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还能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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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美听得宣判,颓然就倒,三年便养的发福的圆润身子瑟瑟发抖,一副骇然绝望的神色,面如金纸。
刘国太也气了个绝倒,伸手点指包拯疾言厉色道,“包拯,你焉敢如此?陈世美好歹也是当朝驸马,你开口闭口的要施以铡刑,你,你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所谓,本宫要到官家面前去告你!”
包拯起身拱手道,“敢问国太,此案人证物证具在,案理清晰明白,您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臣可有失察之罪?”
“你......”刘国太无理反驳,指着包拯说不出话来。
包拯将拱起的双手往上一举,正色道,“臣奉皇命,得钦赐铜铡三口,有先斩后奏之权,官家御言,下至黎民百姓,上至皇亲国戚,不用奏告,不用上折,皆能铡得,陈世美不孝不义,欺君罔上,乃至杀妻灭子,虽为驸马,不外此例。国太若无官家御旨,明日包拯必摘他项上人头!”
陈年心里唏嘘,恐怕整个大宋朝,敢对国太这样说话的人也只有包拯了,不愧铁面无私包青天之名。
包拯刚正不阿是出了名的,听说生下来便不会睁一眼闭一只眼,刘国太知道与他拉扯无用,便放言道,“包拯,我现在就回宫请圣旨来,你不过是我赵家之臣,难道还敢忤逆官家不成?惠国,我们走,现在就去找皇帝。”
“恭送凤驾!”王延龄和包拯躬身送驾。
刘国太冷哼一声,走过陈世美身边的时候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陈世美见了,又硬生生提起一口气来。
刘国太和公主赵雨薇走后,包拯又挥袖说了一声‘退堂’,堂下众人便各自散了。
秦香莲跪的久了,又经历了一场心神交瘁的对簿公堂,此时身心惫累,刚一站起来便觉得头晕眼花,要仰倒在地。
陈年手疾眼快的扶了一把,秦香莲借力撑住身子,对满脸担心的陈年宽慰一笑,然后才不着痕迹的收回授受不亲的胳膊。
陈年替她拍了拍裙裾上的灰土,惹得人面红耳赤,恨不能退避三舍,但神情间只羞不恼,不复之前的真心抗拒。
陈年讪讪收手,开口说道,“嫂子,等到明天,一切就结束了。”
秦香莲看着被拖下堂去、此时失魂落魄的陈世美喃喃自语,“是啊,可我也成了个无家可归的寡妇了。”
陈年见她憔悴不堪的姣好面容,恰若雨打飘零的春花,又如三秋晦暗的明月,好一个惹人垂怜的娇俏小寡妇,陈年喉结滚动,眼神灼热的近乎膜拜的亲昵。
王延龄神态有异的走过来说道,“恐怕明日有变啊!”
“相爷此话何解?”陈年疑惑问道。
“刘国太乃是当今圣上之母,想要讨一封免罪的圣旨恐怕不在话下。”王延龄面露担忧之色,透着对皇家特权的无奈。
陈年皱眉道,“怎么?难道官家还能推倒这既定的事实不成?如相爷所说,若果真如此,台谏怕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王延龄摇头道,“官家自然不可能堂而皇之的为陈世美脱罪,他只需要降旨说此案关乎皇家颜面,让包拯移交大理寺或者刑部另审,那这里头的开脱之处便多了。总之,咱们还是做好陈世美被无罪释放的准备,到时候,恐怕秦家娘子......唉,一言难尽啊!”
说着,王延龄便垂头丧脑的走了。
陈年手掌握成拳头,一脸的阴暗不明,心中暗自发狠,难道绕了这么一大圈回来,陈世美还能逍遥法外?那嫂子之后岂不是永无宁日,不,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平了平心中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气,对秦香莲道,“嫂子,我们回去吧。”
回到永兴侯府之后,陈年便匆匆去了静心堂,将王延龄的一番话说与陈景泰,谁知陈景泰竟也沉默了。
陈年试探问道,“爹,难道陈世美他真的仍有脱罪的机会?”
陈景泰拍了拍陈年的肩头道,“这世界上哪有真正的青天白日,这就是官场,年儿,皇权大于天啊。”
陈年较真道,“可新政派与守旧派之争......”
