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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冰炭不同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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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戚宅内一片寂静。

轮守的几个池斐忱的护卫各自潜伏在几个住人院子的暗处,偶尔打个哈欠,心里暗自感叹真是夏天到了,人都更容易倦怠些。

这时,戚月的房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费力地提着个木箱,旁若无人地走了出来。

守在暗处的护卫愣了一下,从阴影中走出来,疑惑地问:“夫人,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

戚月默不作声地放下了箱子,拍了拍怀中睡得不太安稳的戚楌。

下一刻,那护卫就觉眼前一阵白雾缭绕,还未待做出反应,人已经失去了意识,直挺挺倒了下去。

戚月面无表情地抬腿挡了一下,才没让他倒下去的动静闹得太大。

而后,戚月又提起箱子,去了钟秀秀的屋里。

钟秀秀睡得很沉,显然有些不正常。

或者说,现在整个宅子里还睡着的人,除了戚楌都睡得不正常。

也是亏得戚月这几天每天都去厨房晃悠,才没让人起疑,顺利地将药下进了饭菜里。

药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能让人睡得沉一点,若是强撑着不睡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觉得乏力一些,注意力也容易不集中。

戚月淡然地拿出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捏碎了抿在钟秀秀的人中沟。这是提神的药,抹在这里还能让人短时间内都保持清醒。

若有若无的清凉药香令钟秀秀很快转醒,她迷茫地看着戚月,咕哝着问:“姐姐?出什么事了?”

戚月压低了声音道:“别多问,穿好衣服跟我走。”

钟秀秀满心的莫名,可看到戚月抱着的钱钱,还有她脚边的木头箱子,或多或少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手脚麻利地起床穿衣,而后帮戚月搬起了木箱。

两大一小出房门时,正赶上戚月先前放倒的那名护卫被发现,十数人第一时间就是进戚月的院子查看,而后就与他们打了个照面。

钟秀秀瑟缩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戚月。

后者面上依旧淡然,面对十几个虎视眈眈的魁梧青年也未见惧色,甚至绕过他们就要走。

“夫人!”其中一人拦住戚月的去路,“您这是要做什么?”

戚月冷笑道:“与你无关。”

那人还欲再说什么,就见戚月似乎随手扔了个什么东西,下意识低头,就见脚下漫起一阵白雾。

左右看了看,发觉一起的十几个人都是这种情况,随着白雾扩散,意识也愈发昏沉。

恍惚间,似乎还听见戚月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说:“别担心,只是睡一觉,睡醒就都结束了。”

钟秀秀第一次发觉戚宅竟有这么大,一路上他们碰到了三次人,都被她姐姐用不知道什么方法给放倒了,到最后两人套马车时,竟愣是没再见到醒着的人。

两人匆匆装好了马车,戚月让钟秀秀抱着孩子,自己则试着架起了车。

虽然看人驾马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第一次上手还是有些手生。

幸好这匹马是之前还在喻家时买的那匹,对戚月算得上熟悉,开始虽然坎坷,但万幸还是顺利地驱车离开了。

钟秀秀抱着孩子锁在马车里,也不敢多问,只在马车停下来时,见到有些熟悉的街景,才忍不住小声问了句:“姐姐,这不是济世医堂的后门吗?”

说话间,门内有些微脚步声,听上去十分急促似的,不多时,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单薄身影走了出来,径直踩上了马车,坐了进去。

戚月没有废话,立时架起马车离开,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工夫。

钟秀秀已经懵了,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看了好半晌,才发现对方竟也抱着个孩子。

黑色斗篷里传来一阵轻笑,竟是个女人的声音。在钟秀秀满是震惊和不安的注视下,那人将覆在自己头上的布帽摘了下来。

钟秀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翌日清晨,林巧听见里间的响动,从睡梦中惊醒,手忙脚乱爬起来,就见池斐忱身披着青色的外衣走了出来。

“公子……您,您醒了?”林巧惊喜交加,急声问:“公子您觉得怎么样?可有什么不适?”

