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孟浪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穿越娶了秦香莲!
正在陈年踌躇不前的时候,绮兰苑里面一个婆子模样的人发现了他。
“是殿下吧,殿下是来找秦娘子的吧?”
陈年抬头一看,正是照管绮兰苑的荀妈妈,也是之前相府送来的四个教养嬷嬷之一。
既然被人看见了,陈年也就不再犹豫了,迈步进了绮兰苑,荀妈妈也迎了上来。
陈年对相府来的四个嬷嬷向来恭敬有加,见面之后便是作揖施礼,“原来是荀妈妈。”
“折煞老奴了,老奴给殿下请安。”
陈年连忙虚扶一把,“荀妈妈不必客气,听说您大儿子也进府了?”
荀妈妈眉开眼笑道,“劳烦殿下记挂着,这原就是老夫人的恩情,为了叫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才把我那大儿子也送进了侯府,现下在文大管家的手下领了洒扫管事,也亏着老侯爷和殿下看重。”
她口中的老夫人,便是相府的主母,王延龄之妻黄氏。而文大管家,便是如今永兴府外院的管家陈文。王老夫人黄氏是个心善的人,给侯府送了四个教养嬷嬷来不说,还陆续的将她们的家人也送到了府上,也全了主仆缘分一场。
一开始这四个嬷嬷的家人少不了说些闲话,毕竟是从炙手可热的相府迁到一个闲散侯爷的府里,如果在官场上这就叫贬谪,能有几个是心里高兴的。可没想的是,他们刚进了侯府,老陈家就再次发迹了,如今府里的少主竟然成了当朝国太的干儿子,圣上亲封的二殿下,永兴侯府也变成了能与天波府相媲美的永兴府。这一下可把这些从相府过来的、原本心情郁闷的仆人给乐坏了,他们也没想到这不仅不是贬,而且还是高升了呢!
就拿这荀妈妈的大儿子来说,原本他在相府只是一处宅院的洒扫管事,现在却成了整个永兴府外院的洒扫管事,手下管的人多了,连月俸银钱都翻了几番,前几日还高高兴兴的给母亲炫耀呢!
陈年笑道,“荀妈妈不必客气,如今府里缺人手,更缺经验老道的管事仆从,也亏着你们能来。”
荀妈妈还从没见过脾气这么好的主家,连着说了好几句表忠心的话,看见尤三和许大个手提肩扛的拿了许多东西,便会意说道,“看我,倒是耽误了殿下的正事,秦娘子正在陪英哥儿温书,殿下请随我进屋。”
陈年点了点头,心情莫名有些紧张。
荀妈妈招呼了两个叫玉珩玉琂的丫鬟过来将尤三和许大个手上的东西接了过去。
尤三两人退归外院,陈年则带着蓝雪跟随荀妈妈往屋里去。
实则这些天来各院都添了人手,第一批买来的丫鬟隔三差五的就会被安排进景年堂、绮兰苑或是品兰居。绮兰苑便添了四个丫头,秦香莲随口取名叫玉璋、玉璪、玉珩、玉琂,陈年得知了这四个丫鬟的名字不禁咧嘴,不愧是秦家的大小姐,还真是文化人呢!
至于银耳,已经是陈英的专属大丫鬟了,而冬菇也成了专门照顾冬妹儿的丫鬟,现在秦香莲的身边便是四个玉在服侍。
刚到廊下,陈年便见冬妹儿圆滚滚的身子正使劲拉着冬菇出门来,小嘴一张一张的奶里奶气的喊着,“叔叔,叔叔。”
陈年被她奶萌的模样可爱到了,赶紧半蹲了身子,将她接在怀里,“小冬儿,有没有想叔叔啊?”
“想了的,想了的,冬妹儿可想叔叔了。”冬妹儿搂着陈年的脖子一阵的撒娇。
陈年把脸蛋伸过去,“来,给叔叔香一个。”
冬妹儿姆嘛姆嘛的亲了陈年好几口,陈年也用自己的胡茬去扎她软糯的小脸,冬妹儿推着陈年的大脸,嘻嘻呵呵的笑着。
另一边,荀妈妈早便让玉珩和玉琂把东西放进了侧厅的桌子上。
陈年一边抱着冬妹儿往屋里走,一边柔声说道,“小冬儿,看叔叔都给你买了什么,有你最爱吃的糖葫芦,还有磨喝乐、小风车,还有各种新出的点心果子......”