陈景泰淡淡道,“此次较量,新政派已然一败涂地,一个陈世美死于不死对于守旧派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真就这样放过他了吗?”陈年眼神闪烁不定。
陈景泰轻叹一声,“年儿,何必执着于此?需知这世上之事便没有尽如人意的。”
陈年还不死心的问道,“那陈世美勾结反王的事情呢?”
“只凭我们片面之词,无凭无据的,官家不会轻易相信,再者说陈世美身为当朝驸马圣眷正隆,富贵已极,为何做这自掘坟墓的乱臣贼子?咱们尚且不知,官家岂会当真?”
“爹,我不甘心!”陈年无可奈何道。
陈景泰迟疑了许久才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要你......”
陈年面色怪异的从静心堂出来,实在想不出陈景泰为何让他那样做,虽然能除了陈世美,可却要把自己给搭进去,这不是得不偿失吗?可他这个神秘老爹却说有办法让自己脱身,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丝毫不怕他有失,反而眼神火热,似乎只有自己那样做了,才走上了一条正道。
正走神间,耳边传来琴音阵阵,雅音玄乐,让人轻易忘愁,如置身瑶台仙池,飘然若仙人神游。
陈年知道是兰湘琴在弹琴打发时间,他寻找琴音到了品兰居,刚至院门,琴音便停了,唯有余音留耳,徘徊不去。
兰湘琴见了陈年,恬然笑着请他进来,又素手调羹,给陈年点了一碗新茶。陈年喝着那色若咖啡的茶水,颇有些口不对味的不适感。
“听说陈世美被判了铡刑,明日午时就要斩首了?”
陈年点头道,“是,人证物证俱全,陈世美已成定罪,就是不知道官家会不会下赦旨。”
兰湘琴面露愁色道,“听说惠国长公主是官家的亲妹妹,又有国太求情,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想必官家也会有为难之处。”
陈年放下茶盏道,“是啊,不知道嫂子还要遭多少罪,老天才能放过她。”
见陈年忧虑不已,兰湘琴识趣的转移了话题,笑吟吟的说道,“年少,你整日对姐姐嫂子前嫂子后的,你知道姐姐愿不愿意听你叫她嫂子?”
“嗯?”陈年一愣,之前他可从来没考虑过这种问题,而且他似乎对秦香莲也从来没有别的称呼。
兰湘琴避重就轻道,“姐姐她是从小翻烂了《女戒》、《女训》的,骨子里最是保守刻板,怕是没少用伦理之义、叔嫂之别来搪塞年少吧?”
陈年神色有些不自然,兰湘琴虽未说破,但已经点出他与秦香莲之间的暧昧之事了。
他赶紧用言语打破尴尬的气氛,“那能叫她什么?像称呼你一样吗?”
兰湘琴笑道,“年少可别逗了,你对姐姐既尊且敬,让你喊她一个‘香莲’,你怕是要脸红心跳三天呢!”
