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禁忌魔法防御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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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城和小魔女分别后，埃西莉亚顺利回到了学院。
次日早上的第一节课是禁忌魔法防御课，几乎一晚上没睡的埃西莉亚在和自己的眼皮作着斗争，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讲台上的教授诱人安眠的话语。
“要谈到禁忌魔法，‘逆点’是不可绕开的话题。如同普众魔法以‘点’为核心一样，禁忌魔法以‘逆点’为核心……
“当一个人体内的逆点浓度达到百分之一，说明这个人就是板上钉钉的禁忌魔法师……
“我们从自然界中汲取的元素对于逆点有着天然的压制作用，因此法师体内少量的逆点是可以被元素压制、消化的，部分禁忌魔法师甚至擅长使用体内的自然元素短暂压制住自己的逆点以逃脱禁忌魔法检测仪的检测……
“一般认为，逆点浓度达到百分之五时，法师会彻底失控，后果如肉体畸变和精神失常……
“而禁忌魔法管控协会于上一年度公示的统计结果显示，每两千名体内逆点浓度到达或超过百分之五的禁忌魔法师里，仅有0.7名还具备正常的沟通能力，仅有0.2名身体完全没有发生畸变，但没有一人的精神状态能维持长久的稳定……”
……
埃西莉亚没有撑住，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等她睡醒，教授已经讲到了教材的下下一页。
“禁忌魔法领域常见的术语还有‘夹子’，即以人的肋骨为原材料、经过魔药和法术的特殊处理后具备吸附逆点功能的禁忌材料，仅从价格角度来说，夹子相对其他禁忌材料而言更为低廉，其中魔药材料的成本远远高于人体肋骨的成本。在大多数禁忌魔药的炼制中都需要夹子来实现对于逆点浓度的精准把控……”
埃西莉亚听了没一会儿，又要睡倒下去。
“……请前排的同学集中注意力。好了，我们继续。
“刚才说到了几种炼制禁忌魔药常用的材料，现在我们来聊聊‘龙须仙’。”
“龙须仙在禁忌药材中名声响亮，但并不算常见，因为它的价格十分昂贵、流通资源十分稀少。需要使用到龙须仙的魔药基本没有一种与‘指令操控’无关，相比其他主控制类药材，它有一个显着的优点——所控制的对象仍然能保留过去的思维模式和活动能力。
“历史上许多由禁忌魔法师发动的战争里，添加了龙须仙的群体控制型魔药可以说是从不缺席，它既能保证操控对象按照控制者的指令行事，又能百分百留存被操控者的思维逻辑和战斗能力。控制者下达指令后不需要再进行额外的工作，受控者就可以进行自主思考以完成指令。
“也就是说，他们能依靠一瓶魔药换取一个绝对忠诚且带脑子的军队——其实这才是龙须仙昂贵且稀少的最根本原因。”
讲台上的教授向学生们活泼地眨了眨眼，接着补充道:
“现在流通的控制类魔药大多数属于可逆魔药，涉及到龙须仙的魔药也多是如此，不过，这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药效可逆也就意味着被控制的人有恢复的机会，而在战争时，是否可以对这些最初未必愿意受控制且之后还有机会恢复正常的‘敌人’赶尽杀绝？”
课堂结束前的几秒钟，教授悠悠地留下了几句话:
“这堂课的目的不是让你们在课后偷偷琢磨怎么掰肋骨不痛和怎么炼制禁忌魔药……而是让你们对禁忌魔法的特征更为敏感，将来碰到的时候能及时辨认出来，然后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做你们应该做的事情。”
*
今天下午的奥利维娅学姐是在后山上被埃西莉亚找到的，彼时她正孤零零地抱膝坐在草地上用树枝逗弄着水里嬉戏的游鱼，长长的银白色发丝有部分发尾软塌塌地落入了溪水里，瞧起来十分可怜。
埃西莉亚笑眯眯地走向她，灰色的头发自然垂下，没有系上发圈，同墨绿色的校服裙摆一起随着她的行走缓缓摆动。
奥利维娅知道是谁来了，于是没有抬头，自顾自地拨弄手里的树枝。
埃西莉亚在她身边慢慢坐下，也捡起一根树枝，开始戳水里的鱼。
戳着戳着，她的树枝被另一根树枝打了一下。
埃西莉亚无辜地侧头看向身边的人。
奥利维娅干脆地扔掉树枝，仔细地洗干净手，擦干水珠后，猛然薅起她的灰毛。
埃西莉亚抱头痛哭着逃跑了。
最后，埃西莉亚靠着树干被藤蔓五花大绑。
她仰起头，抿着唇看着俯身肆意揉搓她的头发的奥利维娅。
“还是没什么长进，要是你的飞行咒再快一点，我也追不上你。”
她哼了一声，解开了对埃西莉亚的束缚。
埃西莉亚一下委屈得红了眼眶。
奥利维娅:“假哭？你以为到今天我还看不出来？”
埃西莉亚生生地把努力酝酿了许久的眼泪憋了回去。
奥利维娅坐了下来，拿出发圈给她绑辫子。
“今天早上上了什么课？”
这个话题可以说是每日必谈了，毕竟天天闷在学院里，能聊的东西来来去去就是那些。
埃西莉亚自然地答道:
“禁忌魔法防御课，木系咒文课……”
她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课后很多同学在讨论一个人的肋骨可以做几对夹子啊怎么剥肋骨最不痛啊什么的……他们真是太残忍了。有几个家伙胆子还很大，一下课就拿起电话打回家问族库里有没有那几种什么材料……啧，我路过都能听到智网另一头传过来的怒吼。”
奥利维娅一直维持着浅淡的笑意听她说话，视线时不时轻轻地落在她的头顶上，手下的动作也极尽温柔。
“你们这个年纪有好奇心才是正常的，能遇到感兴趣的东西并不容易，当然要在热情尚未被磨灭的时候大胆尝试。”
她的话语低而缓，如同平静沉冷的秋日溪水。
埃西莉亚想了想，问道:
“所以那些家族的族库会有禁忌材料吗？在王国这好像是违法的，不过我总有感觉……”
埃西莉亚偷偷地转动眼珠子往身后看了一眼。
奥利维娅理解地笑了笑:
“或许会有，不过不会很多，大部分是当成收藏品。”
埃西莉亚刚要开口，似乎想结束这个话题，奥利维娅放下被绑好的辫子，不紧不慢地补充: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埃西莉亚闭了嘴，转过身看着她，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奥利维娅微笑起来:
“你知道的，拉米瑞兹家族的族库，那里有很多那样的东西。”
在埃西莉亚逐渐复杂的神情里，奥利维娅朝她眨了一下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