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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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他就看见萧焲用手抓了抓头发，缓缓靠近墙根坐了下来。这一举动瞬间让程凌反应过来，他说他妹妹失踪了，该不会是……
“对不起啊。我……”程凌在嗓子里我了半天，也没“我”出来个所以然来。
“没事，没什么对不起的，都这么多年了。”萧焲双手狠狠搓了一把脸，缓缓说道。
“都这么多年了你不是也没想过放弃吗？”程凌说。
萧焲觉得有些好笑，连江季凡都劝他放弃了。程凌却一眼就看出他没放弃。
“你要是放弃了，第一次看见沐沐也不会是那个反应了。”程凌说。萧焲咧嘴一笑点了点头。
“那你呢，父母双亡，独自照顾一个弟弟，你想过放弃吗？”萧焲问道。
程凌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父母双亡？”
萧焲现在真想扇死口无遮拦的自己，好端端的说什么父母双亡。“我……我就是……就是来这么久了没见过你父母随便猜的。”萧焲觉得这样说好像更别扭了，程凌信才是有鬼。
“猜的？没见过别人父母就说父母双亡？你很歹毒啊同桌。”程凌说。看样子程凌没有生气，萧焲也偷偷舒了一口气。“不过，你猜的没错，我的确父母双亡。”程凌缓缓说道。
“哦。”萧焲回道。
“但我也没想过放弃。 ”程凌转过来看着萧焲说道，萧焲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坚定。
“我用尽了全力过着我自己的生活，这样就挺好的。哪有谁会一帆风顺啊，磕磕绊绊是常有的事，过好自己的生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这样就行了”程凌慢慢说道道。
他又想起了马林的那句：“我们这样的人，活着就行了。”
“过自己的生活吗？”萧焲重复道。
“对啊。”程凌说。
“不愧是你们文化人。”萧焲开玩笑道。“确实，跟你这个语文考25的文盲没办法比。”程凌回敬他。
“我靠，你有完没完啊。”萧焲说道。
“没完，哪有中国人语文考25的啊，你把答题卡放地上踩几脚都不止25呢。”程凌说道。
“我…………操。不想跟你计较。”萧焲恨恨的说。程凌笑了笑。
“ 现在呢你回家吗？”程凌问道。“回，回去睡一觉，下午不是说来上班吗？”萧焲回复道。
“你现在就很缺钱吗？”程凌问道。
“还行吧，我这不是害怕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嘛。”萧焲说。
“不会的，在这里这种小零工想打的话随时都能找到。”程凌说。“那也就是你了。”萧焲说。程凌笑了笑没说话。“行吧，现在也还早，那你回吧。”程凌说
“那你呢？”萧焲问道。程凌指了指对面，说道：“我去迷渡。”
“唱歌吗？”萧焲问到，他第一次见到程凌就是在迷渡的舞台上，那个干净的少年。
“不唱，晚上有活动再说。”程凌说。萧焲点了点头。“那行，我先回去了。”萧焲说道。
“嗯，放心吧，老板人挺好的。”程凌说。
“嗯。”萧焲挥了挥手。
萧焲走了几步转过来对程凌说：“程凌，谢谢。”程凌摆了摆手，慢慢穿过了马路。
萧焲注意到程凌每次过马路时都会来来回回看好几遍，有时并排走路时也是靠近内侧，甚至过马路时如果旁边有萧焲时会有意无意的拉住萧焲。这恐怕就是车祸的后遗症吧。看来这个人也和自己一样，萧焲苦涩的笑了一下。
迷渡里人不多。早上的寒气未消，程沐穿着白色的羽绒服，长发轻轻地绑在脑后，小脸埋在围巾里。程凌一进去就看到程沐抱着一个装着仓鼠的笼子，仔细的端详着。顾一逸不知道去哪里了。
“沐沐。”程凌叫了一声。小程沐听到声音慢慢抬起了头。
“哥哥，你回来啦！”程沐说道。
“嗯，顾一逸呢。”程凌说。
“逸哥哥去买菜了，说等你回来做饭呢。”程沐说。两人刚说话顾一逸进来了，提着一大包菜放在了前台上。
“呦，进来啦。我还看着你要聊到什么时候呢。”顾一逸揶揄道。
刚才他和萧焲在一起的时候顾一逸看到了？
不是，看到就看到了，自己为什么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一个同学，遇上就聊了几句。”程凌说。
“就上次吃饭那个？”顾一逸问到，“叫什么……萧什么来着？”
“是萧焲。”程凌说。
“你不是不喜欢同学吗？怎么和他聊得那么久，还在刘四的网吧门口。”顾一逸故意靠近了缓缓说道。程凌虎躯一震：“有吗？没有吧。他要打个工我就把他介绍到刘四那里去了。”
“哦，好吧。”顾一逸狡黠一笑，“快去做饭。”顾一逸命令道。
萧焲回到家点了一个上次和程凌一起吃的米线，反正他自己点的话肯定会踩雷。
萧焲吃完饭睡了一会就去网吧了，一进门就看见了刘四，这次他没有在打游戏，而是坐在吧台上看书。
看书？嗯，看书！
刘四和看书这个两个完全搭不上边的情节，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四哥。”萧焲叫了一声。但是刘四好像看的还挺认真的没听见，萧焲又靠近就敲了敲前台的桌子。
“来啦！”刘四合上书大声说道。
《大佬的落跑甜心》几个歪歪扭扭的艺术字印在封面上。
“小洲啊，你过来。”刘四朝着一排位置喊了一声，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子回了一声“哎，四哥。”
