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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众叛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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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想赶我?”

牛一鸣用轻蔑又凛冽的目光扫视着在场众人,最后将视线定在曾经的心腹,现如今的叛徒身上,“吃我的拿我的,现下,翻脸不认人了?”

“不过是你吃剩下的罢矣。”

“五张金叶子,你才分两张出来,还是七八个人同时分,大头给你占了,事情却是我们在做。”

嘀咕声随即响起,瞬间令他勃然大怒,一拍桌子,轰然站起,丢下一句“谁也赶不走我”,便拂袖离去……

“我可是教正!”

离开齐云社后,牛一鸣双手捏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想赶我?我先把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给轰出去!”

他骑上自己的座驾,直奔蜀国夫人的府邸,“现在只有她能帮我挽回局面了。”

此时,他万分庆幸,赶在这些破事发生前拿下了蜀国夫人的芳心,尽管对方没有承诺什么,但那日他牵她的手未曾遭拒绝,便足以证明,这朵纯洁的莲花正在为自己悄然绽放。

只待自己更进一步,对她拨云撩雨,让她为自己衣衫褪尽,届时,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帮助自己。

想到此,他加快了速度,又在抵达府邸门外时,整衣敛容了一番,才上前敲门。

吱呀——

房门被打开一条缝,门房见来者是他,连忙关上房门,让他错愕在原地。

少顷,他又敲了几声,门房兴许是有些烦了,再次打开一条缝隙,对他不假辞色地说:“家主有令,谢绝牛教正来访。”

“为何?”

牛一鸣大愕,“我还要教你家郎君蹴鞠啊!”

一听这话,门房忍不住笑了,“牛教正,你以为自己还能教人蹴鞠几时?怕是‘教正’的头衔不多时也会随你而去。”

说罢,重重合上了大门,让牛一鸣彻底僵住。

“她这是…要与我划清界限?”

尽管赵浮岚看在蜀国夫人儿子的面上,写文时对“蜀国夫人”只字未提,可架不住此事闹得太大,许多探子随时盯着牛一鸣的一举一动,很快便挖出他与蜀国夫人有往来,便对此大书特书,还不忘夸大其词,把蜀国夫人描写成了一位不甘寂寞,堕落男色的不洁之人,气得她干脆带着儿子出城躲清净……

回头望了一眼为自己紧闭的大门,牛一鸣锁眉拧鼻,骑上座驾,去找张氏。

权丢了,但钱还在!

张氏这些年靠着周旋于各色男子之间,为他们提供床笫之欢,帮他们生孩子,捞到不少钱,只要让她拿出小金库,他便能触底翻盘。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就不信…嗯?

正这么想时,他陡然在路上看到了张氏,以及…另外个男子。

“那不是…卢小官人?”

他认出了将张氏搂在怀里的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三个月前,从盐官来此做兵器买卖的年轻富商卢秀刃。

当时,卢秀刃想进入齐云社,便托人找到牛一鸣,而后者见他出手阔气,便想从其身上大捞一笔,于是叫来张氏作陪,最后让他心甘情愿地付了一笔不菲的入社费,却不想,他居然在私底下与张氏还有往来。

而这件事,牛一鸣毫不知情。

可他此刻敢怒不敢言,不愿得罪卢秀刃这棵摇钱树,便下马小心尾随,一路跟着二人来到他为张氏买下的宅院,又翻墙进去,偷窥到二人居然在白日偷欢。

看着正怀着自己骨肉的张氏被卢秀刃压在身下欲仙欲死,他就怒不可遏,但几番挣扎后,还是强忍下来,等到卢秀刃前脚刚走,他便怒气冲冲地踢开了房门。

“呀!”

张氏一惊,连忙缩进丝衾里。

牛一鸣用脚尖勾起随意扔在地上的肚兜,往空中一抛,再死死捏住,好似掐住了张氏的脖子,吓得她裹紧了丝衾。

“好你个贱人!怀着我的骨肉还不忘与人苟且。”

牛一鸣将手里的肚兜用力撕烂,往张氏的脸上狠狠砸去。

张氏顿感蒙羞,又哭又笑着回呛道:“你就这么确定,是你的骨肉?那日,卢小官人可比你先到,说不定,这骨肉是他的。”

“你说什么?”

