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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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寻在双峰山的庙宇中醒来时，就开始承受着来自干涸血管无时无刻地的提醒，无时无刻的疲乏无力和酸痛，在欧阳璟含住他的伤口时才得已短暂的解脱出来。
欧阳璟松口，伊寻微微皱起眉头，缓缓睁开哭肿地双眼。伊寻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却留下粉红色的疤痕。欧阳璟抚摸着这伤疤，揭开伊寻脖子下中箭后的纱布，伤口早已愈合，留下的是粉色撕裂状疤痕，同样的疤痕还有一处在他的脖子侧边，欧阳璟吸过的那个伤口。
欧阳璟扶起伊寻：“是不是一直都会疼？”伊寻的眼眶再次泛起泪光，没有回答。有些痛，痛久了就习惯了。也就是因为一直痛着，才会期待那些短暂的快感。
“正经的洗个澡换身衣服，我陪你睡会儿。”欧阳璟把伊寻拉到浴室门口，合上门：“你要是敢动那根针，我立马把后面这座山炸了。”
欧阳璟从柜子里找出一套床单，换掉伊寻湿身躺过的床单，走出门站在二楼走廊，正好季员力从门外走进来，抬头看着抱着床单的欧阳璟。
“咋了？漏啥了把床单弄脏了？”季员力坏笑着问。
“帮我洗了，我们睡会儿，吃饭不用叫我们了，叫他们小声点别搞那么大动静。“欧阳璟把床单从二楼丢下去转身回房间。季员力捏起地上的床单，嘴里骂骂咧咧的拖到洗衣房去。
伊寻赤裸着全身，从热气中腾腾的浴室里走出来，站在洗手池前，池上的镜子布满白雾，他捧起一把水泼开白雾，看着镜子里的脸，压抑了他一百年的情绪还是崩溃了。他低头看着因热气冒出来的针头，他只需要把细针拔出来，所有的事情都不再与他有关。
就算欧阳璟不是战千禹，也要让他以战千禹的名义在血族立足，才可以让战千一系安稳下去。伊寻把细针推进虎口。
吹干头发，欧阳璟已经关了露台的门和窗帘，屋里开了一盏小灯，昏暗的像晚上，欧阳璟坐在床上拍拍床，冲着伊寻勾勾手指：“过来。”
“不用。”伊寻声音沙哑，翻个白眼嫌弃道。
“叫你快点。”欧阳璟从床上跳下，把伊寻抱起丢到床上，又跳上床，拉起被子盖上。欧阳璟把手臂伸到伊寻脖子下，搂住他的胸口靠向自己。
“你说要做的奇怪的事情就是这样吗？”欧阳璟的唇靠在伊寻的耳后，吐出的气撩在他的脖间，伊寻迷糊着双眼没有回应他的话。欧阳侧身靠在他的后背，亲吻他脖子上吸血时留下的伤疤：“如果当时知道那样做会让你承受这种痛苦，我宁可让梁队长来围剿我们赌一把。”
“我不想听到别人的名字。”伊寻闭上双眼，感受着疼痛在欧阳璟的吻里渐渐消失，紧绷了两天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他握起欧阳璟的手，十指相扣，缓缓睡去。
战千禹还在的时候，他们在一起那短暂的两个月，他陪在他的身边，晚晚如此入睡。他早就应该清楚的认知到欧阳璟不是战千禹，无论在血族还是在他的心里，欧阳璟都无法取代战千禹。他只是太迫切的想在他活着的世界里找到一点点战千禹还活着的可能性。
死亡，是残酷的，那些关于战千禹不惧雨水的传说在他中枪下水后已经被打破，像他亲眼见过的那样，他们在水里化作乌有，战千禹也许也是不愿意让他看到他消失的样子，才钻入水中。他让他一百年后来找他，也许只是他来不及陪他到老的遗憾而已。
他又怎么能拿战千禹的遗憾来要求欧阳璟来弥补他的遗憾呢？
“璟，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带到血族来。”再回到没有痛感的时间过得太快，伊寻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从梦里醒来，欧阳璟的手还握在他的手里。
欧阳璟睁开双眼。他居然睡着了，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站在一座白色的城门下，下着大雨，双脚踩在泥泞血水中，白色长襟上、袖上、手上沾满人类的鲜血，他手里握着一把金铜色镂空长剑，剑刃还滴着血。一地尸体，血族的尸体在雨水中渐渐化去，而他脸上和脖子上的伤口却安然无恙。
他护在身后的城里的人血族人纷纷逃散，逃亡中的血族人都看到了满身是伤的战千禹在雨中厮杀，他定必死无疑。
