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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前尘往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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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回京的范衡阳满身荣耀,一路上皆是喝彩赞美之声,回京当天女帝便下旨封了范衡阳为‘勇亲王’。

范衡阳出了皇宫返回自己的府邸时,看着眼前挂着勇亲王牌匾更新换貌的住所,心里想多年来的隐忍蛰伏终是换来了些曙光,可这样的荣光对她要的所求的来说却远远不够。

眼下自己已经回京,虽说太女殿下依旧被圈禁着但是他多年根基岂是那么容易动摇的,范思夕能在朝堂上和太女斗争多年,她的能力又怎能差。

如今的局面自己犹如锥入囊中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只能先从范思夕下手,再度挑起战火让两虎相争,给自己多争取些培植势力、亲信的时间。

就这样范衡阳按照自己的谋划,一步步地向前走着。

没多久女帝就给范衡阳赐婚,正夫便是太夫的母亲穆家的穆佩枫 ,至于莫经年在穆佩枫进门之后的第二年才被范衡阳接进了府中纳为侧夫。

穆家家世摆在那里,若是范衡阳先迎了莫经年入府即便是个侧夫,这让穆家面子也过意不去。

但是放弃莫经年范衡阳也是不想的,因为范衡阳母家莫家的长女莫忧是朝中新人之中的佼佼者,能力突出但在太女和范思夕两党之间还没站队,这样的人她想拉拢。

范衡阳的婚期定在了腊月初一,在结婚前范衡阳为了稳住莫经年便在八月十一自己生日的那晚和莫经年有了肌肤之亲。

八月十一那天,范衡阳府中来了许多人,朝中大臣、世家子女、豪门勋贵,不管以前瞧得上她的瞧不上她的,还是按礼按规该来拜寿的,亦或是借此攀附积攒人脉的,心思各异的人都来了。

她今日喝了不少酒但却清醒,在酒席觥筹交错间还对已经被女帝解了禁足,前来祝寿的太女殿下表了忠心,这方话毕又假接酒意揽着范思夕的肩膀大谈特说姊友妹恭,今日一天下来演的戏比南曲班子的戏子都来得专业到位。

范衡阳应付完最后一拨人时,连范理哲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晃晃悠悠地回了自己歇息的西院房间内,将范理哲送给自己的寿礼---一套他亲手做的衣衫,紧紧地抱在怀里就那么静静地坐了好久才起身将那套衣衫放进了衣柜里。

热闹的人群已经退散,她一贯不习惯下人伺候,眼下独自一人的范衡阳心头升起了一片茫然。

走出房间看着满院子的木樨花,抬起手腕看着已经戴了两年之久的佛珠,心思有些复杂。

将缠在手腕上的佛珠取下,仔细看看了佛珠磨损得厉害,是啊这佛珠跟着自己在前线打了两年的仗,中途断了几次来着,两次,三次还是四次?她记不清了。

“殿下,喝点醒酒汤吧。”

“你还没走?”

说话的是莫经年,范衡阳记得他今日是代太夫给自己送寿礼的,今日早早的就来了的,在众人面前两人按着规矩说了些场面话后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上午回泰清宫复命后。我就离宫了。”

莫经年一边回着范衡阳的话,一边将手里的醒酒汤递给了范衡阳。

“哦。”

范衡阳将佛珠先缠回了自己的手腕,再才去接莫经年手里的醒酒汤。

许是习惯了的原因,手腕上没了佛珠老是觉着不安,心里空落落的。

“这佛珠旧了,殿下再戴着怕是有失身份还是寻个新的戴上吧。”

莫经年将范衡阳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似针扎似的开口。

范衡阳去前线的两年他一个整觉都没睡过,他怕怕范衡阳再也回不来,很多个夜晚他是睡着睡着又惊醒了,醒来后再也睡不着便开始念经祈福,寄希望于神明保范衡阳平安。

范衡阳战胜归来荣耀加身时,他比任何人都高兴,不是因为赫赫的战功而是见她完整平安归来。

这段时间他们私下也见过几次,可因为现在女帝很是看中范衡阳,她身上的政务是越来越多,往往不过匆匆说几句话就离开了。

上月女帝的赐婚圣旨宣之于众时,莫经年脑子才缓过神来,他那早被范衡阳定了的余生,在她回来后却再没被提起。

他不是忘了,是当初开口之人忘了,那他再也不提了。

“东西之所以变旧了是因为陪伴人的时间太久了,本王跟它有感情的怎么会丢了它呢。”

范衡阳将一碗醒酒汤喝得见了底,脸上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回道。

莫经年听着范衡阳的话身子一僵,抬头视线对上范衡阳的眼睛,他想看看范衡阳的眼底,或者说他想知道范衡阳的心。

范衡阳的眼底映着的事是端着碗一动不动地站着的自己,那她心里呢?她心里自己有一席之地吗?