“我要吃糖葫芦。”冬妹儿挣扎着去乱抓那些纸包。
陈年刚要给她帮忙翻找,搅局的人就来了。秦香莲从小书房里走出来,看见陈年抱着自己的女儿进了侧厅,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但总不能躲着不见,所以她还是迈步进了侧厅。身后,陈英抓着毛笔,唇线抿的如刀锋一般,笔尖上一滴饱满的墨汁啪嗒掉在宣纸上,晕染了一片深沉的墨色。
“冬妹儿,娘亲不是说过了吗?吃东西前要洗手。”
秦香莲熟悉的音线自身后传来,陈年忍下心中的紧张不适感,抱着冬妹回头打招呼。
“嫂......婉娘。”这个称呼喊出口,陈年几乎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秦香莲心下更是无措,如此亲密的称呼自一个满心都在打自己主意的少年人嘴里喊出来,就如同最张扬的表白。她深怕自己一答应,眼前满腔情意的小男人便会化身成最凶狠的豺狼虎豹扑向自己,一口口把自己嚼碎了,再咽进肚里去。
幸好,冬妹儿知情识趣的打了一个助攻过来。
“娘亲,抱抱,冬妹儿要吃糖葫芦。”
冬妹儿乍着小胳膊,将半个身子投向秦香莲的怀抱,秦香莲敞开双手去接,陈年也顺势送了过去,又是少不了一番肢体碰撞,闹得两个人都脸红心跳。
秦香莲带着冬妹儿去洗过了手,让冬菇看顾着她吃糖葫芦,玩磨喝乐。之后,便与陈年相对无言的坐在侧厅里。
良久之后,陈年开始没话找话,“不知道给英哥儿买什么,一会儿让红雪给他送几套笔墨纸砚过来,都是宫里刚赐下来的。”
秦香莲客客气气的说道,“奴家代英哥儿谢过殿下了。”
陈年气了个绝倒,皱眉道,“你别喊我殿下!”
秦香莲低头不语,揪揉着手里的绢帕。
陈年靠近了她一些,近的都能闻得到她身上令人心安的阵阵馨香,然后轻声说道,“你就像以前一样,叫我年弟。”
那声音轻柔的像是在蛊惑,透着些许的欲念味道,让人心跳加速。
秦香莲歪头看他,“那你怎么不像以前那样称呼我了?”
“他都死了,你让我称呼你什么!”陈年没好气的低声道。
秦香莲神情落寞哀怨,“是啊,死在你手里,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你亲手杀了他。”
“为什么?”陈年逼问。
“因为......”秦香莲说不出所以然来,她好像知道,好像又不知道,但她只能说不知道,或者压根就对此避而不谈。
陈年轻笑一声,“因为你心悦于我!”
秦香莲闻言之下心跳便似骤停了片刻,如晚霞般的绯红色瞬间便晕染了双颊。
“你在胡说些什么!”秦香莲眼色躲闪着轻叱。
“难道不是如此?若你不心悦于我,为何要怨我杀了陈世美,你就是觉得自己不能与谋害亲夫的凶手在一起,所以才怨我恨我,怪我阻隔了我们之间的情分,是也不是?”
