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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可对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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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不可……”起身要阻拦元青雪的大臣被元一鸣一脚踹倒在地。

“大胆元一鸣!太庙之中,岂可放肆!”

元一鸣面对大臣的质问不屑一顾,只是护卫在元青雪身旁。

元青雪一身华服,外袍上的褶皱显示了这一路的匆忙,额间的珠翠歪在一旁,失了往日的雍容。

“宇文启,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元青雪声音禁不住在颤抖,她已经都听元一鸣说了,但仍旧不敢相信,抱有一丝希望。

她希望宇文启手里拿的生息石是假的,虽然假的根本不可能引来天地异象,这种作假毫无用处,可她……

“来人。”宇文启不忍心看向元青雪的目光,那种凄冷绝望,他一秒都无法承受。“把皇后带下去。”

“谁敢!”元一鸣剑刃出鞘,他带着元青雪强行闯入太庙,身上兵器并未被收走。眼前这些人,于他而言,丝毫不构成威胁。

“宇文启,我问你最后一遍,你拿着什么?”泪水盈满了眼眶,清澈地映射出眼底的血红,元青雪强忍着哽咽,还在等宇文启的问答。

“生息石。”宇文启感觉自己的声音很轻很轻,却似乎又很响,响的他害怕让元青雪听见任何一个字。

“生息石…生息石…你居然真的拿了生息石?!宇文启,你可曾对得起我?!”元青雪声嘶力竭的叫声,如同破云之箭,撕开了整片的天地。一滴滴落下的泪水,仿佛引动天地的甘霖,冰冷彻骨。

“皇后娘娘,陛下也是为了证明您的清白啊。”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唯有栾斯伯唯恐天下不乱。

“为了我……呵,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啊,宇文启?!”元青雪一步步走向祭台方向。

“你说啊,我做了什么?”元青雪似是低声轻问,可这样的她反而让宇文启更加害怕。“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证明清白?呵,你们的皇权斗争,关我什么事,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宇文启,你知道我要什么,对吗?”从元青雪答应入宫以来,她从未问过宇文启这句话,他们俩之间也默契地明白彼此的退让与牺牲。

给不了元青雪自由和唯一,宇文启也尽他所能给了元青雪这么多年的专宠与疼爱。人前,他们是帝后,人后,他们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唯有元青雪,敢直呼他的名讳。

可这个问题,宇文启回答不出口,不是不懂,只是应不出。

“娘娘,慎言,切不可再直呼陛下名讳。来人护送娘娘回宫,好生照料,万不可伤及分毫。”大臣出面替宇文启回答。

元青雪用余光瞥了一眼这个出头的大臣,眼中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直呼名讳又如何?宇文启,把生息石交给我。”

抬脚继续朝祭台方向走着,丝毫不顾及这个挡在面前的大臣。

护卫在身旁的元一鸣,如同鬼魅般打出一阵掌风,在元青雪踏出那一步的时候,直接将那名大臣掀翻至一旁。

她的每一步,元一鸣都保定了!

“请皇后娘娘停步!”

“请皇后娘娘停步!”

“祭天不可破坏啊!”

两旁跪倒的大臣纷纷出声,却再无一人敢直接上前直面如杀神般的元一鸣。

“生息石是皇室至宝,娘娘此举不只是破坏了祭天仪式,更是亵渎了皇室至宝啊。”钦天监在宇文启一旁瑟瑟发抖,强忍着恐惧出声。

“哈哈哈,皇室至宝?”元青雪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生息石从来就不是瀮国皇室之物!它是我元家先祖所有,我们元家先祖用生息石救了宇文家先帝,并敬献了至宝。现在,你们的反倒要用生息石来毁了我元家之人?!”

元家和宇文家的渊源,朝中之人只是听说,却不甚了解。元青雪的话让在场之人明白了元家这么多年地位超然的原因,同时也隐约感到不对劲。

毁了元家之人?元青雪这是害怕生息石引动的天地异象指明她是凶手?

