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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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畹只觉得心悸难忍，捂着胸口又唤了一声“惜朝”。
江回张了张嘴，想要安慰苏九畹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师兄。”若木说着就上前抱住江回的手臂，“你不许喊。”
挡住苏九畹视线的这一动作可谓是霸道极了。
苏九畹瞅着两人抱在一起的手臂，又看了眼江回的一脸痴相，顿时觉得心口更疼了，捂着心口喊苏莫。
苏九畹这副软绵柔弱的模样看得若木想再补一脚上去。
“人不在，不若我们先喝杯茶、谈谈天？”
前三个字被若木咬得极重，以至于某人把已经迈开的腿收了回来。
苏九畹闻言不止心口疼，头也疼了。
“不论什么事，说开了就好。”
江回这干巴巴的劝解，苏九畹觉得他不要也罢。
江回不知内情，若木有恃无恐，苏九畹……苏九畹很是惶恐。
若木很少迁怒他人，这次对苏九畹也算不得迁怒，毕竟是因他而起。
“还是说，你想苏莫跟我谈？”
苏九畹现在心口不疼了头也不疼了，牙疼。
“我先问你师兄一个问题啊。”
若木侧了侧身子，把江回露出来。
“惜朝，你师妹在凌云山也这么霸道任性不讲理吗？”
任性应该是有的，霸道是真的霸道，至于不讲理从若木踹他的那一脚就能看出来。
明明江回与他说的是“我家师妹活泼可爱乖巧的紧儿”如此云云的。
江回却是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他家师妹怎么就霸道不讲理了，便是活泼了些也是她这个年纪应有的。
“我浮云峰一脉向来是谦逊有礼、不骄不躁，何来霸道不讲理之说？”
苏九畹咬牙切齿，十分用力地拍了拍方才被踹的位置。
若木依旧是笑眯眯的，显然没打算放过苏九畹。
江回的视线依旧在苏九畹身上，想要苏九畹给他一个解释。
苏九畹悲从中来，仰头高喊：“苏莫！”
苏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视线上移至自己的腿，最后沉默地盯着地面。
屋内的苏九畹拍案而起，几步就要出去训人。
“别演了。”
若木这看透一切的话让苏九畹脚底一滑。
“躲得过了初一，还想躲过十五？”
苏九畹不出华亭，若木也甚少离开尧都，自虞山一别后便未曾见过了……
两年多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苏九畹不会执拗其中，就如同若木不会在意一般。
他在观望，在等一个结果，一个很多人都期盼着的结果，这其中不会有江回，也没有——
苏九畹迎着若木的目光，“当真要说？”
说了，便等同于把若木的身世剖开了摆出来，甚至会带出四年前的……
若木好似并不在意，只道：“我师兄很为难的欸。”
苏九畹心下了然，却是半晌都没开口，在若木不耐烦的视线下，“要不你来说？”
对上苏九畹纠结又不安的眼神，若木选择先安抚她家师兄。
“师兄你且听我说，我与苏九畹之间无冤无仇，现下是以后也是。”
江回知道若木是何意，过去的都过去了，若木不在意他便不会多想。只是若木今日之举……
若木看了眼苏九畹，不疾不徐地说道：“两年前，苏九畹囚了我半个月，我让他在床榻上躺了半月。”
两年前，若木被软禁了半个月，苏九畹中毒昏迷了半个月。
苏九畹：“先生下的封口令。”
所以对此事知情的人很少，便是身在其中的他和若木都不知全貌。
若木敛了敛眸，“我不知情。”
“也不曾想过这般那般的……”
典雅君子，温其如兰。
若木不知自己是信了什么，只是在那人替她寻仇时将那枚狐狸腰牌狠狠地砸了过去。
她向那人妥协了……
“毒是我让人下的，动手的人也不是我。”
人是你下令软禁的，动手的人是苏莫。
苏九畹不自禁地拂上自己的眉眼，而后微微蜷了蜷手指。
“我自问是问心无愧的。”
对于软禁若木一事，苏九畹的本意是保护。
若木兀地笑出声来，“敢问墨兰公子是如何看待我让人与你下毒这件事的呢？”
“我自愿的。”
约摸是若木离开槿园的第三日，杀手榜上赫赫有名的瞎子杀了过来，一柄寒刀直逼苏莫门面。
“墨兰公子，在下奉命取你一双眼，得罪了！”
瞎子瞎子，人如其名。
穆青的金印来得不那么及时，苏莫险些被剜了眼。
穆青与他是先后脚入的槿园大门。
“瞎呀，你弄错人了！”
那位来使急匆匆的，鞋子都没穿好。
惨绿色的身影跳脱如兔，近看却是扶着腰。“累死我了，马都给跑死了，你走得急也不能忘了我呀。”
冷冽如刀锋一样的杀手丢开手里的人，“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已是进气多出气少的苏莫：……
那位惨绿色的少年兀地站直了身子，指着来人，“喏，苏九畹，穿白衣服那个！”
“苏莫！”
瞎子动了，手中因禾刀直冲来人而去。
这边的穆青也不含糊，丢了鞋的那只脚踩到苏莫的衣摆上，而后从他身上扯了块干净的布给他包扎伤口。
这边还没包完，那边的苏九畹已经被瞎子按在地上了，因禾刀就架在墨兰公子的脖子上。
“得罪了！”
“瞎——”
穆青有些后悔没在第一时间告知瞎子他因何追过来。
“眼睛我们不要了，先放他这儿，不成再取。”
“撒手，一会儿人没了。”
且不说穆青抱的是他握刀的胳膊，就方才被扑得那一个踉跄就险些让苏九畹命丧当场。
主子直说要苏九畹一双眼，又没说要他的命。
“噢噢。”
穆青松开瞎子后，蹲下来查看苏九畹的伤势。
苏九畹不知该作何感想，他自出生都没这么狼狈过，愤愤地望着天空不知道是该恨对方宛若生了什么大病一般的行径还是该恨自己的无能。
“墨兰公子，你先听我说。”说着就动手阖上了苏九畹的眼。
“我们主子说要你一双眼，可是小姐心善。这样，墨兰公子你配合一下，好让我们给我们主子一个答复。”
穆青伸手卡住苏九畹的脖颈，一连喂了他三颗药。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路过苏莫的时候还不忘跟他说，“放心，没要你家公子的命，也没收他的眼。”
顺便塞了颗药给他。
苏九畹知道自己刚吃了的药里有毒药，却是见不得苏莫也服了毒，当即呕了口血。“你……苏莫……”
“是金乌丸，我们可从不做亏本买卖。”
穆青说完就觉得一阵牙疼，金乌丸，亏了……
想给脚边的人来一脚。
熟知穆青为人的瞎子：“算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算他的。”
咬牙切齿地说完后愤愤地瞪了一眼被瞎子扶着的苏九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