池斐忱垂眸,静静地看着自己微微发热的掌心,眼中意味不明。

良久,他才沉缓地开口道:“我从未有过如此轻松舒适的感觉。”

林巧面上一喜,连忙道:“我去请夫人!”

“等一等。”池斐忱叫住了她。

林巧回头,见他垂眸望着她脚边的地方,不禁也跟着看了过去,见同自己一起守夜的小丫头竟还在睡,不免有些尴尬。

她赶紧蹲下身,大力晃了晃那小丫头,竟愣是没晃醒。

池斐忱默默看向窗外,若有所思道:“竟都卯时了吗?外头倒是安静得很。”

这话一说完,池斐忱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一抹不安涌上心头。

他神色一凛,穿好外衣大步出了房门。

林巧也意识到了什么,顾不上再叫那小丫头,连忙跟上。

“嘭”的一声,戚月的房门几乎是被池斐忱踢开的。

果然,里面空无一人。

戚月常用的东西都在,似乎只带了孩子走。

可细想起来,在戚月眼里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常不常用的东西,都是可以舍弃的。

东西是,人也是。

池斐忱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声,在戚月的床上坐下,淡然吩咐林巧道:“去弄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

林巧已然是满头大汗了,池斐忱越是平静,她就越是有种山雨欲来的危机感,闻言忙不迭退了出去。

整个上午,戚宅都在喧闹中度过,一干人等闹得动静不小,可最后报给池斐忱的也就只有“昨晚夫人带着钟秀秀和孩子离开,拦她的全被她用不知道什么手段放倒了”这短短的两句话。

池斐忱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应要说的话,大概是觉得可笑吧。

可笑他头回决定要用真心感化一个人,最终却落得这样一出惨淡收场。

“公子……”林巧犹豫着上前,小心翼翼觑了眼池斐忱面无表情的脸。

池斐忱依旧平静,“何事?”

林巧双手呈上两封信,道:“他们在马厩里发现了这个。”

池斐忱愣了愣,随即拽过来拆开看。

一封是写给刘婶的,寥寥几笔写了几味药材和用量,似乎是刘婶最近吃的药方。

另一封才是写给池斐忱的,入眼还是一张药方,后面才是戚月要对他说的话。

——方子是治服食过极乐丹的病人的,只要不是消耗太过都可以拿它来试一试,辅以补气益脏腑的补药,断掉对极乐丹的依赖,便可使人康复。

治疗的方法我已经给你了,说好的不破不立我也做到了。五殿下,我与你终归是冰炭不同炉,不遇见不再见才是我们该有的结局。

一阵低低沉沉的笑声从池斐忱的喉咙里响起,林巧心一突,如临大敌地抬起头,就对上了池斐忱毫无温度的目光。

“公子……”

池斐忱哂笑道:“你怕什么?”

林巧连忙跪下,“属下没有!属下……属下有罪,没能看好夫人……”

“呵,不能怪你们,是我小看了她。”

林巧:“那,那属下即刻让人去追?”

池斐忱:“人海茫茫,能去哪儿找呢?省省吧!”

“那……”

“喻秀才,喻秀才?”门外响起刘婶焦急的声音,随即,刘老头和刘婶焦急地冲了进来。

刘老头急急地问:“喻秀才,怎么回事啊?我听他们说戚丫头走了?怎么就走了呢?去哪儿了呀?”

对上两人焦急中带着询问的目光,池斐忱一瞬间生出了撕开一切伪装的冲动。

反正毒也解了,戚月也走了,还留下了那么重要的方子,他的计划可以顺利地展开,根本不用再忌惮任何人……

可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池斐忱深深地吸了口气,将眼中所有的阴鹜、怒意都收敛起来,继续演那个他早已得心应手的穷秀才。

“刘叔,刘婶,让你们担心了,是我与阿月之间生出了一些误会,才会让她昨晚负气离开。”

刘婶明显是不太相信,立时提出质疑道:“什么样的误会能让她半夜三更带着还没满百天的孩子就这样走了呀?你,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病着吗?怎么就能惹出误会了?”