唯有宇文启听明白其中之意,元家之人…元青雪这是在划清界限,她对宇文启的所作所为已经寒了心。

宇文铭瑄不再是宇文家血脉!

皇宫之中,宫人们都惶惶不安,今天陛下去太庙祭天,若是皇后被指为凶手,怕是这后宫都要变天了。

“今天大家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表情都怪怪的?”宇文心趴在窗框上,看着围廊下窃窃私语的宫婢,也觉得有点心慌。

“最近宫里发生太多事了,母后也被禁足了。这些宫女无人管都懈怠了,等母后被解了禁足,一定要让她好好整顿下后宫。”宇文星拿起一块糕点直接扔进嘴里。

“三哥,父皇最近都不见我们了。我怕他对母后……”宇文心拉过凳子无精打采地坐下。“舅舅这两天也没进宫,不知道在忙什么。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不会吧?”宇文星也是心大,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父皇和母后之间会有什么事,他记忆中,父皇在私下间对母后简直是毫无原则地宠着,端茶倒水,下人们的活儿一个皇帝全干了。

而皇后的被禁足,他只是觉得又是宫里的那些权谋斗争,多半是父皇和母后一起布的局而已。

“三哥,你别吃了。”宇文心感觉有点烦躁,雍子宸还是没有下落,小戚哥不是说会救他么,怎么还没消息。

“心儿现在连三弟吃什么都要管了?看来是时候让父皇给你招个驸马了,以后管驸马去。”多日未出现的宇文鋭,出现在门外,逆着光能看出他脸上有一丝苍白。

“二哥?”宇文心有一丝惊喜,这个二哥经常神出鬼没,看着有点吊儿郎当,可比三哥靠谱多了。“你怎么来了?”

“怕你们俩今天心里担忧,我想着带你们出去走走,散散心。”宇文鋭看了看正在努力把自己嘴塞满的宇文星,这个似乎看不出哪里难受啊。

“我们为什么会担忧啊?”宇文心有些不解。

“今天父皇祭天,要祈求上天明示,当众证明皇后清白。”宇文鋭说道。“你们不知道?”

宇文启闭眼稳住慌乱的心神,元青雪的一声声质问,让他全身血液冰凉彻骨。他无力解释,若是可以,他这一生都不愿意看到元青雪这般模样,只是,他不得不如此。

『咔嚓』生息石被宇文启放入祭台凹痕,似是引动了什么机关,生息石牢牢嵌入凹痕之中。接过钦天监递上的龙纹匕首,毫不犹豫在指尖一划,一滴鲜血落在祭台上的太极纹上。

“敬请天地之灵,明示下土,以诏元青雪之罪。”钦天监跪拜叩首。

生息石似有感应,一股无形之气拖住血滴凝而不散,沿着太极纹不断游走。一股白光,越来越亮,渐渐凝聚成形,一个清晰的太极图纹从祭台上浮现。太极形光芒直冲入云,太庙外的百姓们纷纷惊叹此种异象。

大臣们纷纷抬头,凝视着光柱的方向,而宇文启却侧目看向转身离去的元青雪。她不在乎结果,证明她不是幕后凶手又如何,她今天来这里只是想问宇文启这些话罢了。

从生息石离开宇文铭瑄的那一刻,就无力回天了。

生息石,夺天地之气息,以生换死,运外物之灵,转死者之命。

多年前,宇文铭瑄因意外受伤,咽气前最后一刻,宇文启将其转入元青雪宫内密室,将生息石置于其尸身之上,试图用当年元家先祖救回宇文家先帝的方法,救回宇文铭瑄,可最终却无法挽回其性命。

那时,本来他们已经绝望,栾斯伯突然出现,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引动了生息石,集聚天地灵气,强行汇入宇文铭瑄体内,将其停滞的血脉再次运行。

