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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断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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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只是抬头看了陈年一眼,便又偏过头去,那眼神中好奇的意味居多。

皇帝赵祯却不知道他和秦香莲之间的事情,听陈年说自己有了意中人,便急着问道,“哦?原来御弟心里已经有了妻室人选,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朕可替你保媒如何?”

李国太此时高高挂起,眼见着陈年支支吾吾的困难应对。

“怎么?御弟不肯说出心上的人的名姓,难道是怕朕给抢了去。”赵祯不断揶揄。

大长公主又是一个奇怪的眼神递过来,他心思剔透,看出了陈年并非羞臊难言,而是言语慌乱,像是在掩饰什么。

李国太终于拉了一把陈年道,“好了,自古儿女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自己相中的未必就适合你,总之我和你爹会给你操心的。”

陈年无奈,只能谢恩。

至此,此事便如一页纸一般被李国太揭了过去。午膳过后,崇华宫又变成了棋牌室,皇帝赵祯陪着打了几圈,便处理政务去了。

陈年一直没上场,自从午膳过后,他的心绪就一直很低落,有种心理失重的慌张,可他又找不到缘由。

熬到未时末,陈年便提请告辞,出宫去了。

崇华宫里,丁侍让小黄门将桌椅撤下,李国太和大长公主母女两人喝茶叙话。

“卫国啊,之前官家走的时候,可是让你去见他?”

大长公主含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了母后的法眼。”

李国太不经心的笑了笑,“是因为曹氏吧?”

“是。”大长公主如实作答。

李国太摇头道,“这世道也不知怎么了,一个个的都对二嫁妇这么上心,官家和这个曹氏还好说,那郭氏不堪为后,现在朝堂纷争激烈,后宫也不消停,她是早晚凤位不保,曹家也是名门世家,跟着太祖打天下的将门之后,曹家女为后倒也说得过去,即使她名节有亏,但终究还是完璧之身,这也没什么,至少官家是喜欢的紧。”

大长公主对此只是倾听,并不插话。

“至于陈年,那女人并非良配,年纪大不说,还留有两个孩子,我看他就是鬼迷了心窍,以后的日子还长,他守着这么一个妻室,怕是折磨不断呦。”

大长公主也不知陈年心事,听到这里不由也吃惊不小,她没有想到母后义子、官家御弟的陈年竟会喜欢上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

她对朝局并非全无了解,京城里的大事小情也多少知道,联想到陈年千里送嫂和铡美案的故事,便也猜出了他之前说的心上人就是那个以妻告夫的秦氏香莲。

“原来御弟的心上人便是秦氏,确实......有些令人意想不到。”大长公主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不免唏嘘。

“难道那秦氏确有让御弟为其着迷之处?”

“我也未曾见过,过几天找个由头让她进宫觐见,我倒是想看看这个秦氏到底如何的如花似玉,妖惑人心。”

大长公主也对秦香莲有些好奇,听闻国太说这话,不由点头同意。

李国太却偏头看向她,怪言怪语道,“若是相貌还不及卫国出众,我倒不如直接将你许给陈年。”

大长公主闻言立时便红了脸,羞恼微嗔道,“母后这是什么话,让三清真人听了要遭天谴的。”

李国太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揶揄道,“你当姑子还没当够?之前陈年摸了你的手,我见你脸现春潮,眼含秋波,难道不是动心了?”

大长公主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右手上的佛珠转的飞起,恼羞成怒道,“母后当为儿女表率,您说这话,我都替您脸红,再说我可要走了。”

李国太见素来清冷镇静的卫国长公主竟然使了小女儿的一副嗔怪情态,心中觉得好笑,继续调笑她道,“难道我说的不对?那陈年不嫌弃秦氏是二嫁妇,难道还能嫌弃我们当朝的大长公主,更何况你年华正茂,贴心知性,膝下也没有累赘,他若是娶了你怕是做梦都能笑醒。丁侍啊,你说是不是啊?”

