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梦之城的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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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宁娜的挑灯夜读并未持续多久，天一黑她便躺到了床上开启了虚空终端。睡意袭来的同时，强烈的精神波动也让芙宁娜感到眩晕...
下一瞬间，芙宁娜便来到了一片奇异的景色中。身为魔神的她很清楚，这就是用须弥人的梦境编织而成的集体意识空间。
芙宁娜一边在众人的梦境中穿梭着，一边感慨着...这片空间与雷内的构想有不少相似之处...
很快，芙宁娜便发现面前出现了一位没有沉醉在梦中的女孩子。芙宁娜看到她一蹦一跳地穿梭在各个梦境之中，时而陪同少年读书，时而陪同少女玩花绳...如同梦境的精灵一般给路过的人带来了快乐...
芙宁娜意识到对方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草神，于是便追了上去。
幼小的女童似乎也发现了芙宁娜的存在，她惊讶地带着芙宁娜跑了两圈，随后在一处梦境的边缘停了下来。
“你是...来自异国的执政者？嗯...我该怎么称呼你？”
望着面前这位稚嫩的女童，芙宁娜迟疑了几秒才开口试探道：“你就是小吉祥草王？”
“嗯，我叫纳西妲。”
看到对方直爽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芙宁娜也不再遮掩，直接简单地介绍了自己：“我是水之国的执政者——芙宁娜·德·枫丹。”
纳西妲点了点头，微笑着看向芙宁娜：“不知道水之国的执政者亲自前来须弥想做什么？”
芙宁娜没能从她那充满童真的眼神中看出恶意，但她始终做不到轻易放下自己的戒备，于是她决定用自己擅长的演技做出夸张的行为来试探对方的反应。
芙宁娜模仿着最近流行的戏剧，摆出了一个帅气的姿势：“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纳西妲显然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整个人吓得后退了一步，看向芙宁娜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芙宁娜只好装作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严肃地开口：“我要找一只在须弥城失踪的花灵，他叫纳帕特。”
“花灵？”
芙宁娜并不确定纳西妲眼中的疑惑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清楚，但她的目标却从未因纳西妲的态度而发生改变，只见她微笑着加重了咬字的发音：“相信作为须弥执政的你应该轻而易举地就能查到他的下落吧？”
意识到芙宁娜在给自己施压的纳西妲沉默了许久，随后一脸好奇地追问起芙宁娜：“你为什么要找他？”
芙宁娜并不介意暴露自己与花灵之间的特殊关系，她一边叙述着自己来访的缘由，一边打量着纳西妲脸上丰富的表情。
“我不过是受甘露花海的花灵祖尔宛所托，才跑一趟须弥城罢了。你既是须弥的神明，又长期运行着虚空装置...须弥城发生的一切你应该都了如指掌才对。”
“怎么样...你能给我提供他的下落吗？”
在听完这最后一句近乎威胁的言语以后，纳西妲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抱歉，我并不知道他的下落。”
在政坛上驰骋过一段时间的芙宁娜一眼便看穿了纳西妲想要隐瞒什么的心思，她似笑非笑地提醒道：“如果你不能向我提供他的下落，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的失踪与你有关？”
这话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陷入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意识到不妙的纳西妲连忙向芙宁娜解释道：“他的失踪与我无关，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
尽管纳西妲的眼神很是清澈，语气也是实打实的诚恳...但芙宁娜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草神...是世界树的化身，而世界树又连接着地脉。我知道地脉里记录了整个提瓦特的历史，想必里面也会记录纳帕特的事情吧？”
纳西妲没想到眼前的芙宁娜竟然对自己的事情了解这么多，心里一片混乱的她只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看到纳西妲在自己多番威胁暗示之下都不愿意开口，芙宁娜认为这其中必定有更深的内情...否则纳西妲不会如此坚决地拒绝自己的要求。
于是她便打算换一种方式让对方松口。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吧。只要能让纳西妲吐露自己的隐情...再对症下药解决问题，应该就能得到纳帕特的情况了...
想到这里，芙宁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说话语气，她故作轻松地提起了发生在甘露花海事情：“纳西妲，你知道六年前在甘露花海爆发的兽潮吗？”
然而，芙宁娜并不知道...纳西妲对于这一场惨烈的战斗毫不知情。她的试探只换来了纳西妲惊讶不已的神情...