“你过来带个人，带他熟悉熟悉业务。”刘四对那个人吩咐道。“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好一个甩手掌柜。
“哎，放心吧四哥。”黄毛爽朗的回答道。“你跟我来吧，我叫小洲，你呢？”
“萧焲。”萧焲也说道。
小洲很好说话，也是个话痨，一直跟萧焲说着一些注意事项。转了一圈之后萧焲发现这家网吧其实比看着要大，里面还有隔间台球室和卫生间，除了烟味和昏暗的灯光之外萧焲没什么不喜欢的。萧小少爷虽然没干过网管，但从小到大泡过的网吧倒是不少，没吃过猪肉还见过见过猪跑吗。
“你是学生吧？听四哥说你是初七介绍来的。”小洲对他说。
“对。”萧焲回道。
“跟初七一起的？”小洲又问。
“……嗯。”
又是程凌，他到这里这么久，慢慢的好像所有事都变得和程凌有关系，他接触的人也好像都认识程凌，酒吧歌手名气这么高的吗？
“那没事。这些都是新机子，平时也不会有多大事，挺简单的，有时一天都不会有事的闲得很。”小洲说道。萧焲也时不时地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交代完一切事宜之后，萧焲就开启了自己的打工之旅。太阳下山之前小洲就走了，说是家里有事请假了。
萧焲一下午确实没事干就一直坐着，他不怎么玩游戏，就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刘四起身倒杯水然后也给了他一杯。
“谢谢四哥。”萧焲没想到刘四还挺亲和的。
刘四听到他的话，笑的更深了：“你还真不像初七介绍来的，完全不一样啊。气质跟这一片完全不搭，这一会谢谢一会不好意思的。真有礼貌。”他还特意加重了后面四个字。
萧焲觉得那句“真有礼貌”听来挺别扭的，但什么叫“不像是初七叫来的。”
“是吗？”萧焲说。“对啊，我们这片还真没有你这么讲礼貌的人，你看着不是本地人吧。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呃……”刘四说道，但是感觉这么说好像不太对，但是他确实想不起其他的形容词。
萧焲：…………
“就那意思，你凑合听吧。”刘四有解释道，说完又坐到电脑前。
大家闺秀？程凌也是这么觉得吗？应该不会吧。
没想到京城的小太子党换个环境竟然变成了“大家闺秀”，要是让江季凡知道肯定会笑死吧。
萧焲在台球室玩了两把就出来了。没什么意思。等他出来之后网吧里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萧焲学习能力强，看着两遍刘四的操作差不多都掌握了。最后刘四不管了都交给萧焲一个人看着。
一整个下午他就差不多适应了。
“你好，身份证，23号机。”萧焲一口气说完，自始至终没有抬头。
“上手挺快的啊。”程凌的声音慢慢传入耳膜，萧焲闻言抬头，程凌正好以整暇的抱臂看着他。
程凌刚才一进门就看到萧焲站在前台边，拿身份证取号动作一气呵成，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他第一次打工。
“程凌？你下班了？”萧焲挺震惊的。
“嗯，怎么样？”程凌望着店里的人对他说。“还行吧，你……”
“初七？你来啦.今天在迷渡吗？”萧焲还没说完，就被刚放完水甩着手扯着嗓子的喊得刘四打断了。
“嗯。”程凌说。
“你这朋友挺能干的的啊。”刘四过来想拍萧焲的肩膀，但是被萧焲躲过了，刘四也不在意的笑了笑。
他不喜欢拍肩膀。上次李潮也是，程凌想着。
“嗯，四哥，晚上会加班吗？一起去吃个饭？”程凌说道。
“哦，不了不了你俩去吧，我点外卖。萧焲也回去吧，天都黑了。”刘四大方的说。
“行，那走了。”程凌也是不客气就和萧焲走了。
“你不是去吃饭吗，吃什么？”萧焲出门后问道。“哦，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吃过了。”程凌不在意的说。
“我靠，你玩我呢？”萧焲说。
“没有，就是来看看，我要不来你得干到凌晨。”程凌说。
萧焲不以为然，程凌出来前就在迷渡和顾一逸他们吃过饭了，天色暗了顾一逸就开车送程沐回去，留下乐乐和一个服务生看店，自己不坐车就溜达到街对面来了。没想到萧焲看着一副少爷的样子，但是干活还是挺麻利的。
“不会吧。这不是还有加班费吗。”萧焲说道。“你缺心眼啊，店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知道四哥一晚上加班费给多少吗?店里那几个人抢着加班呢，盯着你的眼睛都快冒火了，第一天你就来抢工，你还想不想混了？而且你不是不缺钱吗？那么积极干嘛。”程凌看着眼前的这个二世祖，像看一个傻子一样。
“哦。我倒是没看出来他们眼睛里冒火啊。”萧焲说。网吧里确实还有两个店员，但是他们没跟萧焲说话，萧焲也就没在乎。
看来这不仅是个文盲还没有眼色。
萧焲又想到刘四说，他看着不像是程凌介绍来的人，但是他看着程凌也觉得不像在这片混的人，至于哪里不一样他说不清楚。如果他是“大家闺秀”那么程凌就是“小家碧玉”。
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行了，你回去吧。”程凌说。“那你呢？”萧焲问道。
“回家啊。”程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