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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叫我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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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启。”栾斯伯看着宫墙之上,宇文启被御林军护在中间,依旧君王之气,沉着冷静。

“栾斯伯,你谋逆作乱,该当何罪?”宇文启看着宫门外黑压压军队,眼神毫无波动。

“嘿嘿嘿,谋逆?”栾斯伯说。“陛下误会老臣了,老臣可是前来救驾的。”

“救驾?你勾结边疆将领,宗蜀将军,朝中大臣,在城中,宫中各处埋下探子,此举难道不是密谋造反?”宇文启一眼就看到一旁的元一鸣。

元一鸣毫不掩饰摘下了黑袍的帽子,目光直盯宇文启,眼中掩饰不住的愤恨。

“哦?”栾斯伯顺着目光看向元一鸣,“此前城中百姓孩童惨死,一直未有定案。虽祭天昭示皇后无辜,孩童尸首却出现在宫中,想必也是上天警示。臣收到消息,元家因为皇后一事,心生不满,意图造反。宗属将军身负守卫皇族之职,嘱托臣前来护卫。”

睁眼说瞎话,阻挡元家谋反,却和元一鸣站在一起,真当别人瞎啊。从琪找了个边角站着,视角正好把几个人的侧脸看的清清楚楚。

“是啊,宗属将军身负守卫皇族之职,如此快地赶到都城,朕心甚慰。”宇文启仿佛看不到底下晃动的火光一般,还一脸欣慰。

“陛下怕是龙体抱恙,朝事繁重,还是以龙体为重。若真力有不逮,不如退位让贤吧。”栾斯伯似在嘲笑宇文启还看不清眼前的形势。

“栾斯伯,你连戏都懒得演了?枉费朕安排了这么多人陪你演戏,可惜了。这些人,都没机会说两句戏词。”宇文启环顾栾斯伯身旁的黑暗。

栾斯伯表情一顿,宇文启这般从容到底是哪里不对?

“锐儿。”栾斯伯一招手,宇文锐从士兵中走出。

“外公。”宇文锐躬身行礼。

“你父皇的身体怕是不行了,你就在这给你父皇再磕个头,叩谢他的养育之恩吧。”栾斯伯招出宇文锐就是想再踩宇文启一脚,亲儿子都背叛了,你宇文启真是德行有失啊。

“锐儿,你真的要背叛朕?”看到宇文锐的出现,宇文启的表情似乎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父皇,您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宇文锐依旧是一脸微笑,一双柳叶眼却似有泪光闪动。“从小,您就没有把我当成亲儿子看待。因为对外公的防备,对我母妃的厌恶,我只是您为了平衡朝中权势所生下的孩子。”

“不同于心儿,三弟,对他们,我能看出您眼中的父爱。哪怕是责骂三弟,您也是真心为了他。而我,从来得不到一丝的关爱。您可曾有一刻相信过……我从来没有想害过皇兄?”皇兄,宇文铭瑄的死,这是在宇文锐心中的一根刺。

从小,宇文锐就感觉到父皇不喜欢自己,也不喜欢母妃。他总是偷偷躲在一旁,看宇文启和元青雪相处的模样,在他眼里,那才是一家人,而宇文铭瑄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

而他,不管他做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自小就心思深沉,故意为之。甚至母妃也教导他,要步步为营。从小,他就学会戴面具示人,这样也愈发让旁人敬他而远之。

唯有宇文铭瑄,一直真心待他,信任他,照顾他。他永远记得那一年,被宇文铭瑄带回皇后寝宫,元青雪替他擦去眼泪,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被当成一个孩子疼爱。

所以,唯有宇文铭瑄,他是绝对不会伤害,如果可以,他宁愿那一天死的是他,而不是那个第一个真心待他的皇兄!

面对宇文锐的问题,宇文启竟有一刻语塞。他有相信过吗?他只记得看到宇文铭瑄满身鲜血瘫躺在地的那一刻,脑海中充斥的是愤怒,惊恐和绝望。

那一刻,他看不清眼前的宇文锐有多么幼小无助,这么小的孩子遇到刺杀,能忍住着惊恐找人来救宇文铭瑄已属不易。

他甚至还觉得为什么死的是宇文铭瑄……

乃至这些年,他和元青雪一样,对宇文锐的排斥一直未褪去。他,似乎真的亏待了这个孩子。

“既然我不能让你们相信我,又何妨变成你们以为的样子?”宇文锐失笑,再次抬眼时,眼中闪着妖异的神采。“只要有了无上的权势,天下之人于我皆为蝼蚁!”

