陪好，来，再来一杯。”她又给他斟满一杯。
他也给她倒了一杯，说：“第二杯祝你岁岁开心。”“
他们边吃边喝，三杯下肚后，他心中有火烧的感觉，身上开始出现瘙痒。她看着他绯红的脸，忽然抓住他的手，把袖子往上撸，只见他手臂上出现很多红斑点。她着急地跑到他身边，问：“你病酒？”他笑着点点头。
“那你不要命啦，还喝？”她忘了是她自己刚才劝他喝的。“但是今日我很高兴，你不是医者吗？有你在我放心。”
她对着他说：“把手伸出来。”
只见她轻轻地把手按在了他的寸、关、尺。她闭上了眼睛。他看着她。闭眼后的她安静如水，白玉一般手指在他腕上跳动。素衣外披着一层白色轻纱。三千青丝只是简单的挽了一下。窗口微风轻拂，竟有一种随风而去的感觉。
她忽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如一泓溪水般清澈，看着，看着，他惨白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他收回手，转过头看向窗外。她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这是老头给她保命用的神仙丹。
“别说话了，你住哪儿我让人帮你送回去。”她说。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他刚说完，见到两个侍卫打扮的人过来，着急地喊他公子。
“周夫子那里见你的时候，以为你是个落魄的书生，现在看来应该是京城富家子弟。”她见到侍卫后不忘取笑一番，见他难受的样子，又有些心生不忍，说，“去吧，两个时辰以后应该就没事了，回去好好睡一觉。谢谢你陪我过生辰。”他还想拉住她的手，她已经放开了。
坐上马车后，他才想起，果然她请客了，自己生辰自己过。她是洒脱还是无情？
清落回到座位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感觉喝起来没有刚才的滋味了。她叫小二结了账。
她回到永安王府的时候已是晚上。丫鬟小翠说王爷让她去后院亭子，她一进后院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你的事这么快办完了？”她一看到夏昊天就高兴地跑过去。
“当然是赶着给我小师妹过生辰。”他笑着说，“听大师兄说，你做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她问。
“他说去将军府求娶的事。你今日是不是又欺负姓楚的那小子啦？我在如意茶楼外遇到他了，看他失魂落魄的。”宋元璟说。
“我现在能欺负得了谁？除了师兄们以外。”
“好了，先不说其他的，先给小寿星过生辰。”
“礼物。”她向师兄们伸出手要礼物。
夏昊天送了她一套针灸的针，在套针的底部有一个机关，轻轻按一下就能射出暗器。他骄傲地说：“既然师妹准备出山了总得有防身的武器。你看作为医者这个既隐秘又有威力。”他给他们演示了一下，竟能把对面的那棵树射透。
“谢谢师兄。”她欣然接过礼物。
看向大师兄说：“大师兄呢？”
大师兄说：“有这么懂你的师弟，我送什么都比不上他，就送你一处的烟花吧。”他向侍卫点了一下头，过一会马上看到砰的一声，空中立刻出现一个美丽的花球，照亮夜空，又如千万只萤火虫般在空中飞舞。接下来又有一个接一个，如此绚烂的时刻，她竟掉眼泪了。
她心想：爹，娘，你们能在一起多好啊？过完今天，自己的命就在自己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