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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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扶至座位这一段路程，心里百味杂陈，不知想了多少种破局之法。
“墨兰公子。”穆青忽而叫住了苏九畹，“我们花了多大力气来寻小姐，您是知道的吧？”
穆青也是大家族出身，这其中的尔虞我诈他自是清楚不过了，对付苏九畹这种温润的公子哥他最是得心应手。
“啧，这会儿都在呢。”
更为准确的说，是虞山。
穆青并不以为只瞎子一人就能让地头蛇苏家配合，他虽相信这位如兰君子，但他信不过苏家那位老狐狸。
瞎子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平日里也是穆青说他听，这会儿正盯着穆青丢了鞋的脚。
苏九畹压着一身怒火，虚弱道：“你们需要我配合什么？”
没办法，身家性命都系在这位手上，再加上其背后的天下阁，不可轻举妄动啊。
穆青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如此，便多谢苏公子了。”
墨色的眸子里满是肃然之色。
苏九畹心里清楚这些人因若木而来，只是他不懂，若木会这么狠，竟是要踏平虞山……
软禁而已，更何况他实为护她。
“瞎啊，你去接一下人，我跟墨兰公子说几句话。”
瞎子没动，冰冷的眸子扫了眼苏九畹及院子里躺着的的一众人等。
“太师青，杜梨木，共十三人。”
瞎子起身离开，却不忘看了眼苏九畹。
“在下想问一下墨兰公子，您究竟对我们小姐做了什么？”
对此，若木小姐只字不言。他们不好多问，便只能来问苏九畹了。
“若木怎么了？”
不知为何，苏九畹没由来的慌了，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
穆青没有错过苏九畹脸色的震惊与担忧，只道：“墨兰公子，您须得先回答我的问题呀。”
“软禁，但本公子不曾加害于她。”
穆青并未理会苏九畹的辩驳，只道：“自若木小姐被寻回便一直待在陌宫先生处，不得出谷半步。苏公子以为？”
如此，也算是回答苏九畹的问题了。
穆青含糊其辞的话让苏九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他。
若木被软禁半月里，他未曾虐待分毫，甚至连她为何一身伤的出现在此都不曾问过。
思绪回笼，苏九畹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若木。
对这位说不得动不得的人，愧疚是真的，怨恨也是真的。
“两年前你误入局中，如今我又误打误撞入了你的局。”
不怪苏九畹感慨，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受确实让人不爽。
若木并没有多意外，华亭苏家的大公子或许会在友人面前纯良痴傻了些，可内里却不是真的纯良。
换句话说，如她和苏九畹一般的人，哪个是纯良的。
“风水轮流转？”
若木冷笑，不可否认被人牵着鼻子走确实让她不爽了。
苏九畹不知若木是否同他一般探查过当年之事，他醒来时所有的痕迹都被摸除了，连槿园都是初时的痕迹，像是被流沙一般，陷下去后只剩那一眼望不来的平静。
江回原是不知情的，但在两人暗有所指的对话里捋出了大概经过。
两年前，苏家内斗，若木误入局中，被苏九畹软禁。
事后，苏九畹遭若木身边之人报复，许是愧疚无奈，自愿服毒以平了那人的怒火。
苏家、天下阁、无名楼三家齐力按下此事，甚至作为当事人的若木与苏九畹都没能窥得全貌。
再思及若木今日之举，必定是有人与她提了此事。
江回继续沉默着，苏九畹却是大半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就怕多说多错被江回察觉了其他。
两人差不多交了底便也不多说了，只是若木接下来的话让苏九畹心中一凛。
“为了师兄弟和睦，小师叔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呢。”
江回暗地里扯了扯自家师妹，这丫头可以不用说那么直白的。
若木愿意把事情说开，就表示两年前的事情已然翻篇，虽然她也未曾在意过。但于苏九畹而言，是解了一心结，江回也不至于夹在中间难做了。
可若木可以提起便不由得让他多想，“师兄弟和睦”是说得他和江回还是他师父和……
“苏莫，你家公子喊你！”
若木这一嗓子倒是真把人唤进来了，苏莫先是瞥了眼若木，才道：“公子。”
江回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苏九畹，苏九畹则是摆摆手跟苏莫走了。
若木拉着江回与他解释，“苏莫可能比较怕我。”
两人就那么坐在台阶上，谈起了接下来的安排。
离开华亭的时候，苏小少爷拉着若木扭扭捏捏地问了句：“若木姐姐，你们家接受联姻吗？”
若木挑了挑眉，扭头瞥了一眼跟她师兄并排站的苏九畹。
“我在，便不会。”末了又补了句，“你大哥所求的，等我死了他才有可能如愿。”
苏北枳手足无措地捂了下自己的嘴，磕磕绊绊地劝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若木姐姐你别说那么狠呀，不是，你别咒自己啊，我大哥不值当的……”
如果要若木死的话，他大哥还是不要肖想人桑姑娘了。
若木噗嗤一声笑了，想揉苏北枳脑袋但没下手。
“好了好了，有空来尧都找鱼羡玩儿。”
苏北枳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若木。
“我在尧都的时候他要保护我，不可失职。”
这边的苏九畹注意到若木瞥过来的那一眼，便坚定地与江回道：“你师妹看你。”
也不知是不是在安慰自己。
江回突然想起若木昨天与他说的：“苏莫怕我是因为他家公子怕我”。
“是是是。”不过江回还是向苏九畹发出了邀请，“你当真不同我们一起？”
苏九畹摇了摇头，“你师妹那么讨厌我，你又护着你师妹的。”
若木讨厌苏九畹，苏九畹能理解，但她不能理解若木与苏北枳相谈甚欢。
都是姓苏的还区别对待。
“你就不讨厌我师妹了？”
面对自己不愿提及的过往，人的本能就是逃避。
若木逃避的应是失去自由的恐惧。
她不在意并不代表她原谅了苏九畹，只是一报还一报后的不计较。
而苏九畹，更多的应是愧疚吧……
“或许吧，但我又似乎没理由去讨厌她。”
他钦佩若木万事万物都不放在眼里的孤傲恣意，却又控制不住的嫉妒她。
寒凉如月色，柔软似月光。
苏家，苏家主听着门卫来报说大公子的客人走了，这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可算是把这祖宗给送走了。”