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芙洛丽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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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丹音乐节开始的第一天，芙洛丽和那维莱特一同作为沫芒宫的代表出席了开幕仪式。
望着兴奋的人群和站在一旁负责警备的美露莘，芙洛丽隐隐期盼着能够和芙宁娜一同享受这个节日。可当她想到芙宁娜此刻应该还在为特殊的使命而奋斗的时候，心里强烈的不安便让她没法继续享受当下的氛围。
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心情，芙洛丽便借口自己有些劳累离开了现场。
当她一个人回到套房的时候，地上又掉落了一本最近发售的新书。这是她在薇莉娅的陪同下亲自到书店购买的第一本小说。
翻开里面的书页，一张纸片跃入眼帘。
“芙宁娜大人，如果你不想跟那个疯女人正面对上的话...请务必停止‘永恒能源’的研究。”
望着这一句劝诫，芙洛丽心里不禁有些慌乱。她其实很想按照这张纸条上的提醒去做，毕竟暂停一个项目的研究对枫丹科学院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危害...可芙洛丽却迟迟无法下定决心去做这件事。
从继承神位、策划那个欺骗天理的计划到创造芙宁娜...一切都是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可自己的思考和决策都被芙宁娜的逻辑逐一击破，这让芙洛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如今看来，自己精心准备的计划明显存在很多的不足和缺陷...可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坚信、那么笃定呢？
即便是成为普通人以后，芙洛丽觉得自己也难以从这样的失败中走出来...如今的她对自己的判断总是拿不出信心，这也使得她在沫芒宫的政路异常坎坷。
此时，心中怀揣着不安的她依然没有下定决心去叫停芙宁娜的批准通过的议题，可她心里却有个声音一直提醒她必须做出改变...
在内心的挣扎中，芙洛丽鬼使神差地敲响了那维莱特的办公室大门。
这样的节日...那维莱特应该不在沫芒宫才是。正当芙洛丽想要放弃回到自己的套房时，门后传来了声音：“进来吧。”
看到芙洛丽的那维莱特并不惊讶，他示意芙洛丽坐到沙发上，自己则亲自为芙洛丽斟上一杯热茶。
“芙洛丽女士，你愁眉不展的...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商量吗？”
芙洛丽点了点头，随后捧起茶杯浅尝了一口，感慨道：“没想到您泡茶的技术居然这么好...”
那维莱特自然是意识到对方不愿意直入主题，只好配合着回应道：“阿德里安先生喜欢喝茶，我去看望他的时候偶尔也会替他泡茶。”
芙洛丽从未想过水龙王也会有如此接地气的一面，她不解地问道：“您...亲自替一个凡人泡茶？”
“嗯，阿德里安先生是我的恩师。我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掌沫芒宫，都要靠阿德里安先生和芙宁娜女士的指点。”
听到那维莱特提起这两人时毫不掩饰的崇敬，芙洛丽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芙宁娜，她在您眼里是怎么样的呢？”
“嗯...芙宁娜女士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存在。虽然她面对困难时很有勇气，但总会太过勉强自己。”
芙洛丽本以为那维莱特会对芙宁娜给出很高的评价，没想到他却是这么地客观。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附和道：“芙宁娜的责任心很重。她总是想要用一己之力护所有人周全...根本不懂得将身上的责任分给别人...”
此时，那维莱特才看穿了芙洛丽心中的烦恼，他看向芙洛丽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芙洛丽女士，你与芙宁娜女士真的非常相似。”
芙洛丽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对那维莱特做了一个鬼脸：“除了外表以外...还有哪里相似的吗？”
不料下一秒，那维莱特便将她心中的纠结和困惑说了出来。
“你和芙宁娜女士一般，都喜欢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这样会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
芙洛丽正想否定这一点，那维莱特却抢先一步向芙洛丽提问：“芙洛丽女士，你的心事应该跟自己的这一点有关系吧？”
“我...”
猝不及防被提及心事的芙洛丽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了下来。
看到芙洛丽默认的表情，那维莱特便自顾自地推进话题：“我听卡萝蕾说，你似乎对自己的判断很没信心，总是在嘀咕‘这件事如果是芙宁娜会怎么做’。”
芙洛丽先是惊讶了一瞬，随后苦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她都听到了啊...”
“既然您都知道了...我也不再瞒着您了。”
芙洛丽轻轻抿了一口红茶，随即放下杯子认真地看向那维莱特。
“在改变枫丹的命运这一件事情上，我与芙宁娜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直到她将我从谕示裁定枢机中拉出来...我才发觉自己的计划是多么的愚蠢...”
