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陪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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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从高家和离出家的时候只带走了两样东西,一样便是作为陪嫁的志冲剑,一样便是这一百零八颗玉石,至于大长公主带去的其余的嫁妆,赵祯做主都一并赐给了高家。
那志冲剑是皇帝赵祯添到大长公主的嫁妆里的,是天降奇宝,本就是皇家之物。而那一百单八颗玉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便是大长公主的亡夫遗物了。
九年前,赵祯曾问及她改嫁之意,大长公主便以这糙石打造的佛珠为由,说愿将顽石化珠玉,蹉跎半生为其圆。实际上就是说不把这玉石盘成玉珠,她绝不改嫁。如今九年过去了,玉石已成玉珠,如今珠弦已断,又不知会惹出什么孽缘。
皇帝赵祯捡了几颗玉珠,忽然计上心头,便直起身来对大长公主道,“卫国啊,不如这样,你就此回去,待朕捡齐了这一八零八颗玉珠,便叫宫中的匠人给你串上,过几天朕再给你送去,你看如何?如此一来,这借口不就有了吗?”
大长公主意趣阑珊,看了一眼散落满地的滚滚玉珠,六神无主的回答道,“就听皇兄的。”
说完,也不说告辞的话,便如一缕游魂般荡出了文德殿。
皇帝赵祯正得意自己有了像样的借口可以去昭应宫会情人,此时哪里还能注意到大长公主的异样,待她出了文德殿,赵祯反身又高兴的捡起地上的玉珠来。
三天的时间过去,六月初六这一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二个节气大暑,也是三伏里中伏的第三天,可谓是一年中最炎热日子的开端。
可就是这一天,陈年被皇帝赵祯召见,叫他卯时正入宫见驾,而这一天却是众臣属十天一次的休沐日,此时受皇帝召见,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陈年也是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里问了老爹陈景泰,陈景泰却表现的很镇定,让他不要胡思乱想,官家问话实话实说就是,官家若是交代事情,不管能不能做到,尽管先答应下来。
陈年心里有了底顿时轻松不少,当夜晚间还与红雪青雪她们打了几圈麻将消遣。
三天的时间过去,麻将再一次出现在永兴府中,上到陈景泰的静心堂,下到绮兰苑、品兰居,甚至是沁儿那里,几乎人手一副。可以说,麻将,已经成了永兴府中的主要娱乐方式,特别是大夏天,顶着火球一样的日头,谁也不肯到外边走马游玩,倒不如围坐在碎冰旁、小聚在树荫下打打麻将。
对于陈年这个现代穿越者来讲,夏天一直是不好受的,因为没有电扇空调,只能守着冰块喝着伏茶解暑,但效果并不好,自从知道永兴府里有冰窖,陈年甚至异想天开的想要搬到冰窖里去住,被韩春盏给骂住了。
不过好在陈年身边有个怪异病患——紫雪。
紫雪的身体特异,冬天火热,夏天冰冷,饶是三伏天也穿着貂毛小袄,又兼身形娇小,雪兔似的。
紫雪侍寝的第一天便把陈年给乐坏了,感觉上像是一大块温凉暖玉抱枕一般,又软糯软糯的任人揉捏,不舒服了便会像小奶猫一样哼两个呆呆的鼻音出来,实把陈年给爽翻了。
不仅如此,有紫雪在床上,可比置些冰块强多了,也不用夜里打扇了,苦夏的问题便也解决了。至于紫雪,挨着陈年这个火炉一样的身体,自然也十分舒适,夜里睡得很是安逸。
经此一晚,陈年便贪恋上了紫雪的温凉玉体,暗示三伏天里还是紫雪一个人侍寝的好。其余三个雪领会了这层意思,蓝雪便彻底放松下来,红雪和青雪则是有些失望和吃味,但因为麻将的出现,她们的精力不免分散了些,也算是默许了。
紫雪早就知道自己早晚都是陈年的人,心理上更多的是羞,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且她晚上同陈年搂抱着睡在一起,冰冷的身子都被暖烘烘的烤着,一觉醒来也很是香甜,遂也甘之如饴了。
只是陈年却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她,六月初五夜,在小丫头懵懂之间,陈年拿下了一血,久不饱欲的情况下,他也不免癫狂了一夜。
只因花期太早,苞蕊初绽,禁不住风雨摧残,第二日小丫头便起不来床了,甚至陈年被三个雪伺候着出门的时候,紫雪犹自挂着泪痕睡着。
卯正之前,陈年赶到了文德殿,赵祯果然在,只是身上未穿明黄色的龙袍,头上也未带珍珠闹龙冠,看起来像是个富家公子的打扮,陈年不由心中纳罕。
“臣弟参见陛下。”
赵祯见了陈年便笑道,“平身吧,这里只朕一人,不用虚礼。阎士诚,赐座!”