范衡阳看着端着托盘不动的莫经年,夺了他手里的托盘,顺手放在了一旁,拉起他的手走到那棵最大的木樨树下,垫脚伸手折了枝开得金灿灿的桂花道“这做一盘桂花糕可够了?”

莫经年的注意力一直在两人十指相握的手上,这样的十指相握是两人从未有过的,以前最亲密的事也不过是范衡阳两年前出发去前线时,她将自己拥入了怀中。

“够,够了。”

莫经年回过神来,接过桂花枝,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磕磕绊绊地回道。

“我今天生日你都没有给我送寿礼,就罚你给我做一盘桂花糕吧。”

范衡阳瞧着呆呆走神的莫经年,用手指弹了下莫经年的脑门道。

范衡阳忘记了自己在军中待了两年,力气可不跟从前似的娇气皇女一个,这轻轻一弹莫经年脑门上就起了红印。

莫经年也是下意识地哼了一声。

范衡阳抬手用大拇指抚摸着莫经年额头上的红印,拿开手指,将自己的唇印上那道红印道“疼了?抱歉没控制好力道”

莫经年心底的火山随着范衡阳的动作彻底爆发了,整个人烧得通红,羞得厉害,一头扎进了范衡阳的怀里,好久好久。

范衡阳环着莫经年,任由他抱着。

良久莫经年从范衡阳的怀里退出来道“我去给殿下做桂花吃吧。”

“好。”

就这样两人便去了厨房,做起了桂花糕。

范衡阳这些年哪进过厨房这样的地方,再说莫经年也不让她动,拿了灶前的小椅子安置在厨房门口,让范衡阳坐着看着他做。

范衡阳也老老实实地像个孩子般的坐在门口,等着吃桂花糕。

等桂花糕做好天都黑了,范衡阳端着做好的桂花糕去院子撒满月光的院子里,对着圆圆的大月亮吃得开心。

莫经年坐在范衡阳的旁边,静静地陪着她,时不时地吃范衡阳喂过来的桂花糕,范衡阳吃了几块就停下了。

“莫经年,我得到的东西从绝不会还回去,这佛珠我不会摘,你我也不放。”

桂花糕好吃却甜腻,可桂花糕比起其他糕点来说,吃完嘴里会留下淡淡的木樨香。

这些年来但凡是宫中宴会上糕点这类的东西,范衡阳只吃桂花糕,但是宴席上往往会有女帝的男妃们做的其他各种各样的糕点要人品尝,时局面前范衡阳当然顺势而为,也装得得体。

莫经年开口却没接范衡阳的话道“殿下,生辰安泰,年岁平安。”

范衡阳听着莫经年的话,一颗心又悬起来了,她此时只感到从未有过的心慌,第一次觉着她有把握不住莫经年的感觉。

这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范理哲被带走的那种情景之中。

不,她现在已经长大,不是多年前的稚子,所以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一定得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莫经年,你说过这辈子永不负我的对吗?也是在这个院子里在这样的清风明月之下。”

范衡阳情绪有些激动,语气里带着偏执将自己和莫经年的额头相抵直视着他道。

“殿下,你,,,,你放开,我有些疼了。”

莫经年被范衡阳吓着了,他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范衡阳。

范衡阳丝毫不理会莫经年的话,将挣扎着要拉开距离的莫经年又往自己这边拽了拽道。

“不。你说话呀!”

“殿下,你腊月便要成婚了!”

纠缠间莫经年情绪也起来了,语气带着委屈和不甘还有些无奈地道。

莫经年积压已久的心底话一说出口,眼泪就跟那决堤了的河一样,不受控制地往外流着,随后开始抽噎起来身体簌簌发抖。

莫经年的话让范衡阳从自己困顿、混乱的情绪中,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伸手拭去莫经年脸上的泪水,倾身覆上他的嘴,百般纠缠不死不休。

她说过自己绝不会放他走!

最后给了他一场人间至极欢愉,也拉着他一同跌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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