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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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格雷尼学院坐落于雄伟的图安山脉以西，号称传说职业的摇篮。自兽人族通过“门扉”入侵的百年来，无数曾出现在战场上或至今还在战场上奋斗的英雄人物都是从这里走出来的。这里包括伦纳多王国的剑圣劳埃德，加戈王国的禁咒法师卡洛，至高神庭的大贤者亚雷西斯等，这些战场英雄的详细资料在这片大陆上连小孩子都能如数家珍。圣格雷尼附近，也有联通兽人大陆的“门扉”，但和其他几处“门扉”相比，学院旁边的门后却很少有兽人军队出现。
亚布走在圣格雷尼的街道上，感觉这里和其他王国最大的区别就是，其他王国平民一辈子都难得一见的魔法师，这里满大街……嗯，这个形容不准确，应该说：满天都是。身穿各种颜色法袍的法师在空中川流不息，更有身穿同一制式学生制服的队伍整队整队从头顶飞过。还有一些学生会骑乘一些驯服的魔兽，其中比较特殊的是狮鹫，这是法师职业的分支——召唤师从异界召唤来的特殊魔物。
另外十分引人注目的是一种手掌大的蝴蝶，从进城开始到处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但通过仔细观察亚布发现那不是普通蝴蝶，背着蝴蝶翅膀的都是五六岁的小女孩形象，那是大陆上自上古就存在的妖精一族。在民间传说里，看到妖精的人会交好运，当然这只是传说，因为一直以来妖精始终生活在妖精森林当中，大多数普通人一辈子都没有看到这些小生灵的机会。74年前，兽人军队抵达妖精森林，几位萨满巫师破开了妖精女王的幻术结界，驱逐了妖精一族。如今，那里已经变成了熊人部族的伐木场。根据圣格雷尼校志，当时的学院院长与妖精女王达成了某种协议，接受并庇护了妖精一族。在学园都市中，任何伤害或有可能伤害妖精的行为都是被严令禁止的，违者会遭受严重的惩罚。当然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大家发现这些小家伙很好相处，它们喜欢糖果、蜂蜜等一切甜的东西，只要准备一些糖果，你很快能够和它们成为朋友。但也有让人头疼的地方，就是这些妖精喜欢恶作剧，虽然都是“给某人变出兔子耳朵”“让某人头上长出一朵花”“让桌子和椅子跳舞”这类毫无杀伤力的小把戏，但这类恶作剧的数量累加起来也是很让人头疼的。
亚布向一只妖精伸出手想打个招呼，那只妖精看了他一眼立刻飞走了。
“哎呀，这是被讨厌了啊……”亚布无比失落，肯定是这个鲁因长得太阴郁了，没有自己阳光帅气。
经过外城区，圣格雷尼学院高大的院墙已经近在眼前。说是院墙，实际上其防御能力已经超过大部分王国的城墙了，亚布不禁开始习惯性的思考如果兽人大军进攻这里应该如何防守，需要多少兵力，如何布阵等。
“喂！说你呢，别挡着路。”正当亚布出神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声音，随着声音一只手向他后背推了过来。
亚布一个侧身，推他的人一下推空，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走神了，居然放松了对周围的警惕……”亚布不禁自省。
看向身后，伸手推他的是一个瘦得像猴子的家伙，瘦猴身后还有个大块头和一个满脸雀斑的胖子，三人都穿着学员制服。
“看什么看，制服都没有，是来报到的新生吧？”大块头用鼻孔看着亚布，“看你穿着也是个贵族，怎么如此不懂礼貌，居然挡在路中间，你挡住伟大的安德鲁·克洛维少爷的路了，知道吗？”
亚布看向那个一脸雀斑的胖子，立刻和资料对上了号。安德鲁·克洛维，加戈王国财务大臣哈金·克洛维的小儿子。亚布又看向两边，足够并行八辆马车的宽敞大道，自己明显没有挡对方的路，那么又是因为什么找上自己？难道身份暴露了？亚布一言不发，飞快的判断着目前的情况。当他发现那个安德鲁的目光总向右侧瞟的时候，顺着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个穿制服的女生。那是拥有一头浅绿色长发的美女，同样的学生制服在她身上甚至能穿出卖家秀的感觉，大大的眼睛加柔顺的眉毛，她高雅的气质仿佛是从灵魂中透露出来的，让人感觉她的一颦一笑都那么让人不自觉去关注，能看到不少妖精在她周围飞来飞去。