陈年更尴尬了,随手端起那杯浮沫茶水来掩饰。
兰湘琴此时却正经说道,“记得姐姐及笄的时候,有个荆州名儒曾赏下一个表字给她,是叫什么来着......我却给忘了。”
看着秦香莲有些狡黠的神色,陈年脸黑不已,恨不能打她几下屁股解气,但又有些舍不得。
不过,让陈年没想到的是,没过多长时间他便知道了秦香莲的表字,而说出她表字的那个人却有些让他意料不到。
午间小憩的时候,青雪红着脸蹭到他怀里,占便宜没够的陈年来者不拒,将她箍在怀里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美女在侧确有安心定神的作用,陈年做了一场风花雪月的美梦,睡了足有半个多时辰。
醒来之后,满额满颈的凉汗,见青雪也汗湿鬓角,不由给她轻轻顺了顺凌乱的香鬓青丝。前世的陈年,在青涩的高中时期付出了稚嫩的情感,现在见了这十六七岁的姑娘,不免有些情动。
那时候的她也如这般美好,凌乱的鬓发被风扬起,一颦一笑都牵动他的心弦。初现的少女情事如一首含蓄的长诗,她们还在学着如何表达懵懂的情感,有些艰涩,但别样甜蜜。
就像红雪青雪,那欲语还休,欲拒还迎的神态还不是多么熟练,但最是这种撩人风情最是动人心弦。
陈年亲了亲青雪耳后的白润肌肤,睡梦中她不耐烦的皱了皱眉黛,然后翻了个身,撅着小屁股又睡起来了,陈年一阵好笑,他竟然被嫌弃了。
用凉水洗了把脸,陈年特意的吩咐不让红雪叫醒她,红雪见青雪睡姿不雅的如一头小奶猪,在一旁好一阵的偷笑。
刚出了屋门,陈年便见蒋昭匆忙进来,开门见山道,“年少,韩夫人托人来请秦娘子过府一叙,秦娘子已经出门了。”
陈年闻言,便与红雪打了一声招呼,带了蒋昭出门。
现下陈世美被判铡刑,新政派正苦于没有良计救人,此时若是秦香莲出点什么意外,那之前一切的谋划便尽皆落空了,所以自从第一堂审过去,陈年便叮嘱展昭注意秦香莲的一举一动。
现在他独自出门去韩琦府上,虽然距离不远,但对于新政派一方来说,要除掉秦香莲,现在也不失为一良机,陈年害怕秦香莲有失,所以他决定和蒋昭跟上去看看。
陈年没有带着长诗长经,和蒋昭一人一匹快马,出府追人去了。
一边打马往韩府赶,蒋昭一边对陈年道,“年少放心,我已派人跟着秦娘子了,不会出什么事,况且韩府就在不远的安英巷,路上都是人来人往,想来他们也不至于挑这个时候下手。”
陈年点头,两匹快马转眼间便到了安英巷里。
安英巷,说是个巷子,但巷道却像是一条通衢长街,被人清扫的干干净净,两边是一座又一座大小不一的宅院,皆是配有广亮大门,高脚门槛的富贵之家。这也难怪,这条巷子里住的都是上了品级的朝臣,还都是文官清流之属,互为邻居,结伴上朝又近又方便。安英巷的宅院,一贯是清流朝臣最热衷的安身之所,甚至有有人戏言称‘文官有三宝,安英巷的宅子,谥文正的好,娇妻美妾文家找’。
文正是一个谥号,文人入朝为官,基本上一生都在为死后能谥文正而不懈努力,整个宋史上能谥文正的文臣也不过寥寥九人,而且皆是能叫得出名字的能臣干吏,比如范仲淹、司马光等等。
而北宋清流一派,一直以文彦博为尊,文彦博现任最为清贵的太师一职,家中子女既多且成才,特别是文家女,在整个东京来说都是淑女贤妻的典范,身后又有这般得力高门的岳家,几乎是每一个年少多才的清流之臣都想娶进门来供着的对象。而随着水涨船高,文家旁支的女子也多被相中,甚至很多清流名士不惜得罪发妻,闹得家宅不宁也要纳一房文家女为妾。
而能与谥文正和文家女相提并论的安英巷的宅子,也就可见一斑了。
韩琦的府邸,正是坐落于安英巷里。这宅子本是先帝真宗因功赏其父韩国华的,现在韩国华知泉州期任未满,而韩琦却因在四川赈灾有功被当今召回东京受封,所以便住了进来。
陈年和蒋昭到了韩府近前,还没下马,便见一个青布小轿先于他们停在了韩府门前。
轿中主人是个面目白净的男子,长得一表人才,隔着许远便能闻到他身上的那一股书卷气,想来是韩琦的书生朋友。
那男子敲开大门,向一探头老仆寒暄几句,举止之间都是俊雅不凡,从容得体,陈年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词——君子。他一边打量着这个衣着不甚华贵的读书人,一边心里暗想,如果这世上果然有君子,也不过如此了。
但陈年却发现这男子在右手袖中挽了一方白色绢帕,上面似乎绣有红绿相间的图案,他不由暗暗起疑,心里认定这方白色的绢帕绝不是这男子之物,甚至他都能肯定那是方女子用的手帕。
眼见那门房放了男子进去,陈年眸色愈加深沉,他有种近乎一定的直觉,觉得这男子必定和秦香莲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