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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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会子大院里电视机柜前围了好多人，但是妇女居多，小孩超少。
远远的听声音“这个妹妹好像在那里见过……”，原来如此今天不是《西游记》，而是《红楼梦》。
白杨叹口气，低着头穿过人群的目光，走向大门口。
这个破院子，地这么坑洼，骑车都骑不动。
冷库原本就是整个市区批发冰棍的地方，推个冰棍箱来这里的人不要太多。但是，家属院里的自己人很少做这行。原因无非三点，一来这是个脏活累活，要每天顶个大太阳走街串巷；二来虽然收不错，但是太不稳定了，每年最多5-10月份干半年；最重要一点，个体户，没人交社保，老了怎么办。
孔大妈见此的笑的脸都发光了，瞬间像一轮满月透出云彩，拿着扇子招呼身边的老姐妹前仰后合、窃窃私语起来。
“干嘛去你这是？”一双白嫩的小手扶住了白杨的车把。
“诶，你呀。”白杨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瓜子小脸白净的紧，只是脸颊两侧斑斑点点的都是雀斑，细黄的头发扎成两个马尾一个肩膀上梳着一根，原来是高中同学毛玲玲。
前世时自己与她因为一个大院住着又是同学，虽然交往不多，但是关系也不错。白杨当时能察觉到这个安静到尽量避免被任何人注意的姑娘对自己有一点好感，但那时他一门心思想考学出去，就故意忽略了。之后两人再没什么交往，只是偶尔家人电话时听到对方一些零星消息。
没想到这一世与人说个话都会脸红羞涩的她与原身这个张扬闹腾的人倒处成了朋友，她经历了一年的复读后考进了图市的医学院，学起了护士，平时多在学校住校。
“没看见么，自己做点小生意，卖卖冷饮。”白杨下巴向冰棍箱甩了一下。
“至于吗，厂里面哪还找不到一点活，干这个。”
“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白杨冲她一笑。
“还是你爸不肯去说，说了坐办公室的工作捞不着，那食堂、幼儿园里还找不到个位置？最不济仓库里边临时工总可以吧。”毛玲玲不忿道。
“我爸要是那样的人，我哥又怎么会去修理厂。”
“那倒是。”毛玲玲叹口气，接着看着白杨手里的海报，“你这这是什么？”
“雪-顶-气-泡-果-汁……”目光抬起一脸问号。
“老……我的独家创意，怎么样？！今晚电影院门口，来捧个场！”白杨神秘笑道。
毛玲玲松开手，“行呀！光冲你这名字我都要来试试。到时候我再带个人！”脸上微红。
“行！叫上马老三和赵胖子，不见不散。”
电影七点半开始，提前一个小时终于赶到了电影院门口。
小小的路边广场上离开路的两个角的好位置早都没了。
白杨感到一道不善的目光从对面投来。
不管，先找个树荫遮挡少能透下些灯光的地方把车子支起来。
接着，第一步就是把海报拿出来，贴在箱子正前方最明显的的地方。
“唉，小姑娘，这个位置有人的。”对面一个白帽子白围裙守着棉被覆盖冰棍箱的老太太冲她喊道。
自打重生过来，为难自己的怎么都是老太，为什么？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况且老子不是女人！
“有人？不好意思。阿姨，麻烦问一下，这里不是谁先来谁先占？”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事情不是这么办的。”老太太见这小姑娘笑容和善缓缓道来，“以前也先到先得过，结果更乱地上各种占位置，现在是电影院出面维持了一下，大家都商量了自己固定的地方。”
原来这么回事。
细想想也对，如果真按照先到先得，那还不得抢的头破血流。凌晨过来摆砖头，见缝插针铺报纸，无人注意灭痕迹，都是可预料的。
简单的道理，往往导致复杂的失序；无序的默契，又时才换得可靠的秩序。
“阿姨，那这里没人吧！”看了一圈，只有垃圾桶前还有一小片位置比较空，白杨指了指说。
大妈撇撇嘴，不说话。看来，这个小姑年不会知难而退，只好让现实教育她吧。
但白杨有自己的考虑率，这里虽然靠近垃圾桶观感不佳但是好在没什么异味，二来买了棒冰总要来丢个纸吧，那就不能不路过自己的摊位，只要路过就不缺几个好奇的人试试。
还有三十分钟电影就要放映了，入口处人也渐渐多起来了甚至不下《末代皇帝》，白杨瞄了一眼——《芙蓉镇》。
怪不得，好事情，今晚的人稳了。
八十年代伤痕文学流行，电影的源着也是其中的代表作之一。改编后的《芙蓉镇》描绘了文革的乱世中小人物在大时代浪潮中的跌跌撞撞，反思民族的历史和人性的复杂。
那一句：活下去，像牲口一样活下去。印象深刻！
白杨知道这部《芙蓉镇》因为批判力度过大，后来下架禁播了，即便这样在票价2毛的年代，它依旧拿到了一个亿的票房。按这个数据，估计观看人数至少有5亿人次。
5亿人啊，为何断断续续的人群始终没有变成客户，其他几个摊位已经忙活开了，自己这怎么回事？白杨很着急。
偶尔有人过来看一眼海报，皱皱眉的又走开了；更多人只凑热闹拒绝高冷，为免踩雷选择从众。
一个，只要一个敢吃螃蟹的人，白杨有信心分得一杯羹，那怕白送出去第一只螃蟹！
一个的胖胖小男孩绕到白杨身边，小眼珠直直盯着海报上巨大的彩色汽水，咽咽口水又拽拽一旁身穿红色大翻领衬衣一头钢丝烫发的年轻妈妈。
“雪顶气泡果汁，爱……爱情的滋味。爱情？这个你不能吃。”时尚辣妈拉起小男孩就走，斩钉截铁的拒绝。
白杨脑门掉下三滴汗水。这广告词，回去就改！
“来，小弟弟，尝尝吧，这个免费送给你。”
说着递出一杯准备好的果汁。
“啊？怪不好意思。快，谢谢姐姐。”
小男孩怯怯的接过，注意力了瞬间转移到手中透明杯子中的果汁上的“雪山”。
辣妈也好奇的问道：“这上面是什么？”
“冰淇淋。”白杨若无其事的介绍道。
“浮起来的冰淇淋，没见过。”
小男孩迫不及待立马伸出舌头舔起来。
白杨递过来一根东西，“用吸管吃吧。”
小男孩羞涩的眼神透出新奇，眼睛瞪地愈发圆了，拿过吸管立刻躲到母亲背后。
看着这对母子走进人群，“我就不信，这么扎眼的饵放出去会勾不上来鱼。”白杨欣慰的打开冰棍箱。
这冰棍箱是父亲和大哥一上午修出来的，内壁贴满了隔温泡沫板，中间则填满碎冰块。
碎冰中间放着三个瓶子和一个保温桶。瓶子里一个装汽水、一个装冰块，还有一个装着口杯、吸管及调好白醋水的塑料瓶；保温桶中是最娇贵的冰淇淋。
杯子中已经装好小苏打和砂糖，只要客户需要，她可以随时做出一杯“雪顶果汁气水”。
第一天试营业准备的料并不多，最多也就够卖个20份左右，这还是靠上次踩点从一个冰棍摊位上汽水销售量保守估计出来的。
“喂，喂，你！”一股红色旋风气势汹汹刮到眼前，“到底买的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