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韩家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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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雪和青雪不敢反驳,又觉得满心委屈无法解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如此一来,韩春盏更怒,便欲待发作。
陈年见状赶紧上前阻拦,“春姨!您别动怒,这两个丫头怎么气着您了,我代她们向春姨赔礼了。”说着,陈年连忙作揖。
韩春盏瞪了一眼兰湘琴,又没好气的对陈年道,“你就护着她们吧,早晚被你宠惯的无法无天了,她们如今是什么身份了?心里头还念着飞雪阁?”
陈年赔笑道,“是,是,往后春姨慢慢教就是,为了她们气坏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
韩春盏见陈年为了红青二雪一个劲儿的对自己说好话,自觉好笑,最后说道,“罢了罢了,你的丫鬟你自己管吧,说不定春姨还被你嫌弃多管闲事呢!”
陈年素知韩春盏嘴上不饶人,忙道,“怎会如此?春姨便是连我也训得打得,何况是红雪青雪,不过是春姨大人有大量不与她们一般见识罢了,回头我就罚她们!”
韩春盏乐了,打趣陈年道,“倒想知道年哥儿要怎么罚她们?莫不是给你暖床捂被?”
陈年脸色一红,讪笑不语。兰湘琴和零露也忍俊不禁。
韩春盏又说,“行了,念她们也是初犯,这次就不与计较了,年哥儿以后也要好好管教她们才是。”
“自然,自然,红雪青雪还不快谢谢春姨。”
红青二雪赶紧磕头赔谢。
韩春盏轻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她们,只对兰湘琴说道,“兰丫头,我们去绮兰苑问问秦娘子,我看咱们侯府也有必要弄点家罚出来,这以后府上的下人多了,没点规矩可不行。”
“是,干娘,我陪您去。”兰湘琴给陈年使了个眼色,揽着韩春盏的手臂渐行渐远。
陈年眼见她们的身影消失不见,赶紧伸手把红青二雪拉了起来,一边心疼道,“跪疼了吧?快起来,你们说说,有什么事跟我说就是了,难道我还没本事带你们出府去飞雪阁?”
红青二雪哭花了脸,只当着陈年的面心里的委屈更甚,呜咽着擦眼泪。
陈年也给她们拭泪不止,“好了好了,乖,不哭了,我们先回景年堂再说好不好?”
二女点头如捣蒜,赶紧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跟着陈年回了景年堂。
景年堂内室,陈年拉着红青二雪坐在床头,好声劝慰着,二女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陈年见她们靠着自己的肩头只是抽噎,便问道,“好了,说吧,为什么要回飞雪阁?是不是因为我夜不归宿啊?”
红青二雪脸色红红的点头。
陈年见状也只能唉声叹气,说不出什么来。
拍着她们的后背哄了许久陈年才说道,“是我的不是,你们每天陪在我身边我该知足才是,只是这次没能忍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想找飘香姑娘来着,蓝雪和紫雪却给我引到了你们飞雪姐姐的房里,中了什么雪润情长的春香,之后......哎......”
红雪和青雪方才哭得脑子混混沌沌的,现在听了陈年这番话,不由心头疑惑。
“飞雪姐姐为什么要给少爷用雪润情长?”青雪如小花猫一般抬头问道。
陈年悠悠道,“我也不知道啊......是啊,为什么呢?”