“说得好!天下之人皆为蝼蚁!哈哈哈!”栾斯伯狂笑几声,随即又咳嗽不止。“咳咳咳。宇文启,众叛亲离的滋味如何?失了元青雪,又失宇文锐,你宇文家有的,我会让你一点点都失去!”

栾斯伯一抬手:“动手!”

火光晃动,人影却未动。

“为什么不行动?元一鸣,你的人为什么也不动手?”栾斯伯终于感觉到了不对。

“我的人?早就动手了。”元一鸣一摊手,身后将士纷纷抽出佩剑,剑所指的方向却是栾斯伯。

“元一鸣,你不是要合作吗?此番为何?”栾斯伯眯起眼睛,神情相当不悦。

“这样啊,那就都放下吧。”元一鸣摆摆手示意,这种前后转变的态度让栾斯伯一脸莫名,这个元一鸣到底在玩什么?

“栾斯伯,那就让你自己的人动手吧。”元一鸣的话让栾斯伯眼皮一跳。

『哐当』果然,栾斯伯手下的将士中,有人举起了刀剑。

宗属将军的兵?

“什么时候被换掉的……”栾斯伯没有问为什么,很明显,身后的人,早已混入了宇文启的人。

“你能在朕的暗卫中安插自己人,朕自然也能顺藤摸瓜找到和你勾结的宗属将军。”既然知道栾斯伯的目的是生息石,宇文启岂会冒险将宇文铭瑄送出宫。

那夜元一鸣驾车护送的只是被从琪伪装之后的宇文铭瑄尸身罢了,一方面是为了假装他无路可走,只能将宇文铭瑄送出都城避祸。另一方面,以栾斯伯的心机,故意送上假的宇文铭瑄让他识破,才便于掩盖真正目的。

暗卫每个人都负责联系不同的宗属将军,且彼此间互不知晓。宇文启将几个暗卫分成几波人,配合着几辆马车假装护送。宇文启是要借由此,找出暗卫中的内奸,从而进一步确认背叛的人!

“不可能。你所有的兵马都在我监视之中,而且没有人离开都城……”栾斯伯正说的,一个他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视线中。

“江衡叩见陛下。叛徒已被诛杀,所有将士已收编。”正是『求爱不遂、伤心离去』的江衡,一身戎装煞气,脸上还带着血痕。

那天和俞淮争珈蓝的戏码,不过是一场戏,因为有了从琪这个编剧的功劳,这场戏格外逼真,包括所有台词、眼神,甚至是走位,都经过精心设计。

而江衡最终离开的目的,就是去借调元一鸣边域的兵马,去诛杀已经叛变的宗属将军,并借机潜伏在栾斯伯的其中一路人马中。

“呵呵,宇文启,看来还是我小看你了。经过这么多年休养生息,果然不一样了,能在老夫这里做这么多手脚。”栾斯伯刚才的惊愕一闪而逝,脸上没有失败后的不甘,他还有后招。

“很好很好,如果你只是束手就擒,那老夫这么多年忍辱负重就毫无意义了。”

栾斯伯抬手拍了拍,几名官兵押着一个人走出来,映着火光,宫墙上的人还是能隐约看清,这是失踪已久的雍子宸!

“镇南王,你想不想你的宝贝儿子啊?”众人的视线皆被雍子宸所吸引,只有从琪的目光转向雍子宸身边的蓝衣老者,来活儿了。

雍怀广神色一紧,目不转睛盯着雍子宸,一言不发。

“栾斯伯,雍子宸可威胁不了我。”元一鸣直接拔出佩剑,一夹马肚子就要举剑向前冲杀。

“元将军真是心急啊,不看清我手里还有谁吗?”又拍了两下,后方再次押出两人。

“栾斯伯!!!”元一鸣看清这两人的面容之后勃然大怒,他居然敢抓宇文心和宇文星。“不可能,他们兄妹在宫中,你怎么能抓到他们?”

