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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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有了自己节奏和习惯，很难再适应我，这样的话跟着我和跟着其他教授没什么区别。”丁一说道。
“我明白了。”电话那头沉默好一会儿，而后才有一道声音低低说道。
这些年，他们似乎走的有点偏了……
挂断电话后，丁一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继续写着资料。他想争取在面试之前，就将这些资料都写完，免得拖到后面耽误他做下个项目的时间。
丁一知道，在收下学生后，他得对他们负责，多少都需要放些心思在他们身上，这样一来，属于他自己的时间就更少了，有些事不提前做完，后面真就没多少时间做了。
等到丁一将资料完成后，时间已经转到了面试开始的时候。
早上丁一正吃着早饭，周海瑞便已经将车备好，停在家门口了。
几口将早饭吃完，丁一便起身和抱着电脑的吴谨亦一起走出大门坐上了车。
上车后，丁一对两人说道，“等会儿面试结束后，我需要去趟信息部孙叔叔那边。”
“明白。”坐在前面的两人齐声回道。至于去那边做什么，两人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这些事情若是丁一不说，他们绝不会问。
不一会儿，周海瑞就开着车进了华科大。
面试的地方就在华科大的数院，本来物院也想争取一下的，结果数院那边抛出一句“丁一的办公室就在数院”，物院的人就没辙了。
这他们还能怎么办嘛。
当丁一三人走进数院后，里面已经有不少学生在排队了。
经过这群学生身边时，他们也正好奇地打量丁一。
等丁一进入教室，从他们的视线消失后，学生们才叽叽喳喳议论开来。
“这就是丁教授吗？”
“他身后跟着的是助理吗？”
“丁大佬看起来好小啊。”
“人大佬哪里是看起来小，人今年也才十三岁，听说离十四岁都还差将近两个月。”有“知情人士”透露道。
“啊，这……”
“我十三四岁的时候都还在读初中，每天都想着摸鱼，”有学生感慨道，“这人和人的差距啊，比人和人参果的差距都大。”
“谁说不是呢……”
“你这什么比喻？”
“……”
就在教室外的学生们议论的时候，教室里的教授们都站了起来。
“丁教授，你终于来了啊。”其中一位年长的教授笑着打趣道。
见是自己曾经蹭过不止一次课的教授，丁一上前几步，笑了笑说道，“施教授，您叫我丁一就好，我之前还去上了好几次您的课，好久不见，您最近还好吗？”
“我挺好的，”施教授很高兴丁一还记得自己，“来来来，坐这儿。”
施教授将丁一拉到自己的旁边的椅子处，按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坐自己身边。
“你今年就收两个学生吗？”施教授问道。
“没错。”丁一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时间有限，精力也有限，两个足够了，再多也顾不上。”
“今年的学生据说很多都是冲着你来的。”施教授又想起自己听到的小道消息，打趣道。
“咳。”丁一假咳一声，不再说话，只是冲着施教授笑笑。
见丁一不想说话，施教授也只是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偏头对边上的助理说道，“开始吧。”
当第一个学生走进来的时候，单看他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就能感觉到他的紧张情绪。
丁一打量着站在前面的学生，听到身边的施教授开始询问起了对方的名字。
“额……，那个，我……”这个学生看了眼前面的众位教授，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几分，额头上肉眼可见地冒出了汗水。好半晌后，这个学生才机械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我叫王树，来，来自金大……”
看着这个学生的表现，不止是丁一，在场的教授都在心底默默摇头。
“你想报名哪位教授的研究生？”施教授看着这个学生的简历问道。
“我，我想报施教授您的研究生。”王树耷拉着脑袋，其实他更想报丁一的研究生，只是刚才的表现他自己也清楚，此时在心里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便干脆放弃了。
听见王树说想报自己的研究生，施教授愣了一下，再次仔细看了看他的简历。
“说说你将来想研究的方向以及规划。”施教授放下手里的简历，看着王树说道。
“我对于……”谈到自己的专业领域，王树瞬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此时的王树身上再没半点刚才的影子。
听着王树的回答，不止是施教授的眼神亮了几分，丁一也渐渐有了丝兴趣。
等王树的回答结束后，丁一脸带笑意地看着施教授问道，“施教授，您觉得这个学生怎么样？”
“还不错，成绩还挺漂亮的，就是这个性格有点……”施教授有些犹豫，虽然是搞研究的，但之后也免不了需要和其他人打交道，类似这样的场合也少不了，要是一到这种情况就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影响有些太大了……
对此，丁一无话可说，这是王树的硬伤，他要是没法改变自己，不止是现在，以后碰的壁会更多。
看出了施教授的犹豫，王树想要再争取一下，但是在他还在给自己鼓气的时候，施教授就已经开口了，“好了，王树，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我需要考虑一下，过几天我会通知你。”
王树有些丧气，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和在场的教授们微微鞠躬后才离开教室。
“施教授，我感觉王树还可以，”丁一凑到施教授身边，看了眼王树的简历后说道，“看他的经历，想必是那种不需要太操心的类型。”
闻言，施教授瞥了一眼丁一，将王树的简历抽出来放在一边，笑而不语。
