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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妨真心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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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还要我怎么样呢?你已经把我弄成这样了,沈素洁,你已经让我生不如死了。”

她的痛楚全然被他剥开,无力遮掩的惊惶足以宽慰他心中的烦躁与不虞。

“阿姊,你留在我身边,是全了你的爱护之心,你不再亏欠他们,何妨真心待我?”

只要些许真心,怎么会痛苦。

梁成碧再送来药,沈素洁只看着她,并不催促,像是无声的逼她再次选择。

梁成碧走上前,将药呈到她面前,“女郎还是喝了吧。”

卫亦舒看着药,还是伸手接了。

看着她喝下去,沈素洁方才舒了口气。

“既然不宜走动,那我们晚些再去京安,只是我要离开宛南几日,阿姊好好喝药。”

他嘱咐完,才起身喊了人进来为他更衣。

临走前,像是宽慰她,又像是哄她,“多出去走动,要是倦了,就叫他们玩蹴鞠给你看。”

熬到他离开,院子里又是一片静谧。

梁成碧定着时辰过来给她送药,见她仍旧不大肯用膳,便命人拖了两个婢女出去,就在院子里打了十板子。

卫亦舒面无表情的望着青幽的青梅树,一言不发。

梁成碧只能去让把如意叫来。

“女郎,哪怕是为了她的命。”

如意看着桌上的膳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不必拿我逼女郎,我本来就是女郎的青衣奴婢,是死是活都是应当的。”

“你这样不忠不义没有心肝的人总会不得好死的。”

梁成碧充耳不闻,只看着卫亦舒,“女郎,请用膳。”

如意还要再骂,被其中一个婆子用力踹了一脚腿窝,当下就吃痛踉跄着趴在了地上。

“梁成碧,你不得好死!”

卫亦舒攥紧了手心,发间的珍珠流苏晃动得厉害。

梁成碧扫了一眼,如意便被按在了地上,另一个婆子拿了马鞭极用力的抽在了她的背上。

如意咬着牙将闷哼声吞在肚子里。

待她还要再抽第二鞭的时候,卫亦舒猛然起身,伸手挡住了,那一鞭子用了十成的力气,几乎将她半条胳膊抽得没了力气,疼得她脸色一白。

梁成碧脸色一凛,喝声道“蠢东西!”

骂完就过来查看她的胳膊。

衣裙单薄,一条血痕自胳膊蜿蜒到小臂,皮肉绽开,血淋淋的渗人。

她忙叫人送东西来,一面将她身上的袖子剪了。

卫亦舒疼得发颤,牙口更是咬得发酸。

如意又被带了出去,只有两个婆子跪在那里掌嘴,“我们一时失手,女郎饶了奴婢的性命。”

“太吵了,滚出去。”

有了梁成碧的话,两个婆子连忙退了出去。

好在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手骨,梁成碧心里庆幸着。

可是又实在庆幸得早了些。

卫亦舒夜里就发起了烧,她又从来不许屋子里留人,一直这么在小榻上吹风到第二日。

梁成碧看着紧闭的门,犹豫着要不要叫人把门撞开,她已经开了门,披散着头发,叫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梁成碧以为自己又要费口舌,她已然拿了药仰头喝了,然后又将门关上了。

“女郎,我晚上再来给您换药。”

卫亦舒坐回小榻上,蜷缩着把药呕出来。

呕到没了力气,她才趴在榻上,却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冷热交替间,她又好似听到了斯越的声音,好似在向她道歉,说他不该同她置气。

等她醒了,夕阳正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带着些许微凉的暖意。

她慢慢爬起来,扯到伤口的时候,才觉得清明了许多。

凉风一吹,她身上滚烫难忍的酸痛也清晰起来,难忍的头疼再次袭来。

她病了。不只是身体,还有她的心。

梁成碧发觉的时候,她烧得神志不大清醒了。

“我要和袁从简成婚。”

为什么她不听话没有嫁给袁从简。

为什么要执着,为什么要心存侥幸。

梁成碧将药灌进她嘴里,又被她一一吐出来。

三碗药端来,喂进去的不过只有两三口,汤药浸湿了她大半的衣裙。

她没了法子,只能叫人去请沈素洁。

病势汹涌,饶是他强掰着她的嘴把药灌进去了,依旧是吐了大半,这一回却是她的身体受不住,连着酸水一块往外呕。

折腾了半日,沈素洁没有了耐性,“卫亦舒,你要是想死,我成全你!”

“我不仅要卫斯渺知道你究竟是为了谁留在这里,还要卫斯越知道是他害了你,叫他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卫亦舒抓着他的手,几欲张口,仍然一片浑噩混沌。

沈素洁抱着她,小心将药递到她嘴边,“只要你肯吃药,我就告诉你卫家的消息,你不想知道卫斯渺过得怎么样吗?”

“我们尚未成婚,我怎么会让你有孕?”

梁成碧在外间等着,听得并不真切,只知道他从开始的强硬到后面的恳切,最后俯下身子央求她。

这一场病像是蓄谋已久,又像是给予他们二人的缓冲之机。

她几乎是躺着,清醒的时日并不多,沈素洁并不能每时每刻留在这里,六月将至,事情缠得他无法脱身,只能每日来往于京安宛南两地,不见日月,更遑论朝夕。

公孙芳和从来只见他事事从容,如坐高台的圣人一般,何曾见过他忙到连衣物都没时间更换。

“你成日里穿得像是奔丧,连冠都去了,怎么,真将卫朝安当作了你的丈人不成?”

沈素洁头也不抬,“你无事可做就把这些事处理了,这种小事也要我来,不如去当一个悠闲的藩王。”

光孙芳和叹了口气,“式安,若有十个你,何妨当一个藩王,就是刘禅也是当得。”

沈素洁处理完了,便起身欲走,被公孙芳和拉住了衣角,半似打探,半似认真,“我听母妃说你要和那个卫家女成婚?”

沈素洁抽出衣角,“自然。”

公孙芳和摇着折扇,怡然道“既是天命之女,合该做我的侧妃才是。”

沈素洁冷冷地瞧着他,“你大可将她接过去,看看成不成。”

“不必不必,卫家女的性子也就只有你喜欢,我若是带回去,我那些美妾怕是要将屋顶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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