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夜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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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兰苑。
银耳和冬菇给秦香莲和英哥冬妹铺好床被,东面隔间里,秦香莲正心不在焉的看着英哥儿看书识字,面色很是惆怅。
英哥儿正抓着一卷《中庸》看着,余光扫见母亲心神恍惚,便转身摇了摇秦香莲的手臂,“娘亲,你怎么了?”
秦香莲回神,强颜笑道,“娘没事,今天见到了你们小姨,那是娘亲的嫡亲妹妹。”
“小姨?那娘亲应该高兴才是呀?”英哥儿略显疑惑。
秦香莲摸着英哥儿的小脑袋长叹了一口气,“是啊,可是娘亲当年做了对不起你们小姨的事,你们小姨现在还记恨为娘啊......”
英哥儿转了转眼睛,忽而说道,“如果妹妹被我弄哭了,我多哄一哄她,她就不哭了。”
秦香莲闻言莞尔,赞许道,“嗯,英哥儿是个好哥哥。”
听了母亲的夸赞,英哥儿颇为得意,又将心思放在了书本上。秦香莲见他天真无邪的模样不由心中感叹: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若是亲人之间所有的怨恨都能哄一哄就过去,那便一切皆休了。
秦香莲正在愁思之际,院外突然有个女声喊道,“秦氏娘子睡下了吗?我家小姐来访。”
秦香莲闻声抬头间,银耳已经打开了房门,往外说了几句话,便回来告诉她道,“夫人,是端鸢阁的兰姑娘和零露姑娘来了。”
秦香莲急忙站起身来吩咐道,“快请进来!”
银耳答应一声返回院子往屋里让人,秦香莲也快步到了门口,满心激动欢悦。
兰湘琴摇着团扇不疾不徐的走进屋里,身姿神态都有些惫懒,眼色带着淡淡的疏离,眉梢却依然残留着三分喜色。
“兰儿,妹妹......”秦香莲面带愧色,却也着实心中欢喜。
兰湘琴躲开秦香莲示好的双手,怨怼之心难掩,口中讥嘲道,“姐姐还是省省吧,若不是年少说情,我是一辈子都不愿意见你的。”
秦香莲心中既有愧恨又有失望,此时对着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喃喃道,“你肯认我这个姐姐就好......”
兰湘琴却自顾自的坐了,见银耳在旁恭立服侍,便笑着说道,“麻烦这位妹妹给我倒杯茶来可好?”
银耳不答,转头看向秦香莲,秦香莲摆了摆手,银耳才福身而去,兰湘琴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目光不由聚了一聚,心中暗想:倒是忘了她了......
秦香莲落座以后,兰湘琴便道,“放心好了姐姐,打这以后我不只是认你这个嫡亲姐姐,甚至还要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也好教年少宽心不是?”
秦香莲听到她的挖苦只能默然无语,却听她忽然喜道,“这是我的两个甥儿吧,快过来让小姨瞧瞧。”
在隔壁梢间偷看的英哥儿板板正正的走到了兰湘琴近前,先是行了一个文生礼,而后称呼道,“小姨妆安。”
英哥儿已是十二岁的年纪了,又被秦香莲教了一肚子读书人的道理,此时看起来却也真像是个小大人儿一般了。
兰湘琴只是含笑问了问他近来读什么书,识得多少字,见他对答如流,便对秦香莲道,“不是我说姐姐,英哥儿这样好的读书苗子,该给他好好找个教书先生才是,姐姐即便再有才情,也终究是闺学不是?赶明个儿我就找年少商议商议,让他给英哥儿寻个好老师才是正事。”
秦香莲一时适应不了她的亲近之态,愣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自是先生比我教的好,只是英哥儿启蒙晚了些,认字断章还有些困难,我便先教他一教。至于年弟......我已麻烦他久已......”