看到施教授的动作，丁一笑了笑，没再说话。
见两人都没再说话，旁边的助理才去叫了第二个学生进来。
第二个学生一进来，相当自信地开始自我介绍，临场发挥比上一个进来的王树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当听到对方是保研外推过来的，在场的不少教授都有了那么点兴趣，毕竟能外推过来，在他们学校也是排名前五的存在，无论是成绩还是能力，都差不了。
“你想报名哪位教授的研究生？”在对方自我介绍后，施教授问道。
“我想报丁教授的研究生。”这位学生说着，眼睛直直看向了丁一，眼睛里的自信都快溢了出来。
“为什么想报我的研究生？”丁一有些好奇，他要没记错的话，他交给学校这边的名单里没有这个人，甚至也没见到过这个人的简历。而且，他为什么这么有自信，自信的都有些过头了。
“是这样的，丁教授，关于……”这位学生流畅地回答起来。
“讲讲你的研究方向，以及你的优势。”丁一说着，开始看起了这位学生的资料，并找出了简历上写着的他曾经发表过的论文看了起来。
“好的。”这位学生说着，便开始了他的发言。
“我看了下你发表的几篇论文，你可以回答一下关于……”当对方的发言结束后，丁一问了一个论文里的问题，这也算是面试的一个流程。
“额，这个，”对方像是愣了一下，思考了好一会儿后，开始回答起丁一提出的问题，并且越来越流畅。
然而，听着这个学生流畅的回答，丁一总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就好像对方是在背书一样。
对，就是像背书一样。
“可以了，”丁一突然出声打断道。
对于丁一的打断，这个学生愣了一下。
“你再回答一下关于……”丁一继续问了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虽然和发表时间最早的一篇论文有关，但近期的论文里也有用到不止一次这个定理。
“啊？这个，这个是……”面前的学生有些懵逼，没想到丁一会提这样一个问题，对这个定理，他压根儿就没有准备。
果然，对方的反应正在丁一的意料之中。
此时，对方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方才眼中的自信已经消失殆尽，眼中的情绪只剩下了些许茫然，以及大量慌乱。
若这几篇论文真是他自己完成的，这个在好几篇论文里都用到了的定理他不可能不清楚。
然而，这个问题他依然没能回答上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丁一发现，对方发表的论文里，有一篇和其他的都思路差别巨大，大到如果不看作者名，都会认为是两个人写的。
不，也许就是两个人写的呢？
看着这位学生的表现，不止是丁一，在场的教授都心里有数了，皆是在心底摇头。
看来，这成绩，里面的水份不少啊……
真不知道这学生是怎么保送读研的，还敢外推。
外推就算了，而且还这么自信的想报丁一的研究生，这不是自寻死路嘛，但凡他今天换个教授，都能让他蒙混过关。
“同学，我有些怀疑你的真实成绩，还有，这篇上了期刊，标题为《xxxxxx》的论文，真的是你写的吗？”丁一神情严肃地问道。
“当然是我写的。”对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声音骤然高了不止一个度。
丁一不想听他辩解，干脆挥手示意他出去。
对方还想继续说什么，但看着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对劲，心里清楚自己不能同时得罪这么多教授，紧了紧拳头，转身出去了。
等人出去后，丁一身边的教授才看向丁一。
“丁教授，那篇论文是有什么问题吗？”
“丁教授，你为什么会怀疑那篇论文不是他写的？”
“丁教授，你……”
听着耳边的道道询问，丁一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之后要是有空可以看看《xxxxxx》和《xxxxxx》这两篇论文。这两篇论文的署名都是刚才那个学生，但是，这两篇论文的作者的思路完全就两个方向。并且，我问他的问题就是这里面用到了不止一次的定理，若真是他自己完成的，或者说但凡他有仔细研究过，这问题都不至于回答不出来。”
听到丁一的回答，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此时他们也都看过了那个学生的简历，那个学生为什么能保研还能外推的原因就在里面。
看着众位教授难看的脸色，助理也不敢开口喊下一个学生进来。
在教室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后，见他们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丁一幽幽道，“老鼠屎在哪里都避免不了，下一个吧。”
第三个进来的学生总算是比较“正常”了，在自我介绍并选了一位教授后，两人一来一回地聊了几个问题，双方都相当满意对方。
一上午的面试很快结束，看着有些蔫儿了的丁一，几位教授觉得有些好笑。
“这就蔫儿了？下午还有呢。”施教授笑着道。
“教授，这面试可真不是什么轻松事儿。”丁一有些有气无力。
“习惯习惯就好了，”施教授拍了拍丁一的肩膀说道，“行了，先去吃饭，吃完饭休息会儿再过来。”
好在，下午面试的人不算多，赶在太阳西斜前，终于结束整场面试。
将近一整天的面试下来，丁一感觉整个人都要累瘫了，倒不是说身体累，是心累。
这年头，考研的人大多都只是想提高一下学历，拿个研究生的毕业证而已，真正说是想往科研方向走的人并不多。
即使丁一早就说过，只是想拿张毕业证的人，不用来报他的研究生，他的要求很高。
可依旧有不少人不信邪，想赌一把。
丁一单是面试就面得心累。
好不容易挑出来的两个人，那都是矮个子里拔出来的高个儿。
然而丁一不知道的是，他眼里的那些矮个子，在大多数教授那里都是“将军”了。
“现在还去信息部吗？”吴谨亦看着有些疲惫的丁一问道。
“去。”丁一看了眼时间后，点了点头，看着周海瑞从不远处开过来的车说道，“走吧，早去早回。”
说完，丁一已经打起了精神，站了起来。
“好的。”吴谨亦说着，将丁一的东西收拾好，在丁一上了车后座后，才将东西放在了丁一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