红雪歉疚道,“少爷,是我和青雪妹妹不懂事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陈年摇头含笑,“你们跟了我便是委屈了,这算什么不懂事,还要去飞雪阁吗?少爷带你们去。”
红雪和青雪对视一眼,如拨浪鼓般摇头。
这件小事一闪而过,下午永兴侯府来了客人,正是受秦香莲之托给侯府找来教养嬷嬷的崔鄢龄。
韩春盏、秦香莲和兰湘琴一起迎她进来,言谈话语间尽是亲近熟稔。
对于兰湘琴的出现,崔鄢龄也是又惊又喜,当年她家举族搬迁的时候,秦香莲还未嫁人,因此对兰湘琴的突然“夭亡”并无所知,但她犹记当初与秦香莲交好时,秦家是有个惹人怜爱的秦小妹妹的。
兰湘琴流落红尘的事瞒不住人,但是当年的家丑却不是人人尽知,所以她和秦香莲异口同声的遮掩说是当年秦家落魄、二老归西后,秦香兰便被人拐卖了出去,最终沦落成为艺伎。
崔鄢龄心地单纯良善,只是同情兰湘琴的遭遇,现在又为姐妹二人的重逢感到高兴,并没有多问。
她初到开封,与京城里的官眷娘子还都是点头之交,并无往常应酬,韩琦又公务繁忙,没时间陪她,此时正在家想着法的解闷,秦香莲托求于她的口信便到了,她无从发泄的精力顿时有了宣泄口,对这桩小事也算是尽心尽力了,而且知道自家的嬷嬷在永兴侯府可不应景,便去了一趟相府求到了王老夫人的头上。
王老夫人平日便对这个徒弟媳妇爱护有加,听崔鄢龄说明来意,便亲自挑了四个教养嬷嬷给她。
崔鄢龄现下都给带了过来,秦香莲一一见了,便与韩春盏商量着安排了差事。韩春盏觉得教养那些新进来的小丫头用不到四个嬷嬷,于是便只让两个嬷嬷行教养规矩的事,另外两个一个配给了秦香莲,一个配给了兰湘琴,让她们帮着归置姐妹二人的院子。
正事说完了以后,韩春盏便客气了几句离开了绮兰苑,只留下崔鄢龄与秦家姐妹说话。
兰湘琴发现崔鄢龄谈话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姐姐说,但碍于自己在眼前一直没说。
兰湘琴既然看出来了就自然不会惹人嫌,随便与崔鄢龄说了几句话,托词换院子的事宜便辞了去。
实则秦香莲也有所察觉,崔鄢龄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兰湘琴走后,秦香莲便问道,“崔姐姐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还不能当着兰妹的面说?”
崔鄢龄讪讪一笑,“你都看出来了?我是有事,而且是王相和我相公托我的事。”
秦香莲有些不解其意,“男人的事?”
崔鄢龄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与其说是他们的事,倒不如说是秦妹妹你的事。”
“嗯?”秦香莲更是疑惑了。
崔鄢龄并未作出解释,只是对秦香莲的道,“我想让妹妹跟我去见一个人。”
秦香莲愣了愣,最终点头同意。
韩家的小轿马车行驶在京郊的小路上,轿里的秦香莲疑虑重重,不禁发问,“崔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
崔鄢龄倒也不隐瞒,据实回答道,“去相府名下的一处庄子,叫藏水庄。”
秦香莲更是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崔鄢龄却要带她去相府名下的庄子,不过她坚信崔鄢龄不会害自己,也就不再多问了。
又颠簸了许久,马车终于在车夫的吁声中停了,外面脚步声响起,似乎有很多人前来迎接。
金蕊和冬菇先下了马车,放下车凳后,又搀着崔鄢龄和秦香莲下轿。
秦香莲甫一下轿便见一群庄奴呼啦跪倒往上叩头,那庄头模样的人说道,“终于把夫人给盼来了,老夫人已经嘱咐过我们了,说今个儿您会来,让我们都听韩夫人的,不知哪位是韩夫人?”
崔鄢龄上前一步道,“王庄头,请起来吧。”
王庄头闻言称是,认定了崔鄢龄便道,“韩夫人,还有这位夫人,老奴已经让人将下榻之处多加洒扫,您看......”
崔鄢龄并未接话,反而吩咐道,“先去见人。”
王庄头面色一肃,赶紧答应了一声,挥手让余下的庄仆都去了,这才说道,“我按老夫人的嘱咐把她安排到一处庄中的偏院里,由老夫人派下来的嬷嬷们看着,夫人请随我来。”
说着,王庄头头前引路,带着崔鄢龄和秦香莲走向一处僻静的院落。
秦香莲既来之则安之,再也没有多问,亦步亦趋的随着崔鄢龄走着,好奇到底要见什么人。
她们眼前所见的小院不大,周围有矮墙和篱笆圈围,四周绿荫环绕,显得幽静闲雅。
竹制的院门前有棵两人合抱的大柳树,树下有石桌石凳坐了两个中年妇人,正吃茶闲聊。
两人见了崔鄢龄都赶紧站起身来相迎,“崔大娘子,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崔鄢龄点了点头,客气道,“麻烦两位嬷嬷了。”
说着,她朝金蕊使了个眼色,金蕊笑着把两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给了两位嬷嬷。
两人推拒不要,就听崔鄢龄道,“嬷嬷们就不要客气了,辛苦了这么长时间,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
“那我们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二人嘴裂的跟菊花一样,显然十分高兴能有这笔意外之财。
崔鄢龄点头示意她们收下,然后又问道,“人怎么样?”