是加戈王国小公主艾薇·珂梅斯，亚布瞬间就明白自己面临是个什么局面了，明显是这位安德鲁少爷想引起美女的注意，自己只是遭了无妄之灾。
只要不是身份曝光就好，现在要低调行事。亚布礼貌的转过身，行了一个贵族礼：“抱歉，挡住路是我不好，我这就走。”
“嗷？”对面三人一愣，这剧本不对啊，还特意找了个贵族下手，贵族脾气不都很大吗？贵族不都很要脸面吗？遭到如此羞辱，难道你不是应该恼羞成怒打过来吗？然后三人就可以名正言顺暴打对方，让公主看看自己男人的一面……你这种反应，我们这边很难办啊……
大个子想了想，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转头看向安德鲁：“老大，现在怎么办？”
就连一旁路过的艾薇都投来奇怪的目光，这让安德鲁更慌了，亚布越显得彬彬有礼，他就越生气，但如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你叫什么名字？”安德鲁伸手指着亚布。
“在下是鲁因·科斯塔，来自伯伦希尔王国。”亚布又弯腰行了一个贵族礼，还露出微笑。
“哼，算你识相，我们走！”戏演不下去，安德鲁只能气哼哼的带着手下离开，临走还不忘撂句狠话，“记住，一年级新生里我安德鲁·克洛维大人说了算！”
“哎~”想做个低调人，结果麻烦找上门，这算啥，说好不引人关注结果报道第一天在门口被人围观。这种小丑一样的家伙亚布自然不放在眼里，但因此耽误了任务那是他万分不愿的，毕竟任务等于金币。
避开众人的目光，亚布按照地图来到了新生报名的地方，那是几个在广场上搭建的帐篷，还挂着“欢迎新生”的标语。接待处的学长很热情，这几天来报名的新生不多，几位学长还帮他把衣服被褥等搬到宿舍门口。连声感谢后，亚布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推开了宿舍2楼209房间大门。
房间里有四张床，其中两张床上坐着人，其中一个拥有水蓝色短发的男孩，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穿着法师袍，正在看手里一本书，亚布进来没让他的动作有丝毫变化。另一个则是正在吃东西的胖子，看到有人进来，明显露出了很开心的表情。除了床上这两人，旁边还有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正在用器械锻炼身体的学生，能看出他已经练了很久，红色的头发变得湿漉漉的。
“太好了，最后一人到齐了！”胖子从床上一蹦而起，“你好，我叫杰弗里，来自伦纳多王国。来，吃个包子不？”
“你好，我叫海格里斯。”红色短发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走了过来，跟亚布握了握手，“我来自坎丁堡，是这个宿舍的社长。”
“谁同意你当社长了？”胖子杰弗里狠狠咬了一口包子，“别自作主张啊。”
“顺便介绍一下，”海格里斯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男孩，“那边德莱蒙王国来的拉斐尔，他不太爱说话，希望你不要在意。”
“何止是不爱说话，”杰弗里笑嘻嘻的看着正在看书的拉斐尔，“在我看来完全就是抑郁症加自闭症外加交流障碍，真可惜了他这么可爱的长相……”
拉斐尔并没有抬头，但一发冰弹瞬间在他身边凝结而成，呼啸而来，正打在胖子后脑勺上。
“咳咳咳！”胖子好像被包子噎住了，满地打滚。
“你们好，我叫鲁因·科斯塔，来自伯伦希尔王国。”亚布跟海格里斯握了握手，“你们很早就到了吗？”
“我是一个月前到的，”海格里斯指了指自己，“因为坎丁堡离这里很近的缘故，没用多长时间。之后是这个小冰人，最后是这个胖子。”
杰弗里扔下装包子的纸袋，愤怒的冲向拉斐尔。但拉斐尔连眼睛都没抬，左手一挥，胖子就被封在了巨大的冰块里。
“别看拉斐尔这个样子，他可是个冰系魔法天才，资质评测冰系300分的天选。”海格里哈哈大笑，仿佛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个小弟自豪。
