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正式出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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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白杨的话，白建峰微微颔首沉吟道：
“如果是部队系统里的物资，那是有特供单位生产的，地方上买不到。”
“如果是警察或者……那里面的东西。”他刻意避免提及监狱两个字，“只要不是敏感物资的话，外面找不到，你去军区服务社看看吧。”
“对呀，怎么忘了呢。”白杨一拍脑门，那可是自己前世少年时期的一心向往的“奢侈品品牌店”。
军人服务社，部队中曾设的合作社或商店，是直接为部队干部、战士、职工、家属服务的服务性机构。在这里主要销售部队日常生活必需品、副食等。
最初的军人服务社只为部队内部服务，后来也对外开放，有的甚至名称也做了调整。
塞北作为边陲重省有着守卫边防及保证边境治安和安全事务的责任，驻扎在图市的北疆军区是正军级军区，隶属于华夏五大战区之一的西部战区所下辖的塞北军区管辖。
图市北疆军区服务社也在80年代初时正式对社会开放，这里的大头帽、大头鞋还有仿军用的棉大衣，可是颇受小青年喜欢的时髦物资。
“行了。时间还早我出去一下。”白建峰起身离开。
“啥事？”刘雪琴不放心。
“有点事。”
骑着咔咔响的自行车白建峰一路向东，这里的房子逐渐低矮，路两边还能见到许多地窝子没有拆除，多数被当做库房用，还有一些住着人。
他想起自己当年转业分配到兵团时，在图市搞开发大建设一群五湖四海的年轻人住的就是地窝子。
所谓地窝子，就是塞北沙漠化地区一种简陋的居住方式。建造方式很简单，相当于在地面挖个大坑，然后加个房顶，再通一条斜道进出就好了。
这种一多半在地下一小半露出地面的房子，最大的好处是可以抵御风沙，同时冬暖夏凉。
可问题就是采光、通风实在太差了，黑暗还能忍受，但是……白建峰至今对住在里面的那味儿印象深刻。
图市的东面已经接近油田产区了，这里来往的车辆多，修车的需求也多，白晓亮的旭日修理厂也在片。
“你大姨和大姨夫的信，自己看就行了。”白建峰把揣怀里的信掏出来递给白晓亮。
白晓亮犹豫后还是接过来，然后直接放桌上。
“啥事？”白建峰问道
“没说，就让我有空去一趟。”
“今天怎么没回去，你妹妹准备自己弄了个冷饮生意，捣鼓了几杯新鲜玩意给我们尝。”说着白建峰自己先笑了。
“你要回去也能喝着。有时间多回去，回家里住，别老住厂里。”
“自己做生意，她有钱么？”白晓亮闷了半天终于说话了。
“问了，说自己手头攒了十几块钱，够用。她那营生像个皮包公司，一笔东西卖出去了才有钱买下一笔东西。”
“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一点。”白晓亮说着递给白建峰一支大前门。
“不用你，等等看吧。做生意可不简单，就像你妈说的咱们家都没生意头脑还不知她干不干得下去呢。”说罢摇摇头，顺着白晓亮的火猛吸一口把烟点着。
“明天有空就回去一趟吧，把这辆自行车上点油、链子也整整好。顺便咱爷俩把厂里废弃的冰棍箱拾掇拾掇弄一下，都给她用。”
“行吧，那我明天回去一趟。我看她混社会可能还真行，不管怎么样各种朋友不少，没准做成了。”
“去丘吧，那些个狐朋狗友。”白建峰起身拍拍屁股往外走，
“你想去的话有时间就去乌市看看，别跟你妈说。”说完一脚跨上自行车嘎吱嘎吱的走了。
“挺有钱么，还给你妹。”屋后走出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拿过白晓亮嘴里的烟直接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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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回到家的时候白杨正躺在自己小屋里发呆，手里捏着两张大团结。
“这二十块钱到底哪里来的？”
钱虽然是出狱时从自己的个人衣物物品中一起领回来的，可是她却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一笔钱。
隐约记得这钱和梁艳还有一间铺子有关，但是到底什么事情，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赃物吧？”
“可谁闲的蛋疼弄个二十块钱栽赃我！”
“给我的？想得美。”
“头疼，想不起来，算了，就当老娘……老子的坐牢补偿。”
翻个身，白杨睁着眼睛好好筹划要怎么花这二十块钱。
如今不是一杯咖啡三十几的年代，连一分钱都有价值，可得掰碎了想透了怎么花。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可以先用这钱当启动资金试试水！
她越想越兴奋。
当然，此时大院里还有一个人也迟迟睡不着——孔大妈还在为白天的事生气，越想越气，院子里的鸡都没喂。
翌日黄昏 白家小院里
白家老两口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一旁蹲在地上写写画画的白杨。
“忙活一天了，临出门你这又整啥幺蛾子呢，是不是不想去了。”刘雪琴伸着脖子看地上的白纸。塞北住了快三十年了，她的有些口音和用词有时也跟着当地变了。
白杨好像没听到，自顾自小声念道：“爱情的……滋味，夏天的……的……冰爽”
“啥？啥玩意？什么爱情、夏天乱七八糟的，你可别乱写。”白建峰也是吓了一跳，他可生怕自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又把自己整进去了。
“爸，你不知道。这是海报、海报。”白晓亮在一旁帮腔解释。
“你看看电影院门口，也都是这么写的，现在时兴什么都用广告卖。”
“且。我还能不知道广告。”白建峰嗤之以鼻。
“老二，可以呀。没想到你上学作文不行，这广告写的不错。”白晓亮点点头，看得出这一点上很是欣赏。
“不过我提醒你，画的再好去晚占不到好地方照不见光，也是白画。”白晓亮故作深沉的缓缓说道。
“完了完了，你怎么不早说。开门，帮我开门，走了。”白杨腾的站起来，往一旁的28斜杠自行车支架用力一蹬，推车出门。
“要不再等等，这一会院子里人最多，都是看电视的。”刘雪琴有些担忧，女儿这年纪轻轻卖冰棍的样子确实寒碜。
“妈，我都不怕丢人，你怕啥。”
“不是，你这孩子……”
“坐牢，做个体户。”白杨停下脚步，车把手一扭，直直看向母亲，“你选。”
“谁管你，爱去不去。”刘雪琴甩开院门转身回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