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渣男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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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兄,这话是怎么讲?”陈年口气有异,看了一眼脸色期盼中带着好奇的秦香莲,心中暗想恐怕之后司马方说出来的话要叫某人伤心欲绝了。
司马方却不知底细,见问便答,“要说咱们荆州地界,那可是地杰人灵,咱们这位状元郎初试便即高中,连官家都单独召见了几次,还敲锣打鼓的游街呢!当时状元郎就骑着高头大马在咱们外面儿这条街上走过!那排场,那气度......啧啧啧,老兄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是第一次见!”司马方面露激动和回忆之色,想来当时陈世美一朝高中,圣眷颇隆也是神气的很。
秦香莲更是脸色激越,红润的像是喘不过来气憋着似的,那剪水双瞳将满心的欣喜和崇拜之情露出眼底。陈年看在眼里,心中滋味越来越难受,语气生硬的开口问道,“那后来呢?”
秦香莲似乎也盼着知道自家夫君更多的事迹,连忙往前靠了靠身子。之后就听司马方说道,“后来,那可是真是了不得!你猜怎么着?咱们这状元郎因为在宫中觐见过官家,被官家的妹子,什么惠国长公主给看中了。官家便让人探状元爷的口风,得知咱们这位状元爷在原郡没有妻子儿女,就将惠国长公主下嫁于他,还御赐府邸墨池宫,要不说你现在来的是时候呢!现在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陈年根本没有认真听司马方说话,眼珠不转的看着秦香莲的表情。陈年不知,当司马方讲完此事的时候,不啻有一道晴天霹雳正打在秦香莲心底,像是落水得救的人突然又被眼前的好心人死死的扼住了咽喉,然后换了一种死法。陈年便见秦香莲刚才还红润的面色瞬间变成病态般的灰白,上扬的嘴角僵硬在脸上,与此时的神情极为不配,显得十分诡异。而那方才还透出水润的双眸,也如烈日下的湿纸片,已然干脆皴皱。
陈年本来以为,当秦香莲得知陈世美抛家弃子时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会让自己十分解气,可现在看见秦香莲失魂落魄的坐在桌边,就像是一节死掉的枯藤依旧硬生生的缠绕在青枝上,他心中莫名的烦躁和心疼起来。
陈年转过头去,装作开心的对司马方说道,“多谢老兄,老兄你看,现下天色已过半晌,此时我们再去投亲,恐不方便,我想在您这里住上一晚。”
“好啊!我也正想对你说呢!我这就让小二收拾出一间上房来。”司马方十分痛快的说道。
陈年摆手道,“司马老兄,上不上房的倒是无所谓,只是能不能准备两间?”
“怎么?”司马方一愣,看了看神色不自然的秦香莲问道,“你们不是......”
陈年摇头道,“老兄莫要误会,这是家嫂与两个侄儿。”
“哦哦哦,好,我马上就让人去准备。”说着,司马方就站起身来。
“那就麻烦司马老兄了!”陈年也站起来拱手。
“客气客气,老弟和尊嫂先坐,我稍后让小二来招呼二位。”说着,司马方笑着去了。
陈年目送司马方下楼去,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秦香莲。秦香莲还是那副模样,像是傻了一样,动也不动,只是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显得心绪不平。
陈年长出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都说了你莫要后悔,想他陈世美若真的挂念你母子三人,何故三年毫无音讯。现下你也清楚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早起,你把自己的决定告诉我就是。”
秦香莲无话,只是点点头,到此时才终究有泪珠在她双瞳中滑落,她连忙用衣袖拭去。二小听了半天,却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复杂关节,直到秦香莲流泪,他们才慌了神,英哥冬妹扒着秦香莲的胳膊问道,“娘亲,你怎么哭了?”
秦香莲看着两个刚刚懂事的孩子,想着若是平常人家,英哥儿此时或许都要入塾读书了,难道世美他就真的不认我们母子了吗?他就真的入赘皇家,做了个富贵驸马了吗?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陈世美吗?难道真的就被陈年说中了?
