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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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众人皆尽欢而散,就连久困愁闷的秦香莲也变得笑语盈盈起来。
第二日她便将王老夫人转介绍来的工匠头目请到了永兴府,在熙宁堂问询改建修缮事项。陈年和兰湘琴全程参与,韩春盏也来听了听大概意思。
那工匠自是个见过世面的,一听永兴府要建一座观澜亭,另加一处小观园,便意识到有大生意进门,便将自己熟知的一些景观布局侃侃而谈,随即便敲定了建造大纲,至于具体细节,还要多加更改,落在图纸上。
一连几天,陈年和秦香莲都在忙此事,也终于选定日子准备破土动工。
可就在这一天,忽然便有几个陈年的朋友找上门来。
陈年还纳闷是谁,结果请进府中一看,才知是周敦颐、陆铭和程珦三人。
陈年悦然道,“原来是三位老兄,别来无恙啊!”
现下的陈年已是今非昔比,三人见面之后便纷纷行礼,口称‘殿下’,被陈年摆手制止,“三位老兄折煞我了,咱们萍水相交,当得上是知己朋友,文老太师已为我赐字,以后三位尽可称呼我为元贞。”
陆铭的脾性最是洒脱,哈哈笑道,“我就说陈年老弟生性淡泊,定非沽名钓誉之辈,倒显得我们惺惺作态了。”
周敦颐也笑道,“我本想一纸爱莲说诈你出来,没想到元贞不为所动,竟不管我盗用其词。”
陈年含着笑意邀三人同坐,又让屋中伺候的红青二雪给他们上茶,这才问道,“不知三位老兄所来为何?”
周敦颐自袖中拿出一张小巧玲珑的花笺,封面颜色偏紫,上嵌压平的桃花瓣。
青雪自他手中接过递交给陈年,偷眼见封面上以楷书写着‘请帖’二字,上衬洒金,仔细一闻,还有麝香气。
陈年接过打开请柬观看,然后抬头看向周陆程三人。
周敦颐便开口解释道,“文家年年六月会组织诗会,号为花笺集,是时会遍邀京中青年才俊,以文会友,今年便轮到三房来组织,地点选在了蝉鸣寺,这是请帖,为兄越俎代庖给元贞送来了。”
陈年有些惊奇道,“邀我去?”
周陆程三人相视一笑,程珦说道,“元贞近来所作的几首诗词均有洛阳纸贵之象,可谓天纵奇才,文老太师又亲自为你起字,难道文家老三还能忘了你不成?”
陈年将花笺放在桌上,与他们客气了几句,并答应一定会如期赴约。
一盏茶下肚,陈年发现周敦颐三人眼色频繁,似有难言之隐,便会心一笑道,“三位兄长有话但讲无妨。”
周敦颐沉吟道,“这个......元贞啊......不知道......这个......公卿他......”
陆铭哎呀呀一声,轻拍几案道,“我来说吧,元贞,你和公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陈年闻言眼色微眯,周敦颐和程珦一看不好,心中更是纳罕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罅隙。
原来他们四人本是多年的好友,志趣相投,情意甚笃,早年在京的时候便天天混在一起高谈阔论。
周敦颐回京述职,在四海居与路程两人见面,当时提到的‘公卿’便是王伯侯王公卿。
本来他们四人会面一起接到了文家的花笺请柬,只因那送帖的小僮多说了句‘下面要去的是永兴府’,便叫周敦颐给截住,与路程二人商量不如趁此机会到永兴府一访陈年,结果王公卿一听便沉着脸走了,叫周路程三人摸不着头脑,故此才有此问。
当日在安英巷的事,陈年也只是一时气愤,如今想起来,他与王公卿之间倒真像是个误会,不过一俟陈年想起他与秦香莲有旧情便心中膈应的难受。
其实现在王公卿已有家室,以秦香莲和王公卿两人的品性来讲,就算将他们剥光了丢在同一张床上,想来也都能做到非礼勿视的程度。可陈年一想起此事来,便心中好不难受,甚至是气馁,因为他知道,如果王公卿现在还是一个人的话,秦香莲或许连正眼都不会给自己。
他只是觉得,在王公卿面前,自己就是一个失败者,而且是在男人最不能退步的事情上,他一败涂地。
陈年此时的状态有些莫名的变化,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堂上的气氛已经陷入一种低气压之中。
“没什么,解释过去也就是了......对了,王公卿的妻室是?”