其中一位嬷嬷见问便说,“倒是没怎么闹,只是一直担惊受怕,时不时就要哭上一阵。”
“老夫人让我来看看她。”
“是,我们收到口信了,人就在屋里,我这就去让她来给大娘子见礼。”
崔鄢龄阻拦道,“不用了,我们去屋里见她,顺便说几句话,嬷嬷们还是在这里继续吃茶,金蕊和冬菇也留下吧。”
金蕊自然是唯命是从,冬菇却抬头看向秦香莲,秦香莲虽不知她们要见谁,但却知道此人的身份是个秘密,最好少为人知,所以她便对冬菇点了点头示意她也留下。
就这样,崔鄢龄带着秦香莲穿过竹门进了小院,拾级而上,敲了敲敞开着的房门。
“请问韩家姐姐在吗?”
韩家姐姐?秦香莲疑惑的看了看崔鄢龄,是她家的那个韩家吗?
“谁?”
内屋里,一个略显憔悴和惊疑的女子音色传出来,片刻之后,那女子便到了门前。
秦香莲只见一个容貌平庸的女子走到眼前,她穿了一身略显俗气的青花衣衫,穿戴首饰并不华贵,脸上泪迹斑斑,眼睛红肿,面色极差。秦香莲仔细打量了她几眼,发现自己并不认识。
崔鄢龄寒暄过后便道,“是相爷托我过来看看韩家姐姐,看姐姐在此处是否缺衣少食?”
那韩家女人听见这话便激动万分,上前抓住崔鄢龄的手臂问道,“是相爷让你来的,那我家官人如今怎么样了?”
秦香莲更是不解,她的官人又是哪位?难道和崔姐姐的相公出于同族?可若是韩家的家事,崔姐姐为何却要我跟来呢?
崔鄢龄眉头微皱,甩了甩自己被她抓麻了的手臂。
那韩家女人意识到自己唐突,便急忙缩回了手,满脸歉意的说道,“这位夫人,抱歉,我......”
崔鄢龄也没有太过计较,脸上挂着笑意道,“韩家姐姐,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
女人经崔鄢龄提醒这才想起来让两人进屋,赶紧口中赔礼,将崔鄢龄和秦香莲让进屋里。其间,秦香莲偷眼打量,发现这个韩家女子礼节生硬,似乎并非生于世族从小培养,而是在大概其的模仿。
里屋落座以后,秦香莲才知道女人膝下还有个小男孩儿,大概七八岁的样子,颇有些见生,一副难为情的小家子气。
女人并没有给她们上茶,而是急不可耐的问崔鄢龄关于她相公的事,想来她相公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厄难,这女人的模样便给人一种天塌了的感觉。
只听崔鄢龄说道,“尊夫的官司已经判了,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那女人闻言恰如晴空霹雳,顿时惊恐交加,脸色瞬间白如薄纸,一点血色也没了,紧接着便是一口气没上来,双眼一翻,瘫倒在地。
小男孩儿眼见母亲昏倒,吓得哭声阵阵,下意识的摇晃着母亲的身体,哭喊娘亲。
崔鄢龄和秦香莲也没想到这女子说晕就晕,赶紧站起身来围了过去。
“韩家姐姐!韩家姐姐!”
秦香莲扶起女人,掐人中,拍后背,屋里乱成一团。
留在外面的金蕊、冬菇还有那两个嬷嬷被屋里的动静惊了,都赶紧提裙往屋里跑,见状之下也都乱哄哄的围了上去。
秦香莲毕竟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对此状况也有些经验,用指甲使力掐了几掐那妇人的人中,眼见那妇人有悠悠转醒的朕兆,便吩咐身边的两个嬷嬷道,“快把她抬到床上去,冬菇,去倒杯水来。”
众人有了主心骨,行事也不慌乱了,七手八脚的将韩家妇人抬到了里屋的床上,冬菇也忙去找茶盅倒水。
秦香莲站起身来,一边平复着粗重的呼吸和加速的心跳,一边整理衣袖裙摆。
她见那小男孩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便想起了在家里正读书认字的英哥儿,想当时在墨池宫,陈世美绝情不认他们母子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哭成个泪人。
秦香莲瞧着心软可怜,便弯腰揽了那小男孩儿肩膀柔声细气的哄道,“好了,乖孩子,不哭了,你娘亲一会儿就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