“天选者？”亚布一愣，摸了摸下巴，“那还真是少见。”
按照大陆的魔法体系，正常来说一个人会在上少年校的时候检测魔法资质，可以说大多数人都拥有对某种元素的亲和力。但并非就意味着拥有亲和力就可以使用魔法，而是必须达到释放最低级魔法的标准才行。以火系魔法为例，只有火元素亲和力超过10分的学生才能真正使用出火焰术这个最低级的魔法，大部分人都是3分、5分、7分。如某项评分超过100，那么就意味着此人只要肯努力，至少能到达5阶大魔法师。超过200，大魔导师就遥遥在望了。而一旦到达300，此人对这类元素的亲和力会达到某种极致，能够轻松学会该系所有魔法。这种人被称为“天选者”，意思是被上天选中的人，教会则称这种人为“神眷者”。但相对的，因为过度的亲和，也导致对其他种类元素的排斥，导致这类人只能专精一系魔法，其他属性的魔法哪怕最低级的也无法使用。
按照比例，单项超过100分的人大约10万人里能出1个，能够超过200分的比例就上升到百万人里出一个，而300分的更是无法用比例计算，通常千万人里也一个都没有。要知道伯伦希尔王国算上外城区和边境辐射区所有人口加起来也就1200万人。亚布倒是没有产生什么拉拢的心思，要知道每一个天选者都是各大王国的宝贝疙瘩，那是仿佛国家领土一般，完全没得谈的。
“嘭！”“嘭！”“哗啦啦啦……”
海格里斯用个锤子敲开了冻住杰弗里的冰层，那动作熟练得让人不禁对胖子产生一丝同情。冰层碎开，胖子立刻爬上床用被子盖住自己团成一个球，还能从被子里传出断断续续的骂声：“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个小小小小小小小小矮子，早早早早早早晚让让让让让让让你你你你你你好看！”
“我和杰弗里是战士班的，”海格里斯把自己床上的被子也给胖子盖上，“拉斐尔是法师班的，你呢？”
“盗贼班。”亚布一边把自己行礼放在床上一边回答。
“这下人齐了，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一顿？这段时间我发现学院里有几家饭店很是不错。”海格里斯的性格就如他的头发一样，热情似火，就是有时候可能热情过度。
“不，我还要去见一位长辈。”脱掉外套，穿上了刚领到的学生制服，“家族的事情，不能拖延，否则父亲大人必定又要生气了。”
圣格雷尼学院的学生制服为纯白色，只在肩膀处用不同颜色的花纹进行职业区分——其中战士为黑色、骑士为蓝色、法师为红色、弓箭手为绿色、牧师为金色、盗贼为紫色。
“哦哦哦好的，正事要紧，你去吧，东西我们帮你收拾。”海格里斯把自己胸脯拍得砰砰作响。
亚布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出了房间，离开时还能偶尔听到海格里斯的大桑门：“胖子！缓过来没有？起来一起干活了！”
摇头笑了笑，亚布感觉新的舍友不错，让他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一路询问，亚布向教务大楼走去。
“伦纳多的杂碎，不要太嚣张了！”
“哟，这不是达德利的那几只土狗，怎么在这里叫啊？”
亚布转头看去，两拨学员正在对峙。
伦纳多王国与达德利王国的战争在兽人出现前已经持续了上百年，双方可以说是世仇。虽然在“开门日”之后两国国王签署了和平协议，但无论是军队还是民间，这种已经渗入骨子里的敌意可不是轻易能消除的，这也导致来自这两个国家的学员经常爆发冲突。
“群星社！群星社！请加入群星社，英雄的摇篮里我们是最亮的星！”无视正在火并的两拨人，大路另一边，几个学生正在分发传单，吸引路人加入貌似是学生社团的组织。
“圣剑联盟！想变强，圣剑联盟才是您的首选！新人要加入只选圣剑联盟！”道路另一边，另一波学生也挥舞着标语大喊着。
“施法天天便秘，对战动辄归西，科考成绩全触底，假期总是暴毙。要点学了就忘，排名又被打击，赶紧加入战狼小队，闯出一片新天地！”
“白金战锤！有人欺负你吗？一个人是不是势单力孤？加入白金战锤！谁再招惹你兄弟们一起砍他！”，又有一方人的口号声响起，几方都用能杀人的目光看着其他竞争对手，大有一言不合比划比划的架势。
“年轻真是好啊，如此精力充沛，如此中二，这是属于这个年龄的幸福吧。”亚布一边用仿佛老头子般的语气感叹着，一边来到了教务大楼。乘坐魔晶升降梯来到顶楼，来到一扇雕刻满了魔法符文的大门前，当他正准备伸手敲门时，门却自己打开了。