陆铭毫无防备的说道,“哦,是户部侍郎喻家的独女。”
“喻家?喻才?”
“没错,喻才是她二哥哥。”
陈年微微一笑,“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周路程三人一时间更是摸不到头脑了,但见陈年情绪深沉,便也不再多问。
之后,陈年又带他们三人游逛了永兴府的后花园,并且说了说进来改建修缮的关于观澜亭和小观园的蓝图规划,三人眼界自又有所不同,给陈年提了不少的建设性建议,另约下了会面日期,用了一顿午饭便告辞去了。
是夜,风清月朗,虫鸣啾啾,有凉风自天上吹来,一洗白天的燥热与烦闷。
陈年是自己一个人来到绮兰苑的。
秦香莲在院中凉亭里见了他,向他说着关于后花园改建的一些独创性看法,近来他们一贯如此——借着工作谈情说爱。
可今天陈年没有撩拨她,他有些肉眼可见的心绪不宁。
秦香莲关心道,“......你怎么了?”
陈年将手中的花笺请帖放在石桌上,缓缓说道,“三天后文家的诗会,你去不去?”
秦香莲手持花笺就着灯光看了看,边看边说,“字迹娟秀,像是女子的手笔,该是文家七姑娘写的吧。”
陈年冷哼一声,“文家三房还有八姑娘和十姑娘。”
“那你这张请帖是哪位姑娘写的?”秦香莲似乎很是认真。
“我在问你去不去?”陈年不想和她纠缠。
“不去,明天就要动工了,到时候我可走不开,你身边不是有四个雪?”
陈年不理她的挑衅,茶言茶语道,“王公卿也在应邀之列,你不去,某人怕是又要质问我了。”
“你......”秦香莲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有些薄怒。
“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
“心虚了!”
“才没有,那我去?”
“你心里便这般想见他?”
秦香莲:“......”
......
“拿去吧!”秦香莲神色不忿的将那只绣完莲花的手绢丢给陈年。
一股贴近她独有的香气氤氲鼻端,他好爱。
摩挲着那朵银白色莲花,陈年嘴角微微漾起了笑意。
“你不吃亏的,我已经替英哥儿找好了先生,河南程家听说过吗?”
“是世代与清河张氏通婚的程家?”
陈年有些汗颜,没想到程珦家竟然是靠着夫人裙带闻名远近的,不过也就终止于这一代了,等二程长大了,程家自然会成为这满东京最闪耀的门楣,而陈年之所以求到程珦头上,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看着二程的面子,能培养出二程的家族,培养培养英哥儿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错,等程兄回信给我,我们便带着英哥儿到程府拜会。”
“会不会太麻烦他们?”
陈年笑道,“不会,他们家开有一个私学,里面都是程氏和张氏子弟,也顺便带些亲朋好友的孩子,我意便是将英哥儿也送进去。”
“这样最好。”秦香莲长出了一口气,像是突然卸了一副重担一般。
陈年站起身来说道,“就这样吧,你早些睡吧,明天破土动工有的忙......”
秦香莲刚点了点头,就听陈年喃喃自语着,“想来王公卿的新妻是要去花笺集的,听说人美心善,夫妻和谐呢......”
秦香莲气的呼哧呼哧的,待他的身影模糊在夜色中才轻轻的说了句,“小心眼!”
