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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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一晚上的时间过去，丁一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对于邮件中的简历，丁一虽然不是很想继续看，但不看又不太好，还得给个回复。
于是，丁一想了个“好办法”，转头去找了吴谨亦。
“吴叔，有空吗？”丁一弯着眼睛问了句废话，通常只要他本人没有特殊情况，吴谨亦就是处于既没空又有空的状态，单看他丁一的需求了。
“你说。”吴谨亦说道。
“我记得你是军校毕业的，对吧？”丁一问道。
“是的。”吴谨亦有些疑惑的点头道。
“那吴叔，你跟我来一下。”丁一笑了笑说道。既然是军校毕业的，那就说明当年成绩不会差，差了也进不了军校。
“好。”吴谨亦虽然疑惑，倒也没问什么，跟着丁一的脚步进了书房。
“吴叔，坐。”丁一拉着吴谨亦在书桌前坐下，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页面已经跳转到了邮箱，“这个邮箱里的邮件你帮我先看看，里面基本都是想在我这儿读研的学生的简历，你先帮我看看，不是特别优秀的就拒了，要是还有那种太离谱的就直接删了。”
“这会不会不太合适？”吴谨亦坐在书桌前，听到丁一这么说有些疑惑，直接删了可还行？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一会儿看了就知道了。”丁一不在意道，等吴谨亦看到那种邮件，估计心情比昨天的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我知道了。”吴谨亦点头道，既然丁一这么说了，那肯定有他的道理，还是先看看再说。
“嗯嗯，吴叔，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忙别的了。”丁一连忙说道，转身去了旁边的电脑前坐下。他是不想再看到那种能气到自己的简历了，看看筛选过的就好了，既省事又省心，多好。
然而，一上午的时间过去，吴谨亦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难怪昨天晚上丁一的脸色会那么难看，不说丁一自己看到了，就是他看着也不爽。不管怎么看，上面都像是写满了“糊弄”两个字。
这些邮件看得吴谨亦哪哪都不舒服，感觉就像是抽屉里被塞满了垃圾一样，还回复？回复什么？谢谢对方花了点时间“编造”出了一封简历发过来占用邮箱的内存？
还是算了吧，他们家丁教授不缺学生，单是他知道的，就有不少大佬想给他家丁教授塞学生。
看着碍眼的邮件，吴谨亦干脆全部选中，一键删除。
看着空下来的界面，吴谨亦终于舒服了。
“吃饭了！”就在这时，冯京墨上来喊人了。
“来了。”丁一一听到声音，当即出声道。他要不出声，冯京墨就能一直喊下去，直到他出声，或者出门。
从位置上离开的丁一特意绕到吴谨亦身边看了眼，看着空空荡荡的邮箱，丁一丝毫不意外，“看来是没有合适的。”
“确实不合适。”吴谨亦说道，“暂时还是别看邮件了，现在发过来的感觉都不太行。”
“唔，也是。”丁一想想感觉没毛病，反正这两天他看到的就没合适的，连值得回复一下的都没几个。
“你昨天就是因为这些不开心的？”吴谨亦问道。
“下去吃饭了。”对于这个问题，丁一不想回答。
“走吧。”吴谨亦顺着丁一的话说道，即使丁一避而不答，他也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吴谨亦将邮件都看完了，也都删完了。午饭后，吴谨亦便没再进入丁一的书房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丁一就像是忘了这事一样，再没打开过邮箱，任凭里面再次堆满一封封邮件。
直到快到月底时，丁一接到了来自华科大的电话，询问丁一关于学生选择的问题。这都快开始面试了，丁一甚至连学生都还没开始挑选，要知道报名想在丁一这儿读研读博的学生不在少数，单是一些教授推荐的就有不少。
虽然丁一说了学校可以推荐人选，由他亲自面试。但他们还不至于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将面试人选定下，依旧是按照流程，将学生简历发给丁一，再打个招呼说一下哪些是学校推荐的人。
“好的好的，简历我会尽快看完，这两天就把面试名额定下来。”丁一语带歉意地说道，他确实忘了这事儿了，好在这通电话来得及时。
挂断电话后，丁一打开邮箱，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邮件，丁一有些头疼。
如果他有罪，请让法律来惩罚他，而不是在这一堆不知内容的邮件里淘选“金子”出来，尤其是里面还有着一些不知道谁发来的垃圾邮件，明显和简历无关。
于是，再次找上了吴谨亦，毕竟相比周海瑞和冯京墨两人，吴谨亦已经可以说是“熟练工”了。
等人来了后，丁一让他先把邮箱里的垃圾邮件清理掉，再把那些纯粹是来赌一把，把他当小孩儿糊弄的人筛掉，普通的回复一下，拒绝掉，剩下的整理出来单独保存。
“很急？”吴谨亦看着邮箱里近千封邮件，眼前不由得一黑，手指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嗯，很急。”丁一有些尴尬地说道，本来时间挺充裕的，可谁让他没想起来这事儿呢……
“我知道了。”吴谨亦嘴角抽搐，在电脑前刚一坐下，手上就开始了动作。
从上午开始，一直到了晚上即将休息的点，邮箱里都还有几百封邮件没看完。
没办法，邮件里的简历不止有国内的学生，还有不少外国发过来的，里面全是外语，有些语言吴谨亦还看不太懂，只能拿着手机一个词一个词地翻译，速度就更慢了。
“你先去休息。”吴谨亦回复完一封邮件后，看了眼时间催促道。
“可是……”丁一有些犹豫地看向吴谨亦。
“没什么可是的，”吴谨亦不容拒绝道，在作息时间这事上，没得商量，看了眼剩下的邮件，又估算了需要花费的时间后，吴谨亦继续道，“明早之前我会整理好。”
