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梦境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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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实以后，心烦意乱的芙宁娜走到了渡口处散心。皎洁的月光照在水面上，冰冷而寂静的环境总算让她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芙宁娜想起自己方才在意识空间中对纳西妲的话，心里不免对自己的意气用事感到后悔。即便自己现在已经是魔神之躯了，但自己却依然不够冷静...总会以自己的视角去衡量他人。
她回想起芙卡洛斯曾提醒自己要对抗人性的事情，心里不禁感慨起来：
在枫丹的危机解决之前，她一直用演技让自己在内心维持人性的同时通过表演出展现神性的一面...
而在危机解决以后，自己便松懈了不少。
芙宁娜一边回想着自己与纳西妲的对话，一边反省自己的语气和态度。她回想起纳西妲脸上的脆弱...无论自己的语气多么恶劣，纳西妲却始终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
芙宁娜明白过来，她这是在监禁中习惯对自己的子民逆来顺受了。也是因为这样...身为魔神的纳西妲才不去反抗。
在知道自己原本期待的‘智慧之神’如今不过是一个被子民禁锢逆来顺受的小女孩以后，芙宁娜心里不禁有些烦恼。
如果纳西妲没有欺骗自己，那么真正掌握须弥城所有权力的教令院很有可能与纳帕特的失踪有关。毕竟纳帕特的信件里提到自己发现了须弥城的异常能量波动...
若是他发现了教令院的秘密，或是囚禁了纳西妲的教令院对花灵也有些什么想法的话...纳帕特会在须弥城出事也就不奇怪了。
这时，芙宁娜便开始纠结起来...她的身份太过敏感了，一旦自己要与教令院正面对上...就会牵扯出许多波折。
作为天理之下的七位执政之一，互不干扰不仅是他们之间的默契，还是生活在提瓦特所有人的共识。
若是自己以枫丹执政的身份在须弥掀起一波腥风血雨...定然免不了落下话柄。
考虑到这里，芙宁娜便叹了一口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要对须弥教令院动手最好的方法便是将纳西妲被教令院背叛的事实公诸于众，再让纳西妲承认与自己结盟...一切就能水到渠成...
这样一来，自己在须弥所做的一切都能名正言顺起来。
当她想到自己刚刚还对纳西妲恶语相向，这个提案又变得微妙了起来。毕竟这个方案会让纳西妲重获自由，可如果她在重获自由之后反咬自己一口的话...事态就会变得非常严重。
最坏的情况是纳西妲以自己破坏规矩为由闹起来，其余五位执政会怎么想不好说...可要是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枫丹...
“唉...真麻烦。”
正当芙宁娜惆怅地捡起脚边的小石头往水面上丢的时候，一颗种子突然从天上飘了了下来。出于好奇的芙宁娜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种子，随后便发现这种子在与自己接触的瞬间迸发出了强劲的生命力。
下一秒，那种子便化作一只头顶四叶草叶片的蘑菇小人。芙宁娜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而这蘑菇小人也歪着头打量她：“呃...你...不是那菈？”
望着被自己抓在手里那只非常瘦小的生灵，芙宁娜茫然地打量着对方：“诶？你是...？”
“我是兰奈耶！你是...奇怪。你明明跟其他那菈长得一样...身上却...”
听着兰奈耶没头没脑的话语，心烦意乱的芙宁娜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告诉了对方：“我是芙宁娜。”
“芙宁娜...”
通过灵光之力，芙宁娜发现兰奈耶身上确实散发着与花灵有几分相似的气息。她回想起空曾经提起过的特殊生灵‘兰那罗’，于是便试探着问道：“兰奈耶，你是...兰那罗吗？”
兰奈耶点了点头，还在芙宁娜掌心轻轻蹦了一下。
得到肯定答复的芙宁娜立马又觉得自己找到了新的解决方案——假设自己完全不干涉须弥的事情，依靠与花灵有几分共通特性的兰那罗去寻找纳帕特...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想到这里，芙宁娜便将兰奈耶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并与对方说起自己造访须弥的目的。
虽然兰奈耶很干脆地答应了要帮芙宁娜的忙，可她却对须弥城的情况一无所知...而且刚刚遭遇过致死危机的她为了躲过危机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法力和记忆...
芙宁娜不由地在心里感叹自己的运气实在太差。
随后，为了让兰奈耶尽快恢复过来也为了让她理解什么是花灵，芙宁娜直接用灵光之力将她包裹起来送到了万种母树的内部，并交代阿芒迪娜照料这个小家伙。
尽管自己多了一个备用的方案，可芙宁娜只觉得一切又回到原点...甚至比原点更为糟糕...