第二天,整个永兴府都忙了起来,这番土木上的大动作,实则已经和修缮没有关系了,而是彻彻底底的改建。
也幸好永兴府后花园没有多少女眷,只需要让兰湘琴搬出来就好,而陈景泰虽然也在后花园,但静心堂地处偏僻,几乎不会受到工程影响,倒是不用再搬来搬去了。
最使陈年汗颜的是前几进宅院明明留置着许多空闲的院子,兰湘琴却偏偏住去了绮兰苑,一对美的不可方物的姐妹花,相貌极为相似,一个端庄淑雅,一个聪净明慧,两人同吃同住同出现,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导致陈年往绮兰苑跑的更勤了些。
又过了两天,文家诗会如期而至,按约定,陈年在永兴府中等来了周路程三人,还有个满脸不情愿的王公卿。
四人围坐在景年堂的院里,吃了一盏凉茶,陈年故意显摆着将白莲手帕拿出来抹了抹嘴唇,邀请几人移步后花园一观。
后花园刚开工建设了两天,虽不是一片狼藉,但也看不到什么好景致,自然,陈年也没想领他们看景儿,甚至如果王公卿不来的话,他都没心请周敦颐一众到后花园看一看。
秦香莲和秦香兰两姐妹自然在后花园里,特意的在品兰居的花厅里设了个办公场所,工匠们有什么问题好及时反馈给她们以拿主意。
陈年先是带着几人在后花园外围转了转。
“......我想着把这池水清理清理,种些名贵莲种进去,下一个盛夏便会开满各色莲花......池子还没有取名,四位兄长若是肯开尊口,我一定会采纳的......”
“......现在打地基的地方便是以后的观澜亭,楼高七层,揽尽书卷于其中,以后充作会客书房倒也趣味......”
“......此丘未名,之后会遍植芝兰桂竹,周傍庭院,前面想着开一个马球场,到时四位兄长可邀人来玩......”
......
陈年洋洋自得,偏王公卿看不过去,言语多带讥诮。
说到莲池之时,便说‘莲本高雅清白之物,元贞兄佳句犹在,却将其困在富贵之家,可见词达意薄’;待说到观澜亭之时,又反讽‘揽尽书卷之说未免言过其实,楼高七层,愈显元贞兄难容其中’等等。
周敦颐等人一个劲儿的提醒他不要他多言,拉扯不住便在一旁尴尬的赔笑。
谁知陈年毫不计较,随处看了看便将四人引进了品兰居的临时办公场地。
红雪和青雪也在品兰居打下手,一俟见了陈年等人便前后张罗着伺候起来,秦香莲和秦香莲纷纷起身见礼。
王公卿见了秦香莲,再也不复方才的伶牙俐齿,整个人似乎沉浸在了一片阴影中,瞬间便落寞了三分。
秦香莲看了眼心情大好的陈年,低头不语。
陈年邀众人喝茶,揉搓着手中绣有莲花的绢帕,随口与几人说着话。
之后便状似无意的提起,“对了,听说公卿兄新婚燕尔,前些时候见面还不肯与我言明,现下我可知道了,家中贤妻可是户部侍郎喻家的三姑娘,小弟真该备下厚礼与兄长道贺才是,婉娘,这件事我可就托付给你喽!”
秦香莲抬头看他,他也直直的看回去。
“好。”最终秦香莲屈服。
而王公卿似乎充耳不闻,一直盯着秦香莲看,眼中隐有失落的泪光。
周路程三人素来与王公卿交好,自也知晓成亲前他心中惦念有一青梅竹马,只不过如今才知道这人便是死去陈驸马的室妻秦香莲。
陈年继续说道,“说起来,公卿兄新夫人的二哥哥刚拜我为师,打这儿论,公卿兄倒成了晚辈了哈哈哈......”
周路程三人面面相觑,他们还能说什么,这明显是个意味深长的玩笑,他们也只能陪着苦笑两声。
“喻才与我亦师亦友,公卿兄以后可要当心才是,若是有什么对不住喻氏的,我这个做师父的,可不会嘴下留情。”
“年弟!”
秦香莲轻叱一声,粉面含威声自怒。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陈年回龇,寸步不让。
周敦颐打圆场道,“对对对,元贞说的没错,不过我们深知公卿为人,断然不会有让元贞嘴下留情的一天,你们说是不是?”
陆铭和程珦点头如捣蒜,配合着打哈哈,“没错,没错......诗会就要开始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发去蝉鸣寺?”
周敦颐站起身来,“好,咱们走也,元贞,蝉鸣寺中你可要人前显圣,傲里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