可宇文铭瑄却无法醒过来,自此成为一个活死人,有呼吸,会长大,也却仅此而已。

宇文铭瑄的一切生命气息紧靠生息石维持,一旦生息石离体,他的气血会再次停滞,重新成为一个死人。

而栾斯伯也说过,一个人一生仅可使用一次生息石,毕竟是夺天地之灵,逆天之举若强行再次催动,必遭反噬。

光柱消弭,祭台之上太极纹徒留阳极仍光亮不息。

“上天明示,皇后娘娘乃清白无辜的。”钦天监高声说道。

清白无辜,栾斯伯露出一丝狞笑,那又如何,这世上清白之人,都将为他棋子。

雍怀广看着祭台上的光亮,紧皱眉头,栾斯伯,你到底要干什么?劝说我促成这一幕,于你又有何用?丫头,你可要小心啊。

看着太庙方向那冲天而起,随机消失的光柱,从琪有些迷惑,这个动静,总觉得有些熟悉,生息石总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真的是这个时空的东西吗?

十五,月正当空,却似乎蒙上了一丝血色。

距离祭天之事,已经过去半月有余,元青雪回到了宫中,亲自封锁了宫门,自此不再出来。虽皇后已证明清白,却再不管后宫之事,容妃则以后宫之主的姿态打理着后宫事务。

而宇文启似乎再无心管后宫之事,整个都城仿佛进入了戒备的状态,不管白天黑夜都有官兵在街巷中巡逻,不少重臣的府门前也增加了重兵把守,不准随意进出。

四个城门楼的守城兵增加了一倍的人手,所有百姓进出都严加勘察,城中人心惶惶。

“什么人?!”守城官兵刚瞥见远处有大队黑影朝着城门楼行进,就感觉到耳旁一阵风,随机就被打晕了过去。

同一时间,城门上各个观察点,其他三个城门都发生了同一情况。

皇宫中,唯有宇文启宫中的灯依旧亮着,所有守门太监宫女都被屏退,宇文启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自从皇后将自己关入宫中,宇文启就一直很消极,除了朝事之外,他整宿地难以入眠。而今夜的血月,让他格外不安。

四个城门几乎同时打开,大批将士涌入,响彻黑夜的马蹄声踏破都城的宁静。多路人马沿着街巷,以破竹之势汇聚到宫门之外。

“栾大人!”兵马后方一人骑着马晃晃悠悠行进上前,正是栾斯伯。

“各处都控制住了?”在火光下,栾斯伯的脸愈发惨白,隐约还带上了一丝青黑色。

“都按照计划进行,所有不合作的都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下马跪拜的将领应到。

“镇南王呢?”栾斯伯看着皇宫的方向说。

“镇南王白天进宫,一直未出来。宫中探子传来消息,并无发现异常。”将领禀报。

“无妨,他在哪都一样。若是他们毫无防备,我才该警惕。”栾斯伯阴笑着。“都汇聚到皇宫中反倒好办了。是吧,元将军?”

不远处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人正是元一鸣。

元一鸣抬头瞥了一眼栾斯伯:“我跟你合作,只是为了灭宇文家,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当然,皇后娘娘,哦不,应该说元青雪。”栾斯伯呵呵笑了两声。“还有三皇子和小公主,三人定会安然无虞。”

“我会带他们离开,今日之后,兵符交由你,我此生再不会回来。”元一鸣勒紧了手中的缰绳。围堵在皇宫门口的将士之中,还包括元一鸣从边疆急召回的将士,今夜他和栾斯伯合作逼宫。

“都来了吧。”宇文启看着一旁刚才还在往嘴里塞橘子,突然停手了的从琪。

“来了,不过我只是吃撑了,这橘子还挺甜。”从琪拍了拍手心,伸了个懒腰。

雍怀广无奈地咧了咧嘴,这丫头,把皇宫当酒馆了,这一天让御膳房做了多少吃的,大晚上还给自己整了几盘橘子,真不怕上火。

“宫里那些探子,陛下的暗卫都看住了吧?”从琪起身又问了宇文启一句,做最后的确认。

“等会这扇门一开,他们就会是死人了。”宇文启阴沉的声音竟然隐约带着一丝兴奋。

“那就让这一切尽快有个了结吧,毕竟天也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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