“舅舅,你忘了我吗?”宇文锐缓步走出,眯起一双柳叶眼,笑的渗人。

“我这好三弟,好妹妹,听说舅舅你带着他们母后冲出宫,去太庙要破坏祭天仪式。可是一刻都待不住,非要缠着我带他们出宫。我作为二哥,怎么能不宠着他们呢?”

宇文锐抬手捏住宇文星的脸,五指用力,直接走在他脸上留下几道血痕,被塞住嘴的宇文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动弹不得。

“害怕吗?得看你的好舅舅,他救不救你了。你说是吗,舅舅?”

元一鸣握紧手中的剑柄,进退不得。

“二皇子。”一旁默默看了许久的从琪终于出声。“这是你最终的选择吗?权势,地位,亲情断绝,人性尽失,你要的是这些吗?那些山水游记呢?那些自在随性呢?”

栾斯伯这才瞥见一直站在御林军之外的这个人,戚琮,这个人一直没查出底细。而从宇文启和雍怀广对这个人的重视看来,的确不一般,似乎他还和白翊有所关联。

只是他似乎在自己回都城之后,一直都是深居简出,不像之前那般张扬。而白翊缄口不言,他也只能暂时作罢,绝不会因为这个戚琮坏了他这么多年的大计。

但是宇文锐的眼神似乎就因为这两句话有了些许变化,这个戚琮到底是什么意思?

“锐儿。”栾斯伯开口。“切不可妇人之仁。”

“栾大人,这是你教外孙的方式?然后呢,攻入皇城之后,谁来坐这个位子?你还是二皇子?你都这把岁数了,土都埋到脚脖子了,还是倒着埋的那种。是想送你外孙上这个位子,还是为老不尊自己坐呢?”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下,也只有从琪才说的出这种话,却也是没人点破的事实。

栾斯伯蓄谋已久,自然是自己要坐上那把龙椅,而宇文锐本就是皇子,比栾斯伯离那把龙椅更近,更有机会。

若宇文锐要逼宫,必然是他要当皇帝,岂会让他外公栾斯伯当皇帝。

从琪的话摆明是挑拨离间!

“现在的小娃,真是不学好啊。咳咳,还想挑拨我们祖孙。”栾斯伯抬手捂住嘴又咳了几声,将袖口捏住掩入掌心。“小娃啊,我要当皇帝又如何?”

“二皇子,你听到了吗?他要当皇帝,那你跟着他反叛又有什么意义?”从琪问,然而被众人目光投向的宇文锐却沉默了。

“锐儿,她问你呢?还是外公替你回答?”栾斯伯微微一抬手,宇文锐面上立刻露出痛苦的神色,双手不住地在身上乱抓。黑暗中,周围的人都看不清他发生了什么,只能隐约听见他的闷吭声。

从琪眯起眼睛,看向蓝衣老者的手,一双干枯如树皮般干瘦的手,手背突然凸起一个大包,大包顺着老者微微抬起指向宇文锐的方向游弋。

蛊人……太恶心了!

仿佛看够了宇文锐这般模样,栾斯伯这才继续开口:“可以了,不能让我的锐儿太难受,毕竟还有大事要做。你们看明白了吗?作为我的外孙,锐儿当然是听我的了。”

很显然,他有手段可以控制宇文锐,所以他才这么不惧从琪的反间计。

“那么现在,镇南王,元将军,你们觉得筹码够不够?”栾斯伯拿捏住了在场最重要的两个人,即使宇文启可以不顾他一对儿女,元一鸣也绝对不会不顾元青雪的儿女。

而镇南王,雍子宸就是他现在的命脉,镇南王妥协了,自然解了江衡这个威胁。

“我觉得不太够啊。”出声的不是雍怀广和元一鸣,更不是宇文启,而是从琪。

“栾大人,你这么欺骗元将军和我们家老爷子,这可不太好啊。抓三个冒牌货就想逼着别人陪你谋反,哪有这么好的买卖啊。”

冒牌货?栾斯伯心跳一滞,难道……不可能,怎么会是假的,这俩人……栾斯伯连忙下马,接过火把,仔细端详了一番三人的面容,没有人皮面具,没有问题啊。

“看不出来是吗?也对,栾大人一直在外,也不认识我这个刚来几年的无名小卒。在下戚琮,问情斋老板,替人占卜算卦,也有人管我叫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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