亚布走入，这是一间仿佛实验室一般的房间，各种形状的玻璃瓶、烧杯、试管以及大量书籍、图纸摆放得到处都是，一个光头大胡子正在摆弄一个仪器。
看到亚布进来，他从桌子后走出，行了一个法师礼：“想必是伯伦希尔王国的秘术师大人了，老夫是法师学院副院长霍斯廷，一路上辛苦了。”
“您太客气了，不过大人什么的称呼就不用了，我现在的身份是科斯塔家族的鲁因，你叫我鲁因就好。”亚布同样回了一个法师礼。
“我们准备的材料相信您已经看到了，”霍斯廷在仿佛垃圾堆一般的破烂中翻了半天，找出两把椅子，“您准备如何入手？”
“谢谢，既然学校调查了那么久，应该有几个嫌疑目标吧？”亚布接过椅子坐下。
“这是当然，”霍斯廷很快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变出一个本子，“这些是目前还存疑的目标，希望您能够进行调查。”
“古拉那多王国的三皇子尤金、达德利王国蒙斯卡特家族嫡长子费迪南……”亚布一边翻一边念叨，“居然这么多，还大多数都是王族成员，您还真会给人出难题。”
“接下来，我带您去看一下那只被俘虏的兽人。”霍斯廷副院长拿起了外套。
在霍斯廷的带领下，亚布来到了学院的“禁闭室”。虽然名字是“禁闭室”，但正如圣格雷尼学院是一座城市，“禁闭室”实际上是一座监狱也就名正言顺了。
隔着透明单向水晶墙壁，亚布见到了那名俘虏。和当初在影像石里看到的几乎一样，那是一只狐头人身的兽人，如今它穿着人类囚犯的囚服，从露在外面的脑袋来看，毛发应该是白色的，最显眼的是这只白狐头上竖着一搓红毛。
看守打开了牢门，亚布独自走进了禁闭室当中。那是狐族抬头看了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
“你好，”亚布走到狐人旁边蹲了下来，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我觉得你需要帮助。”
“哼……”狐人露出一个明显不屑的表情，把头扭向一边。
“我知道你能听懂塔塔索亚通用语，我是来帮你的，至少……”亚布指了指牢门，“我带着比外面那些家伙更多的善意。”
“……”狐族人依旧一言不发。
“你现在情况很不妙，朋友。”亚布又往前凑了凑，“我相信你知道自己的处境，你在扮演一个毫无价值的角色。在兽人大陆那边，一个毫无价值的人类你们是如何处理的？”
“……”依旧是沉默。
“很多人都把你们当做怪物，我不这么认为，你们和我们是一样的。就比如现在的你，至少我能确定，肯定有什么人在等你回去。”
“亚布大人厉害啊……”透过单向水晶墙壁，霍斯廷在隔壁窥屏。
一旁的卫兵抓了抓头：“没什么差别吧，那狐狸还是不肯开口啊……”
“亚布大人进去之后，说了还不到五句话，这只狐狸的呼吸频率已经加快了23%。”霍斯廷双手抱在胸前，“如果我们手头能有更多情报，大人撬开这白皮子的嘴应该没有问题。”
狐族人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走出监牢的亚布咧了一下嘴：“确实是块硬骨头啊。”
“学校的老师都没有什么办法，精神系魔法对这只狐狸也无效。”迎上来的霍斯廷点了点头，“至今我们依然没有问出有用的东西，还好它并没有绝食，给啥吃啥，不用担心忽然死掉。”
两人离开“禁闭室”，亚布呼吸里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接下来我会用我的方法调查，有什么发现我会通知你。”
“那么，让我正式欢迎您来到圣格雷尼学院。”霍斯廷笑了笑，随后化为一道闪电消失了。
亚布划开一张漂浮术卷轴，用力一跃升上半空。他拿出一张学院地图，在空中一边对比一边把各种建筑的位置记在心中。当他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其他人都不在。坐在自己床上，亚布重新拿出副院长给的本子。
名单中，最麻烦的还是尤金和费迪南。用霍斯廷的话说，这两人之所以调查难度大，是因其身份过于显赫，这几人在学院中都有独立的居住区，而他们居所周围从各自国家带来的亲卫，别说学生，连老师都无权进入这些地方。且护卫中暗藏不少高手，在校长不在的情况下，校方不好有所行动。