反复想了多时,秦香莲还是不愿意相信陈世美变了心,可他若真的就是那负心之人,我与这两个孩子该何去何从呢?秦香莲搂住两个小人儿,低声呜咽,扑簌落泪。陈年揪心的厉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正在这时,那个叫王二毛的店小二噔噔上楼来,径直到陈年面前笑着说道,“爷,两间上房已经备好,掌柜的有事,让我先领您过去。”
陈年点头,对秦香莲道,“嫂子,你和英哥冬妹去歇歇脚吧!”
秦香莲点头,拉着二小起身,陈年让小二头前带路。几人下楼来,直去后院,便是客房。后院北面也是二层小楼,所谓上房果真是个‘上’字,王二毛引着陈年和秦香莲上了北面二楼,指着尽东面相邻的两间房说道,“爷,这就是掌柜的让收拾出来的房间,您二位要什么随时叫我,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不打扰您了。”
陈年看了看门板和窗户都是严丝合缝的,便是点头说道,“好,辛苦小二哥了,还要麻烦小二哥打点热水来。”
“好嘞您。”说着,小二快步下楼去了。
秦香莲也没有和陈年说话,便挑了右边一间拉着二小进去了,转身就关了房门。陈年无奈,只好走进了左边的房间,和衣躺在床上,思绪乱飞,但想的最多的就是秦香莲的事情。陈年知道,她是一定会去墨池宫的,她一定会去找陈世美问个清楚,但不是因为她性格明白,而是她觉得她除了去找陈世美,别无选择,她骨子里依旧是那个夫为妻纲的小女人,陈年疼惜的也是这一点。甚至,陈年想,如果那惠国长公主答应让她做小,她都会留下来,无怨无悔。
想到这,陈年没由来的一阵烦躁,突然起身,刚想出去散散心,小二便敲响了房门,“陈爷在这屋吗?”陈年喊了一声‘进’。小二提着还冒着热气的铜壶推门进来,见面便笑,“爷,您要的热水。”
陈年问道,“隔壁送了吗?”
小二当即答道,“爷,看您说的,住在我们店里住的娘子们,都是老板娘安排婆子们伺候的,咱怎么敢靠前呢?”
陈年想这样安排却是很好,便点了点头,转口说道,“小二哥,我刚想出去一趟,这热水先不要了。”
小二笑道,“行,看爷的方便,我随叫随到。”
陈年挖苦道,“不过给了你几个铜板,没必要在这里献殷勤了。”
“爷说笑了,咱也不是为了那几个铜子儿。”
“那是因为什么?”
“嘿嘿,就看爷做事敞亮,叫人听着看了都舒服,小的才愿意跑前跑后的伺候呢!”小二拍了一记马屁。
陈年含笑道,“这敞亮就是看在银子上的吧!”说着,示意小二出门,二人一起下楼,然后各自做事。
和小二说笑了几句,陈年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他走到四海居正门,左右看看,不知道往哪里去走走,忽然想到方才惊马之事,便想去看看结果怎样了。
陈年刚想转身,脚底便是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细条条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根筷子。陈年弯身捡了起来,想了想便猜知这是店小二收拾周茂叔那桌残席时不见了的那根筷子,陈年抬头望了望二楼窗际,不禁心中疑惑,这筷子怎么会掉下楼来呢?纳闷间,陈年又突然看见那筷尖儿上竟有些血迹,还有一些粘液。陈年更加好奇,便一边打量着筷子,一边沿街走了下去。
走着走着,陈年忽然听到前面乱泱泱的一片谈论之声,他抬眼望去,发现临近街口的位置站了满满的一圈人,少说也要围了五六层的样子。陈年快步走了过去,清晰的听到一个外围的人说道,“这姓石的也太不知趣了,八王千岁都来了,他竟然还咬住不放!”