陈年谢恩,落座之后就听赵祯谈起范仲淹对自己的一番评价,陈年自然谦虚以待,赵祯便问及他对新政一事如何看待。
陈年实话实说,将那日与范仲淹的说过的话又复述一遍给赵祯听。
赵祯用心听着,期间或沉思或赞叹,最后扔出一句极高的评价,说陈年是‘治世之能臣’。
君臣相谈甚欢,除了新政以外,还提到了其他政务军务,陈年也结合现代的一些观点,稍微给出了点意见,赵祯听了不免若有所思,时而作恍然大悟状。
时间到了辰时正,赵祯站起身来,陈年也随之起身,就听赵祯道,“御弟啊,一会儿你陪着朕去一个地方。”
陈年答应着,心中却有些好奇。
赵祯又让阎士诚上来,将一个檀木小盒给了陈年,陈年一时间不敢擅作主张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何物。
赵祯笑道,“无碍,你打开看看,大概能猜知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
陈年点头,将檀木盒子打开,但见一串白玉佛珠用华美的丝线串着,不正是大长公主手上的那串吗?!
难道皇帝要去昭应宫?
陈年果然一猜就中。
赵祯含笑道,“既然知道了,那我们就走吧。”
阎士诚有些担忧道,“官家,还是让老奴跟着吧。”
赵祯脸现不悦,“朕不是已经同你说好了吗?你不用跟着,有御弟在也就够了,陈年,我们走。”
皇帝这是要私自出宫?
陈年心中感觉不妥,但一想到陈景泰叮嘱过的话,他迟疑一下便就答应下来。
出宫的路线赵祯早就安排好了,两人畅通无阻的走出了这座庄严皇庭。
皇宫外,驾车的长夏正在候着陈年,见陈年和一位风度翩翩,气态尊贵的年轻人一起走了出来,心中不免好奇。
陈年对此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让长夏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便与皇帝赵祯坐上马车,直奔昭应宫去。
昭应宫,本是太清昭应宫的简称,是先帝真宗在位后期建成,供的是道家至尊三清真人太上老君。昭应宫工期历时三年,占地极广,气度恢弘,是真宗崇神信道之后主建的第一大宫观,称之为国观毫不夸张。
后至真宗末期,先帝越发迷信过分,遭到群臣攻讦,真宗死后,罪后刘氏顺势拨乱反正,借机打压神道,力度不可谓不大,将仙神在朝堂上的势力一一清扫出去,昭应宫的地位也随之一落千丈。
但时人又免不了迷信思想,并没有想着将神仙佛道一网打尽,昭应宫作为国观得以保存,并承接了本属于礼部的皇家祭祀斋醮等一些活动,又因为无缘神尼和长公主出家在此的缘故,昭应宫的名声其实是不差的。
只不过昭应宫作为国观,常人老百姓是进不去的,只有京城中的达官显贵,亦或是世家大族中的人才能通过一些途径进入,当然,想进去的人一般也是奔着无缘神尼去的,或求姻缘或问前程。
其实昭应宫距离皇城并不远,当年先帝真宗为了往返两宫之间方便,还特意通了一条大道,可以直接通向昭应宫的正门。
昭应宫正殿之后,有一座道庵,名梨花庵,前后三进,房屋数十。
梨花庵里遍植梨树,每逢三月花期,繁花满天,被风一吹,像是下了一场梨花雪,纷纷扬扬,也是出了名的景观,因无缘师太一句‘难说千树花,道是白头雪’的诗谶而名扬东京。
梨花庵最后一道院落,便是大长公主和无缘神尼的住处。
此时大长公主的客房中正坐着一位长相圆润的妇人,神情不忧不喜,声音清清冷冷的说着一些话。
“你我本是同命人,上苍垂怜却又戏弄,叫我们生于高门,吃穿不愁,却又叫我们一生坎坷,难求良人。”
大长公主略显沉闷,低头道,“师父说,所见欢喜是缘,阴差阳错也是缘。”
妇人冷笑一声,“他是与神有缘,与我无缘,既然无缘,何必又造出这些冤孽。”
大长公主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说道,“皇兄他......”