那维莱特认真地听着她满是失落的叙述，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尽管芙洛丽知道自己的坦诚相告不一定能够获得那维莱特的谅解，她还是选择了说下去：“我明明是比芙宁娜了解更多、也比她拥有更多的力量...可我却输得一败涂地。”
望着沉浸在自己的失败中无法自拔的芙洛丽，那维莱特认真地安慰道：“其实我听芙宁娜提起过你的计划，虽然不够完善...但也有你的计划也有不少可取之处。”
那维莱特中肯的评价让芙洛丽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但她还是难以接受自己的错误。
“您就别安慰我了...其实我并不在意我的计划有没有实行下去...毕竟只要枫丹得救了一切都好...”
“可我在事后才发现，我无法接受自己在制定计划时犯下那么的失误，出现那么多纰漏...”
她无奈的声音渐渐染上了苦闷和质疑，就像掉入了一个黑洞一般。那维莱特意识到芙洛丽此时的情绪已然步入了崩溃的边缘，心里不禁担忧了起来。
他连忙打断了芙洛丽的叙述，总结道：“所以，你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被打断的芙洛丽脸色稍稍好转，可她语气里依然包含着难以言明的沮丧：“嗯...我本以为我能做好的。直到我进入沫芒宫再一次站到了作决策的位置上，我发现自己没有了自信...”
“无论是多么简单的决策，我总会有一种自己会出纰漏的感觉...”
那维莱特沉默了几秒，随后很是突然地提议道：“芙洛丽女士，你介不介意我帮你看一下？”
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让芙洛丽很是疑惑，她不解地歪了歪头：“看一下？你...想看什么？”
那维莱特站了起来，走到芙洛丽的身旁：“嗯...芙宁娜女士曾经说过，用纯水精灵转化为人的方式将你转生太过粗暴，所以她用了更为稳妥的办法。”
芙洛丽转过头去看向那维莱特严肃的侧脸，追问道：“难道...这件事跟我的烦恼有什么关系吗？”
那维莱特叹了一口气，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也许有，也许没有...如果你的情绪里面包含太多杂质...我应该能为你解决掉。”
芙洛丽苦笑了一下，随后毫无顾虑地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就劳烦您了。”
“嗯。”
那维莱特应下来的瞬间，一股水流便将芙洛丽包裹了起来。温暖清澈的泉水让芙洛丽放松了下来，很快她便进入了梦乡。
那维莱特闭上双眼，在一片倾盆大雨中前进着。没走几步，他便看见了正伫立在此地的纯水精灵。
根据这只纯水精灵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那维莱特大致能够确认这就是芙洛丽。他轻轻触碰芙洛丽的身体，瞬间便进入了她体内的意识空间之中。
黑暗的空间里回响着无数的话语，那维莱特认出来...这些都是同一个声音。
是芙洛丽的声音。
而这些声音就像无数个独立的自主意识正不断地用恶毒的言语攻击着她本体的精神意识。
那维莱特尝试着将这些意识一一从芙洛丽的体内驱赶出来，可不料自己怎么驱赶...他们都无法从芙洛丽的身上完全剥离。
这样的结果让那维莱特感到了困惑，考虑到芙洛丽如今的精神状态已经快要达到临界点...他只好用自己的力量将这些意识暂时封住，等芙宁娜回来再用她的圣剑将这些意识与芙洛丽分割开来。
离开芙洛丽的意识空间以后，那维莱特便立马唤醒了芙洛丽，并将自己发现的情况如实地告知了芙洛丽。
而芙洛丽在知道真相以后松了一大口气：“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安心下来的芙洛丽活泼了很多，那维莱特也看出了自己的封印得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自认情况得到缓解的芙洛丽没有再打扰那维莱特，她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离开了那维莱特的办公室。而那维莱特在确认芙洛丽离开以后，脸色凝重地前往了欧庇克莱歌剧院前的露景泉。
在他看来，芙洛丽异常的身体情况应该是芙宁娜为了保护她而设置的屏障。
这道屏障虽然让芙洛丽像纯水精灵一样有着意识缭乱的风险，但这道屏障切切实实地保护着芙洛丽的生命。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芙宁娜之所以这样做...是认为在在枫丹人已经完全转变为真正人类的今天，理应没有任何意识能够依附到芙洛丽的体内。
可是...芙洛丽身上的异象却出乎了芙宁娜的意料之内。这一切的背后必然有什么缘由...为了能够查清这一点，那维莱特只好找原海异种们联系芙宁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