姓石的?石介?八王千岁?赵德芳?陈年闻言便是心中想着。又想起之前惊马的时候,是有人喊说八王府里的三公子遛马,难道就是赵德芳的儿子?
陈年来了兴趣,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八王千岁赵德芳就在眼前,陈年自然想看一看这个把皇位让给自己兄弟的贤人。陈年绕着人群走到稀薄的地方往前挤了挤,没想到翘脚正看见那匹红马,此时已倒在地上,显然死去多时了。
马尸边上站了几个人,头前一个身着蟒龙袍,头戴闹龙冠,正是八贤王无疑了,陈年仔细看了两眼,相貌平平,只是一身贵气逼人,此时正紧皱着眉头听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说着什么。
这年轻人看年岁有三十上下,与八贤王相貌相似,也并没有出众的地方,身材中正,锦衣华裳,正恭谨的陪在八贤王身边说道,“父王,儿刚才看了咱们家的这匹马,右侧马眼被什么尖锐的器物打伤了,所以才会发疯伤人。儿以为,有人要陷害我们八王府!”此人正是赵德芳长子赵惟叙。
八贤王赵德芳似乎被气笑了,“哦?咱们大宋朝,竟然有人算计到我赵德芳头上来了。这马怎么死了?”
赵惟能答道,“出事之时,兵部库房掌事陆铭正在四海居吃酒,见马匹失疯撞死了人,才出手将马打死。”
八贤王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但在一旁听了这话的陈年心中却是吃惊不已!一个人,赤手空拳,把一匹马给打死了?!这可能吗?陈年瞪着眼看了看马尸,果真见马头顶部正中偏左的位置,有一处凹陷,比量比量,也竟是拳头大小。
赵德芳又问,“那个陆......陆铭,现在哪里?”
赵惟叙看了看后方,陈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见周茂叔,陆铭,程珦和石介四人站在一起,前三者正焦急的劝说着石介什么。
赵惟能对赵德芳附耳说道,“父王,陆铭和石介是一起过来吃酒的,他二人与大理寺丞程珦来给回京述职的外任官员周茂叔接风,这周茂叔的舅舅就是龙图阁大学士郑向......”
赵德芳听的心烦,摆手问道,“你的意思,陆铭是站在石介一边的?”
赵惟能摇头道,“这倒不是,陆铭和程珦都是知趣的,也觉得石介作为过分,现下尚在规劝。”
赵德芳皱眉道,“不用劝了,让他们来见我。”
赵惟叙唯唯答应,转身叫人去了。实则他们之间也不过相距十几米的样子,只是眼前的这位是八贤王赵德芳,皇帝的亲叔叔,自然要有些架子的。
赵惟叙对这个疯狗似的纠缠自己家门不放的石介十分不待见,但与程珦和陆铭有些交情,便对他们两人说明来意,便引着四人来在八贤王身后不远处。
赵惟叙口中请了一句,赵德芳才转身过来,一双高高在上的细目在四人身上挨个扫过,然后定在石介身上。四人都是躬身见礼,口称千岁,只是石介的腰板生硬,脸色很不自然,显然并不愿意。
赵德芳挥手让四人起身,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也不说这马眼刺伤之事,但请问石大人想让本王那犬子如何赔罪?”
石介闻言横眉立目,不卑不亢的挺身高声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八贤王贤名远扬,不会徇私枉法吧?”
赵德芳嘴角抽了抽,盯着石介的眼睛好久不语,石介像是根本没有看出赵德芳的愤怒,竟冷目相对。陈年见此,在心中悄悄给石介竖起根大拇指!就算是摆在人人平等的当代社会,这下属对上司也不会这般无礼,更何况这是等级森严的古代,眼前这位还是位高权重的八贤王,石介竟然敢这么玩?
赵德芳轻哼了一声,说道,“我可没有你石大人明白,但不知犬子是要判个什么刑?”
石介扬手说道,“闹市驱马,伤杀人命,念在疯马失惊,主人非故,按大宋律例,流徙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