妇人道,“进了后宫,我还能活几天?”
“皇兄和母后的意思是要废后的,曹姐姐,你若坐了中宫之位,想来也不用担心的吧?”
“位处中宫便不用担心?那废后所为何来?”
大长公主一噎,之后又道,“可以你的性子,那郭氏是不能比的。”
“我怕是还不如她。”妇人长叹了一口气,“我本想来梨花庵与你作伴,谁知无缘师太硬是不让我出家,说什么龙凤呈祥?我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如何的龙凤呈祥?”
“我想师父的意思是帝后......”
话未说完,就听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欢快的喊道,“公主嫂嫂,我来了,你在哪呢?”
其后便是一个温醇的男子声音,“十四弟慢些,等等九哥。”
屋中的曹氏妇人朝院里看了看,苦笑道,“至少我没有前夫家的纠葛不清的事。”
大长公主站起身来,脸现纯然笑意,“曹姐姐这是什么话,我与亡夫家早就没有什么纠葛了,只是十四弟自幼缠我,我亦视他如亲弟,他时常来此闹我,倒是让我排遣了些寂寞愁闷。”
曹氏随之站起身来,“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叔嫂叙旧了,只是那个老九你可要小心些,我看他是个心思不纯的,能躲就躲了去吧,我去无缘师太那坐坐......”
话音未落,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就跑了进来,张手便要抱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则微微瞠目,他便立时停了下来,含着笑意拱手见礼道,“高十四弟见过公主嫂嫂,见过曹家姐姐。”
之后一个身量齐长的男子也进了客厅,见了大长公主和曹氏,眼神先是在大长公主身上停留片刻,然后便稽首道,“原来曹家妹妹也在,不知方才正与弟妹说什么?九兄这厢有礼了。”
大长公主正给高家十四小继昌整理衣服,听了高继荀这话不免皱眉道,“忠翊郎,还请称呼我为大长公主或是灵照仙师,我已与高家和离,若是仍旧沿用旧称,免不了外间议论。”
高继荀含笑答应着,脸上没有一点尴尬的意味。
曹氏嘴角挑了挑,与高继荀回了礼便出门去了。
待曹氏出了门,高继昌才嘟嘴道,“公主嫂嫂,那昌儿以后怎么称呼你?”
大长公主会心笑道,“昌哥儿还小,不用在乎这些,愿意称呼嫂嫂什么都行。”
“耶!公主嫂嫂真好!”
大长公主拉着高继昌坐了,一边说道,“昌哥儿快歇歇,喝口凉茶,大中伏天的也不稳着些,又疯跑来着吧?万一得了热症,我看你怎么办?”
小继昌把胸脯一拔,骄傲的说道,“公主嫂嫂放心好了,昌儿现在可厉害了,大哥教了昌儿好些武功呢!大哥还说了,心静自然凉,所以昌儿不怕热。”
“是,我们昌哥儿是最棒的,已经成了小男子汉了。”
高继昌急的蹦了起来,“公主嫂嫂,我已经是大男子汉了,大哥说他像我这样大的时候都已经上战场建功立业去了,昌儿以后也要去和蛮子打仗,收复疆土,报效大宋!”
大长公主听着听着情绪便低沉了下来,抿着嘴唇,垂下眸光,不知是不是又想到了自己那马革裹尸的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