兰湘琴不接话茬,又招手让可亲可近的冬妹儿过来,冬妹儿有些认生,攀着冬菇的腿畏缩不前,但是瞅瞅她那像极了娘亲的脸庞心里又顿生亲近之感,终于迈着小短腿到了兰湘琴膝前。
兰湘琴见冬妹儿粉雕玉琢的可爱,那眼角眉梢更像是个缩小版的自己,心下也很是喜欢,禁不住将她抱起来逗弄。片刻过后,冬妹儿也对她十分亲近了,她欢喜的几乎不肯撒手了,恨不能自己也生一个顽。
秦香莲见她和女儿亲近,心里也是高兴,只在一边含笑看着。
银耳将沏好的香茶端上来,兰湘琴想到还有别的事,便恋恋不舍的将冬妹儿交回给冬菇。她先是端起茶来吮了一口,然后对秦香莲道,“姐姐,让英哥冬妹休息了吧,我们姐妹两个说说体己话。”
秦香莲也知道有些话让孩子听了不好,便吩咐银耳和冬菇侍候英哥冬妹休息。英哥儿因为年龄到了,本着儿大避母的原则,秦香莲早早的让他自己住在了东厢里,还让老成持重的银耳贴身伺候,而冬妹儿则是跟着她自己睡。
银耳和冬菇分别带了英哥冬妹离开,秦香莲则看了一眼兰湘琴身后的零露,兰湘琴道,“这些年来,我和零露相依为命,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我说的事不必瞒她。”
秦香莲听着这带三分讽刺的言语无可奈何,只能面带温和的朝零露点了点头,零露报以微笑,却在心里替自家小姐愤愤不平。
“姐姐,你此来开封所遭所遇我亦多少有些了解,陈世美抛妻弃子另招东床,着实可恨,可事已至此,不知姐姐以后可有打算?”
秦香莲见妹妹相询,一贯坚定带着英哥冬妹回原籍的想法却也不好出口了,只是欲言又止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命运至此,我心中惶惑,不知何去何从。”
兰湘琴见她脸色憔悴,眼神中毫无光彩,想想她经历之事,也不禁心软。她定了定心神道,“姐姐,我知道你此时万念俱灰,恐怕存了避世之心,若不是还有英哥冬妹需要娘亲照料,怕是已经自寻短见了。”
秦香莲听了这话,心中的凄楚委屈更甚,不免又流出泪来。
“我听年少说,姐姐想带着英哥冬妹回奔原籍荆州,自己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妹妹觉得不妥。这一来,姐姐在荆州故里没有值得信赖的亲朋好友,寡居妇人以后如何安然度日?二来嘛,姐姐也该为英哥冬妹考虑考虑,总不能让他们也跟着姐姐受苦吧?英哥儿正是该读书上进的时候,已经耽误了一时,姐姐切莫耽误了他一世啊!更何况,年少......和妹妹我也放心不下姐姐,特别是年少,被姐姐迷的跟什么似的......万一头脑一热跟着姐姐一起回了荆州,落个不孝之名是小,姐姐可忍心让年少跟着你过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弃这富贵侯府于不顾吗?”
秦香莲被兰湘琴后半段酸酸的语气说得脸红心跳,脑海中似乎有着兰湘琴潜台词的指摘:姐姐你老牛吃嫩草也就罢了,还想把草拔走,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那妹妹以为我该如何?”秦香莲反问。
兰湘琴轻轻一笑道,“自然是留在开封城,我和年少能照顾姐姐,咱们姐妹再不至于分居两地,年少也定会给英哥儿觅得好前程,给冬妹儿寻得好亲事,鄢龄姐姐想必也会很高兴,四大皆喜,姐姐认为这难道不好吗?”
秦香莲苦笑道,“妹妹说得不错,可陈世美现在恨我入骨,欲对我和英哥冬妹除之后快,即便是留在开封,怕也是没有安生日子过。”
兰湘琴反驳道,“姐姐此言差矣,先不说年少现在也是永兴侯府小侯爷的身份,他陈世美要动你和英哥冬妹也该掂量掂量,再说陈世美果有杀妻灭子之心,姐姐就算是躲到荆州原籍去也逃不过他的魔掌,倒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秦香莲知道此言非虚,不由又是长叹一口气。
兰湘琴看了看姐姐的神色,继续说道,“不过,若是妹妹当此情形,早就一纸诉状递上开封府了,正所谓一不做二不休,他陈世美既然绝情无义,姐姐又何必顾念情分?”
秦香莲垂泪道,“我怎好以妻告夫......”
