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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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这段时间忙于政事，自己这些个儿子如何还真没有上心。今年弘晗就入上书房了，雍正也偶尔抽查过弘晗的功课，只是弘晗表现的极为乖顺懂事，功课也最为刻苦，但珠玉在前，老七的灵气一般，文这块着实不比四阿哥和六阿哥，可骑射功夫上倒是颇有能力。
自己的儿子里，三阿哥擅书画琴艺，四阿哥政事精通，骑射也行，六阿哥岁数小，但灵气在这，文学造诣颇高，许多事情一点就透，这七阿哥文的一般，武功夫倒是第一。
雍正目前看自己的孩子们，都是觉得满意，他只觉得自己正当壮年，八阿哥也才出生，自己是还能升的，如此考虑继承人实在是为时过早。
只是...皇额娘今日给自己看的，定是这四个儿子的画作了，前三个虽说技艺有高低之分，但整体画风都是积极，弘晗这么小的年纪，怎会有这样寂寥孤僻的情感？
弘晗平日做事与常人无异，甚至人人都夸他有礼数，懂进退，他也刻苦用功，雍正对他也是放心的。
雍正没有说话，李茉却打算继续输出，“哀家知道，这些个皇孙都是好的，平日里对课业也是用心，可...七阿哥看着如此懂事，背后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皇上怎能知道。”
顿了顿，李茉又开始打起了感情牌，眼圈竟是有些发红。她这样泫然欲泣的样子，让雍正也是有些震惊，皇额娘一向是慈爱端庄的，怎会失态至此？
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情绪外露，万事万物都讲究个稳，若是自己先露了神色，那底下的人便就抓住了情绪的这把利刃。
“皇帝，哀家也是母亲，哀家往日做了许多事，定是让你心里也不好过的。许是年纪大了，岁数上来了，哀家也看明白了，你那个时候过得有多苦...往日之事不可追也，许多事情难以弥补，但哀家一直在极力修复。”
说到这，李茉动情的擦了擦眼泪，而雍正则是低着头，不敢再看太后，心里却是复杂酸涩，久久不能平复。
这么些年，太后同自己一直保持着温和的关系，自己也乐意缩在这样的温暖里，二人都极为默契，好像以往那么多的隔阂疏离都消散了一样。
可雍正心里清楚，午夜梦回，他还是会梦到儿时的事情。
佟佳氏这么些年对胤禛也是尽心尽力，可她毕竟是皇贵妃，当时宫中无后，一切大小事都是她在处理，精力有限，对雍正的关怀里也隔着什么东西，更何况她身子骨不好，早早的就去了。
自己年少的时候，跟着皇阿玛也是去过战场，出过远门的，同行的三哥有荣妃给的贴身衣物，胤禛是极为羡慕的。只是无论是自己的亲额娘还是养育自己的佟佳氏，都没有为自己准备过一次。
直到自己的亲弟弟，允禵出世，一切好像就不一样了。
允禵可以自由自在的被彼时的德妃养在膝下，允禵外出领兵，额娘甚至是连夜做出衣服，又给他准备了行李，更是出城都要目送而去，日日都念他安。
允禵是她的儿子，自己就不是了么？从这个时候开始，胤禛就知道，自己同额娘的母子情只会是越发淡薄了 。
雍正在寿康宫里，听着太后声泪俱下，说着往日的事情，他那紧紧锁住的心似乎有些松动，可这么些年帝王生活，已经让他无法轻易的面对任何人的示好，太后的话固然触动自己，可...到底是为了什么今日才说？
李茉的情绪稍微控制住，便继续开口道，“皇后或许有再多不如你心意的地方，可六阿哥从小过得如何，哀家都看在眼里。宜修，是个好母亲。”
雍正见太后这样暗示自己，又是这样的脆弱姿态，心里的警惕反倒是又高了几分，难道是要自己放弃七阿哥吗？是要推着自己立六阿哥为储君吗？
“皇帝，弘晗是个好孩子，哀家的宫里热闹，可只有他来的最多。富察出身高，这些日子管理宫务也是有能力的，只是...富察并不是个好母亲。”
说完，李茉并没有等皇上回话，只高声喊了句，“竹息，带进来。”
竹息听到太后的叫唤，便从门外带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随后行了一礼，又离开了殿里。
“皇额娘，这是何意？”雍正瞧着地下跪着，惶恐不安的小宫女，开口问道。
“文云，你来，将七阿哥往日在延禧宫的事情，一件一件，一桩一桩的，从实说来，不可隐瞒。”
文云跪在地上，头挨着地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但依然是颤巍巍的将七阿哥在富察面前如何说与皇上听。
雍正的脸色是越听越黑，周身的气压也是越来越低，当他听到富察动手打骂七阿哥的时候，已经快控制不住怒火，更是拍桌说了句，“放肆！”
文云不敢再说，只磕着头让皇上恕罪，李茉却高高的俯视看着这一切，对文云说，“说，继续说。”
等文云说完后，雍正再也不愿意看到这个苛责阿哥的小宫女，扬声道，“苏培盛！”
苏培盛在门外是战战兢兢的等着，殿里的气氛不好，皇上的斥骂还在耳边回响，他只觉得脖子发凉，怎么今日好端端的，有这样大的事情。
等进了殿后，他只见皇上怒着脸，像看一具尸体一样，眼神冷冰冰的盯着地下跪着的宫女。
雍正对苏培盛吩咐道，“文云以下犯上，扰乱宫规，不敬主子，带去慎刑司严加拷打，套出话后别留全尸。”
说罢，雍正喘了口气，“做的隐蔽点。”
苏培盛在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忙去门口叫了人，自是有侍卫押着这小宫女离开了殿里。
苏培盛见二位大佬还有话说，也不敢多带，也匆匆行礼，去门口守着了。
见大殿里重新归于宁静，雍正这才抬眼看着一旁的太后，“皇额娘，为何如今才告诉朕？”
“皇帝，哀家从小看着宫里的孩子们长大，哀家心里有愧，却不愿意见你的孩子也受委屈。哀家不是没提点过恬妃，可她...如今，战事稍平，哀家才有心思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