“伊寻，你要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欧阳璟的唇还靠在伊寻的脖子上，声音低沉。
“嗯。”伊寻低声回应。
欧阳璟勾起一边嘴角冷笑：“他叫你陪着他夺回鲸城，你也是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什么？”
伊寻从欧阳璟的怀里坐起来，皱起了眉头，他怎么知道战千禹跟他说过的话，战千禹当年要夺回鲸城的话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谁，就连玉细也没有说过，欧阳璟的是怎么知道的？
欧阳璟按了按太阳穴平复一下混乱的记忆，平躺在床上，伸展着被压麻的胳膊：“我胳膊都被你麻了。
“欧阳璟，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把我胳膊压麻了。”
“前面一句。”
“你过来。”欧阳璟勾勾手指，伊寻乖巧地按着欧阳璟的指示躺在欧阳璟的胳膊上，欧阳璟收紧胳膊把伊寻的脖子箍紧，坏笑道：“从来不知道你还能这么听话，你想听我说的是哪一句？”
“你别闹，我是认真的问你。”伊寻这才发现被欧阳璟算计，下身被欧阳璟的大长腿钳制住，另一只手抓住他的两只手腕，动弹不得。
“你问。”
“你怎么知道战千禹说过的话？”
“他叫战千禹？那么骚气的名字。”
“你欧阳璟的名字就不骚气？”
“你还帮他说话？”欧阳璟冷笑一下，胳膊箍得更紧一些：“你说他叫你一百年后再找到他，是不是还漏了什么话没说出来？你有没有想清楚，他到底是要你找到他，还是要你帮他夺回鲸城？”
“有冲突吗？”
“你只不过是他死前想为战千系夺回鲸城的一颗棋子，我也只是你为了帮他的棋子而已。”
“他不是那种人。”
“你是吗？”
伊寻没有说话，在欧阳璟的怀里扭动挣扎着，欧阳璟锢得更紧，靠在他的耳边威胁道：“你这样乱动我要是有反应了你别怪我。”
“欧阳璟。”伊寻翻个大白眼：“你松手。”
“你先说，说完我就松。”
“你要我说什么？”
“你对我好是想让我帮你拿下鲸城。”
“你有反应了？”伊寻停止挣扎，僵着。
“没有！”欧阳璟咬着牙解释着，他锢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反应！？
“我都感觉到了。”
“它一直就在那里占着那么多空间你现在才感觉得到？”
“你松手。”
“我靠，你现在才感觉得到？”欧阳璟松手，倍受打击掀开被子看一眼放心盖上，伊寻已经下床敞开了房门，好家伙，算计他？欧阳璟拍拍床：“过来，你好好说清楚，给它一个交待。”
“给谁交待？”伊寻疑惑。
“你说给谁？”欧阳璟咬着牙骂骂咧咧正想起身，杨珈珈出现在门口。
“大哥，起床啦？准备吃晚饭了。”杨珈珈见床上只有欧阳璟一人，走进来，并没有发现伊寻在门后，伊寻趁着杨珈珈说话，悄悄溜出门。
“你这儿是真大呀。”
“是吧，从来没有谁说过我小的！”欧阳璟咬牙切齿着：“把窗帘打开。”
“遵命。”
杨珈珈打开窗帘，夜幕降临，天渐渐暗下，他走到露台，第一天来的时候因这为是主卧，肯定是留给欧阳璟的，他也没有细看，原来这露台是可以看到后院的山，月亮已经挂在山顶上。
“这山上的月光还挺好看。”杨珈珈说。
欧阳璟听完，从床上跳下，光着脚跑到露台上，站在杨珈珈旁边。那山上有阳治，杨珈珈应该是看不见的，他站在夜里，柔和的月光和刚暗下的山让他的视野更加清晰。那山腰上，延伸在山崖上的露台后面闪着一点烛光，露台上一个身影正向对着他这边看过来。欧阳璟伸出手挡在杨珈珈眼前。
“有什么见不得人了？”杨珈珈被挡住眼睛，双手自然地抱在欧阳璟的腰上。
“有，少儿不宜。”
“我都二十二了，还少儿？”杨珈珈拍开欧阳璟的手。
“你都二十二了别随便进我房间。”欧阳璟说着把杨珈珈推出房间，站在二楼喊：“伊寻你上楼来一趟。”
“不上。”伊寻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上来，有事问你。”
“你下来。”
“嘶！”欧阳璟无奈，真无奈，好生气，咬着后牙槽，他真是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连话说了也没有人听了！
阳治为什么要放到那个山里呢？让阳治在高处看着他，这不合常理啊！他的一举一动不都在阳治的眼皮底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