根据她刚刚用灵光之力包裹兰奈耶时的感觉，她瞬间便明白过来...兰奈耶的力量构成就像是花灵们减去纯水精灵以后得到的结果。
结合花灵诞生的历史，以兰奈耶代表的兰那罗一族应该是草神的眷属。而这位兰奈耶在须弥城里遇到致死的危机...芙宁娜不得不做出一个猜测——兰奈耶很有可能也遭遇了与纳帕特相似的情况。
如果是这样的话，纳帕特的情况便很紧急了。
芙宁娜心里涌上一丝焦躁，她躺在床上看向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明亮了起来。为了掩人耳目，自己今天就该以考生的身份去打探一下教令院的情况了...
天一亮，吃过早餐的芙宁娜便迫不及待地出门。即便换上了须弥人的服装，芙宁娜在须弥城里活动依然很是显眼。
好在前面的十多天里，她到处晃悠跟大巴扎的商人们打好了关系。如今的她可以说，在大巴扎这一块地区通行无阻。
但来到教令院附近进行打听的时候，芙宁娜便接连受到路人的白眼。无论是白发异色瞳还是她那白皙的皮肤都让学者们对她避之不及...这让芙宁娜感受到外国人在这里生活到底有多么艰辛。
尽管大部分学者都不愿意搭理芙宁娜，她还是成功地得到了不少线索。早在八天前，她便记住了这些学生的服饰与学派、地位的关系...
既然在现实中不能直接通过询问他们得到结果，至少也要知道他们的派别、职位和长相...只要等到晚上再去梦里的意识空间询问他们不就能够在别人毫不知情的时候获取情报了吗？
芙宁娜的算盘打得很响，这一天她记下了十几位学生的脸，甚至出入的各派贤者她也暗自记在了心底。
等到晚上，再次进入梦境空间的芙宁娜便发现了异常——她在梦境空间里逛了许久，却一直没有找到那十几位学生。
芙宁娜本以为这是对方这一夜没有做梦的缘故，可接下来的五天...她依然没能在梦境空间里找到这十几位学生中的任何一位...
此时，芙宁娜才意识到这件事到底有多么诡异...自己前面的推理根本不对。
梦境空间的作用应该不像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并不是所有使用了虚空终端的人都会将自己的梦境连接到这个巨大的梦境空间之中。
正当芙宁娜还在思考这个问题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的时候，纳西妲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是在找我吗？”
既然知道纳西妲对自己这些天的行为产生了误会，芙宁娜便将错就错地嗯了一声，随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芙宁娜犹豫了几秒，随后便主动开口道歉：“抱歉，前几天是我语气太重了。”
纳西妲却没有回应她的歉意，而是直勾勾地看向芙宁娜，轻声问道：“你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问的吧？”
芙宁娜并没有心思跟纳西妲讲客套话，直截了当地问道：“嗯，虚空终端是用来做什么的？”
纳西妲苦笑了一下，解释道：“这是大慈树王用来净化地脉的装置。”
芙宁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想起这些由梦境组成的精神力确实与花灵们的灵光之力有几分相似，她便接受了这个说法。
可纳西妲的说法依然没能解释清楚为何那十几个学生没有在这片梦境之中，于是芙宁娜便再次追问道：“佩戴了虚空装置的所有普通人都会在晚上入梦，为虚空装置提供能量...对不对？”
纳西妲点了点头，随后在芙宁娜的审视中又摇了摇头。
意识到其中还有内幕的芙宁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向纳西妲的眼里有些恨铁不成钢：“虚空装置现在还在正常运作吗？”
纳西妲低下头，没有回答。
看到这一幕的芙宁娜立马反应过来，她用手强迫纳西妲看向自己：“教令院在用虚空装置做什么？为什么会有人使用了虚空装置却不会进入梦中？”
纳西妲死死地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望着芙宁娜。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到了吗？”
“他们不入梦...要么是被虚空装置排除在外，要么是他们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在睡觉。”
“但无论是哪个原因...这些人都与虚空装置现在运作的目的息息相关。你应该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纳西妲此时眼角划过一滴泪，她非常用力地打落了芙宁娜那只抬起自己下巴的手：“他们在解析我的力量，准备以我的神力重新制造一个真正的‘智慧之神’...”
“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听到这个答案，芙宁娜有些茫然，而纳西妲便趁着芙宁娜松懈的这一瞬间从她面前逃离了。
即便芙宁娜立马便反应过来纳西妲要从自己手中逃走，她也没有去追。纳西妲口中提到的事情让芙宁娜非常震惊...这样的事情让她有些缓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