刘婶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捂着胸口,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

刘老头见了,赶忙扶住她,忧心地问:“老婆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心口疼啊?”

刘婶费力地喘着粗气,脸色难看,“从刚才听说戚丫头走了我这心口就不太好,哎呦……”

“哎呀你这人……戚丫头都说了你这身子切忌着急上火,你……哎对了!戚丫头昨天给你的药呢?”

池斐忱默不作声地在旁,看着刘婶拿出两只瓷瓶,从红色的那只里倒了粒药放进嘴里,面色立时就缓和了不少。

再想想刘老头刚说的,药是戚月昨天给的,很显然她是早有预谋。

池斐忱目光微冷,不着痕迹地移向了林巧。

后者正觉得哪里不对,对上那道冷冰冰的视线下意识抖了抖,随即脑中闪过一道白光,思绪登时通透了不少。

这药是昨天什么时候给的?有没有人看见?若是看见了为什么不汇报?这明显很可疑啊!

底下人出了那么大的纰漏,林巧甚至都不敢想待会儿殿下会发多大的火儿,趁着刘老头和刘婶没注意,赶紧偷溜出去查这件事。

池斐忱收回了视线,面上一瞬间涌上来的悲伤竟让人半点也看不出破绽。“阿月早就在生气了,只不过是碍于我的病才一直隐忍不发。怪我不懂得体谅,竟一时间也没发觉她心里的疙瘩始终未消……哎!只能等找到她再好好同她说了。”

“好好”两个字,被池斐忱咬得很重,只是老两口的心绪都放在戚月走了这件事上,一时间谁也没有察觉到。

打发走了老两口,林巧也打听清楚回来了。

将戚月昨天送药时说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后,林巧便小心翼翼觑着池斐忱的神色。

良久,池斐忱轻笑一声,眼底却是愈发的冰冷。“她倒是聪明,怕是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谋划着要走了。”

林巧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问:“公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池斐忱沉默了一阵,面上表情尽散,无波无澜地吩咐道:“传出去,凡受极乐丹所扰的,皆可来这里医治。我们先安安心心做一阵子江湖郎中吧。”

“是,公子。”

*

转眼,戚月就离开了半月有余。

济世医堂内。

“老爷,我今儿个采买时听集上的人说,李家出大事了!”厨房的老马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跑来报信。

彼时宋大夫正在看书,闻言手指不受控地死死捏住了书页的一角,好一会儿,才维持住镇定淡然问道:“出了什么事?”

老马兴冲冲道:“前阵子李家那小畜生不是在戚大夫那儿治好了病回去了吗?谁想到回去就跟家里闹起来了,半个多月了,李家上下没半点消停,李老夫人被他气得卧床不起,听说也没几天了。”

李家人到底是怎么对宋心竹的,他们这些医堂里的老人都清楚,因此也格外地气愤,如今听说李家遭难,更是乐得恨不得去他们门口放一挂鞭。

老马又道:“这还不算完呐!昨晚那姓李的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往他亲爹屋里放了把火,然后自己跳井了。人是今早捞上来的,已经没了。他爹娘倒是都还活着,但是岁数大了禁不起折腾,这一把火更是把李家另一半宅院也烧得差不多了,老两口怕是得受罪咯!”

说到最后,老马自己都觉得幸灾乐祸得太过分,连忙轻咳两声正经了些,随即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冷笑道:“真他娘的活该,要我说啊,都是报应!”

“是啊,报应……”宋大夫若有所思地回应着,神色有些复杂。

脑中不自觉地浮现起那日马车上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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