丁侍微微含笑,一副狗腿子的自觉态度,躬身说道,“国太说的是啊,是啊。”

大长公主脸皮耳根早就红透了去,心跳如脱兔,也不知听了这话之后自己心里到底是羞多一点还是恼多一点,是迎合多一点还是推拒多一点。

“哎呀,我再也不来了。”最后,她跺了跺脚,踩着小碎步走掉了。

李国太在后面笑了起来,声音很是爽朗,又对丁侍说道,“丁侍啊,九年了,你可有见过大长公主这般嗔态?”

丁侍笑道,“大长公主号清虚灵照仙师,素来清冷若仙,飘逸绝尘,如今这女儿做派怕只是当初与高家结亲时才有过吧。”

“是啊,这孩子也命苦,对了,无缘师太的那四句谶言是怎么讲的了?”

丁侍道,“是——始近芳泽珠弦断,十年心静恼人乱,藏锋归主饮尽血,国庙无名家祠眷。”

李国太可惜道,“这听着可不像说的是陈年。”

丁侍笑了笑,“可这‘始近芳泽’却是对上了。”

李国太叮嘱道,“你可是个有分寸的,这件事......”

“奴才什么也不知道。”

......

文德殿里,皇帝赵祯正私下接见新政派的重臣,范仲淹。

“......那滕子京什么意思?如此咄咄逼朕,竟还扯出陈年来了,陈年有什么恶行?那欧阳修也帮声助势,难道不是党同伐异?你们所谓的新政派到了如今的地步,你让朕怎么配合?王相说的难道不对吗?范参知,你是明白朕的啊?”

范仲淹拱手恭立在一侧,等赵祯发了一通脾气才开口说话,“是,官家教训的是,只是事到如今,臣心里还有不甘。”

“不只是你吧?”赵祯平缓了语气,“朕是知道你的,想来你心里也是明白的,新政已经败了,对此,朕也只能抱憾,可朝廷要稳定,社稷要保全啊,你让朕怎么办?算了,王相不也妥协了些吗?就这样吧。”

“臣无话可说,只是可怜了那些心怀社稷,为国为民的诤臣啊,臣肯请官家从轻发落。”

“既是心怀社稷为国为民,那便应该宠辱不惊,身居朝堂当关怀天下,退守乡里该心为百姓,如今这般攻讦吵嚷,可是纯臣诤臣所为?”赵祯掷地有声的反问道。

范仲淹闻言自嘲一笑,“官家此话叫臣醍醐灌顶,却没想到深解帝心的不是我们这些身负国政的天子近臣,而是一个不名不闻的闲散少年。”

“范卿此话何解?”赵祯奇怪道。

“官家有所不知,在铡美案之前臣曾去过永兴侯府,见过了王相和陈老侯爷,当时,如今的陈年二殿下也在场,说起为官之道,倒是说出了与官家一样的话。”

“哦?”赵祯身子前倾,提起的兴趣,问道,“他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臣便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当时,二殿下说,身为臣子,当居庙堂之高而忧其民,退江湖之远而忧其君,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有这等真知灼见,着实令人发省。”

“居庙堂之高而忧其民,退江湖之远而忧其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好,好啊,朕倒是没想到,朕这个御弟见事却如此明白,颇有古仁人之风,是朕小瞧了他了。”赵祯双眸精光闪动,因为这几句话而振奋不已。

范仲淹道,“不止如此,对于新政他也有入木三分的见解,若是官家有意,可单独召见二殿下详询。”

“竟有此事?范卿可先大致与朕说说。”

“是,二殿下说新政伊始便注定会败......”

范仲淹用了小半个时辰将当日陈年所说的话整理复述给皇帝赵祯,之后一君一臣便在文德殿中久久不语。

正在君臣无话时,伺候在殿外的阎士诚高声喊道,“启禀陛下,大长公主求见。”

赵祯回过神来,对范仲淹道,“范卿先去吧,那滕子京殿前失仪,朕便让他谪去巴陵吧,明旨这几日便下了,你给滕子京说......就把陈年的话告诉他就是了,让他好好治民治政,朕可一直看着他呢!”

