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夫妻情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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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杨二夫人、卢识之，将近酉时才回府来；卢子华、卢子喜姐妹一同回来。
卢子华的长子韦思宁，与李十一的次女李素妍已经定亲。
京兆少尹王济暄的夫人，今天在影荷园中，宴请京中贵妇。
宴会中，富贵公子王济昀，与李十一的长女李素兰订婚了。
王杨氏在李素丽、李素兰二人中，不确定挑谁；回去后，征求王济暄的意见。
王济暄只问了一句：“姐妹二人，谁漂亮？”
王杨氏本来还以为丈夫要从嫡庶、兄弟、母亲娘家等等一大堆因素中掂量，谁知仅问了一句话！
“李素兰更漂亮。”
有些事情，女人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而男人却从最基本的事情上着手。
王济昀的终身大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这使谢萍萍放下警惕之心，差点惹出一场无法收拾的风波，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卢家姐弟八人，把亲上加亲发挥到极致。
孙夫人娘家侄子，娶了卢子华夫家侄子；卢子喜的夫家侄女，有三个许给她的外甥或侄子：卢训之的未婚妻、韦思宁的未婚妻、杨西秀的妻子。
如果，卢家五姐妹生有女儿，一定会优先嫁给其余七人的儿子；卢识之的前未婚夫，是王夫人的外甥……
卢子喜听说二嫂一怒之下，砍了三棵梧桐树，笑得东倒西歪……
“四姐姐，我们是小姑子，该去给二嫂请安。”
卢子喜有些促狭，非拉她姐姐去东苑。
“四姐姐，走嘛，别让人以为我们不懂事。”
两姐妹去看二嫂，不一会就回来了；王夫人病了，没见她们。
孙夫人明知王夫人没病，还是命人赶紧请来大夫，又命识之过去侍汤奉药。
“好孩子，你在家的时间不多了。你要明白，不管是夫家还是娘家，礼节上，不能有半点差错。新妇进门，所有的眼睛都会盯着。”
孙夫人就算再疼女儿，也不能长留身边。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做父母的，竭尽所能为子女铺路；路，终归要子女自己去走。
所以，尽管王夫人说不要识之服侍，识之还是留在东苑。
邱慧娘一听说王夫人病了，就急急地赶了过来；王夫人看着卢识之和邱慧娘，没病也气病了。
孩子们回来，通常是先去憩园看望祖母，晚饭时，才各回父母亲住处。
卢诵之和卢让之得知母亲病了，也是急急赶来；两兄弟依偎在母亲身上哭泣。
直到卢子全回来，众人才散去。
“你把梧桐居的树砍了？”卢子全对妻子越来越反感，冷笑道：“卢家的一草一木，都比不上你们王家，连树也碍眼。既然这样，好聚好散，你回洛阳吧。”
“你赶我走？当初要不是我爹提拔你，你就是一滩烂泥！”
卢子全听到他提及岳父，心里更恨。
如果不是王家看上他，他会再等两年；那时候，谢荻音还不是了缘师太……
卢子全终于忍不下去了。
“你爹对我有提拔之恩，我不否认。可没有你爹，我不会比现在差！我卢子全在你眼中是个废物，没有你爹，我活不下去！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家世摆在那里，我舅父、我姨父，哪一个官职比你爹小？”
“当初我姐姐还是太子妃……你爹提拔我，半是惜才，半是看中我的家世。十几年过去，你连这都想不明白？
我是个一无是处的窝囊废，耽误了你的荣华富贵！我把在洛阳的家业全给你，想必也偿还得过了。”
“真是好笑！谁稀罕你那些破东西？要我走，可以，诵之让之跟我到洛阳去！”
王夫人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渗人。
“亏你是个母亲！你儿子心里想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姓卢，你把卢家踩到地底之下时，可想过他们的感受？”
卢子全站在窗前，似乎说的别人的家事。
“前几天，诵儿问我，可不可以为了他们两兄弟，把慧娘母子送走；我说，‘可以，只要你大娘和婶娘忙的时候，你娘可以陪你祖母说说话，替我尽点孝心。’
诵儿听了，就说，‘那还是让邱姨娘留下来好。’”
卢子全缓缓停顿片刻，转过身子，平静地看着妻子。
王夫人脸色煞白，似有不甘。
“一直以来，是婆婆不要我去看她……如今，却说我不孝！好话歹话，都是你们说了算！这些年，我对你，问心无愧。”
“谁是谁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继续相处，对卢家没好处，对你娘家没好处，对孩子们也没好处。何不放过彼此？你还年轻，你可以再嫁……”
“我再嫁，你再娶！我走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邱慧娘扶正！说来说去，为了那个小寡妇！呜呜呜……”
卢子全没再说话，过了片刻，走了出去。
梧桐居里，房屋倒了七八间，是梧桐树倒下时压坏的。
卢训之拍手叫好，要余小森和余小中到静新居歇息；两兄弟不肯去，正在争论。
“现在是夏天，空地上就能睡觉……”
“我是哥哥。哥哥说话，做弟弟的，不能反对！跟我走，不走，再不走，我把你们吊到树上。”
卢子全到的时候，卢训之正在摆兄长架子，横眉竖眼，一副吃定了二小的模样。
“大晚上，你们吵什么？”
卢子全一来，三小停止了争吵。
“二爷，二公子要他们到静新居住几天……我觉得这里还好，用不着麻烦二公子。”
邱慧娘从内屋走了出来，一副弱不胜力的样子。
“卢敬跟我说，梧桐居整修要七八天呢。你明天搬到憩园去住，两个孩子去静新居住。”
卢子全一锤定音，卢训之得意地冲着余家兄弟做鬼脸。
丫鬟们收拾迅速收拾一些衣物，慧娘还是有些不放心，追着出去叮嘱了好些话才回来。
“不用担心。我这个儿子，越来越懂事，越来越有做哥哥的样子，他会照顾兄弟的。”
“我担心小森他们不会说话，气着二公子……”
“那小子，脸皮厚得很，气不着的。再说了，他如果不喜欢小森和小中，就不会来找他们。放心吧，我这儿子没有坏心思。”
邱慧娘被说中心事，脸红起来；卢子全忍不住打趣：“你和训儿相处久些，保证你喜欢他比我还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