学生宿舍分为平民区、贵族区与王族区，亚布的宿舍在贵族区，距离皇族区并不远。看看窗外，太阳正在西落，天应该很快就黑了，亚布决定先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按照记忆中的地图，亚布一路来到了学生食堂。他拿出一张魔晶卡，那是霍斯廷给他的，通常都是学生自行到教务处办理，然后充值就可以使用了。霍斯廷表示这张卡里目前有2000金币，相当于校方帮亚布在任务期间报销了伙食等一应消费。
不愧是名校，一排一排的餐架上摆满了各种食物，甚至一些羹汤类的铁锅下面还奢侈的使用魔晶石火焰进行保温加热。刷卡进来后，亚布食指大动，几乎是看到的每一样他都觉得想尝一口。金黄酥脆的烤鸡、鲜嫩多汁的酱肉排、烤得滋滋冒油的大骨肉、清脆爽口的拌菜。只妖精在餐桌上飞来飞去，那是提供饮料与糕点的甜品区。
正当亚布端着满满一盘子食物在就餐区寻找座位时，冷不丁旁边忽然伸过一条腿。
这条腿伸出的时机把握精准，既不会因为太早被人察觉，又不会因为太晚错过的目标。换了其他人，此时必定是一脚拌上去，重心前倾，然后连人带盘子摔出个五光十色。但是呢，如果你伸一条腿就能绊倒一位秘术师，那么这个称号也不会在这片大陆上如此响亮了。
亚布仿佛没看到一般，但右脚在空中稍微一顿就跨过了这条腿，继续向前走去。
“喂，那个混蛋，你踩到我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亚布回头，发现是在校门口遇到过的三人组，此时坐在一起的不止三个人，其他人明显也是一起的，而伸腿的正是是安德鲁·克洛维。
“哦，踩到你了，真抱歉，对不起。”亚布不想过多纠缠，晚上他还要执行任务，转身道歉，准备离开。
“混蛋！站住！你把安德鲁大人的裤子踩脏就想走吗？”安德鲁手下，那个瘦猴蹦了出来。
“对啊对啊，”另一个大个子也站了起来，对亚布捏着拳头，“得罪了安德鲁大人，你没法再在这里混下去了知道吗？”
其他几个明显也是一伙的学生站了起来，隐隐有围住亚布的架势。
“我是造了什么孽啊……”亚布不禁心中诉苦，“你们放过自己不好吗？”
安德鲁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不存在的土，斜着眼睛盯着亚布：“我这条裤子可是最顶级材料制作的，很贵的，你准备怎么赔我啊？”
亚布看了看安德鲁的裤子，是跟自己一样的学生制服。
“这样吧，给你打个折，2000金币怎么样？”安德鲁凑过来，向亚布伸出了两根手指。
一根青筋出现在亚布额头上——龙有逆鳞，触之则怒。那么亚布的逆鳞是什么？不用说，当然是金币了。
“哦对了！”安德鲁完全没感受到死亡的临近，继续在那里卖弄，“你刚才还把我踩伤了，还要加上医药费1500金币。”
第二根青筋出现了。
“安德鲁你又在欺负人！”正当亚布琢磨是现在把这个胖子弄死，还是晚些再把这个胖子弄死的时候，一声娇叱拯救了无知的胖子。
从不远处走来一堆女生，领头的是一个粉色头发少女，她没有穿学生制服，而是穿着一身黑色法师袍，手上拿着一根小巧的法杖。
“糟了！是奥萝拉和她的亲卫队！”安德鲁回头给众手下使了个眼色，“她们人多，风紧！扯呼！”
粉头发少女不依不饶，奔跑中法杖一挥，一道闪电准确的打在了安德鲁的屁股上。只见安德鲁臀部的裤子变得焦黑一片，还冒出一股青烟，这让他跑得更快了。
“又让这可恶的家伙逃了！”追过来的少女跺了跺脚，回头看向亚布，“同学你没事吧？”
“谢谢，”亚布微微躬身，“我没事，感谢你的帮忙。”
“那个安德鲁就喜欢欺负新生，太可恶了。”少女仿佛不解气般又对着安德鲁逃跑的方向挥了两下法杖，“以后他再敢来你就报我的名字，我罩着你。”
亚布微微一笑：“还未请教救命恩人的名字。”
“我是奥萝拉，”少女摆出一个自认很酷的姿势，她身后几个女生也配合她摆出了一个花哨的阵型，然后少女向前法杖一挥，“我是群星社的社长奥萝拉。”
“好尴尬，好中二……好想用影像石录下来等她长大了给她看……”亚布不禁心里这么想。
正当亚布心中默默吐槽时，奥萝拉身后有个女生跑过来，将几张传单塞进亚布口袋里：“请支持群星社，英雄的摇篮里我们是最亮的星！”
“好啦，不能放跑那个死胖子，姐妹们，咱们追！”奥萝拉一句话，一堆大大小小的各种美女绝尘而去。
“我的饭……”亚布低头看了看手上端的餐盘，“好像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