“是,微臣告退。”

赵祯摆了摆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份奏折看着,一边吩咐道,“阎士诚,让长公主进来。”

殿外廊下,进殿的大长公主和出殿的范仲淹打了个照面。

“原来是大长公主,臣有礼了。”

“打扰范参知与皇兄商议政务,是卫国失礼了。”

“大长公主请。”

范仲淹目送大长公主进了文德殿,想及皇帝赵祯的后宫琐事,不由又是一阵的皱眉摇头。

“边境不稳,朝局动荡,后宫难安......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范仲淹叹息着离宫去了。

大长公主进了文德殿,先是按礼节问候了皇兄赵祯,便被赵祯赐座赐茶。

待阎士诚退下,皇帝赵祯才急不可耐的问道,“皇妹,你怎么现在才来?这眼看就要到用晚膳的时候了。”

大长公主心想若不是母后提及那些羞人事,怕是还要拖一拖呢!一想起李国太的那些恼人打趣,大长公主又是禁不住的一阵脸热心跳,手里的佛珠被捻个不停。

赵祯问了一句并没有得到回答,扔下手里的劄子抬头却见大长公主像是发了热症般脸色晕红,眼神迷离,他不由起疑道,“卫国,你这是怎么了?”

大长公主哦了一声回了神,“皇兄问什么?”

赵祯心中有事,也不追究她方才反常的情态,长叹一声道,“我还能问什么?她......又去过昭应宫没有?”

大长公主道,“也不常去,不过隔三差五的总要去一次的。”

赵祯急忙问道,“那她心情如何?可有什么烦忧之事?有没有提起......提起朕?”

“心情平常,每次到昭应宫只是与师父聊上两句,再与我说说话,说的禅机多些,别的倒也没什么,不瞒皇兄,她是不曾有提到皇兄的。”

赵祯苦笑道,“难道朕在她心里便没有一丁点的分量吗?”

大长公主低头不语,像是没有听到赵祯的感叹。

“朕,想见她!”

“皇兄可以让母后宣她入宫请安。”大长公主提议道。

赵祯摇头,“不,朕想私下里见见她。”

“这......宫里恐怕......”

“不在宫里。”

“皇兄难道要出宫?”大长公主惊讶道。

“怎么?难道不行?就在昭应宫,朕也好久没去了,近来朝局不安,朕心思烦乱,也正该出去走走,散散心中的烦闷。”

“可也要有个借口才好。”大长公主谨慎道。

“要什么借口,朕乃天子,昭应宫位属国家的宫观,难道朕还去不得了?就这样定了,朕不管皇妹用什么借口,务必将她约到昭应宫与朕见面,定好了日子,皇妹自己也好差人也罢,进宫与朕知会一声,朕便微服前去昭应宫与她见面,朕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臣妹遵......旨。”

崩!唰!嗒嗒嗒嗒......

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在文德殿里响起,将赵祯吓了一跳。

他起身望去,但见大长公主手中的佛珠不知什么时候断了开去,白玉珠子纷纷从串线上跳将下去,伴着清脆的声响滚落满地,像是一场欢喜的游戏。

大长公主怔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但脸色却忽然煞白了下去,整个人像是个没有了生机的木偶只是这般僵硬的站着,也不去捡那散落满地的白玉佛珠。

赵祯却离开的龙案,一颗颗的开始捡地上的白玉珠子,一边说道,“你那串绳早就不结实了,这都九年光景了,自己竟也不想着换一换。”

这串佛珠的来历赵祯是知道的,本来这些玉石并非是浑圆的佛珠,而是高继敏自西北边境上缴获的上好玉石,一共有一百零八颗,每一颗的大小形状差不厘,但几乎都有边角。得到这些玉石之后,高继敏引以为奇,遂将这些玉石寄给家中守候的妻子,也就是大长公主,还说等他得胜归朝的时候,便请最好的匠人将这一百零八颗玉石打磨好,给大长公主做一副流苏坠,可惜天不遂人愿,高继敏最终得了个马革裹尸的下场。

大长公主闻听丈夫的死讯,万念俱灰,决定出家之时便也将这一百零八颗玉石给带了去,并且叫人做成了一串佛珠,整日拿在手中盘磨,九年的时间滴水穿石,竟将这些有边有角的玉石愣生生的给盘成了颗颗浑圆的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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