兰湘琴哼声道,“你当他是夫,他却不拿你当妻,姐姐若不想与他了断,那以后英哥儿的前程和冬妹儿的婚事,你待如何?眼下事态,已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了,姐姐快放明白些吧!”
秦香莲转头看着兰湘琴,黯然神伤的问道,“是年弟让你来劝我的?”
兰湘琴闻言心头恼火,嗖的一声站了起来,神色冰冷的说道,“年少若是肯狠下心来逼你,此事早就揭过去了,还能让你拿着这份情意随便挥霍。现在是姐姐的事破裤子缠腿,拖累的年少整日里为你筹谋,怎么?姐姐以为是年少该你的?他处处为你考虑,姐姐可有半分为他着想之心?今天年少脸上手上的伤都是为姐姐受的吧?想来之前年少也没少为你奔波累命,不说知恩图报,姐姐可为年少做过一丁点的事情?你顾念夫妻情分不肯置陈世美于死地,那陈世美来杀你们母子的时候,是姐姐过去挡刀还是让英哥冬妹过去挡刀?若是年少最后为了姐姐母子让陈世美害了性命,姐姐那时该当如何?”
连珠炮般的言语砸在秦香莲的心窝,苦涩的味道如湖泊中的涟漪越泛越大。平了平心火,兰湘琴继续说道,“姐姐还是好好想想吧,当然,若是姐姐依旧顾念以前的夫妻情分,不肯状告陈世美,妹妹我也不会意外,毕竟姐姐之前也是这样,能拿着妹妹的卖身钱不闻不问的过自己的日子,也能踩着年少的命没心没肺的继续活着,世上还真是少有像姐姐一样铁石心肠的人。”
说完,兰湘琴带着讥嘲和冷淡的脸色走了,只留下愣在原地的秦香莲满心的怅然若失,她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可恶吗?秦家和陈家一开始都好好的,为什么最后留给自己的却都是一场空呢?难道这就是自己该得的报应?她捂面而泣,声音凄楚,痛心疾首,可能一开始错的就是她自己吧!
“年弟......”秦香莲轻轻呜咽,不知道是否又想起了陈年数次的舍命相救。
兰湘琴回端鸢阁的路上想起和陈景泰的对话:
“......可是我说的,她也未必肯听啊......”
“......你无需多问,只要说了就好,她总会听的......”
想起陈景泰那胸有成竹的神秘微笑,兰湘琴不禁摇头,她对她少有信心。
而此时,被兰湘琴塑造成救苦救难,乐于助人,不怕牺牲的陈年同志正经历着一种想象不到的快乐。
看着从自己被窝里钻出来的红雪,陈年颇觉无语:你们不要撩拨我啊!
“少爷......”红雪面色绯红,低头含羞的叫他。
陈年欲哭无泪:我也不想被钓啊,可是她叫我少爷诶!
陈年颇感头疼的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红雪没有自己钻出被窝的觉悟,只是低声说道,“昨夜是青雪,今夜是奴婢,少爷别想把我撵下床,这是通房丫头该做的!”
你还振振有词!陈年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到了床头。
“红雪......还有青雪,你也别像只老鼠似的蒙着脑袋了,你们听我说,咳咳,少爷我还能忍得住,所以还不用人那个......侍奉枕席,对,还有啊,麝露红花汤你们忘了?若是让春姨知道了还了得?”
陈年正想着如何能说服红雪下床,就听红雪在耳边蚊声道,“少爷,我们没想与少爷行......那事,只怕少爷欲......难耐,又要去什么婉字房媚字房的,我们才不想让少爷去。”
“就是就是......”青雪小声附和,喊得十分积极。
陈年哭笑不得,举手发誓道,“那我答应你们以后不去了不就行了。”
红雪却噘嘴辩道,“才不信少爷说的,我和青雪妹妹轮流值夜,少爷若有些手......手口之欲......总之,我和青雪妹妹就在近前,会好好侍奉少爷的。”
陈年听得这含蓄的言语,不由食指大动......搞黄色吗?不好吧!
红雪却瞅准了机会,轻轻一拉陈年的衣袖,“少爷,快上床休息了吧,奴婢已经把床暖好了......”
结果,陈年心志不坚,被敌人俘获,享年......咳咳,享受异常。
“红雪啊,你挨着少爷睡,真是可香可美了!”陈年今夜心声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