闻言，丁一知道自己没了讨价还价的可能，一步三回头地出了书房。
果然，当丁一一觉醒来时，吴谨亦早已将邮件都处理好了，里面现有的都是成绩相当漂亮的简历。
“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去看也来得及，”吴谨亦说道，“剩下的邮件没有多少。”
“好的。”丁一点点头，转身朝楼下走去。
早饭后，丁一才在电脑前坐下，将吴谨亦筛选过的邮件一一点开。
丁一一边看，一边不住摇头。
倒不是说这些人的成绩不好，他们每个人的成绩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说得上一句不错，都是名校生，获得过的奖项荣誉各个都是一连串。
只不过，丁一总觉得，他们都不太适合自己。
虽然这些学生的成绩的的确确很漂亮，但是，他们的简历中，上面写着的参与的每个项目课题里，他们老师的存在的痕迹过于明显了，若是跟着自己，他们很难调整自己已经养成的习惯。
看到现在，丁一甚至还没看到过有谁有自己研究过什么的学生，或者说老师的存在痕迹没那么明显的学生。
看着丁一一脸无奈，还不时摇头的样子，周海瑞有些疑惑地轻声问道，“一一，是有什么问题吗？”
丁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些人都不合适罢了。”
一旦进入研究状态，他不可能为了别人让自己的节奏放慢太多，还会时不时“失踪”一段时间，更不会有多少时间盯着这些学生。若是学生本身不够优秀，或者自主研究能力不够的话，跟着他，一不小心就得延毕，甚至干脆就毕不了业。
与其将来在他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一开始就跟着适合他们自己的教授。
丁一一边想着，屏幕里的简历一边从眼前划过……
一上午的时间，丁一就将这挑出来的百来份简历看完了。挑挑拣拣后，丁一勉强从里面挑了十来个学生出来，不过，里面没一个是外国人。
虽然说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
他在华国待得挺开心的，没有换个地方生活打算。
在华国发展起来之前，丁一都不打算收外国学生，尤其是他的研究项目大多涉密，外国人根本没有资格参与，来了也只能自己研究自己的项目，算起来，跟着任何一个教授都比跟着自己强，何必耽误人家呢？
想到这儿，丁一叹了口气，继续划动屏幕上的资料。
百来份的资料，丁一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才看完。
看完所有人的资料后，丁一闭上眼睛，双手环抱地靠在椅背上，在脑海中将刚才所有人的资料理了一遍，挑挑拣拣地选了十来份简历出来。
在将这些人的简历挑选出来并把名单发给学校，并且回复他们的邮件后，丁一就把剩下的邮件回复工作都一股脑儿地交给了来喊他吃饭的吴谨亦。
“我知道了，你先去吃饭。”吴谨亦点头道，准备这会儿就开始处理。
“不急，先吃饭。”见吴谨亦准备现在就开工，丁一连忙拉住他。
短暂的午休后，丁一和吴谨亦两人都进入了书房，吴谨亦忙着回复邮件，丁一则是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另一边，学校的人在看到丁一发过来的名单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名单里，一个准备读博的研究生都没有，而且他们推荐的学生都没几个在丁一的名单上。
他们推荐那些学生里，有保研的，也有本科阶段就相当优秀的，各个都是拿奖拿到手软，期刊也上过的那种。
可名单上那些人的资料他们也看了，相比一些被刷掉的人，他们甚至可以说得上一句“普通”了。
“你们说，这会不会搞错了？”一位老师颤抖着唇，试探性地问道。
“要不，你去问问？”有人抬头看向刚才说话的老师说道。
“不不不，”那位老师连连摆手拒绝道，“人都不认识我，我问不合适。”
“那怎么办？”
“要不我们去找少年班学院的院长试试？他们挺熟的。”另一人忽然开口说道。
话音落下，办公室里忽然瞬间安静下来。
然而，才安静了没几秒钟，办公室瞬间沸腾起来。
“好主意。”
“就这么办。”
“赶紧打电话问问他在哪。”
“……”
于是，下午的时候，丁一还没忙上多久，便接到了院长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和之前一样， 有着好几道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在得知院长打电话来的原因后，丁一有些哭笑不得。
“院长，名单没错。”丁一笑着解释道，“如果只看成绩的话，他们确实不是最优秀的，但是，问题就在于不仅仅是成绩，还有其他的原因。”
“什么原因？”忽然，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嗯？”丁一被这道声音打断了。
“没事，你继续说。”院长对电话那头的丁一说道同时瞪了一眼刚才说话的人。
闻言，丁一顿了顿，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我更看重他们自身的研究能力，这点很重要。我在大多数人的简历里看到他们都有参与过项目研究，但是其中属于他们导师的痕迹太多了。而我开始研究项目的时候会很忙，还有可能长时间联系不上我，我没有多少注意力能放在他们身上，没有时间在他们前面给他们领路，他们的路需要他们自己摸索，我只能在关键的时候提供一点指引方向。这样一来，若是他们的自主研究能力不够的话，跟着我，他们毕业的可能性将无限低。”
“这样啊。”电话那头传来几道不同人发出的声音，听到丁一的解释后，他们都清楚了丁一想要什么样的学生。照这样来说，他们推荐的那些学生里，确实大多数都不符合丁一的要求，这名单上的几个估计都是丁一在给学校面子才留下的……
“那为什么都是研究生？你今年不准备收博士生吗？”院长问道，当初丁一说只收两个的时候，他还以为会是一个研究生，一个博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