“你......你......自然不是,你不要胡说了。”秦香莲一阵恼怒。
陈年从容一笑,“秦香莲,你看看你周围,这里是永兴府,是东京城,不仅是你的人走不出去,现在你的心也走不出去了,你还能如之奈何?婉娘,何必思前顾后的,不若就嫁给了我,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若不是你这死性不改的脾气,我早便霸王硬上弓了,或许这时候我都有后了,你看看你耽误了多少事。你年岁越来越大,越是往后拖,生子越是危险,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才是。”
陈年越说越下道,秦香莲羞愤的脖颈耳根都红透了,似乎稍微碰一碰,便能洇出血渍来。她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咬了咬牙又重新坐了回去,对陈年怒目而视,“你如今怎么成了这般荒唐孟浪的人了!这番话我便当你没说过,你赶快走吧。”
陈年死皮赖脸道,“还不是你给逼的,现在一切事了,你也该想想我们的事了,我是定要娶你为妻的。对了,等这些天忙过去,我便与英哥儿找个合适的先生教他,你看,现在你儿子也要压在我手心里了,想和我讨价还价,除非......我儿子也在你身上。”
秦香莲再也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快步走回了书房。陈年目送她款摆的腰肢离去,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相。
哄高兴了孩子,又惹恼了她妈,陈年志得意满,临走的时候对着书房里的秦香莲大声喊道,“婉娘,宫里新赏了些簪环首饰,有空的时候去库房里挑挑看有没有中意的,香兰那里我也会去说的,走了。”
说完,陈年手提着一些给四雪她们带的点心干果出了绮兰苑。
“给,这是给你们买的,和红雪你们几个分了吃。”陈年将手中几个小纸包交给蓝雪。
蓝雪笑着福身道,“谢谢少爷,少爷心真好。”
陈年无奈道,“傻姑娘,你们跟着我那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蓝雪歪头想了想,呆呆的说道,“蓝雪不觉得委屈啊。”
到景年堂和红雪几个笑闹了一会,午间的时候,陈年到静心堂去吃饭。虽然老爹陈景泰看起来不像是时日无多的样子,但身为妙手神龙的蒋叔却还是坚称他已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所以陈年现在能与老爹呆在一块的时间绝不浪费,可近来老爹深受官家信任,经常进宫面圣,父子两个人见面的时间也不长。
静心堂里,陈景泰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桌案上的一些折子,蒋顺换了个对手,正与兰湘琴对弈,黑白子交错掺杂,看两个人面沉似水的表情,想是局势十分胶着。
陈年进来的时候,兰湘琴眸光一亮,马上投子认负道,“不下了不下了,殿下都回来了。”
蒋顺哈哈笑道,“小丫头机灵的很,眼见就要输了,却让年哥儿来当挡箭牌。”
兰湘琴吐了吐小舌头,赖皮道,“蒋叔叔难道没听宣圣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话吗?”
蒋顺打趣道,“你难不难养我可不知道,那要问年哥儿才是。”
兰湘琴羞红了脸,偷眼去看陈年的脸色。
谁知蒋顺的话正让刚进门的韩春盏给听到,韩春盏嗔怪道,“你个老不羞的,倒是开始打趣少年郎了。”
众人付之一笑。
就听兰湘琴又问,“殿下今晨去了哪里?”
陈年含糊道,“出去见了个人。”
“女人吧?”兰湘琴目光灼灼的刨根问底。
陈年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有脂粉味哦。”
陈年举起手臂左右闻了一闻,无语道,“你是属小狗的吧。”
兰湘琴轻哼一声,她可是从小便混迹红尘,但凡男人与女子有亲密接触怎么可能瞒得住她。
韩春盏笑道,“好了好了,该吃饭了,侯爷也别看那些折子了。”
说着话,早有丫鬟开始摆了桌椅板凳,伺候在一边,不一会菜品佳肴便一道道的摆上了桌面。
陈景泰放下折子走了过来,兰湘琴亲自服侍他净手漱口。
“年儿啊,庶务学的怎么样了?”陈景泰舒展开皱紧的眉头问陈年。
陈年实话实说,“也差不多能通透个七八分了。”
陈景泰含笑道,“那就好,这府中庶务,作为嫡长子其实也不用尽数通透,下面自有人会帮着你做事,若是无事,过些天你便上朝去吧。”
陈年放下筷子问道,“爹不是说得等您退下来之后孩儿才能上朝奏对吗?”
“为父这就要退了,年纪大了,精力不够用了,你早些进朝堂也有好处,正好趁着爹头脑还清明能指点你一些。”
陈年点头道,“好,全听爹的安排。”
陈景泰又道,“我们老陈家是武将之家,爹还要在官家面前给你求个武职才行,这光禄大夫也就听着像那么回事,实则是个散职。”
自从皇帝赏了陈年这个银紫光禄大夫之职,他也特意的了解过这个官职都需要干啥,了解完了之后,他还真有些郁闷。光禄大夫,无固定员数,亦无固定职务,仅依皇帝的诏令行事,一直以来都是文官散官称号,并无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