望着纳西妲那副懵懂无知的模样，芙宁娜却觉得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这一瞬间，芙宁娜想起自己在甘露花海时的经历，愤怒一下涌上了心头：“发生在须弥的灾厄...你为什么会不知道？”
纳西妲没料到芙宁娜会在这个时候如此生气地质问自己，对于这无中生有的事情她只觉得委屈。可她也很明白，芙宁娜没必要拿这件事来骗自己...只好低声解释道：“我看不到那么远的地方...”
只听到前半句的芙宁娜根本压不下自己心里的火气，她用冰冷的语气质问纳西妲：“看不见...难道就等于从未发生过吗？你这分明是掩耳盗铃！”
纳西妲流下了眼泪，颤抖着后退了一步。而芙宁娜则是一把将她拉住，眼里满是对纳西妲的不满：“你既然不知道那时候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我的记忆碎片...你敢看吗？”
被抓住肩膀的纳西妲一边流泪一边点了点头，这时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的芙宁娜才放开了她。
芙宁娜将一个幽蓝色的泡泡放到了纳西妲的手中，下一瞬间纳西妲便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恐惧。
在纳西妲触碰到泡泡的一瞬间，她便来到了芙宁娜记忆中的战场。那些拿着冷兵器与深渊魔兽们缠斗的人们就在她的眼前，她听着兵刃与魔兽利爪的碰撞声、人类被兽群撕裂的惨叫声...
从未见识过如此残酷场景的纳西妲大受震撼，这是她第一次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什么是人间炼狱...
可不管她怎么做都无法改变眼前的现实，这些勇敢的人类最终还是不敌庞大的兽群，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在兽群的袭击中渐渐倒下化为一具具枯骨...
这个满是污秽和鲜血的战场让纳西妲的心理防线一下便被击碎，在看完这个记忆片段以后她满是抗拒地否定着这一段记忆：“不...这不是真的...”
对此，一直在旁边冷冷地注视着她的芙宁娜嗤笑了一声：“呵，这是不是真的，你不是可以通过地脉找到真相吗？”
此时，心理防线已然崩溃的纳西妲压根承受不住芙宁娜的阴阳怪气，只能哭喊着解释道：“我...我做不到！”
听到这话，芙宁娜的语气更加冰冷：“身为一个魔神，一个国家的统治者...你却告诉我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彻底破防的纳西妲就像小孩子一般，迫切地向芙宁娜讲诉着自己的辛苦：“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
只可惜芙宁娜完全没有认同她的意思，她每说一句都会遭到芙宁娜的反驳：“不懂不会就去学！在这里哭有什么用？”
“我努力了...可是我依然得不到他们的认可...我没有资格被称为神...”
望着眼前自怨自艾的纳西妲，芙宁娜失望地摇了摇头，随后以冷静平和的声线说出了自己的观点：“神就是神，从来没有什么资格。”
“这份力量在你身上，所以你就是神，与你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毫无关系。”
纳西妲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芙宁娜，却没想到芙宁娜已然走开了好几步，她连忙追了上去：“等等...”
“怎么了？”
芙宁娜停下了脚步，但她并没有回头。
纳西妲死死地盯着芙宁娜的背影，她颤抖的双唇无比认真地重复了着那一句话：“我...我真的做不到。”
芙宁娜气极反笑，讥讽道：“做不到还追上来干什么？想要让我问你为什么做不到吗？”
纳西妲苦笑着解释道：“其实...我被拘束在净善宫里，没办法动用神之心的力量...”
听到这话的芙宁娜愣了一下，随后便转过身来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打量着纳西妲：“你是认真的？”
纳西妲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还挂着强挤出来的笑容：“抱歉，我真的帮不了你。”
“你被关起来多久了？”
看到芙宁娜回头重新询问自己，纳西妲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说话的语气也平稳了不少。
“应该差不多二十年了...”
与纳西妲不同，芙宁娜听到这些消息只觉得像天方夜谭...这她既是心烦又是无奈：“你...就没想过自己挣脱束缚走出来？”
“可我...是一个得不到大家承认的神明...”
芙宁娜听了这句话以后，立马不耐烦地背过身去：“你就这么在意自己能不能得到大家的承认吗？比起民众经受的灾难，还是得到民众的承认更重要...是吗？”
“须弥的国土这么大，你有亲自去看过每一片土地吗？你知道你缺席的这二十年里，你的子民们在过什么样的生活吗？”
“像你这样的神明，真让我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