这话令牛一鸣勃然作色,“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张氏勾唇一笑,“不是你让我好好伺候他的吗?若非我把他伺候得忘乎所以,怎会傻乎乎地缴纳了五百文入社费?你真以为你们齐云社是个香饽饽?”

牛一鸣顿时哑然。

张氏见状,恐惧不再,唯有讥嘲。

“牛二郎,你把我当摇钱树,可曾想过我这棵摇钱树是长了腿的。当年你在黄尖嘴蹴鞠茶坊的雅室里解我腰带时,口口声声说会把我救出火坑,后来把我抱上胡大人的床榻时,又承诺绝不负我,只待你功成名就,便休妻娶我。”

“一次又一次,把我推向其他男子的怀抱,甚至让我为他们诞下子嗣,到头来,你非但不休妻,竟还另攀高枝。”

“你好大的野心,连皇亲国戚都敢染指,就不怕爬得越高摔得越惨吗?”

牛一鸣一怔,字字戳心。

“哦……”

见他面色发沉,张氏了然,“看来,那位蜀国夫人不是傻的,已然猜到你的狼子野心。”

“怎么?被金枝玉叶抛弃了,便来找我这个败柳残花?”

牛一鸣咽了口唾沫,随即放低身段,“柔娘,我与那蜀国夫人清清白白,全是小报在乱写。”

“与我无关。”

张氏蓦地冷下脸,“今后,你的事再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什么意思?”牛一鸣皱眉。

张氏裹着丝衾下了床,走到柜子前,从里面的钱箱里拿出了五张金叶子,转身递给牛一鸣,“你喜欢金叶子,就让这五张金叶子作为我们的了断之物吧。”

牛一鸣虚起了眸子,“想打发我走?”

张氏淡淡道:“我很快会搬离这里。”

“这是找到新的恩客了?”牛一鸣哂笑问。

“恩客?”

张氏挑眉,“说的好!你我二人这些年来的种种,不过‘恩客’二字!”

她将手里的金叶子洒在牛一鸣的脸上,转身回到了床上,“牛教正,不送。”

牛一鸣愤然离去。

但没走两步,又回过身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金叶子。

“哈哈哈……”

床上的张氏发出了疯狂大笑,在牛一鸣听来,宛如刺耳的鬼叫,促使他加快步伐,离开了这里。

望着他决然的背影,张氏扭曲的笑脸上流下了两行泪滴……

“哟!这不是牛教正嘛?”

看到来访的牛一鸣,渝四娘咄咄怪事。

“四儿,许久不见,你依旧年轻貌美。”

牛一鸣舔着脸笑语恭维。

这位已过花信年华的雍容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帮牛一鸣改变命运的那位有钱寡妇。

二人已有四五年不曾来往,但牛一鸣眼下已是走投无路,只能前来一试。

“是吗?”

渝四娘轻抚着自己早已松弛的面庞,将发髻微乱,又衣摆褶皱,还胡子拉碴的牛一鸣来来回回地剔抽秃刷,“可牛教正你却老了…不不,应该是萎靡,这一人萎靡呀,就会显老。”

牛一鸣张了张嘴,如鲠在喉。

他清楚此刻的形貌定是狼狈,毕竟他一路辗转了好几处地方,可渝四娘看他的眼神让他更觉窘迫。

同时,他也看出来了,这最后的救命稻草断然抓不住了。

当他颓然离去之际,渝四娘幽幽开口:“当初,你嫌我老,离我远去。现在,颠毛种种之人变成了你。”

太阳西斜,余光照在牛一鸣的头上,反射出了苍白的光……

“夫君!”

就在牛一鸣牵着马不知去往何处之时,忽然看到自己的妻子正迎面走向自己,她被霞光包裹,仿佛披了一层金缕衣,让牛一鸣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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